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酿?香水?大人,难道最近建起来的那个厂子跟那个小园子就是生产了佳酿和香水的地方?这酒水生意确实值钱,可是传世的佳酿也不少,我们县的能比得过那些传承百年的老酒吗?还有这香水?有香气的水?这东西听起来倒是和香料什么的有些像,只是从来没听说过?”
“呵呵,志才,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酒我也许没有多大的信息,可这香水,一定能让我们池阳县一飞冲天,举国瞩目。”
看着薛云轩这自信的样子,戏志才也是会心一笑,既然上官有那个信心,自己这做下属的只需干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只见他颇为恭敬地鞠了个躬,嘴中笑道:“那下官就先提前预祝大人马到成功了。”
“大人,那你说的这些政策我们什么时候发布出去,今天吗?”王清水插话道。
“不,在这之前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清水叔。”
“下官在。”
“清水叔,我需要你重新普查池阳县人口,务必落实到每家每户,所有丁口都要登记在册。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奴也要同要在册。若是有不识相的,就趁这这难得的机会给他们编制一个私通山匪的罪名,敲打敲打他们。我就不信这些人的底子会一干二净。”
“是。”王清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小大人的戾气可真是大啊,也真有胆魄,县里的大族说动就动,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戏志才,你则是负责丈量县里的土地,登记造册。还有,把那些没有人居住或是有出售意图的民宅也全部登记造册,用官家的名义买下来,等那些商人入驻的时候转租给他们。”
戏志才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小奸商,打着千领下了这个命令。
“等这两件事办妥了,便组织百姓开荒,分配土地,拿出余钱救济穷苦百姓,统一安排无家可归的人,整顿治安。然后张贴榜单,招商引资。”
“下官遵命。”
池阳县这边如火如余地进行着剿匪和县城建设,六月初三,池阳县守军一战闻名的事迹也开始在附近的郡县传播,也被司马昭文派来打探消息的官吏谈个清楚,传回了皇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司马昭文简直就是拍案叫绝。好一个薛家小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就算自己调去一些有经验的地方守将去平定池阳,也不见得有他做的那么好。两千对四千,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四百换一千,好啊,好!朕当初真是没有看错人啊!
不对,朕当初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满怀抱负的儿童能走到何处,那时候的自己可并不认为他真的能一举平定池阳匪患,给没想到他能创下如此大功。这可不是什么慧眼识珠了啊,这个薛家小子……
司马昭文自顾自地打了个哈哈,管他是不是自己慧眼识珠,反正自己盛唐有多了一员少年英豪,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自己是该想想该给这娃娃什么赏赐了,是该好好想想了。
次日,朝堂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既然诸位爱卿都已经无事启奏,那朕今天在这里说一件事。”几位大臣启奏了一些需要有皇上决策和知晓的事情之后就全部归列,默默地站在那儿等待退朝。只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一听皇上要说些什么事情,心里有鬼的,或是昨日做了什么不雅之事的官员全都把心听到了嗓子眼,伸长了耳朵,生怕听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语。
“流云省南阳郡的边陲小县池阳,地处三省交界,所以匪患频发,山贼盗寇多如牛毛……”
“臣有罪。”司马昭文的话还没说完,一员身着紫袍的官吏便闪身而出,诚惶诚恐地跪拜在地上。
“袁爱卿,朕在说池阳县的事情,你又何罪之有啊?”
“臣身为东部节度,流云省可以说是微臣治下。辖地里出现如此劣事,又如此多的劣民不服圣教,还惊扰了圣听,所以臣有罪。”袁武静伏下大半的身子,颇为自责地说道。
司马昭文点了点头,因为盛唐的国土颇为辽阔,一省之首若是天天来朝,那也就不用治理辖地。所以除了中枢省之外,朝廷又将身下的十五省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块地方,每个地方设立节度使。这节度使虽无多大的实权,但节度三省之地,统御治下御吏,掌管检察系统,甚至三省省牧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向上头的节度使汇报省内政务。而节度使则是坐镇京城长安,天天来朝。
流云省就隶属东部,所以也可以说是东部节度使袁武静的治下,那他治下出了这事好像也确实有罪。只是司马昭文今日的心思并不在于此,他正想摆摆手让袁武静起身。武将队列里也闪出一将,半跪请罪。
“末将万死。身为东部统御,却没有平定池阳匪患,这是末将的失职,请皇上治罪。”回过神的陈英郎也跟着袁武静跪下了,人家一个文官都说自己有罪了,自己是主管的武官,不请罪,等着皇上亲自点名吗?这袁老头子,动作也真是太快了。
这统御和节度是一个意思,只是一个管理政务,一个都统军队。在盛唐的土地上,不是经历战事,或者其他什么情况,永远是军政分开。薛云轩一事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可谁让皇上一时兴起,君无戏言啊,而且仅仅是一个小县,皇上要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
司马昭文有些哭笑不得,虚抬了下手,说道:“两位爱卿,归列吧。朕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两位爱卿日理万机,池阳一个小县自然会有所疏漏,朕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此事的。快起来吧。”
袁武静、陈英郎哪里赶起来啊,合着自己是日理万机,不知道池阳的事正常,可你皇上都知晓了,自己要是起来岂不是承认比皇上还日理万机吗!就算皇上不追究,要是事后那些御吏或者对头在哪天皇上不开心的时候参上一本,自己可就得玩完了。二人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请罪,就是不肯起来。
“两位爱卿,你们这是不给朕往下讲的机会了吗!”司马昭文有些溫怒。
“臣不敢。”
“那还不快起来。”
“谢皇上。”
被这二人一搅和,司马昭文也没有了直接讲下去的兴致,买起了关子。“有哪位爱卿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提池阳县的事情?知道的出来说说,让朕看看哪位爱卿一直关心着国事。”
司马昭文这一问,堂下的官员立马议论纷纷,纷纷向同僚打听起了池阳县的事儿,特别是袁武静跟陈英郎身边围的官吏最多,谁不想在皇上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呢。
只有几个真的知晓一些的朝廷大员确实默不作声,甚至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应该是独自一人做着深思状。老谋深算的他们哪里会抢这个风头,池阳县不是自己的辖地,那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在自己的职责之内,他们若是知晓了,岂不是给皇上留下一个耳目太多和别有用心的印象吗,伴君如伴虎啊。
见堂下闹了一会儿,依然是毫无动静,司马昭文只好咳嗽一声,身边的内侍立马发话叫停,偌大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荀爱卿,你来说说。你说朕今日为什么要提这池阳县呢?”司马昭文直接点了中书令荀铮来回答。
荀铮出列说道:“回皇上。微臣只是知晓此次科举的金科状元九岁神童薛云轩就是池阳县的县令。微臣还记得皇上为了这件事情,还特地嘱咐过微臣和门下侍中秦明秦大人,尚书令王石崇王大人,要微臣三人……”
“咳咳,荀爱卿,朕问你的是朕为什么要在今日提起池阳县,你扯这些旧事做什么。”司马昭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了荀铮的话语,撇开话题。荀铮嘴角一笑,乖乖地退回了队列,算是应付过去了。
“诸位爱卿都不知道朕今日为什么要提及池阳县吗?”
“臣等不知。”
“好,那朕就告诉你们吧。”
“朕曾因一时兴起,任命了九岁儿童薛云轩作为状元,还让回祖籍池阳县担任县令。朕今日可以明说,朕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听了他那些忧国忧民,爱国爱民的话才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想要看看这个孩童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
“可是让一个孩子做县令治理一方,实在是太过胆大,朕虽然下了任命,却不得不提心吊胆。为此朕指派了这孩子的父亲,流云省第一举人薛青云跟着他回乡做了主簿,又暗中嘱咐回乡守孝的礼部尚书贾严禄贾爱卿暗中帮扶。只是今日看来,朕却错了,错得离谱!”
司马昭文不顾堂下的议论纷纷,神情激动地接着往下说道:“朕错在以貌取人,以龄择人,没有让那小神童完全地放开手脚治理一县!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
朝堂上的议论更大了,皇上破例任命一个九岁儿童担任县令已是天大的恩宠,可连这都还不够,这薛家儿郎到底有着何等能耐呢?这又是多么高的圣宠!真是个好运的孩子。
不少官吏甚至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族中子弟中的佼佼者放出来,偶尔带到皇上面前转转,说不定能趁着皇上如今喜爱薛云轩,喜爱聪明机灵的孩童,而赚的一些圣宠,加重自己手里的砝码,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惜,这些官员心里的算盘是打得响当当的,可司马昭文接下来话峰一转,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碜,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只听这盛唐权势最大的人冷冷地说道:“朕收到情报,说就在前不久的六月初三,匪患最为猖獗的池阳县北部山匪联合在一起,聚集四千大军,欲攻占县城。实在是大逆不道!”
司马昭文一拍龙椅,底下官员齐齐拜倒,三呼有罪。
“尔等确实有罪!我盛唐立国数百年,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国,境内却有如此猖獗的匪寇,简直是岂有此理!袁武静,陈英郎。”
“微臣在。”刚入列没多久的二人又一次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只是刚才是主动,现在确实直接被皇上给提出来的,这气氛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其他官员一样也是战战兢兢的,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嘛,怎么现在……难道说皇上刚才说的全是反话?以皇上的性子确实有这个可能,一个孩子哪能当好什么县令,皇上现在应该已经是勃然大怒了,只是倒霉了这薛家,刚成气候,现在却要被打得一无是处。
“袁爱卿,陈爱卿,你们一个是东部节度,一个是东部统御,池阳县也算属于你们的治下。你们给我说说出了这等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啊?”
“微臣有罪。”
“别光只会说有罪,朕是这问你们该怎么办!”
“这……”
“皇下,末将认为应急调南阳郡各地守军前去平叛,并勒令池阳县官吏严守待援,绝不可丢了县城。”陈英郎提议道。
“皇上,微臣认为朝廷应该下一道旨,只要是敢上山落草,于朝廷官府做对的一律夷三族。”袁武静不敢旁落,赶紧扯出一条办法,跟着提议道。
“皇上不可!”秦明出列反对道。“如今盛唐虽然国泰民安,但也有一些地方的百姓因为生活不下去而被迫落草为寇,若是此道旨意一下,不是逼着那些山匪盗贼跟朝廷死磕到底吗?南放边境局势日益紧张,南越帝国磨刀霍霍早已有侵犯之意,若是国内局势不稳,比给其可趁之际,要是来个里应外合,我盛唐南部边疆将不保已。”
“臣等附议。”一些有远见,或是秦明一派,袁武静对头一派的官吏都站出来反对,惹得袁武静好不尴尬,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