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个警备区的司令,李司令的工作也挺忙的,三姨夫不好多耽搁,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李司令也没有再挽留他们,只是又说了一遍等明年心岩要当兵的时候直接来找他就可以了,会省去很多麻烦。
从警备区大院出来后,陈秘书和三姨夫就一直在车上聊这件事,总体来说这件事办的还算圆满,就是时间稍长了一点,还需要再等一年。但对心岩这种情况老说已经是很不错了,至少没有把他当兵的路给绝了,而且那位李司令还亲自打了保票,这一年唯一要做的就是给心岩美容了,再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心岩从上车后就一直低着头想事情,也不说话,这让三姨夫很奇怪,便问心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心岩回答说自己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件事没有搞明白?三姨夫就问他是什么事?
心岩就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看李司令的军衔也就是个大校,师级的军官,可你们为什么要叫他司令呢?司令不都是将军才能当的吗?
陈秘书听后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来开始给心岩解答这个问题:“警备区只是一种称呼,和军师旅团营连排不同,并不是编制,一般警备区分为兵团级、正军级和正师级三种,咱们刚才去的就是正师级的警备区,属于最小的警备区,它受省军区的领导。但是建制和军分区是一样大的,省军区的最高长官是中将,得称为司令,但军分区、警备区的最高长官是师长,也是司令,这和军衔大小没有关系。”
心岩听完后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这世上自己不知道是还多着呢。
回到三姨家后,三姨夫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三姨说了一遍,三姨很无奈却也只得接受现实,之后便开始到处打听哪里有比较好的祛除疤痕的地方。
心岩当兵的事算是就此告一段落,生活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十天以后,心岩植过皮的地方开始拆线。伤口恢复的很好,植上去的皮已经和原来的皮肤紧紧地长在了一起。不过看上去很恶心,一块皮坑坑洼洼的,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用手摸起来还特别硬。感觉怪怪的,三姨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种叫脱痂油的东西,每天抹在疤上,说是可以祛疤,但味道实在是难闻,心岩一扭头就有想吐的感觉。
三姨家有个儿子,叫宇哲,比心岩几岁,从小就喜欢跟在心岩屁股后面玩,兄弟俩的感情也十分好。逢年过节一放假,俩人聚在一起就总是形影不离的,男孩子嘛,总是有许多的共同点,都喜欢玩,成天也是调皮捣蛋的,三姨和三姨夫对他也很是头疼。
宇哲当时还在上小学六年级,不过他就比较早熟一点,当初心岩学抽烟就是跟宇哲学的,虽然他比心岩小,可是他要比心岩前卫的多,比如身上穿的衣服,比如那些所谓的歌星。因为他的家在城市,而心岩从小生活的只是一个小县城。宇哲生活的环境和接触的人群和心岩就完全不一样,对于一些所谓的潮流,他总是最先赶上的,这就是环境所造成的差距。不过这并不影响兄弟俩的感情,因为心岩也有被宇哲崇拜的地方。
心岩在没有当上兵之后,因为还要把疤痕祛除掉,所以并没有急着回LX,而是继续住在三姨家里。白天三姨和三姨夫都要去上班,宇哲也要上学,家里就只有心岩自己了,每天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没几天心岩就开始烦了。可自己在这除了三姨家的人谁也不认识,想找个人玩都不知道该找谁。
极度的无聊之下,心岩只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干,每天在三姨他们都走了以后,心岩就开始操持家务,打扫卫生,那地板擦得都晃眼,偶尔还会学着做做饭,这可把三姨高兴坏了,直说心岩长大了懂事了,跟姥姥打电话时把心岩都夸成一朵花了。只有心岩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这样纯粹是闲的,要是每天光坐着什么也不干,迟早得疯了。不过那段日子也让心岩养成了独自生活的能力,洗衣做饭之类的都不在话下。
最近各个学校经常发生一些抢劫小学生钱财的事情,一帮大孩子在放学后就堵在校门口,逮住一个就开始搜身,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要是不给就打。弄得学校里面人心惶惶的,有些胆小的学生甚至都不敢去上学了,学校也想尽办法避免这种事发生,可是屡禁不止啊,毕竟学生人数那么多,总不能给每个学生都配一个保镖吧。
于是有时间的学生家长开始每天上下学接送孩子,可并不是每个学生的家长都是有时间的,比如说宇哲的家长。三姨和三姨夫的工作都很忙,很少能正点下班,哪有时间去接宇哲啊,于是心岩便自告奋勇地把这活给揽了下来,对他来说,只要能有个干的,那就是幸福,至于干什么并不重要。
宇哲的学校放学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心岩总是至少提前十分钟就会站在学校门口。在他看来,让别人等自己是一件很不够意思的事,所以一直以来心岩每次和别人约会,都会提前到,不论对方身份高低,一视同仁,这也是心岩受人尊敬的一个原因。
小学生们放学回家总是喜欢结伴而行,宇哲每次和同学们走出校门,一看到心岩便会高喊一声:“我哥哥来了。”然后便再也不理其他人,抬腿就朝心岩跑过来。没过多久宇哲的同学便都知道他有一个哥哥了。
小孩子总是这样,有一个哥哥便像是有了一座靠山一样,什么都不怕了,尤其在这个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的年代,能有一个哥哥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人都有虚荣心,小孩子的虚荣心更强。于是心岩就成了宇哲自豪的资本,总是在同学们面前吹嘘我哥如何如何的。将心岩说得像超人一般无所不能似的。
时间一长,就有人不乐意了,不就是有个哥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每天都说个不停吗?终于,宇哲和班上的一个同学就因为哥哥的问题发生了争吵,还差点打起来,被其他同学给拉开了。
事情的起因是在一天下课后,宇哲和班上的同学坐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宇哲就又把话题扯到了心岩身上。宇哲说自己的哥哥打架特别厉害,一个人能打好几个。别的同学都已经习惯了宇哲炫耀自己的哥哥,可偏偏就有一个同学不服气了,他站起来说宇哲是在吹牛,你哥哥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宇哲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怎么可以允许别人这样说他和他的哥哥?接着两人就开始吵了起来。
放学后宇哲气呼呼地从学校走了出来,心岩问他怎么了?宇哲便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心岩,并且要求心岩把他的同学揍一顿,给自己出气。不过在当时的心岩看来,和小学生过不去是件很丢人的事,可宇哲又是自己的弟弟,心岩只好答应他一定找机会帮他出气。
机会很快就来了。在第二天,心岩一如往常的接到宇哲后一起回家,可是没走多远,前面的几个学生就被几个抢钱的给拦住了,都是宇哲的同班同学,其中就有和宇哲吵架的那位。宇哲正在幸灾乐祸的时候,心岩却走上前去硬生生地插了一腿。
对方都是几个和心岩差不多大的孩子,估计不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就是刚出来混的小混混,对于这种人,心岩向来是没有什么顾忌的。一开始那几个抢钱的还叫心岩不要多管闲事,不然的话连他一起收拾。可是就在心岩把其中叫的最凶的那个几下子放倒在地上的时候,其他的人毫无悬念地全都跑了。
由此可见,人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见得大城市里的人就比小县城的人讲义气。处理完这边的事,心岩拍了拍裤子,没有理会还呆在一旁的几位小朋友,拉起宇哲就准备回家,此时的宇哲却还不忘了炫耀一下:“我的哥哥,怎么样,没有吹牛吧?”
在路上宇哲一直追问着心岩为什么要帮他们?心岩一直笑而不答,只说下午你到了学校就明白了。宇哲很疑惑,不过他向来很相信心岩,便没有再问下去。
在宇哲下午进了教室后,中午被抢的那几个同学纷纷围了上来向他道谢,尤其是和他吵架那位,不仅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向宇哲道了歉,而且还感谢他能够不计前嫌,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让自己的哥哥挺身而出去帮忙。在他真诚的赞扬下,宇哲俨然就是高尚的代名词。同学们也就此深信不疑宇哲的哥哥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直到此时宇哲才明白心岩为什么要那么做,高,实在是高啊,这是宇哲最真实的想法,由此,他对心岩的崇拜也更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