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主公,又得一虎将!”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宠辱不惊的诸葛孔明了,双手抱拳朝着刘备连声报喜,脸上的笑容也是灿烂无比,一将难求的道理,谁人不知?南阳一战虽然稍显暗淡的太史慈此时竟然孤身一人出现在刘备这里,其用意,可显而知。
“这?太史慈不是孙策帐下备受重用的虎将?为何跑到我樊城来了?”刘备思前想后,却是觉得不妥,皱眉问道。
“你且下去,将太史将军请进来,我与主公在此等候。”诸葛亮先是让来人下去,才朝刘备道:“用意如何,不妨见了再说。”
“就是就是!有我和二哥在,也不怕他放肆!”一直端着酒坛的张飞也是笑笑,在他看来,他三兄弟齐聚一处,无惧天下!
“东莱太史慈,见过皇叔刘玄德!”不出三刻,英伟不凡的太史慈就出现在大厅之外,大步走进的同时,礼节却是到位,既没有下跪昭显小人作态,也没有倨傲不礼之姿,光是这初见的礼仪,就让场中几人心中喝彩。
“好一个太史慈,我刘备常闻乔子佑交口称赞的猛将何等英雄,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好一派大将风采!”刘备几句适当的夸赞让太史慈心中一暖,一时间也是好感大增。
“兀那太史子义,你不好好呆在江东,却是跑来我哥哥这樊城作甚?”张飞性子直,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太史慈绝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下手!与江东诸将见解不同!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苦走一条路?久闻刘皇叔仁义过人,对待百姓犹如子侄,今日特来相见,若是属实,我太史慈,就跟了刘皇叔!若是名不副实,那,我转头就走,在不多言!”既然不是虚伪做作之人,直来直往更让人喜欢,太史慈望着刘备,直接问道:“敢问刘皇叔,可是子义所言之人?”
“惭愧惭愧,天下百姓与我刘备一般皆是我大汉子民,既然同属一家,和睦相处当时本分,刘备不敢自夸。”刘备谦虚道。
“大战过后,将士阵亡惨重,皇叔可否做到绝不扰民?”
“三军所属,绝不扰民!”
“此言当真?”
“若有虚假,天人共诛!”
“那好!刘皇叔仁义无双,太史慈心服口服!今日特来相投,望皇叔不计过往,收留于我!子义必倾尽全力,以效犬马之劳!”单膝跪倒,太史慈眼中灼灼一片。
“子义无需多礼,快快起身!”刘备上前扶住太史慈,将其从地上托起,笑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先进天下大乱,我等作为汉室臣子,能尽一份力,就多一份心吧,陛下缺少的,就是子义此等英雄人物!有了子义,我如虎添翼!光复汉室,指日可待!”
“陆家5000人马到齐!”
“鲁家3000人马到齐!”
“程家3000人马到齐!”
江东,数十只盔甲旗帜各异的杂军混杂在一起,挤在不大的校长内各自为政,领军的将领头颅高昂,皆不搭理旁人,看得帅台上的孙策很是头痛。
“这?就是你们家族私兵?所谓精锐?”不过几万人的场面,嘈杂之声比起数十万大军还要来的响亮,孙策满脸阴沉,如此军纪散乱的杂兵,如何能战?交给公瑾,到底是助他,还是害他?
“不错!这边是我等江东世家手中最后的力量!”
“算了!来人!将他们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盔甲给我脱下来!全部换上我军中将士所穿披甲!训练三日,由黄老将军领着,开赴荆州!”
公瑾,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杀!城破之日,纵情三日!”城下,无数兄弟的尸体堆积如山,麻木的江东子弟踏着被鲜血搅拌得泥泞不堪的土地猛冲上去,倒下的瞬间眼中除了惊惧,还有一丝解脱,一丝不甘,一丝对胜的渴望。
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莫非真要我江东男儿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才能大获全胜?如此艰巨的代价,真的值得?
“有我在此!休想寸进一步!”三日未曾下过城头的文聘咬牙切齿,满眼的疲惫与愤怒让他犹如一头狂暴的狮子,手上大刀不知沾染多少鲜血,收割多少人命,早已不堪重负的他死撑着,顽抗着!
我不能倒!决不能后退!在我身后,大片荆州土地无险可守!百万军民就看此城!不能败!绝不能败!便是累死在这城头,我文聘也决不后退一步!
“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巨大的战场转盘碾碎双方无数鲜活的生命,没有任何花哨,在守城物资告馨之后,肢体厮杀成了主要的争夺手段,此时人数,便是这场战争最关键的决定因素!谁的人多,将对手活活耗死,那么,就是赢家!
江东士卒们背后突然出现的喊杀声,在初时的愕然过后,荆州军与江东军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瞬间被打破!
“好!击鼓!全军出击!不破麦城绝不鸣金!”帅旗迁移,集合了匆匆赶来的江东援军,周瑜布满血丝的眼瞳无比狂热!问鼎天下的基业,终究是要完成了么?我周瑜,要站在万人仰视的云端!
“完了?完了!”手中长刀无力坠地,城下狂吼的江东子弟杀气冲天的涌了上来。
落日时分,死磕三日,麦城,告破!
“混账东西!怎么可能?我给了文聘三万大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周瑜击溃?蒯越呢?蒯越哪去了?一个小小的刘备,怎么耗费如此久的时日?麦城一失,荆州门户洞开!?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蒯良一把将手中书信撕成碎片,咆哮着:“速速去请蔡瑁大人过府一叙!不!给我将所有世家家主,尽数叫来!”
“我荆州,是时候做出抉择了,诸位,今日我召集大家,便是商讨商讨今后我等何去何从。”蔡家势力遍布荆州,上至兵权政权,下到行商走贩,都有涉猎,笼统的概括,便是没了蔡家,荆州的天,就塌陷了一半!
“出路不是没有,但其中风险却也存在。”除却蔡家,荆州的另一半天,赫然便是由蒯家顶起!其余世家,不过是夹缝中左右逢源的过客!
“我等辛苦多年,才能站稳脚跟,这荆州,凝聚了我等太多心血,根基血脉,皆在于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豁出性命,只要能保得荆州安全,我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凭二位大人吩咐,需要我们做什么,直言不讳便是,我等一定全力遵从!”祸及子孙,甚至举族覆灭,自身存亡已经不是再做的家主们思考的问题了,如何保全族人,不至灭绝,才是重中之重!
“刘璋呢?派去的使者,还没有传回音讯?”刘琦虽是刘表张子,但在荆州地位却是不高,弟弟刘棕深的蔡瑁赏识,颇有凌驾其上的势头,但眼下荆州存亡之际,父亲一生心血将要付诸东流,即便能力有限,他也不得不操心几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此浅显的粗理,还用多问?”蔡瑁阴沉着脸,语气颇为不屑。
“事已至此,求人不如求己,周瑜小儿南阳之行也是损兵折将,此番强袭荆州,不过三番之力,麦城一战挫其锐气,眼下集结的兵马,应该也是倾尽江东最后实力了吧!刘璋来援固然是好,便是不来,我大军固守葫芦口,再让蒯越屯军长坂坡,抗拒江东,不成问题!”蒯良鬓角发髻凌乱,日夜煎熬之下,他能想出的对策,也就是负隅顽抗了!
“作为父亲的儿子,我刘棕义不容辞!此番,便由我掌军吧。”蔡瑁一个眼色使出,刘棕提议道。
“退下!长幼有序!我刘琦尚在,何时轮得到二弟你越俎代庖?”便是势弱,有些东西,不争不抢,换来的就只能是穷途末路!
“哼!不过痴长几年,多吃些许闲饭,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诗词歌赋,才情能力,你刘琦有哪一项能出我右?”争锋相对之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蔓延。
“自古有训长兄如父!如今父亲西去,刘棕你可是心存不轨,意图篡位?我刘琦才是父亲长子!荆州正统!”挺身而出,刘琦不能有丝毫退却,此间掌管荆州命脉的大人物都在看着,若是露出势弱的态势,那么,大势一去,再也无法挽留!
蔡瑁是强,但还有蒯家兄弟!权势的平衡之道,他们驾轻就熟,一方独大,绝不是他们愿意看见的,只要自己还在,最不济,他们也会抱住自己性命!后顾之忧一失,胆气十足的刘琦,也就放得开了。
“笑煞我也!父亲长子?荆州正统?刘琦你何德何能敢妄出此言?能者居之的道理。你懂是不懂?”讥笑着,刘棕不屑一顾。
“都住口!存亡旦夕,我等能否力挽狂澜还是未知之数,你们便开始争论不休,我荆州如何能抵御强敌?”蒯良脸上的阴沉骇人无比,几乎是斥责的向着两位主子咆哮。
“你等每家出些钱粮,送去士燮那里,此人爱财如命,只需以重礼相赠,让他出些人马攻打虚弱的江东,还是有希望的!”徘徊良久,蒯良还是觉得力拒江东胜算不大,荆州几经波折,能战之兵,已经不够消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