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很快就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了!好开心,好开心!”汐儿兴奋的又叫一跳。
一旁的公子澜看眼里,笑意也随之扩散,这小丫头,不知何是才长得大!
宫门一开,一辆马车便缓缓驶出东华门,汐儿坐在马车里,四处张望着,只见马车里不但舒适,而且还很齐全,吃的用的,真是一应俱全!
“这个格子下面,全是吃的,外面不比宫里,吃的东西相对粗糙,从宫里到临江城要走十多天,所以,我备足了好吃的。”公子澜说完,将马车上的暗格打开,只见里面装的全是汐儿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哇!”汐儿吃惊不已,更让她吃惊的是,公子澜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了解,好像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
上书房内,四皇子看着空空的位子,心也跟着空落落的,这小团子,怎么还没来?难道又生病了?一个上午,公子彻都是心烦意燥。
“四哥。”下了学堂,公子洵唤住公子彻。
公子彻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闪现一抹不耐之色。
“四哥,你是不是在想,瑞宁郡主去了哪里?”
“你知道?”公子彻立即来了精神。
“那是,我当然知道,你想知道吗?”
“快说,她怎么了?”四皇子越来越气燥,昨天还好好的,不可能生病了啊?
“帮我抄治国之道,我就告诉你。”公子洵讨价还价道。
“几天了,还没抄完?!拿来,明天来取!”公子彻愤恨的夺过公子洵手中的书册,“这下可以说了吧。”
“瑞宁和三哥一起出宫了,好像去了什么临江城。”
“什么?出宫?什么时候的事情?”公子彻一把抓住公子洵接连问道。
“四哥,急了吧?今天一早就走了,怎么?瑞宁郡主没向你辞个行什么的?临江城这么远,可能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她向你辞行了?”公子彻双眸微眯。
“当然,没有!”公子洵说完,迅速消失在公子彻面前。
出宫?小团子,你出宫竟然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公子彻的怒气如沸腾的开水一般不停的往上翻。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困意袭来,汐儿靠在软软的靠垫上眯起了双眼。公子澜淡笑一下,将一条毯子搭在汐儿的身上,自己则随意抽了一本书来看。
等汐儿醒来,已是正午,怕吵到汐儿,马车放慢了速度,原本早就该到达的第一个休息点,直到现在才到。汐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公子澜将汐儿扶了下来,用了些膳食,便又接着赶路。一路上,对汐儿照顾的无微不致,汐儿没想到,不但公子澜外表看起来温顺,就连细心,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就连爹爹,恐怕都不及他。
临江城外,秋素锦早已在那里候着,汐儿一见到娘亲飞快的扑进娘亲的怀里。
“夫人,我还有事,三日之后,再来接汐儿。”公子澜谦和有礼的朝秋素锦说道。
“多谢三皇子。”秋素锦抱着汐儿回应道,一年多没见,小丫头长高了!
“在宫里怎么样?和几个皇子相处的怎么样?”秋素锦拉着汐儿的说轻问。
“娘亲!”汐儿娇嗔一声。
“哟,还会害羞了。”秋素锦灿笑一下,将汐儿搂在怀里。
“都是娘亲不好,娘亲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仿佛什么事情都能撑控,可是娘亲还是改变不了什么,汐儿娘亲对不起你。”曾经,她从没想过,女儿会困在那个黄金牢笼里,世界有多少人愿意往那里面去,那里代表着无尚的权力和荣华富贵,可是,她从来不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如今,汐儿去要困在那种地方,叫她怎么不自责!
三皇子看汐儿的神色,她再清楚不过,可是她始终觉得这个三皇子不似表面那么简单,皇家的孩子,都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早熟,更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了几翻心思,哪个不是带着面具而活!三皇子一入朝,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苍江安置的将士的银两被当地官员中饱私囊,三皇子奉命调查此事,将一干犯案人员,当场斩首,干净利索。从此事就知道,不像表面那么温润。
“娘亲不要这样说,娘亲是天下最好的,汐儿最爱娘亲!”
“汐儿觉得三皇子怎么样?”秋素锦随口问道,她有些受不了,竟然问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个问题!若是放在现代,八九岁的孩子在干嘛?应该还在爹娘的怀里撒娇,一天无所事事,享受着天真快乐的童年。
“我觉得他很像个大哥哥,而且三皇子对汐儿很好。”汐儿如实回答,她有一种感觉,仿佛娘不太喜欢三皇子。
“汐儿,娘亲告诉你,若是你不喜欢三皇子,就早早的与他保持距离知道吗?”秋素锦蹲下身来郑重的嘱咐汐儿。
“娘亲,什么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有什么感觉?”汐儿不解的问。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他与众不同,会为他心跳加速,会为他喜,为他忧,甚至为他哭,为他怒,更会为了他而失去自我。”秋素锦缓缓道来。
“娘亲,我对三皇子没有这种感觉,我会听娘亲的话,不跟他这么亲近了。”汐儿乖巧的说道。
“嗯,娘亲不在身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娘亲处理了这些事情,就再也不和汐儿分开了。”秋素锦柔声保证道。
“娘亲,汐儿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汐儿笑着说道。
秋素锦却一阵鼻酸。
三日时间,仿佛弹指一挥间,汐儿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过。不舍得告别了爹娘,与三皇子踏上归途。
一路上,汐儿极少说话,公子澜感觉汐儿好像跟自己生疏了,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回到宫中,汐儿时时回想起娘亲的话,还好,她对哪个皇子都没有娘亲说的感觉。
公子彻也不管什么通不通报,一听说汐儿回来,直冲凤阳殿而来,见到汐儿正在思索着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臭小子,你来干什么?”汐儿一见公子彻,就像个乍毛的猫。
“本殿下来看看你,是不是回来了。”
“好了,你看过了,请回吧。”汐儿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就那么讨厌我?”公子彻上前一步,将汐儿逼到墙角。
“不错,你不也一样讨厌我?所以,咱们两个是相看两相厌。”汐儿看着公子彻,怎么,她有说错吗?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公子彻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转身离去。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公子彻竟然说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她?那为什么平日里,两人跟八字犯冲一样!见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句话,汐儿心底深处,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汐儿在宫中迎来了十岁的生辰,皇上下旨,由皇后操办,异常隆重。期间,皇后笑谈,若是在民间,十岁都开始张罗着定亲了,瑞宁心里有人了吧!
若得汐儿一阵脸红,丽贵妃也多处暗示,都想得知,这么久相处下来,汐儿到底倾心哪个皇子多些。
越是询问,汐儿的嘴巴就闭的越紧,生辰宴过后,汐儿再也不敢跟哪个皇子走的过近。就连若惜都撬不开汐儿的嘴,每每被汐儿气的干着急。
跑马场上,两个少女策马扬鞭,尽情驰骋,这一对马儿,一黑一白,是汐儿与若惜盯了一夜,看着母马生下来的,所以,两人跟这两匹马儿的感情异常深厚,汐儿偏爱白色,纯洁不染,而若惜却偏爱黑色,照汐儿的话说,酷劲十足!
“汐儿,你的马术是跟谁学的?”若惜见汐儿仿佛与小白融为一体,羡慕不已。
“自学成才!”汐儿站在马背上,手拉缰绳,笑着高喊道。耳边风声呼呼而过,衣角被风吹起,在广阔的跑马场上,如一只翩然起舞的彩蝶。
“汐儿,今年的秋闱授猎,马术这一项的头筹非你莫属。”
“我才懒得去参加呢。”汐儿跳下马,懒洋洋的说道。
若惜笑了一下,也翻身下马,若惜真是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样的,仿佛她的哪一面都不是真实的,她明明聪慧过人,却有时装的笨笨的,仿佛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汐儿,秋闱授猎三年才一次,这么好的身手,却不好好的展示一下,恐怕那些马背了的男子都不及你半分出色。”若惜惋惜道。
“为什么要展示给人看?自己知道不就行了。”汐儿笑着回应,那种出风头事情,她总觉得很二。
“汐儿,你还没有参加过狩猎,不止是打猎,还有很多节目可好玩了!”三年才这么一次,若惜也只才去过一次而已。
“其实,我不太喜欢打猎。”汐儿不只上骑术好,就连箭术也不逊色,边关的时候,将军府中谁人不知,小神箭手。箭无虚发,百步穿杨。汐儿只想把箭对准靶子,并不想对准那些小生命的小动物,小乖就是她从别人的箭下救回来的,那时小乖毛还没长齐,她天天把娘亲准备的羊奶留给小乖一些,小乖这才活下来的。
“我也不太喜欢,我就是喜欢那个热闹的场合。”若惜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母妃帮你准备了些骑装,你要不要去试一试?”娘亲早就交待了,她玩疯了早就忘了,要不是今天来跑马场,恐怕还想不起来呢!
“不去!”汐儿想也没想便回绝了,去丽妃宫里不就要见到公子彻那个臭小子!
“彻儿在御书房,估计今天三更以前是出不来的。”若惜知道汐儿心中想些什么,笑着提醒道。
端木汐一阵狐疑,为何在御书房里三更都出不来?
看出端木汐的疑惑,若惜神秘的靠在汐儿的耳边轻语道:“因为,《锄田赋》。”
“一首锄田赋而已,有那么严重吗?”汐儿知道,今天太傅留下的课业,说是要体恤百姓的辛苦,赋诗一首来赞扬百姓面朝黄土北朝天勤勤恳恳的劳作美德。
她与公子洵向来就是不做课业的那种人,太傅早就习惯了,久而久之,便替她们两个填上,蒙混过去。
不知道这公子彻做的是什么诗,竟然把皇上气成这样!
“谁知道呢!我发觉你和彻儿到是有这点相象,都是深藏不露的人。”若惜说完,捂着嘴巴偷笑。
“谁和他像?!”汐儿立即反驳,既然公子彻不在宫中,她自然不能拂一贵妃娘娘的美意,既然是那种场合,自然需要一套像样点的骑装,拉起若惜便朝翠玉宫而去。
三年一度的秋围狩猎声势浩大,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均可参加,热闹非凡!并有丰富的活动和竞赛,马术,骑射,歌舞,节目数不胜数,才刚刚开始第一天,便让人眼花缭乱。白天里,大家均在争抢着进入丛林打猎,争取每一日的狩猎勇士。
所有的节目,汐儿均不参与,而是一人骑着马儿在林子里乱逛着。一阵马蹄声从身后响起,端木汐转身望去,却见三皇子一身银白干练的骑装朝端木汐而来。
“三哥。”端木汐甜甜的唤了一声。
“怎么不去狩猎,在这乱逛游什么?”三皇子上前,与端木汐并排而立。
“反正我箭术不精,何况我懒,不想动。”端木汐笑着解释。
“汐儿,你讨厌我是不是?”三皇子突然问道,目光死死盯着端木汐,不给她闪躲的余地。
“不,不讨厌。”汐儿连忙说道。
“为什么要躲着我?”三皇子好似质问一般的口气传来。
汐儿感觉有些压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喜欢四弟?”公子澜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喜欢他?!”汐儿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这不比大白天出月亮还要滑稽好不好!
端木汐抚额,娘亲说过,她们那里的小孩子,十八岁才算成年,女子要二十二岁才能法定结婚,她,她才十岁,虽然娘亲的教育比较广泛,她看起来是要成熟一些,懂得是要多些。可是这些喜欢谁不喜欢谁的问题也不该在这个年龄段来烦恼啊!
娘亲啊,我还没明白喜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呢!
“团子,既然你的心思被三哥看穿,有什么好害臊的!”四皇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汐儿只觉得头皮发麻!
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脸上洋溢着欠抽一般的笑容的公子彻,只见他今天跟以往有些不同虽然还是黑色骑装,但是衣间图案均是张显富贵的牡丹红颜色所绣,内敛不失喜庆。
汐儿看着四皇子身上的装束,部觉得那绣出花纹颜色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不确信的再看了一眼,果然就是一模一样!
传说中的情侣装?!丽贵妃真是别有用心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们两个是要穿成这样出现,不就摆明了两个的关系暧昧不明了吗?!
三皇子也注意到了汐儿与公子彻两个人的装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再看看端木汐与公子彻两人用眼神正掐的火热,心中更不是滋味。
“四弟,上次狩猎未分出个高下,不如今年咱们再比试比试。”三皇子打破两人的暗战,冲着四皇子说道。
“正合我意。”四皇子下巴高抬,接受挑战。
“汐儿,你就给我们两个做个裁判。”三皇子柔声说道。
“好!谁输了谁就给赢的人刷一个月的恭桶!”端木汐兴奋的拍手。
公子澜与公子彻听完,眼角直抽!但话已即出,又岂有收回的道理,两人几乎同时驾马朝丛林深处而去。
“哈哈哈。”两人一走,端木汐笑的趴在马背上。光是想一想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给另一个刷恭桶那个苦逼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突然,一个人影从不远处一闪而过,好像是娘亲!娘亲回来了吗?她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吗?怎么走的这么急?怎么没有见到爹爹呢?
“娘亲,等等我。”端木汐连忙驾马追去。
娘亲好急啊!仿佛要见什么人一样,端木汐身下的马儿哪能跟娘亲的追风相比,追了一会,便再也找不到娘亲所去的方向了。娘亲是怎么了?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她,而是只身一人进入丛林?
想不通,不过呆会见到娘亲之后问一下就明白了。端木汐抛开心中的疑惑,骑着马儿随便走着。
“嗖!”一声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传来,汐儿下意思的朝四周望去。那支箭的目标正是一只觅食的兔子。汐儿想也没想,抽出背上的箭,拉满长弓朝那支箭射去,那支箭力道之大,竟然没有被拦下来而是擦着兔子的腿射入一旁的草丛里。
汐儿立即翻身下马,将受伤的兔子抱在怀里。
骑射之术不精?!亏这团子说的出口!四皇子看了一下草丛里的箭,这一箭他使了十成的力道,还没有人能够这么轻易的就拦了!脸上的笑意不断扩散,这小团子有意思!
随即换了一副愤怒的模样走到汐儿面前。
“你这个肥团子!你成心想让我输是吗?”四皇子气急败坏的说道,只见他马儿两侧,已有不少猎物,可是这些猎物为什么都是兔子!
“我就想你输,你既然碰到了我,就别再想猎到一只猎物!”端木汐挑衅一般说道,一看他那张嚣张的脸,她就想好好的治一治这个臭小子!今天,非得让他输给三皇子,非得让他给三皇子刷一个月的恭桶!
“把兔子给我!否则我连你那只肥的跟猪一样的一块炖了!”四皇子上前一步,端木汐躲的更快。
“不给!有种就来抢啊!”好久没有活动一下筋骨了,娘亲教的擒拿手都有些生疏了。
“怕你啊!”四皇子手中的弓一扔,立即做了个过招的手势。
眨眼间,端木汐如一只小豹子一般朝四皇子冲去……
“啊!你这个小肥团子,本殿下还没开始呢!”
“你放开,放开我的脖子。”
“不准打脸!”
“还打!”
丛林中,只回荡着四皇子接近咆哮的声音……
片刻之后,端木汐骑坐在公子彻的背上,只见公子彻的双手被她牢牢的缚在背后,一脸得意,“就凭你,想要打过我还嫩了点!”上次,不知道怎么就着了他的道了!一定是上次,他的功夫太过诡异,仅一招便制住了自己,跟本没给她还手的机会!
公子彻的脸色黑了黑,这小丫头还真是沾沾自喜了,他跟本就没动手,何时想打过她来着!让着她呢,她还真以为她自己有多厉害了。
“自古有云,好男不跟女斗!”公子彻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得意的汐儿,“哦,不!你不算是女的,有哪家女子像你这般。”
“你!”汐儿气结,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他。
“难道你就一直想这样下去?”公子彻暗示了一下两人的姿势。
汐儿一瞬间脸红,这姿势怎么看,都有些暧昧。汐儿一下翻身下来,退后几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走,本殿下带你去个地方。”公子彻不由分说一把拉过端木汐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两人共乘一匹。
“你放开我!我才不和你一起去!”汐儿挣扎了一下。
“抱紧我。”公子彻灿笑一下,又腿一夹,喝了一声,马儿立即如风一般急驶出去。
汐儿只感觉大股的风往口中灌,一时之间难受及了,突然感觉头上一重,一只手将她的头强按在怀,顿时好受许多。
“抱紧了!”公子彻脸上的笑意更加肆意。
许久之后,马儿缓缓停了下来,两人已来到一个陡峭的悬崖边,汐儿探出头来,只见眼前云层翻滚,飘渺千里,仿若仙境。
公子彻翻身下马将汐儿接了下来,一人缓缓走到悬崖边,已至深秋但是悬崖边上不知是哪种野草,依然葱葱郁郁,平添了些春意。
山下已然暗了下来,但是在此处,晚霞正灿,暖暖的金色阳光笼罩在公子彻的身上,多了几分飘然,汐儿愣愣的站在远处,不知为何,目光怎么也移不开了,若说公子彻的身后美若仙境,但也只能为他的陪衬,真正的风景,其实是他。
“这里怎么样?”
汐儿哼了一声,不理会公子彻,缓步上前。风吹乱了衣角,凌空乱舞,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而去。
“你不怕输了给三皇子刷一个月的恭桶?”汐儿侧头,带着一丝坏笑,看来,他今天是输定了!
“本殿下何时输过!怎么担心本殿下?放心吧本殿下自有妙计!”公子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作弊?!”汐儿怒斥道。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恶劣?三哥打猎,都以庞大的凶猛的为目标,比如,熊,虎,狼,野猪之类的。而我就不同了,瞧瞧,八只肥兔子!”
“你这几只兔子,哪及得了三哥的猎物,你输定了!”汐儿肯定的说道。就这样,他还说的大言不惭。
“请问郡主,你好像说的是谁猎的多谁赢吧?八比一,谁多?就算是把三哥想的勇猛一点,八比二,结果,可想而之。”公子彻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汐儿气呼呼的小脸,心情大好。
“哼!”汐儿别过脸去不理会公子彻,这叫什么逻辑!
两个身影就这样对着云海而立,斜阳一点一点缓缓落下,没入天际,一条红彤彤的细线散发着最后的残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也许是景色太美,两个一见面就吵吵不休的人竟然能够这么宁和的站在一起。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汐儿急着见娘亲,开口说道。
“好。”公子彻难得的没有反驳,走上前去自然而然的拉起端木汐的小说。汐儿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两人步行向前,马儿紧随其后,汐儿不明白,为什么不骑马?这样走回着,想走到天亮啊!天都快要黑了!
“团子,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公子彻顿了顿,仿佛想找个合适的形容词。
“和我在一起怎么样?”汐儿也很想知道,忍不住转过脸问。
“很舒服。”公子彻淡淡答道。
汐儿微愣了一下!这臭小子吃错药了吧?两人一见面就打,斗个不停,这还叫舒服?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子彻,汐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难道这就是娘亲所说的受?!
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黑暗覆盖,两人已到丛林深处,汐儿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这么晚了,她们都没有回去,怎么连个找他们的人都没有?一个皇子,一个郡主,消失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们吗?
“我们也许迷路了。”汐儿小声说道。
“不会,黑子会给我们带路。”公子彻拍了拍身下的马儿。
不知为何,听到公子彻这样说,汐儿更加不安了。
马儿踩断枯树发出的声响以及风儿呼呼声音相互交织,来时,跟本没有用那么长的时间,若是算起一,这个时间也该到达营地,而他们连个火星都没有看到。这么漆黑寂静的丛林,仿佛方园十里都人迹罕至。
“别怕,有我呢。”公子彻握住汐儿的手。
“我才不怕!”汐儿将手抽开,翻身下马。
“你做什么?”公子彻不解也跟着下来。
“去找些树枝来啊,点火取暖,我手都快冻僵了,你养的这个黑子,我看它黑笨才对!我们肯定迷路了,天亮了再找路回去吧。”汐儿说完,一边开始捡细小的树枝和一些枯叶。
公子彻呆愣的看着端木汐,这么个小人儿面对这样的环境不应该是哭鼻子吗?或者大吵大闹以求安慰才对啊?可是现在明明没用的那个人好像是他自己!想到此处,公子彻也立即活动起来。
汐儿将一大片空地清理出来,拿出身上随时携带的火匣子将火点起,公子彻立即往上添些枯枝,一会便燃起一堆熊熊火光。
“如果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们,点上火,也可以指引他们快点找到我们。这样,不比我们在丛林里乱转强得多吗?”汐儿看着公子彻说道,也知是因为火苗的因素还是什么,公子彻看自己的眼神,也如火苗在窜。
汐儿坐在地上从包里翻些吃的,还好她怕宴席开的晚礼节又多饿肚子,提前准备了好多吃的。
公子彻愣愣的看着端木汐从她那个小包包里翻东西出来,肉干,鱼干,果子,糕点……公子彻的额头立即多了几条黑线。
“先吃点肉干补充体力。”汐儿将肉干一分为二递一块给公子彻。
“原来,吃货也有这等好处。”公子彻拿起肉干要往嘴边送,却被一只小手大力的夺走。
“你干嘛?”公子彻不满的质问。
“臭小子,懂不懂吃人的嘴软,本姑娘心情不好,所以,不打算和你分着吃了。”汐儿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
“小团子!本殿下是实事求是。”公子彻的目光盯着那块肉干,一块破肉干,怎么那么香!
“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吃,你看着!”汐儿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刁钻!”公子彻恨恨的吐出两个字,坐到一侧,堂堂四皇子殿下,一顿不吃东西还得馋死不成!
“哼!”汐儿冷哼一声,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平常这些小零食到没觉得怎么好吃,怎么今天吃起来那么美味呢?尤其是看到公子彻那模样,她就觉得更香了!
见汐儿吃的正香,公子彻站起身来,四周,依然寂静无声,火烧着枯树“噼噼啪啪”作响,他的心里也跟着忐忑不安。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沉重。就连小团子都明白,一个皇子和郡主不见必定不是小事!就算是白天没发现,晚宴时也该知道两人失踪了,再说,三皇子还要和他比试,不可能他人不见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千御林军,那么多文武大臣,就算是把整个狩猎场翻一遍也该找到他们了!就算是天黑难行,这么大的火光也早该吸引人来了,可是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公子彻回头看了一眼端木汐,只见她已吃饱满意的抱着膝盖看着熊熊的火苗,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复,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慌乱,还有小团子,虽然她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困了就睡会,我来守夜。”公子一边说,一边将皮裘子脱下来铺到地上。
汐儿不客气的走过去,公子彻却硬将她的头搬到他的膝盖上,用裘子的另一角将她严严的裹住。
“别着凉了。”
“你呢?”汐儿看了看他略显单薄的衣服。
“我没事。”公子彻的心中一阵暖意,小团子,还知道关心他。
汐儿没有说话,小手从裘子里伸出来,只见是刚刚装着吃食的袋子,小脸也被火光映的通红。
“我不饿,你留着吃。”公子彻将小袋子放到一边,他不知道,明天一早,能不能回得去,这么个小吃货,不留着点吃食,肯定要受罪。
“不吃算了!”汐儿仿佛怄气一般将头也缩到裘子里。
公子彻失笑,轻轻的拍了拍汐儿的头,“睡吧,我守着你。”
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心绪平静过,怀中的人儿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公子彻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汐儿。不知是不是有些闷热,汐儿的将头钻出裘子在公子彻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粉嫩嫩的小脸如桃花一般娇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红红的樱唇还在微微嘟着,仿佛还在生气,引人想一亲芳泽。那双红唇的触感直击公子彻的脑门,理智溃不成军。
亲一下,或许只是亲一下就好!
公子彻轻轻的俯下身,唇缓缓的贴到那张嘟起的小嘴儿上,好软,嫩嫩的,凉凉的,好舒服!这种感觉竟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抗拒!
公子彻相较前两次不甚满足的碰解,也不知自己这次为何突然心跳加速,一股难忍的燥热由下腹升起,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公子彻口干舌燥,急切的想喝一些冰冷的水,可是对面,只有烧得正旺的火堆,公子彻不敢去看那堆火,越是看着火苗妖娆的跳动,他的心里那种急切的,难以压抑的某种渴望就越强烈。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教引嬷嬷的画面,男女之事,他早已熟悉,只是他不喜欢教引嬷嬷的碰触,更不喜欢那种让他恶心的挑逗,他只是吩咐别人来做,他看过便算罢。可是此时,他的脑中竟全是那对人交合的画面,而他竟然对汐儿生出这样的念头!
重重的甩了甩头,拼命的找回一丝理智,汐儿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那些礼义廉耻都学到哪去了!公子彻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一一瞬间,全身却已大汗淋漓。
突然,小人儿微微动了一下,公子彻立即坐直身子,心跳猛然加速,比刚才更加的狂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手心里沁满了汗水,仿佛做贼被人抓住了一般。只见小人儿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依然睡的香甜,公子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从来都没有人让公子彻有这种感觉,有时候,明明气的要死,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她,可是明明关心她,却总又惹她生气。看着汐儿纯净甜美的睡颜,公子彻痴痴的望着,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嗷唔!”丛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兽鸣,公子彻顿时一惊。
汐儿被惊醒慌忙坐起身来,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只听远处,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叫不断传来,顿时紧张起来!
“是狼!”公子彻也听出来了,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近,恐怕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是狼群!”汐儿补充道,在边关的时候,因被敌军偷袭,被迫进入森林之中,她和娘亲就曾遭遇过狼群,三十个人的小队伍都是身手矫健的精兵,但是摆脱了儿狼群还是五死七伤。那时,她才五岁,那种血腥的记忆是深刻的,如烙印一般,这一生她都难以忘记!
“嗷唔!”声音越来越近,一声接着一声,可以感觉到这群狼绝对不是小数。
“怎么办?!”汐儿紧紧的抓住公子彻的衣服,内心深处升起一抹惧意。
“别怕,上马!”公子彻说完将汐儿抱上马儿,不作一停顿便向狼群的反方向急驶而去。
“公子彻,没用的,马儿跑不过他们。”汐儿知道,丛林之中,没有一条像样的路,马儿的速度本来就减了不少,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一但被狼盯上的猎物,是不可能轻易的就放弃的!
“总比坐以待毙强,抱紧我,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公子彻说完,借着灰暗的月光急速行驶,黑子仿佛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待两人坐稳,立即没命的向前跑去。
“嗷唔!”身后,狼群还在紧追不舍。
汐儿缓缓抬起头,公子彻凝神专注的样子落入双眼,月光洒满的这个夜晚,公子彻的脸部轮廓竟是那么的绝美,她记得,五岁那年遭遇狼群的时候,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何等荒乱的模样,而小小年纪的公子彻,却能够有这等魄力!临危不乱的模样让汐儿暗自佩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不知为何,她竟然也不那么怕了。
黑子毕竟有汗血宝马的血统,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跑起来如风驰电掣一般。虽在山林之中,依然没有逊色多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但是身后的狼叫声依然清楚可闻!
真是见鬼!这群狼还真是有耐性!也难怪,接近深秋,冬天马上要到来,猎物本来就少,加上皇家狩猎,更加难觅到吃食,这些野狼群估计是恶疯了!
“黑子!加油!”公子彻见黑子速度稍喊,立即拍了拍黑子的脖子。
黑子领的路,是一个斜坡,仿佛他们一直都在往高处走,翻过了一座高山,更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小山丘。山路也越来越难行,黑子的体力已经透支了,但是它还在拼命的向前跑着!
汐儿猛然回头,丛林中有无数泛着青光的眼睛!狼群!不下二十只狼!以这样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被狼群包围!
汐儿抱紧公子彻的腰,利落的转向与公子彻对面而坐,“不要管我,你只管驾马。”说完,抽出箭向身后的狼群射去。
“嗖!”利箭划破长空,带着一股劲风朝狼群而去!
一只儿狼应声倒下!
汐儿一只接着一只,箭无虚发,但是箭已不多,她原本就抱着玩玩的心态,跟本没想过要打猎,所以只带了十只,破公子彻的箭用掉一支就只有九支,公子彻的箭筒里也只有六支箭,就算是全都箭中,以他们两人,也还是敌不了那几只狼的合起攻击。
急风从耳边呼呼而过,几缕发丝飘扬在公子彻的侧脸,公子彻微微低头,只见汐儿的脸上凝重的神色有着超出她年龄的镇静,这一幕,让他怦然心动,脑中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公子彻甩甩头,此等危险的情形,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刚刚亲吻汐儿的画面,只是稍一分神,黑子一个前扑,双腿仿佛要跪地,公子彻手中的缰绳一松。黑子叫了一声,再次站起身子向前跑去。
“箭用完了。”汐儿握着手中的弓,而狼群却还在紧追,此时,能看到的已经不是那双泛着阴森的青光的眼睛,而是狼硕大的身形!
突然,马儿前腿跪地,两人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公子彻护住汐儿顿时起身,只见黑子的一只腿被一个铁夹子紧紧的卡住,白骨森森,暴露在外,好像已经断了。
就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吗?汐儿的心中闪过一丝血腥的画面,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两人互望了一睛,公子彻一把拉过汐儿,将她藏于身后。
汐儿有些感动,没想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公子彻会把她放在后面,虽然他也是个孩子,但是汐儿却觉得站在公子彻的背后,有一种没由来的安全感。
狼群缓缓放慢了速度,开始扩散开来。
“不能被狼群包围,要不然,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逃了。”汐儿抓住公子彻腰间有衣服提醒道。
“我知道,不别怕。”公子彻轻声回应。就算是狼群缓缓靠近,但也不敢立即就扑上来,只是在不断的包围他们,公子彻抽出匕首捡起一根树枝将一头削尖。
“你一动,所有的狼就会一同扑过来。”汐儿心中明白,就算再快的身手,她们两个同时射箭,也不可能一起射死七八只狼。
狼郡越逼越近,两人缓步后退,公子彻看了看四周,思索着怎么才能脱身!突然,黑子跃身而起,向狼群冲去!只是一瞬间,所有的狼全部向黑子冲去!长长的獠牙刺入黑子的脖子。黑子了叫声顿时成了呜咽,血顺着脖子喷涌而出。
其它狼迅速的围了上去,大口大口的撕扯着黑子身上的肉,狼扯肉时发出的声音冲刺着汐儿的耳膜,另汐儿痛心疾首!
“黑子!”汐儿失声叫出,却被公子彻牢牢的拉住。
“走!”公子彻明白,黑子舍身救了他们!若是他们不抓紧时间,黑子就白白成了野狼的腹中食!
汐儿抬起头,泪眼婆娑,而此时,公子彻的眼中也泛着泪光,两人只能牵着手没命的向前跑。他们不知道,有了黑子的舍命相助,算不算摆脱了狼群!
没有方向,疲备至极,直到汐儿再也跑不动了,两人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此时,汐儿才发现,自己浑身有多痛,腿上仿佛受了伤。缓缓倒地,双手肤着腿上疼痛不已的地方。
“团子,你怎么了?”公子彻担忧的问,看到汐儿双手捂着腿,顿时也蹲了下去,借着月光,公子彻看到汐儿腿上的衣服早已被挂破,露出雪白的小腿,而腿的一侧,血流不止!
“受伤了怎么不说!”公子彻的怒气蹭一下窜了上来,心疼的无以复加!都怪他,要不是他拉着汐儿步行下山,就不会迷路了!更不会遭遇狼群。
“好疼!”汐儿咬牙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公子彻说完,撕下自己的衣服先将汐儿腿上的伤包好。“来!我背你。”
汐儿没有反驳,轻轻的趴在公子彻的背上。
“臭小子,狼群还会不会追来?”
“别怕,就算是狼群追上来,就算是让它们咬我,也不能伤你分毫!”公子彻的声音坚定如铁。
就算是腿上的伤那么的痛,汐儿也咬牙忍着不哭,但是不知道为何,听到公子彻如此说,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团子,你怎么了?腿很痛吗?别哭,不要哭,你哭的我心都乱了!等到天亮了,我一定找个医馆给你治伤,相信我。”
汐儿呜咽着嗯了一声,小手紧紧的环着公子彻的脖子。
“等回去,本殿下一定要把这里的狼给灭了!”
“如此广袤的山林,那么多的野狼,你灭的了吗?”汐儿突然感觉轻松多了,公子彻竟说出这么稚气的话。
两人还不知道,他们这一通乱跑,早已出了皇家圈定的狩猎山脉的范围,而是进入相反的方向,越行越远。
“只要是伤害你的东西,本殿下绝不允许它活着!”公子彻带着几分怒气,若不是这群狼,团子的腿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其实,心中更多的还是自责。
“好,我等着你把这林子里的狼都灭了,我还没吃过狼肉,既然它想吃我,我也尝尝它的味道。”汐儿泪眼含笑回应道。
“行,烤着吃,炸着吃,炖着吃,炒着吃!”公子彻也笑出声来,漫漫夜色,寂静无声,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渐渐的,汐儿靠着公子彻的背昏昏沉沉的睡去,公子彻步履艰难的向前行着,他早已分不清方向,也许,离狩猎场越来越远了。
突然,脚下一滑,汐儿从背上摔了下来,公子彻紧张的抱起汐儿,月光下,汐儿的脸色惨白一片,公子彻的心跳都停止了,还好!汐儿气息虽然弱,但依旧平稳!他要尽快找到医馆给汐儿医治!抱起汐儿向前走去,即使再累,他一刻也不敢停止!
公子彻抬起头看着浩瀚的星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灾难,不管宫中的明争暗斗多么的激烈,也曾未命悬一线过,这一切,他与团子共同经历,却不知竟是这么的惊心动魄!他竟然会这么怕,那种惧意渗进骨子里!他满心想着的,就是不能让团子有事,绝对不能!心中默许着,只要汐儿无恙,他愿以性命相抵!
天空泛起了鱼白肚,漫长的夜终于要结束,公子彻筋皮力尽,而他的四周,依然是无尽的黑暗,偶尔几只鸟儿扑簌着翅膀飞上夜空,叫声更平添几分阴冷。
眼前,仿佛出现了丝微弱的光亮,公子彻双目如炬,生怕那是自己的错觉,终于有人了!
“团子,醒醒,团子,我找到人了,有救了,有救了!”公子彻轻唤着怀里的人儿,脚下也不敢停歇,向那团微弱的光亮急奔而去。
这是一幢简陋的木屋,像是猎户在山中留宿搭建的住处,简陋而又破旧,不管其它,只要有人就行了!
“有人吗!有人吗!”公子彻站在屋外放声大喊。
门打开,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妇人立在门口,见到竟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吃惊不已。
“老婆婆,救救我,我妹妹。”公子彻说完,无力的跪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鸟鸣鸭叫,微风送香,黄土盖就的破旧的茅屋里摆设简陋,唯一的一床上并排睡着两个孩子,一个少年眉轻目秀,丰神俊逸,女孩子粉嫩娇艳,花颜月貌。
女孩子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双眼,随之眉头紧皱,贝牙轻咬着红唇,极力的隐忍着,缓缓坐起身来,看到身侧的少年,顿时一阵紧张。
“臭小子!你怎么了?!”汐儿失声叫道,只见公子彻的身上到处都用白色的布条裹着,胳膊,腿以及腰间,仿佛受了很重的伤!
“公子彻,你醒醒,你醒一醒啊!”汐儿吃力的遥着公子彻。
“小姑娘,小姑娘,不要摇。”老婆婆一进门便见到眼前的一幕,放下碗着急的上前去。
“你是谁?我们这是在哪?”汐儿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更像一个普通的民居。
“这是老婆子的家,你哥哥抱着你昏在我们深山中的猎屋前,两个人身上都是伤,我和老伴就把你们带下山了。”
“谢谢你,老婆婆,我哥哥他是怎么了?”汐儿着急的问题。
“不着急,不着急,他身上的伤虽多但都没什么大碍,已经包扎了,主要是疲惫极了,所以现在还没醒,大夫说天黑之前就能醒了,”
“哦。”汐儿点点头,想要下床,却发现腿一阵刺痛,后背顿时冒出细汗。
“别动!这腿伤的这么严重,一时半会还不能下床,来,先把药喝了,凉了就不好了。”老婆婆将药碗端起给汐儿喝下,一边递上一颗果子。
“谢谢婆婆。”汐儿甜甜的致谢。
“哪家人家这么有福气有你们这一对儿女!”老婆婆笑的格外的和蔼,慈爱的摸了摸汐儿的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你们兄妹这么小年纪怎么会在山林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的家人呢?”
“我们跟着父母一起出来打猎,我和哥哥贪玩,在山林里迷了路。”汐儿有所保留的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你们家在哪里,我让老头子找一下你们的家人,让他们来接你们回去。”
“我家在秦江镇。”汐儿小声说道,娘亲交待过,若有一天,与家人失散了,一定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小心的应对陌生人。不管她在哪里,爹娘一定会找到她的!所以,故意说了离北朔皇城最近的一个镇子。
“秦江镇!”老婆婆失声喊道,她听那些来往的生意人说过,秦江镇离这里也有千里多路,她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么远的清平镇。
“我们迷路了,骑马跑了一夜,跟本不知道方向。”汐儿看出老婆婆的惊诧小声说道。
“不怕,婆婆想办法,等老头子晚上回来了,再商量商量,既然让我们夫妇遇见了你们,也是缘分,一定想办法把你们平安的送回去。”婆婆安慰似的轻拍了一下汐儿的头。
“谢谢婆婆。”汐儿立即乖乖的说道。
因不能下床,汐儿一直呆在床上,公子彻就睡在她的身侧,汐儿为公子彻拉了拉被角,夜色渐暗,屋内一灯如豆,婆婆的丈夫卖些野鸡之类的山货也未归来,巫婆婆坐在一旁的烛光前为汐儿两人缝补着破烂的衣服,本来华美富贵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此时东一块西一块的拼在一起,显得破旧不堪。
“汐儿,婆婆家里穷,你和你哥哥的衣服破成这样子,婆婆也没有新的给你们做,只能补补能穿。”巫婆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缝好的衣服拿到汐儿面前,虽然她是乡野村妇,但也看得出这衣服料子的名贵,相必这两个小孩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没事,婆婆的手艺真好,比我娘强多了!”汐儿接过衣服,笑着说道。当然,秋素锦跟本就没拿过绣花针!
“是吗!”巫婆婆顿时眉开眼笑。
床上的公子彻猛的咳了几声,沙哑的叫了一声。
“水。”
“水来了!”婆婆将公子彻扶了起来,汐儿忙将水喂给公子彻。
公子彻大口大口的喝着,温热的水缓缓流尽喉咙里,顿时舒服不少,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汐儿担忧的模样。
“团子。”公子彻虚弱的唤了一声,松了一口气,只要她安好,他便安心了。
“刚醒来,先吃些热粥暖暖身子。”巫婆婆将粥端了进来,汐儿连忙接了过去。
“我自己来。”公子彻吃力的坐直身子。
“你胳膊上有伤,还是我来喂你。”汐儿说完不给公子彻反对的时间,舀起一勺子塞到公子彻的嘴里。
“小心烫!”巫婆婆叫道。
公子彻被烫的嘴都合不拢,看着汐儿眉头紧皱自责的模样,将热粥强咽了下去,笑颜如花的看着汐儿。
“不烫!真香啊!我还要吃。”说罢,将嘴伸得更近一些。
“慢慢吃。”汐儿一边说着,一边将粥放到嘴边轻吹着,直到吹凉了才别喂给公子彻。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想必是巫婆婆的丈夫回来了,巫婆婆起身去给迎接丈夫,屋里只剩下汐儿与公子彻。
“团子,你说我们这叫不叫,鹣鲽情深。”公子彻半带玩笑却满含深情的说道,两人同床共枕,且团子亲自喂饭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