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竟然敢勾结凤西语,试图陷害小五这丫头,绝对不可饶恕。
而且,依着丫头的性子,回天辰之后必然会好好地和她算账的,所以,在小五跟她算账之前,她绝对不可以出事。
独孤宸点了点头,道:“交给孤吧,孤一定会将他们都平安带回江宁城。”
如果可以,他也想与他们一同先行回江宁城。
可是,身为天辰的太子,他又岂能丢下这一群官家小姐少爷不管?
此次派人截杀他们之人也还不知是谁,若此次未曾得手,他们又再来一次呢?只留十一一人在,是绝对无法应付的,所以他只能勉强留下。
顾惜之率先跳上马车,他对独孤寻道:“由我来驾车,三王爷就在马车里照顾好城儿便可。”
然后他又对独孤宸道:“宸太子,此次派人截杀你们的是南蛮皇,在出南蛮的地界之前,请务必小心。”
说罢,手中的马鞭便打到了马背上,赶着车,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处理完各自的伤口之后便即刻启程,在离开南蛮的地界之前,我们必须尽全力赶路。”独孤宸扬声吩咐道。
既然已经得知此次是南蛮皇下的手,那他们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南蛮,否则难保他不会再派人前来截杀他们。
独孤寻取出一支银针,在顾小五的指尖扎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挤了一点血出来。
顾小五的血已经不是黑色的了,可是,那颜色却让独孤寻忍不住蹙了眉头。
因为,顾小五的血竟然在短短的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里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是独孤宸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可是他此次前来南蛮并未带有医书,他就算想在医书上去查找些蛛丝马迹也是不能的。
独孤寻无力地坐在一旁,这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虽然学了一身的医术,可是却连一个顾小五都救不了。
顾小五忽然猛地蜷缩成一团,她弓着身子,手无意识地按着自己的腹部,额上的汗珠也在不停地往下掉。
独孤寻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此刻她正承受着他所无法想象的痛苦,可是他却根本就束手无策。
豆大的汗珠很快浸湿顾小五额前的发丝,可是她却一直咬着牙,连一丝呻吟声都不曾发出来过。
即便是在昏迷中,她仍然固执地不想喊痛,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喊痛,身上的痛楚也不会减少半分,反而还只会让人看笑话而已。
她顾小五,绝不会成为别人的笑料。
独孤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顾小五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将自己的右手放在顾小五的腹部,低声道:“失礼了。”
然后,通过自己的右手将内劲缓缓输送到顾小五的腹部。
他并不知道这个法子是否有效,可总得一试不是吗?
顾小五的痛楚似乎一点都曾减轻,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
此刻她已汗如雨下,小巧的樱唇也被她咬出血来。
独孤寻赶忙将她放下,顺手捡了块干净的布塞到她的口中。
瞥了一眼身侧摆着的那一排排的银针,他咬牙抽出其中一支,在快要扎入顾小五的穴位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他至今仍不知道她所中的是何毒,若这一针下去,谁也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就在独孤寻还在犹豫不决之时,顾小五却忽然醒过来。
她将口中的布拿掉,然后勉强坐起来。
“阿寻,那些人呢?解决了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没说一个字,承受的痛便多一分。
“已经解决好了,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担心那些,不想添乱就躺好。”明明是在担心她,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
顾小五很想扯出一个笑来,可是她现在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有些不爽阿寻对她的说话方式,可她也知道他是在关心她,所以她并没有和他唱反调,乖乖地重新躺好。
“阿寻,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顾小五躺在褥子上,脸色依然苍白得吓人。
她知道他们现在是在马车上,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痛苦多久,这是她第一次发作,可是不管是第几次,她都不想自己如此失态的时候被人看见,哪怕这个人是独孤寻也不行。
独孤寻微微一怔,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见独孤寻出去之后,顾小五这才放松下来,原本看似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痛苦万分。
这个模样,她不想任何人看见。
“三王爷?你怎么出来了?”见独孤寻出来,顾惜之很是吃惊。
独孤寻在顾惜之的身旁坐下,他扭头看着路边迅速后退的丛林,“叫我的名字就好,她醒了,说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下意识地说谎了,或许是因为不想让这个原本就已经急得不得了的男人担心。
听到独孤寻说顾小五已经醒来,顾惜之那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
醒了就好。
“独孤兄,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何事,顾某任凭你差遣。”顾惜之对着独孤寻抱拳道,溪儿的医术很好,当初也曾说要教他,可那时他却以他们中间有一人会医术就成了位借口拒绝了。
若那时他听溪儿的话学医的话,现在便无需劳烦到他人了。
幸好,幸好三王爷和城儿是朋友,否则他怕是无法将城儿好好地带回江宁城了。
独孤寻的嘴角抽了抽,叫他独孤兄?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平辈?若是这样,那小五丫头岂不是得叫他叔叔了?十八岁的他被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叫叔叔?听起来真的很怪异。
“您客气了,我和小五是好朋友,我十一弟和大皇兄与小五的关系也不错,救她是应该的,而且我实际上也没做些什么,小五她……很坚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张故作平静的小脸来,胸口似乎有些闷闷的,却不知为何。
明明就已经痛得不行了,可那丫头却还故作平静,此刻那丫头怕是在马车里痛得翻来覆去吧?
可明知如此,他还是听了她的话出来了。
那个丫头,实在太倔强,即使勉强留在那里,他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顺了她的心意。
很坚强吗?胸口缓缓划过一丝痛楚,顾惜之心头的内疚越演越烈。
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娘亲,可她却一个人将自己娘亲的后事处理得那么好,若换别人家的孩子,怕是除了伤心痛苦之外就不知该做什么了吧?
可是在这孩子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却选择了远离,而不是陪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