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岩出来后直接被带上了警车,连拘留期满的释放手续都没有办。上车后心岩是坐在后面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警察看着他,剩下的一个就是开车了。
旁边的警察拿出一副脚镣,对心岩说希望他配合一下,心岩耸耸肩,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跑,爱怎样怎样,无所谓,再说了,就算是自己不配合,那不还是一样得戴么,何苦那么多废话,显得自己素质高么?
见心岩没有反对,警察给心岩一只脚先戴上镣,另一头从前排座位下的架子中间穿过来,再给心岩另一只脚戴上。这样的话,心岩除非能把脚镣上的铁链弄断,或者把前头车座拆下来,否则根本是跑不了的,
心岩以为戴上脚镣就完事了,没想到那个警察又拿出一副手铐,万分歉意的希望心岩配合,心岩都快疯了,自己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杀人狂魔,用得着这样吗?一会是不是还得再拿绳子把自己捆起来?
手铐更绝,两只手抱住右边大腿,把手铐子从腿下边铐上。这么一弄,两只手也没法动了。心岩整个人就像一个雕塑似的,被死死地定在了座位上。
也难怪警察这么小心,毕竟心岩名声在外,那可是捅过警察的,他们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费点事就费点事吧,安全最重要。
一路上两个警察偶尔和心岩说两句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心岩看着车窗外向后退去的景色,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人生是不是就像这车一样,看到这些景色后,它们就向后退去了,而前面还有新的在等着自己?
这么一想,心岩就释然了,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次进去顶多待上个十年就能出来了,到那时自己才二十七岁,来得及。只是不知道,谷雪会不会等自己十年?
六月份的天,可是热得要命,太阳暴晒下的公路都能看见上升的热浪,车厢里更是热的要命,又没有空调,只得把车窗打开,可就连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心岩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可是倔强的他却不肯开口要一口水喝,后来还是警察忍不住了,主动拿了瓶水给他。心岩晃了晃肩膀,连手都没有怎么喝?
警察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手铐给心岩解开?心岩郁闷了,就这么点事,至于吗?“你就算把我全解开我也不会跑的,就这么点事我可不想背上一个逃犯的罪名。”心岩给警察吃定心丸。
也许是心岩的话起了作用,警察给心岩把手铐给打开了,不过只打开了一只手,另一只铐在了车门上。心岩挺知足的,好歹手能动了。
到了下午,天气更热了,车子经过一片农家乐时,开车的警察提议不如先去农家乐里吃点东西,凉快凉快,等到傍晚的时候再走,天气也能凉快点。
车子开进了一个农家乐的院子里停了下来,这是一个蒙古风情的农家乐,院子里散落着一个个小型的蒙古包,里面的服务人员身上也都穿着蒙古特色的民族服装,
两个警察下了车,立刻就有人很热情的将他们引入蒙古包内,至于进去干什么了,外边的人是不知道的。心岩一个犯人,当然是没有资格跟着一起进去的,他还得老老实实地呆在车里,不过那两个警察还算是够意思,临走时给心岩留了两包饼干一瓶水,还有半盒烟,没让心岩在外边干等着。
一开始那两个警察还不放心,隔一会就出来看一看,怕心岩会跑,可是看心岩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他们也就放心了,甚至还把车窗给心岩打开,让他透气。
这农家乐里每天来的客人不少,不过像心岩这样呆在车里不出来的可不多见,再加上心岩本身就长得很帅,而且坐的还是警车,引得一帮小服务员过来过去总是偷瞄他,心岩忍不住感叹,帅哥走到哪都是焦点。
等了好久也不见那两个警察出来,心岩都有点着急了,正好看见一个服务员从那个蒙古包里出来,心岩便冲她吹了声口哨,那个服务员看了看心岩,有些慌了,不知道心岩要干什么?心岩见她没反应,又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那服务员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
“什么事?”服务员问心岩,脸都红了。
心岩看着她,岁数不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本来还想逗逗她,只是长得太抱歉了,心岩确实狠不下心来,只得说正事:“你刚才出来的那个包里那两个男的在干什么呢?”
“他们睡着了,告诉我五点钟叫他们。”服务员轻声细语的说道。
“哦,那没事了,谢谢你啊。”心岩一阵愤怒,这两个家伙竟然躲进去睡觉了,我还在这烤着呢,没办法,谁让咱是阶下囚呢。
“你真的没什么事了吗?”服务员看样子还不想走。
“真没事了,谢谢你。”不是心岩不近人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好吧,我走了,我叫小丽,有事你叫我啊。”服务员依依不舍的走了。心岩一阵苦笑,自言自语道:“放心吧,有事我也不会叫你的。”
既然他们都睡了,那自己也睡一会吧。心岩也打算眯一会,可是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根本就睡不着,扭来扭去最后还弄了一身汗出来,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坐着吧。心岩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心里又克制不住的想起了谷雪,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没有见到自己应该急坏了吧?
就在心岩想入非非的时候,身旁的车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心岩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头发用一根不知道是不是筷子的东西别住,脸特别黑,像烟熏过一样,胡子也挺长,乱七八糟的,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反正看上去挺有历史的。
心岩正看着这位道爷发呆,他却先开口了:“无量寿佛,善信,能否给贫道一只烟抽?”
心岩彻底无语,道士也可以抽烟吗?好像是不能吧,可眼前这位……不过既然人家都向自己张嘴了,一支烟而已。心岩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正想把火递给他的时候,那个道士却像变魔术似的,手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火机,还是ZIPPO。只见他熟练地擦着火,把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然后很惊讶地说道:
“善信,你是戴罪之人?”
心岩完全被这位道士给镇住了,这位简直就是道士里的混混啊。他把被衣服盖住的手铐亮了出来:“你猜对了。”
“善信,咱们也算是有缘,可否让贫道给你占一卦?”道士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向心岩提了要求。
“算命?好啊,不过我先声明啊,我没有钱给你。”心岩一听要给自己算命,来了兴趣。
“无妨,我是免费的。”道士笑了笑,又抽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那你算吧。”心岩催促着。
“善信,请你把脸抬起来,让贫道看看。”道士一口一个善信的,也不知道这善信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心岩还是照他说的做了,把整张脸对准了他。
那道士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心岩的脸,突然脸色大变,大热的天,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发抖,心岩很是不爽,自己长得有那么丑吗,吓成那样?
“善信,贫道先走了啊。”道士说完就想走。
“你等等,你不是给我算命吗?算出什么来了?你这还没说呢就要走,有点不够意思吧,好歹我还给你根烟抽呢?”心岩不乐意了,把自己胃口吊起来了,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善信,不是贫道不说,只是不知该不该说啊。”道士似乎很为难的看着心岩,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那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呗,我又不能把你怎么的。”心岩就觉得奇怪了,有话就说呗,反正他又不认识自己,难道还怕得罪自己?
“那……贫道就直说了,信与不信,全在善信自己。”道士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你说吧,合适的话我就信了。”心岩催促道士快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