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年人参,便是必不可少的!”贾诩有些尴尬,但方才庞统与郭嘉的一番安慰之词让他心安不少。
“些许钱粮,也是应当!”庞统接过话头。
“要些土地,也不是不可以!”郭嘉终于喝饱了,将所剩不多的酒坛递给庞统,随意的用袖子摸摸嘴巴,道:“总之,不要表现出着急的样子,能要多少好处,就要多少!”
“我只要人参!”乔玄淡淡的道:“若是他答应了,明日就出兵冀州!若是不答应,明日叶出兵冀州!”
“我就知道!”郭嘉轻笑,超庞统得意的扬扬手。
“哼!雕虫小技!”庞统一脸的不情愿,从腰间解下钱袋,递给了郭嘉。
“这只是一半,记得下月发了俸禄,还是我的!”郭嘉掂了掂手中钱袋的分量,满意的笑笑。
“叫田丰来见我!”庞统与郭嘉的把戏乔玄没心思过问,当务之急是玉儿的事情。
“你的!”郭嘉走到脸色难看的贾诩面前,直接伸手将他腰间钱袋解下,打开看了看,掏出几辆碎银扔回,笑道:“银钱两清。”
“奉孝!”乔玄有些不耐,呵斥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郭嘉朝着门外大喊:“元皓,进来吧!”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昔日乔玄见过的田丰走了进来,一张苍白的老脸上挂着微笑,双手抱拳,行礼道:“见过乔公!”
“说吧,吕布叫你来做什么。”乔玄随意的挥挥手,这些繁琐的理解他不想不断重复,快点进入正题才是上策。
“曹操大军打到邺城,他撑不住了,叫我来求援。”田丰淡然一笑。
“你倒是爽快,没有寻常说客那番唇亡齿寒的陈腔滥调。”庞统有些好奇,奉孝的好友?岂能是庸才?
“主公,元皓乃是我至交好友,无须顾忌,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伸手拢了拢田丰的肩膀,郭嘉笑意盎然。
“咳咳!”郭嘉随意的以拢触动了田丰的伤势,让他连连咳嗽,脸上泛起几丝潮红,连忙推开郭嘉。
“元皓,你?”郭嘉大惊,他已经是所有好友中最孱弱的人了,怎的田丰如今更是不堪?
“我有伤在身。”田丰苦涩一笑。
“何人所为?”郭嘉脸色很是不好看,以他智慧,所交之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田丰虽不说经天纬地,但那番口才也是他自认不如的,如此贤明之人,怎么会受伤?
“吕布!”田丰严重泛起一丝恨意,对郭嘉笑笑,但那抹笑容中的苦涩连一旁的乔玄都看得出来。
“混账!”郭嘉大怒,伸手就去解田丰衣襟,道:“此等有勇无谋的匹夫,你何苦为他出谋划策?有我作保,保证我家主公一定厚待于你,既然你来了,就不要回去了,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作甚?”田丰打开郭嘉伸过来的手,责怪的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如此肆无忌惮,虽不是光天化日,也要注意形象!如今你乃是一方诸侯手下重臣!不可再如以往一半任意妄为!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郭嘉被田丰一番数落,尴尬的将手放下,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华佗神医正在主公府上,我这就将他叫来给你诊治一番,你既然有伤在身,又何苦赶路,一路上不好受吧!”
“无碍,无碍。”田丰有些羡慕的望了一眼郭嘉,两人一阵寒暄,身为一方霸主的乔玄居然没有打断,而郭嘉依旧是毫无礼节,肆无忌惮,乔玄也没有怪罪,入戏明主,为何我田丰就未曾遇见?
“吕布那厮,着实可恶!”郭嘉有些愤愤不平,早年他家道中落,多亏了田丰的接济才能渡过难关,虽然口中不曾名言,但心中始终记着那份恩情,田丰所收苦难,他自然难以平复,“你身为谋士,他居然对你出手!真是不知廉耻,也不怕污了他的名声!”
“闲事不谈!我长话短说,反正也瞒不过你,就直说了吧。吕布黄河中伏,损失惨重,连邺城也守不住了,迫于无奈,派我来求援,如今只要能助他保住邺城,他什么都会答应!但以陈宫的智谋,不可能会让出土地!即便鱼死网破,也不惜一战,所以乔公你只能在钱粮上做些文章。”田丰淡淡的道。
“不给?哼!我大军进了冀州,就不是他吕布说的算了!”郭嘉毫无顾忌的坐在乔玄身前桌上,朝赵云道:“子龙,你不是很想去冀州吗?我就让你走这一遭!”
赵云点点头,望向乔玄。
“吕布还有多少人马?”乔玄朝着田丰问道。
“四万不足!”田丰眼中精芒一闪,冷然一笑,“若不是兵力不足,陈宫也不会出此下策!”
“曹操呢?”乔玄问到关键之处了,若是曹操兵力与吕布相差不大,那么,吕布断然不会向他求援!
“人数不多,只有五万大军!但兵分三路,实行群狼嗜虎之计!吕布不敢出城,只能死守!”田丰一脸嘲笑,吕布再能打,终究只有一人!
“四万对五万?”乔玄眉头皱起,脸上泛起莫名的神色,叹息道:“吕布已经不是昔日的吕布了!没了傲视群雄的霸气,再也不配做我敌手!”
“去不得!”庞统拍着酒坛,轻声道:“大军一出冀州,孙策大概也就打过来了,张飞那厮也会耐不住寂寞吧。至于刘表,倒是不用考虑。”
“以战养战之计,正视关键时刻!若是拿下刘表,再无可惧!若是拿了冀州,战线拉长,以主公眼下兵力,再多城池也守不住!”一直不说话的贾诩附和道。
“只取一军,威震天下!”郭嘉严重厉芒毕现,伸了个懒腰,道:“梦靥之名,谁人不晓?主公此行,只需3000人马,是时候让梦靥的光辉再度闪耀长空了!”
“此计可行,但颇为冒险,没了汗血马,梦靥大军不可久战,3000对五万,实在令人担忧!”庞统行事力求不失,险中求胜不是他的风格。
“还有吕布呢,他可不是好想与的,曹操让他元气大伤,这口恶气,不吐不快!”贾诩道。
“若是他乘机发难,想将主公留在冀州?”赵云有些担心,道:“还是让我去吧,若是吕布图谋不轨,主公还可予以援助!”
“不会!”田丰郭嘉贾诩同时道。
若是如此,他就不是吕布了!
站在邺城城头,吕布一口将手中酒坛饮尽,狠狠的甩下城头,内心的苦闷无法言语,我吕布,何时开始落到了如斯境地?区区五万人马,就敢围困与我?
一条鲜红披肩抚上吕布肩头,香风涌动,一双莲藕环住了他的腰际。
“夫君,城头风大,莫要着凉了。”婉转轻啼,吕布背后女子轻声喃呢。
“你来了。”吕布脸上严峻之色瞬间消退,轻轻按住腰间素手。
“妾身有罪。”轻轻用力,将吕布身躯搬转过来,貂蝉凝视着吕布灿烂的星眸,脸上泛起几丝忧虑,“我夫君英雄盖世,谁人能挡,若不是为了妾身,又怎会如此束手束脚?”
“蝉儿!”吕布低低的喝止了貂蝉的自责,大手一拉,将貂蝉提起,右手环住她的纤腰,让她站在城头,大风凛冽中,粉色丝带随风而舞,如朦胧轻舞,如梦似幻,端的是倾国倾城。
“你看着!这城下的几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我吕布要想灭杀他们,易如反掌!明日!我便出城迎战!彻底击溃他们!”吕布豪气凛然,指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营帐,堪比繁星的灯火,视若无物!
“呵呵。”貂蝉轻笑,眼中难以掩饰的温柔洒落,小手微抬,抚上吕布俊颜,声音中充满肯定,“我夫君霸绝天下,无可匹敌!”
“好!有你一句话!我便敢以弱胜强!”吕布知觉一股无匹的勇气遍布全身,无穷的力气充斥着双臂,猛然仰天长吼,惊天的战意充斥着天地!
“但是,妾身自知,若不是羁绊于我,夫君早已突围,偌大的冀幽之地,夫君大可去得!”话音一转,貂蝉脸上泛起一丝伤悲,转头不再看着吕布,轻声道:“这天下,人人皆贪图我的美色,唯独夫君一人真心待我,此情此恩,蝉儿永生难忘。”
“蝉儿,你是我一生挚爱,这天下!我便是为你而打!我吕布一定要你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看看哪个还敢轻视于你!”吕布不疑有他,貂蝉出身卑贱,只是一介歌姬,平日在附上也低调行事,从不仗着自己宠爱恃宠而骄,在深的自己喜爱的同时,那一抹令人心碎的自卑也让吕布束手无策,他曾立下誓言,若是一统天下,那往后宝座,非貂蝉莫属!此时貂蝉出演,他只当是她的自卑又发作了。
“蝉儿自知,若是无我,夫君定可主动出击,大败曹军!夫君待我情深似海,蝉儿只盼朝夕相处,好好侍奉夫君,怎奈天意弄人,蝉儿主动只能成为夫君的牵绊,若是如此……”貂蝉肩头微微涌动,背对着吕布的淡妆娇颜充满无限的伤悲,被两行清泪打湿。
“蝉儿!你胡说什么?”吕布大愕,随即怒火冲天,咆哮道:“是谁?!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脑海中浮现无数脸孔,陈宫?张辽?高顺?还是正妻?
“夫君是天上的雄鹰,决不可有任何羁绊,这天下没有人能阻住你的脚步!丁原不能!董卓不能!韩馥不能!曹操不能!便是那乔子佑!也不能!蝉儿是夫君一统天下最后的阻碍,,蝉儿不愿!夫君深情,来世再还!”貂蝉言辞决绝,再吕布又惊又怒,失神思考的片刻,猛的一蹬城头,犹如风中飘絮,朝着城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