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需要宽衣解带?”风雅冷声问。
“我没有啊,我……”钦点点看着江琛,难道他也认为她会和少年有一腿?“我就是给他盖衣服……”
江琛当然知道她不会那么做,相信风雅也明白这一点。他气的不是她的不忠,而是她对他之外的男人没有丝毫防备。“跟你师兄认个错。”
为什么!她哪里错了?平白无故被冤枉,还要她认错……她明明就没有错!“我不要!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你已嫁为人妇,身份不同从前,与丈夫之外的人暧昧不清,的确是你的不对。”
“我们没有暧昧!”钦点点坚持为自己辩白。“我在河边等你们,下了那么大的雨,他替我挡雨,自己淋湿。坏人来抓我,他拼死保护我,他为救我受伤,我照顾他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要不是他,这会儿
我不知道被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会好端端在这里被你们冤枉么!”
钦点点是真生气了。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别人冤枉她也就罢了,可是师兄……他是她最亲、最了解她的人啊!
“随便你们怎么想……不帮就算了,我一个人也能救他!”钦点点扭头跑回草屋,用力把门合上。
江琛忧虑的看着风雅。
少年显然是有问题,他们不能置之不理。
风雅默了片刻,仍坚持之前的决定,拂袖而去。江琛对着他的背影叹气,回头看着草屋,眸色深沉。
江琛把少年带回乌河镇,与齐欣儿汇合。由于风雅拒绝为他医治,钦点点只得去请镇上的大夫来看病,好在少年就是感染风寒,不是什么大病。
经过这么一场意外,师兄妹俩的关系又僵至冰点。
钦点点赌气似的,白天黑夜都窝在少年屋里,风雅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反应,但江琛知道,他越是安静,往往越是危险,要是这把火实在压不下去暴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办法,为了不做被殃及的池鱼,他只好想办法让他们和解。
见到齐欣儿,钦点点才知道,皇上赐婚,要将她远嫁到罗刹国。这次她离开平阳是要去探望外祖母,因为这一去,怕是再没机会回来。
齐欣儿郁郁寡欢,提起伤心事便以泪洗面,她有心相劝,却解决不了她的难题。钦点点叹气之余,又想着,当初她应该帮她到底,成全她和师兄的。
她和师兄根本就不适合做夫妻。
“我听说,你与风公子成婚了。”
钦点点扯唇笑笑,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真羡慕你们……”
“有什么好羡慕的,师兄跟我成亲,就只是为了要那么一个名份。”少年说的对,除了那纸婚书,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风公子待你体贴备至,你不知我有多么羡慕。”
“哈,那是你没瞧见他折磨我的时候。”唉,人呐,心情一差就容易想起不好的事。师兄过往的劣迹,她都懒得再提。
“你们,真的不是两情相悦?”
“连情都没有,哪来的悦呢。”说多了都是泪啊。钦点点一转头,看到师兄从庭院走过。她看到他,他也看到了她,可……错开视线就走了。
齐欣儿看看他俩,陷入了沉默。休养了几天,少年又生龙活虎了。这些日子,她前前后后把他当成大爷来伺候,反倒惯出了他的脾气,一会儿不见她的人就发火,好像她活该欠他似的。
“你去哪儿了?”
“跟欣儿聊了会天。”
少年冷哼一声。“是向你师兄投诚讨好去了吧。”
“我才没那么没骨气!”
“是么?”少年把她卷到怀里,低凝着她领口渐渐消退的印色,想那日见到的罕见风情,心底一股邪火窜上,想都没想,就把她压到床上。
有没有点新鲜的啊?
钦点点早有防备,往他裆下踢去,顺利逃脱被压的命运。少年扑了空,却不恼,乐悠悠的坐在床上望着她。
“你别再闹了行不?”算她求他了,要不是他老这样动手动脚,师兄也不会误会他们。
“我认真的。”
“是啊是啊,认真的戏弄我。”
少年敛起笑意,又说了一次。“我想要你,是认真的。”
钦点点愣了下,不可思异的瞠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想要你。”
“要我干嘛?”
少年思索了下,老实回答。“玩。”
钦点点低头叹气,从腰兜里摸出了一点碎银子,交到他手中。“出门左转,谢谢。”
出门左转……青楼?
“呐,我可告诉你。”钦点点一本正经的教育他。“我是有夫之妇,调戏良家妇女是犯法的,要蹲大牢的。”
“切。”少年不以为然。
“我最后再说一次。”她认真非常的重提。“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不然真的翻脸。”
少年瞅着她,撇了撇唇,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欣儿要去淮安探望外祖母,我答应陪她一起去,之后再送她回平阳。”钦点点说:“你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别跟我撒娇说不去啊。”
少年一听这个就笑了。“你答应齐欣儿陪她去淮安,你师兄没反对?”
“我还没告诉他。”
“哦,原来是你自作主张。”
钦点点不看他幸灾乐祸的表情。“自作主张又怎么样?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他不愿意就不要跟。”
“嗯嗯,没有他,你还有我。”
陪齐欣儿去淮安,她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她将之前写的文章寄给段无痕,让他加紧印了出来,另外也向江琛要了云姨他们的联络方式,把同样的内容送去给了他们,请他们帮忙宣传。刚才江琛告诉她,小七把文章编成了书段子,教他的乞丐哥们一起唱,只要不出意外,郑先富的丰功伟绩此时应该已经散布大江南北。淮安在南,平阳在北,这一趟来回,正好可以检验宣传的效果。
出发当天,齐欣儿带着的侍从收拾行李,前前后后足足装了四辆马车,这趟出行弄的跟押镖似的。
钦点点说想骑马,给郡主大人做一回护卫,奈何她的骑术不行,没走多远就觉得不舒服
,要求改换乘马车。
途中停马休息,钦点点下来透气,谁知她刚走到车尾,前面落下一片白色,将她拖去了后面的马车。
风雅将车帘掩好,吩咐她脱裤子。
“干嘛……”
“脱掉。”
“不要……”
风雅放弃沟通,挪过去自己动手。钦点点挣扎无效,裤子不幸舍她而去,她也是到这儿才发现自己的大腿内侧磨出了血泡。
难怪她总觉得哪儿不舒服。
风雅用手指刮了一块药膏,去找她的伤处。
呃,师兄,上药这种活,我其实可以自己来……
钦点点把脸转到一边,恨不能把裤子抓过来挡在脸上。你说,伤也不伤个好地方,大腿里面磨破,那不得把腿分开让人抹药啊?
这边,涂药过程好一顿羞涩,那边,涂完之后就撒手不管走人了。钦点点发了会儿愣,赶紧套上裤子下去。可等她下车,哪里还看得到师兄的踪影。
明明就关心她,还装什么冷酷无情。
冷战了这么久,她早就有些动摇。她也知道,师兄不理她,是因为她不肯服软,只要她去好声说几句,就什么事都没了,可是……
分明就是他有错,为什么不是他来向她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