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点点见他要站起来,慌忙把他摁住。
“你干嘛?”
你是要死啊还是要死啊?祁山掌门都败了,你上去能顶个毛线?钦点点猛摇头,死死抓住他。
少年不高兴了。“怎么,你觉得老子会输,看不起老子?”
老你大爷啊,你有没有比我大?在老娘面前还敢自称老子!钦点点腾出一只手,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比划。你是敢上,就死定了!
少年好笑的看着她,完全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她越是不让他去,他偏越是要去。
钦点点按不住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在他腿根处用力一掐。
“啊!”少年弓起腰,跌坐回椅子。“你他妈的再掐一次试试!”
掐就掐,谁怕谁。
“艹啊!”
少年被制服,没法闹场了。郑先富见无人再提反对意见,志得意满的扬起笑容,环顾全场。“既无人反对,郑某便不再推辞,接下这盟主之位……”
“谁说没人反对?”
操练场的旗杆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谁做盟主我都没意见,你不行。”那人从旗杆下来,掸了掸衣服。他落地的同时,一名妇人和青年也随后出现。
“我们是来争盟主之位的。”
眼见盟主之位唾手可得,却杀出这么一帮人来捣乱。谁能想到会突然冒出几个人说要争盟主之位?
不对,不是几个,是一帮!
会场入口方向,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
钦点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认真看了又看,才敢确定出声和郑先富叫板的人是地煞七雄之一的刀疤脸,他身后那名妇人不是云姨是谁?
他们来了!
“诶,我说你们,能走快点不?”刀疤脸转身,不耐烦的对着后方嚷。“一个个慢吞吞,都变乌龟了吗?”
这边话音刚落,又一位从天而降,饶有兴致的到处打量。“这地方跟原来不一样了啊,我记得二十年前……”
“还提二十年前,你当没人知道你是糟老头子了吗?”云姨没好气的骂道:“老娘可是如花似玉,年方双十。”
“我说错了?双十不就二十吗?二十年前二十岁,咳……”
“你个死老头子,又皮痒了是不?”
被云姨训斥的糟老头子是传说中以音律杀人的琴魔,退回到二三十年前,也是一位一笑倾城的俊雅公子。当然,现在也不差,糟老头子是云姨对他的爱称。
钦点点激动难耐的握紧拳头,恨不能马上跑过去跟他们团聚。
“诶,这地方怎么这么冷清?”
“瞧瞧,那不是小郑嘛。”
“谁?”
“人家给你打扫了一年茅厕,你愣是没记住人家?”
“老人家年纪大,记性不好嘛。”
他们说的这事儿,在场几位年长的江湖人还真有人记得。当年,郑先富欲拜入天山门下,奈何天山行者是个怪脾气,收徒的第一条要求是打扫三年茅厕。郑先富坚持了一年,便不堪旁人羞辱,愤然离去。
那位驼背的白发老者,莫非隐世多年的天山行者!?
“如今这武林大会可不比咱们那会儿了,想当初,为了争个胜负,老冯和岚丫头足足打了九天九夜。”
“他们解渴喝的酒还是我酿的呢。”
“本来还想看场热闹,这他妈连个抄家伙的人都没有。”
“你要是手痒,咱俩上去打一场?”
“行啊,来!”
从郑先富看到自己没有拜成的师父现身,他脸上的得意之色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与硬撑起来的镇定。
这帮人当中有不少是二十年前的江湖风云人物,随便拎出哪一个来都是一段传奇。二十年消声匿迹,隐世无争,此时现身又是为哪般?
“别吵吵了,都给我安静点!”云姨发话,其他人全乖乖噤声,强大的气场就连站在她身边的琴魔都不能及。
郑先富不识得这位妇人,见她发号施令,便上前与她搭话。“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你眼瞎吗?你看老娘年纪有你大吗?前你妈辈!”
琴魔忍住笑,提醒她注意形象。“咳,云儿。”
郑先富呆若木鸡,大约是从未遇到如此彪悍的女子。
云姨优雅的扶了扶发饰,轻慢道:“郑先富,我们不喜欢你做盟主,今天既然是武林大会,那就以武功论高下,胜者为王。”云姨侧身,让出身后的青年。
青年上前,抱拳一礼。
“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你,只要你打得过他,我们就走。”
郑先富仔细打量这位青年……面生的很。他是来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不知他与他们是何关系。
云姨乐呵呵转身,对着青年比了一个“干掉他”的手势,挽着琴魔施施然离去。
青年无奈笑叹,用特别的浑厚嗓音谦逊道:“郑庄主,请赐教。”
青年没有佩剑,郑先富也将剑交给弟子,两人赤手空拳较量,精彩度却丝毫不逊色。
但是老实说,他们的打斗到底有多精彩,她完全看不懂。两个人的出招速度很快,往往她这边一眨眼,那边就变了十数招。在她看来,就是两个人手拉着手,从空地一端,飞到另一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偶尔分开一下,再拉在一起……不停变招交手,可不就像手拉手嘛XD。
她才不会说她看的无聊走神了呢,特别是在少年放下了没磕完的瓜子,吴名佐正襟而坐目不转睛,这么一种肃然沉重的气氛下……尽管她一点也没被这股气氛感染。
前辈们齐齐登场,让她松了口气,他们既然决定出手,那么盟主之位定然势在必得,郑先富的盟主梦算是破灭了。不管这个结果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只要不是郑先富做盟主,她就觉得大快人心。
她比较纳闷的是这个青年是谁,她怎么想也对他没有印象。要是之前见过,她不会忘记,前辈们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想来他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钦点点胡思乱想的功夫,场中战局已有定数。
青年一掌虚拍在郑先富的胸前,随即收势。这在比试中叫虚招,也就是点到即止。一般来说,比到这个程度,输的一方就该知道技不如人,保存面子收手,但是郑先富显然没有这个风度。
就在青年收招之时,郑先富爆发出一记杀招,直逼青年面门。
明眼人都看出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当郑先富下杀手时,大家不约而同替青年捏了把汗。
眼瞅着青年就要命丧掌下,他悬在半空的身形微微一晃,神奇的从郑先富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