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吕布咆哮的瞬间,曹兵们四散而回,便是一声怒斥,也足以吓破他们胆子!
“如何?可有遗言留下?”典韦走近,朝着吕布淡淡的问道。
“杀!”吕布张口欲言之时,后方猛然传来惊天的厮杀声,完全不复刚才的斗志溃散,一支高呼着吕布的人马正在迅速撕裂曹军包围,朝着吕布逼近!
“高顺!”吕布深吸一口气,虎目微微抖动,强忍着心间压抑的辛酸,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那块雪白的手帕,放在鼻尖嗅了嗅,轻声自语:“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最终还是不能背弃我么?”
典韦转头望了望正在迅速逼近的人影,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眼中寒芒爆闪,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镔铁双戟,朝着吕布就杀去!
“想要我命?”吕布一咬舌尖,逼出最后力气,用脚踮起地上的方天画戟,猛的将典韦迫退,气喘吁吁的道:“可惜你不是乔子佑!甚至不如赵子龙!百合之内,休想取我人头!”
“啊!”右手发力,排在自己右胸,生生的将钻出少许的箭头从背后震出,撕裂产生的剧痛让吕布意识恢复了些许清明。此时拔箭,无异于加速自己体内鲜血的流逝,等于加速自己的死亡!
不拔是死!拔了还有一线生机!吕布赫然做出了九死一生的决定!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呼!呼!”典韦稍稍思量之际,一道黑影梦的冲了过来,朝着吕布奔去,典韦大惊,定睛一看,一袭重甲的高顺赫然拦在自己身前!
“来了?”吕布脸上泛起难言的笑意,拍着高顺的后肩,喘息着。
“废话太多!”高顺转头望了一眼满脸苍白的吕布,低头一看,之间满地血迹随着雨水流向四方,不时还有鲜红的血水从吕布战甲流淌而下,皱眉道:“快些止血,否则我那800陷阵营兄弟就白死了!”
“死不了!”吕布用锋利的方天画戟花开战甲,牵动伤口只是让他皱了皱眉,也不管四周虎视眈眈的曹兵,将战甲抛下,从内衣上撕出几条白布,就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如此旁若无人,让典韦怒不可遏!
“吃我一戟!”典韦怒火中烧,大事将成,眼看吕布就要命丧于此,居然又杀出个高顺!800陷阵营锐不可当,强行打穿了数万曹军的围堵,杀进了核心地带!
看着越来越多的陷阵营士卒涌出,将吕布牢牢围住,典韦心中的忧虑再也难以掩饰,爆吼一声,朝着高顺杀去。
此人不除,吕布难死!
“护着主公突围!我来断后!若是主攻又半分差池,你等就不要自称陷阵营!”高顺提着长枪,最后吩咐了一句,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典韦,悍不畏死的应了上去!
“高顺!跟我走!”吕布裸着上半身,胸前背后一片血色声音中难掩疲惫与虚弱。
“记得当日我拜在你麾下时说过的话吗?”高顺双手横枪被典韦砸退几步,最后问了一句,拉着典韦越战越远,消失在天地间茫茫细雨中。
我高顺今日投在吕布麾下,他事不求,但求有朝一日,能死在吕布身前!
“走!”高顺爆喝,即便吕布对他再无情,一再疏远他,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吕布,心中当年立下的誓言婉转于胸。
既然欠你的,今日就还给你!
“走!”吕布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大手一挥,一众陷阵营士卒猛然朝着来路再度冲杀回去。
“陷阵!陷阵!:力战多时,疲惫不堪的陷阵营士卒咆哮着,他们是天下精锐,号称无军不破,莫说这区区几万曹兵,来的再多,他们也无所畏惧!
“哪里走!”典韦大惊,吕布一走,必留后患!
“你的对手是我!”横枪一拦,高顺抖了抖发麻的双手,死死盯着典韦,他的使命,就是将这名能威胁到吕布的猛将拖住!
“找死!”典韦虎目中散发着骇人的杀意,气势暴涨的同时,身上高高隆起的肌肉再度壮大几分,将薄薄的单衣撑起明显的线条,双戟合一,全力朝着高顺压去,他只求速战速决!
“铛!”
“咔嚓!”高顺试图再度用枪杆拦下典韦双戟,可惜他手中长枪并非神兵利器,再典韦猛力一击之下赫然断裂!
“璞!”镔铁双戟顺势斩向高顺,即便他微微闪避,还是将右手手臂削去一块!
高顺右手剧痛,却不管不顾,左手持着断裂的枪头,右手夹着典韦双戟,就要以命换命!
“滚开!”典韦正处于暴怒之中,一个高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这般死缠烂打仍旧给自己造成了很大麻烦,眼看陷阵营越冲越远,再不阻拦吕布就真的逃了!大力一脚踹在高顺胸口,将其踢飞数丈,在一阵骨骼断裂声中远远飞出!
“左右听令!陷阵营不过区区八百!你们围也要给我围死了!若是放走吕布,主公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甩了甩双戟上的鲜血,典韦拍着自己的光头怒吼道:“退后一步者,按逃兵处置!”
“盾牌手!顶上去!”吕布重伤,曹操再不惧他斩帅之为,一把撤掉自己头上的头盔,露出本来面目,大吼:“曹洪!你部速速清剿吕布残军!再来支援!”
“丹阳兵听令!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曹操夺了徐州,昔日陶谦最精锐的丹阳兵自然也落尽了他的手中,这支嗜血劲旅不比别军,全是由罪大恶极的犯人组成!好勇斗狠,嗜杀成性是他们最大的特色!只要有人肯纵容他们,肯支付报酬,他们愿意为任何人效力!
“一个人头一两银子!凭头换银!”曹操一声令下,丹阳匪兵爆发出震天的咆哮!一股浓烈的嗜血意味从一直影藏在曹操大军后方的一对士卒身上爆发!
早在冀州之行前,荀彧就将这支精锐当做最后的杀手锏交给了曹操!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局!
“哈哈哈哈!你的人头,老子要了!”撕开身上统一的曹军制服,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所有丹阳精锐皆是赤身上阵!
“银子!老子来了!”狞笑着,全身密布刀伤剑痕的粗鲁汉子人人手提一把布满豁口的朴刀,凶悍的扑向聚成一团的陷阵营。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陷阵营士卒纷纷皱眉,久经战阵的他们明白,此等惊人气势只能是再杀戮中产生!再看看他们手中朴刀,皆是缺口密布,定是斩在人骨上崩开的!
无形的压力彻底笼罩了陷阵营!
“陷阵!陷阵!”咆哮又起,整齐的呼喝将丹阳兵带来的压力缓解不少,第一次将后被盾牌解下来,陷阵营的士卒们明白,真正的大敌,就在眼前!
“呸!”一脚踹在一名陷阵营士卒的盾牌上,猛力抽到狂砍几下,将皮盾看出几道深深的印记,一名丹阳士卒不屑的道:“什么陷阵?老子只知道拿了你们的人头,就可以逍遥快活好一阵子!”
“杀!”盾墙之内,猛的探出数十把长刀,将几名正在砍盾的丹阳士卒乱刀分尸,瞬即又抽了回去。
“换阵!”盾墙之内,第二排士卒收回长刀,双手持盾,直直的从第一排士卒空出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形成新的盾墙。
“推过去!”丹阳士卒无功而返,折了几名同伴后受惊不小,连连后退,望着地上尸骨不全的同伴,双目凶光毕露,凶性被彻底引发!
“汏!”临阵对地,讲的便是随机应变,尤其是这种小规模的碰撞,丹阳兵不服管教,但若说杀人,他们可有的是手段!
“给我过去!”一名丹阳兵猛的抓起身旁比他矮小不少的曹兵,朝着陷阵营的盾墙推去。
“啊!”惊恐万分中,那名曹兵被乱刀分尸,在第二排手持长刀的陷阵营士卒收回长刀之时,四周几乎所有丹阳兵脸上都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并肩子上!”几步助跑,凭借着壮士高大的身材,一名丹阳兵猛的一脚踹在陷阵营盾墙之上,即便双手持盾,陷阵营士卒还是微微退后几步,但就是这几步,将盾墙的无懈可击变成了破绽百出!
“杀!”小小的缺口被迅速撕裂,转而变成再也无法阻挡的缺口!
“换型!”高顺口中鲜血长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随即被几名曹兵死死按在地上!
“唰!”几乎是瞬间,被突破的口子迅速四散而开,陷阵营士卒分出一半与丹阳兵正面交战,其余人继续再度结阵,由一半人马开道,朝着外围突去。
“哪里走?!”高顺被擒,典韦终于是抽出身来,满面愤怒的他一戟将一名陷阵营士卒拦腰斩断,随意的抹去身上挂着的五脏六腑,带着浓烈的血腥,快步追上盾墙。
“留下100人阻拦此人!放弃防守!其余人等速速脱困!”稍稍交代,一名小队长领着100兄弟直奔典韦而去。
“挡我者死!”典韦的大喝让吕布脸上青红交接,曾几何时,这句话一向是挂在自己嘴边,但凡冲锋陷阵,就是这一句话就足以吓退无数敌军!今日风水轮流转,竟然被人如此呼喝!吕布心有不甘,强提方天画戟,想要奋力一搏,怎奈只觉千斤压身,手上毫无力气,真能蓦然叹息。
“走!”抹掉眼旁泪水,仅存的300余人抛下手中盾牌,再身体一轻的同时,战力明显上涨!
“死!死!死!”寻常士卒,又怎能拦住典韦脚步?一戟一个,100来人很快就被他斩杀一空,望着远处被稀稀拉拉的陷阵营牢牢围聚再中间的典韦,典韦阴阴一笑,右手大戟猛力一甩,朝着吕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