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螃蟹勒,上好的大青蟹!”
走了稍微远的路程,薛云轩便听见了这吆喝声,他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在前面有一个摊位前面围了少许的几个人,摊主正抓着一只青色螃蟹在那里一个劲地介绍着自己的货物。
螃蟹,是螃蟹。薛云轩有些激动地走上前去一看,都是大个的螃蟹,每一个都有成人并拢的巴掌大小,而被摊主拿在手里那只更是有张开的巴掌大。
“大叔,这螃蟹怎么卖?”
又有顾客上门了,来的还是一个孩子。孩子也没什么,说不定是被家里的大人叫出来买菜的,要是是那家溜出来玩的少爷那就更好了,摊主介绍得更加卖劲了。
“我这些大青蟹可是从东海边上捕来。你看看这个头,不是我诓你们,这蟹肉吃起来那是叫一个美味啊。”
“大叔,我记得辽阳省虽然也有沿海郡县,可靠的好像是内湾的辽海,东海好像是在寿春省那一带吧。要是真是从东海捕上来的运到靠近内地的萌殷,这螃蟹也变得不新鲜了吧?”薛云轩这么一质疑,围着了几个人瞬间就讨论开了。
“就是就是,还东海呢。我看就是随便从哪条不知名的沟沟里捞上来的。”
“可这青蟹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哪条沟里可以养出它们啊。”
“谁知道它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嗯,要是这螃蟹这得好他也不会放坊市里卖了,直接送到酒楼里去了。”
摊主听得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各位是我记错了,这是从辽海,从辽海捕上的。这螃蟹真的是新鲜的。”
薛云轩才懒得听摊主的说辞,他可不管新不新鲜,又不是买了吃的。“大叔那这螃蟹多少钱一斤。”
“五十文,五十文钱一斤。”摊主急忙说道。
“五十文,你还不如去抢呢,什么螃蟹这么贵。”本来就只有那么一些人有买的意愿,一听价钱眨眼睛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薛云轩一人。
薛云轩也有些无语,五十文钱一斤,就是名扬南阳的天泊青鱼也不过二十来钱一斤,这螃蟹只是个头大了一点还不知是哪里产的,就敢要价五十文,怪不得这里没有多少人光顾呢,感情都是被吓跑了。这大叔不会是第一次出来卖螃蟹吧。
“喂,你们别走啊!我这螃蟹真是上好的螃蟹啊!等等啊!”摊主是一连串的叫唤,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头。
“小公子,你是要买吗?”只剩薛云轩一个人,摊主立刻腆着脸凑了过来,自己都在这站了老半天了,再卖不出这些螃蟹,今天的收入是一点都没有了。
薛云轩摇了摇头,说道:“四十文我就卖。”这还是薛云轩心太软的缘故,要是换了倩姨的话一定叫三十文。
“四十文,小公子你这一下可是……啊!”摊主的苦瓜脸还没有摆完,就突然大叫了一声。本来好好被他抓在手里的大青蟹突然爆发了它强劲的生命力,竟然用自己的大螯狠狠地交了摊主的拇指一下。疼得他是啊啊大叫,连螃蟹也抓不住了。
“竟然敢夹我!”气愤的摊主揉着有些发红的手指,抬起脚就想把这只螃蟹一脚踩扁,是什么五十文不五十文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一下,这螃蟹我要了。大叔,四十文钱一斤,我就再挑几只。不行的话我一只都不买了。”薛云轩赶紧扑过去,抢过了正在地上“横行霸道”不知大难临头的青蟹。这螃蟹还真是有胆子,那样子了还敢反抗,就是脑子笨了一点。
摊主被薛云轩这么一叫停,直愣愣地打了一个激灵,看看薛云轩手上的青蟹,怎么算都有两三斤重吧,那可是一百多文钱啊,自己刚才竟想亲手毁了这一百多文钱啊。
“四十文就四十文,全凭小公子做主。”刚才的小公子只是摊主厚着脸皮拉关系的,这下可是真心实意,你没看人家只是一个孩子,花钱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薛云轩又挑了五只生命力最为强盛的大青蟹,加上手里的这只一共花了五百二十文钱。
什么?薛云轩为什么要买螃蟹?当然是用来点化的。薛云轩早就突破到了坎级中期,早就有了点化蟹族的能力。只是薛云轩从来没有在天泊湖中找到过满意的蟹类,那里甚至连螃蟹都很少见。
没有想到今天竟能找到让自己满意的蟹类,更棒的是薛云轩手中的日月珠每天都有盈余,他完全能培养起一支新的水族将士。只是如何隐瞒这件事情倒是需要非一些精力,不过也没什么,孩子本来就可以无需任何条件做一些大人们不能理解的事情,这么一来养螃蟹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已经等到意外之喜,薛云轩连继续逛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背着装着自己未来将士的竹篓,薛云轩在坊市中四处找寻董英和周仓的身影,早知道这样之前好是一起逛得好,不过想要找他们也并不难。董英一定在卖小吃的地方,周仓则是在贩卖兵器的地方。因为盛唐武风盛行,所以只要不是像强弩之类的管制兵器,民间是允许买卖的。
独自一个回到家里,薛云轩迫不及待地从竹篓中选出了那只胆大包天的大青蟹,他要优先点化它。兵无将不行,这只青蟹就是所有蟹兵的头头,薛云轩赐名青甲。
什么?不是蟹将吗?呵,在薛云轩看来虾蟹只是不同的兵种,至于哪个是将哪个是兵就要看它们自己的本事了。
如今已经一月二十五日了,“八艺会春”也举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逸春楼的小厮正站在大门面前迎接入选的十名“青年才俊”,他们将由等候在那的歌妓舞妓们领往琴音在逸春楼专属的闺房雅室琴书阁。
“中枢省长安郭羽郭公子到。”
“辽阳省萌殷张子谦张公子到。”
“翰林省定陶段成贵段公子到。”
“盛阳省都阳齐晴齐公子到。”
“中枢省洛阳郭嘉郭公子到。”
“中枢省长安文昭文老爷到。”
“北原省五原林茂英林公子到。”
“辽阳省督俊马博马大人到。”
“寿春省夏口黄庆天黄老爷到。”
“流云省天水史文鑫史公子到。”
因为琴音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她的美貌传遍整个盛唐北部,这次又是大张旗鼓地举办“八艺会春”挑选如意郎君,虽说选的是青年才俊,可是想文昭这样已经成家的老爷也是趋之若鹜。
逸春楼的势力是大,但也仅仅只限于辽阳一省,而且民间的势力又如何和朝廷对抗,比逸春楼要厉害的多的权贵商富贾比比皆是。逸春楼又如何敢得罪那些贵人,不让他们参加八艺会春呢。
倒是薛青云的落选让琴音伤透了心,也让众人惋惜。不过薛青云也是尽力了,只是他真的不怎么擅长风月之词,败下阵来也是无可厚非。
逸春楼,琴书阁,这里面藏的人可是不少,也幸好这琴书阁够大,否则连坐的地方都不一定够。阁内,除了琴音本人和入选的十名才俊,还有贴身丫鬟小薇,老奴晴叔,以及逸春楼的众多高层。
不过除了他们还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孩子,一个壮汉。
周仓自然是跟过来保护自己的少爷,薛云轩则是死皮赖脸外加死缠烂到非要跟着琴音过来。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薛云轩总不能直言不讳说什么带着自己前往就能万无一失。且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就是现在的薛云轩心里也没有底,天知道自己能不能夺得魁首,夺得琴音。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默认了薛云轩的存在。在萌殷这么多天了,他们也通过各种途径去打听近期发生在琴音身上或是身边的事情。都知道琴音收了一个小孩,传授琴艺,想来这个孩子就是传闻中备受琴音宠爱的小徒弟了。他们想要套套近乎都来不及,哪会去质疑薛云轩的存在呢。
“诸位老爷,公子,今天就是我们琴音出阁的日子了,最后到底谁能抱得美人归可就要看诸位的本事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素色曳地望仙裙,肩披迷离繁花丝锦,她是萌殷逸春楼最高的管事许媚娘。说实话逸春楼的女子就没有一个不漂亮的,更不用说同样曾经担任过花魁的许媚娘。
只是这许媚娘不仅人媚,处事上面也有自己的风格,能担任逸春主楼的管事,将这么大一个地方打理的仅仅有条,能只是没用的花瓶吗。不说别的,就是她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人脉,就让众人人不敢小瞧了这个女人。
“媚姐这些话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还是快快说今天比试的内容吧。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将古琴仙子迎回家去。”一个穿着上好的丝绸衬衣,身上透着一股贵气,手中同样捏着一把折扇的公子哥有些不耐烦但又用一种和熟人说话的语气对着许媚娘说道。
“张公子莫急,媚娘这不是正要说吗。”许媚娘光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萌殷的张子谦。张子谦可是辽阳省省牧张忠静的长子,是辽阳第一太子,许媚娘又怎么能不熟悉,这张子谦可是逸春楼的熟客贵客啊。
“那你就快些说吧,我和诸位仁兄都有些等不及了。”
许媚娘点了点头,也不再吊众人的胃口,直接说道:“今天谁能带走琴音,不是琴音说了算,也不是诸位老爷公子说了算,更不是我们逸春楼的人说了算。”
“这是何意?”张子谦很快又提出来疑问,这个说了不算,那个也不算,那到底谁说了算,难道是那个孩子。有这个想法的并不仅仅只有张子谦一人而已。
许媚娘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公子老爷的目光,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再怎么好笑这个问题还是需要解释清楚的。“也不是这位小公子。”
“那到底什么怎么一回事?总不能就叫我们干坐着这里吧。”
“对啊,媚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难道是要得到这里所有人的认可吗?”座下一位公子开口说道,瞬间就将其他九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此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完全一副美男子的形象。只是他那一身“不拘小节”的打扮和那有些苍白的脸色,任谁都会知道他是一个放浪不羁沉迷酒色的少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