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掀了掀眼皮:“王爷你什么时候对妾身有情过?”
墨修渊哼了哼并未回答,广袖一甩,直接打开门离开了房间。直到墨修渊走出揽月阁,夏竹才不安地探进来一个脑袋,苏岑抬起眼看去,夏竹吓了一跳:“娘、娘娘……”
“怎么?”苏岑抬眼,她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并不能瞧清楚脸上的表情。
夏竹却只觉得通体生寒,可想到自己的弟弟,她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恐惧,打开门进来,关好了门,直接跪在了苏岑的面前。
絮言在宫里因为刺杀陷害昭华郡主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九王府里。
夏竹一得到这个消息,魂都快吓没了。尤其是,消息带来的结果,却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先前的时候,她看到的明明是侧妃娘娘脸上都是红斑,可宫里传出来的却是侧妃娘娘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到底结果是哪一种她根本分不清,可同时她却又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不作出一个选择,她在劫难逃了。
所以看到王爷出去,她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夏竹的想法,苏岑怎么可能想不到,她还没有从方才见到墨修渊的情绪中回过神,脸色并不太好,目光凉薄地落在夏竹的身上,看得夏竹心惊胆战。
“娘娘,奴婢有事相求!”夏竹决定赌一赌,反正是活不成了,可如果能把自己的亲人救出来,自己这条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哦?想要本郡主帮你救弟弟?”苏岑懒洋洋的嗓音听得夏竹一哆嗦。
“奴婢虽然知道这样做过分了,可奴婢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只要郡主能帮奴婢把他救回来,奴婢上刀山下火海都肯为郡主卖命!”
苏岑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可你当初背叛本郡主的时候也是这样替岚月夫人卖命的。”
夏竹脸色一白,双眼一闭:“娘娘,奴婢求你了,就相信奴婢这一次吧!如果娘娘不救奴婢,奴婢就算是死,也难以瞑目啊……”夏竹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很快就磕出了血。
苏岑脸上依然无波无痕,只是静静地瞧着,看着。
夏竹绝望了,突然仰起头,痛苦道:“娘娘,求你了……”说完,竟然直接拿出一把刀,狠狠扎在了腹部上,血顿时就流了出来,苏岑的脸色终于变了,夏竹看着这一幕,苦笑出声:“娘娘,奴婢……的确……该死……可,可奴婢的……弟弟,却是无辜的……”
苏岑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听到这话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夏竹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说不背叛我,可如果下一次岚月再抓了你的弟弟呢?你确定你不会为了他再次背叛我?”
夏竹的脸白了下来:“我……我不知道……”
听到夏竹这一次没有指天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苏岑却是轻轻笑出声:“人,本郡主可以帮你救,不过救出来之后,人本郡主送走,让他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没有意见吧?”
夏竹原本已经绝望了,突然又听到苏岑这样说,眼底立刻露出了一抹狂喜:“没!没有意见!只要弟弟能活着,让奴婢一辈子不见也没关系!”
苏岑这才满意了,慢悠悠回到床榻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了夏竹:“把这东西吃了。”
夏竹什么都没有问,拿出来就打算吞下去,只是她刚才那一刀刺得有些深,所以她刚张口,就感觉嘴里有血涌出,她身后抹了去,意识却迷离开,在这期间,夏竹听到苏岑的声音:“吞下去……”
夏竹抬起手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药吞了进去,混着血水,根本无知无觉。
随后她就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者只是一会儿,她再睁开眼,身上的痛感却少了很多,她快速直起身,发现身上的痛感少了不少,低头看去,发现地上只有一滩血和匕首,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却发现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虽然看起来疤痕还很狰狞,可的确是不流血了。
夏竹诧异地盯着自己的伤口,难以置信……
她当时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只要娘娘肯救人,她就算死了也是无所谓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夏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快速抬起头看向苏岑,苏岑面无表情地瞧着她:“看来本郡主的药还是挺有效的,你体内已经中了本郡主给你下的毒,如果再有背叛,必定肠穿肚烂而死,你懂吗?”
“懂!懂懂!”夏竹连忙摇头,只是对于自己的伤口这么快愈合还是很奇怪。
苏岑却是勾着嘴角笑了,半敛的眉眼,美到极致,随着四周晦暗莫名的光线,格外骇人:“夏竹,你相信这世间……有鬼吗?”
直到夏竹吓得浑身抽搐的离开之后,苏岑才收回了脸上的表情。
慢悠悠直起身,却是走下床榻,吩咐春桃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春桃去唤了墨白过来。
墨白来的时候,连房间都没敢进来,就站在院子里。
隔着半个院子问苏岑:“娘娘,属下来了,有什么事吗?”
苏岑也不在意他的举动,直接把手里的信抛了出去,墨白下意识接了过来,可在看到上面的人名时,愣住了:“聂文曜?小世子?这信是给小世子的?”
“是。”苏岑也不打算瞒着他,“怎么,本郡主连写封信都不行了?”
“也不是。”墨白被她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却不知道郡主怎么会和小世子牵扯到一起去的:“属下知道了,很快就会把信送到的。”
“不,你现在就把信送过去。”苏岑的指尖凉薄的在自己的眉心上一划,入骨的森冷从灵魂深处透出来:“如果有半分差错,小世子活不长了,相信定国公恐怕会怨王爷的。”
苏岑的话让墨白一惊。
这东璃国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王爷的近卫却是知道的。
王爷身边有两个极为信任的老臣,其中一个就是定国公聂华锋,定国公的大公子早些年战死沙场,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儿子,可偏偏小儿子身子骨弱,御医都断定了活不久了。郡主如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郡主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