“韩大人怎么会无故死在后巷?”宇文彻口吻冷得可怕,所有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十四跟在宇文彻身边最久,亦是他最得力的护卫,此时同样冷声道:“回禀王爷,下人说韩大人想去醒醒酒,但迟迟不见回席,尸体是由从后门进府送冰块来的工人看到。”
“后门的守卫呢?”
宇文彻大怒,朝廷命官死在他的寿宴上,虽然不是府里,但整个京城的安危都是由他掌管,这个凶手分明就是在他脸上踩了一脚,大胆得很呐!
“属下已查清楚,韩大人遇害时正值后门守卫交替之际,而交替的守卫……已自尽向王爷请罪!”
十四的声音明朗清晰,因而所有人都心生畏惧。没错,与其被宇文彻发落倒不如自尽来得干脆和痛快!
宇文彻双目微眯,左手静静摩挲着食指上的羊脂玉扳指,而后怒道:“查!给本王彻查!将同一时刻不在席上的人都给本来带过来!”
“属下领旨!”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晚,恐怕都别想回去睡觉了。死了一个朝廷命官不是要命的大事,要命的是那凶手触了雍肃王的逆鳞,在他的头上动土,若是被抓住了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所幸,冯芷兰一路都有仆人作证,而她离开的时间也与韩忠余遇害的时间不算吻合,饶是如此,面对十四的询问,她和小娟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仵作便开始检查韩忠余的死因,所有在场的人都闻得到尸体上飘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分外怡人,因而,冯芷兰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十四便将整个雍肃王府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包括厨房做菜的师父都没有落下,很快他再次来到堂前,禀道:“王爷,属下已经查清楚,整晚不在寿宴上的人只有一个。”
“谁?”
沈惜言显然比宇文彻更要着急,她今日穿着十分艳丽,满园娇艳中唯她才有那雍容富贵的气焰。
见十四有些迟疑,宇文彻大为不快,拍案喝道:“说!”
本是洋溢着酒香花香的长夜,此刻却被森然的煞气所包围,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宇文彻的双眼,唯独沈惜言,还敢挽着他的手臂站在那里。
“是……王妃楚氏。”
十四说这话时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楚若安那样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了韩忠余?可如果仅仅因为对楚若安的同情而隐瞒王爷,便是极大的不忠,他不能容许自己不忠于宇文彻。
刹那,周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沈惜言都不相信楚若安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可如今嫌疑就在她一人身上,从尸体死亡到发现尚不足一刻钟,除非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否则有谁能逃出防卫如铜墙铁壁的雍肃王府?
“那还不带她来问话!”沈惜言厉声指责十四,后者便显然不买她的账,只紧紧盯着宇文彻的神色。
“王爷,众目睽睽呢!她自然不可能是杀韩大人的凶手,叫她过来说清楚也是替她洗去嫌疑而已。”沈惜言在宇文彻耳边低语一番,宇文彻便示意十四去唤楚若安过来。
其实,宇文彻本不打算见那个女人,上次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一个丫鬟,至今想起楚若安那倔强清明的双目来,他甚至有些讨厌。不过沈惜言说得不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过程他还是必须要做的。
堂前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入席,可惜再稀罕的美酒也都勾不起他们的欲望了。不多时,十四带了楚若安前来,一席梨花如雪落,长发偏偏,素颜如玉,她高挑修长的身影穿越人群而来,在这样的繁华嘈杂之地竟那么清丽脱俗得叫人难以移目。
她的身子颇为单薄,裙摆上的双面梨花绣栩栩如生,所过之处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梨花香让人醒酒,就连宇文彻也在那一霎那沦陷,那一双双留恋在楚若安身上的眼睛让他恨不得挖掉,又恨不得将这个女人锁在笼子里,一辈子只能取悦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