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渊目光轻飘飘的在她手臂上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等着沈华容自己说。
“王爷,妾身被昭华郡主下了毒,她说如果妾身不救出那人,就要让妾身毒发身亡,妾身着实是被逼无奈的,否则,万万也不可能会背叛王爷啊!求王爷明鉴!”
墨修渊沉默不语,食指却是屈起,不轻不重地扣着面前的桌子,一声声只敲进沈华容的心窝里,不安一点点加大,不确定王爷会不会相信她。她等的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才听到墨修渊恍若大赦一般的声音:“墨白,带昭华郡主过来。”
沈华容这才松了一口气,苏岑用毒害她属实,只要自己咬紧了这一点,王爷只会把矛头指向苏岑!
苏岑从沈华容开始动手就已经等着墨修渊派人来,看到墨白并不意外,倒是难得什么话也不说就跟着墨白走人了。一路上,墨白不时把视线扫向苏岑戴着面纱的脸,欲言又止,他到现在还忘不掉当时面纱拿下来时,那张和夫人一模一样的脸。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他纠结了很久,可他没这个胆子问王爷,只能把这份疑惑强压在心底。
苏岑勾着嘴角,在墨白再看过来时,突然转过头,正好对上墨白探寻的眸光,后者一惊,立刻收回视线,却听到耳边传来苏岑银铃般的低笑声:“墨统领这么看本郡主,是觉得本郡主脸上有东西?”
墨白一张冷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下来。
半晌,绷着脸摇头:“没、没有。”可紧握的大掌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苏岑瞧着,一路过去都是笑意满眸,媚惑倾城。
她一踏进大厅,墨修渊就看到了她,鹰隼般锐利的墨瞳落在她眼底的笑意,冷笑一声:“你心情,看来很不错。”
“这是自然了,墨统领这么有趣,深得本郡主的心。”
墨白一张脸刷的白了,昭华郡主,不带这样把属下往死路上逼得啊。他立刻单膝跪在了地上,抿紧了唇,不多说一句。
墨修渊怎么可能会因为苏岑一句两句就怀疑自己忠心的手下,摆摆手,墨白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到墨修渊身侧,背脊挺得笔直,不敢再多看苏岑一眼,生怕会引起王爷的怀疑,毕竟觊觎侧妃,这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万福。”苏岑懒懒行了个礼,侧过脸就对上沈华容跪在地上却恶狠狠看过来的目光:都是你,这下被你害死了!苏岑瞧清楚了,嘴角噙了一抹笑,幽幽睨了沈华容一眼,这才抬眼看向墨修渊:“王爷,你找妾身啊,什么事啊。”
“你说呢?”墨修渊冷冷眯起眼:“你就没什么要和本王说的吗?”
“要说什么?没什么啊。”苏岑装傻,摊摊手,露在外面的一双美目格外的无辜,“王爷你还是自己说吧,妾身都已经歇下了,你这样突然找人把妾身喊过来,真的很不人道嗳。”
墨修渊眸色又沉了几分,虚眯起眼,扫了一眼墨白。
后者立刻道:“郡主,你是不是威胁容侧妃让她把地牢的那个刺客放出来?”
苏岑立刻惊吓地捂住嘴:“墨统领,红口白牙的,你可不要乱说!本郡主一向安分守己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苏岑!”沈华容急了,“明明就是你……”可对上苏岑懒洋洋看过来的视线,又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生怕她会把那件事说出来,只能恨恨咬牙:“你看这事什么?明明就是你给我下毒让我去救那个刺客的!”再看向墨修渊的眼神里已经盈盈都是泪水:“王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冒着背叛王爷的危险去救他?”
苏岑乐了,“嗳,说不定容侧妃一看那人俊俏,想留下来偷偷养着呢,哦?”
沈华容气得浑身都发抖了,这女人竟然敢这么诬陷她?
苏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王爷啊,容侧妃随便一句话就说我用毒,可那晚我可是亲手把解药送到你手上的,难道,王爷没有把解药给容侧妃?”
墨修渊冷冷看了她一眼。
苏岑也没想他会信她,可信不信的都没关系,只要他抓不住她的把柄,他依然拿她没有办法,毕竟……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他依然定不了她的罪。嘴角扬起,美目里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看得墨修渊的眸色又深了几分。“看来王爷是把解药给容侧妃了啊,那怎么会中毒呢?啧啧,来来容侧妃,让我来帮你看看。”
沈华容看她靠过来,明显向后躲了一下。
却还是被苏岑握住了手臂栖身跟了上去,冰凉的指腹落在她的脖颈间,笑意盈盈:“哎呀,这好像就是普通的过敏嘛,容侧妃,你这样诬陷本郡主,是不是不地道啊?”
“怎么可能是过敏?!”沈华容脸色白得森然,狠狠盯着苏岑,后者眼底的笑意却深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既然不信,那随便找个大夫不就行了。”
“王爷……”沈华容不安地看向墨修渊,后者冷抿着薄唇,半天才抬了抬手,墨白立刻就去带了一位大夫回来。大夫帮沈华容看过之后,证实了她的确是过敏。沈华容这下傻眼了,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苏岑的手里。可那天她找人来,的确是证实她是中毒了,可为什么现在却……
她突然就想起来那天她去找苏岑的情景,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帮她解了,所以在等这次机会?她难道救人是假,陷害她是真?沈华容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立刻怒了,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死死盯着苏岑:“你从一开始就想要设计我?”
苏岑似笑非笑:“容侧妃在说什么啊,本郡主可并不懂。”
她深深瞅了沈华容一眼,眼底潋滟的流光,让沈华容莫名打了个寒颤,她现在也分不清她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而她最关心的,则是沈凝月的那件事,如果是真的,她贸然喊出来,王爷以后会怎么对付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浑身打了个激灵,默默垂下眼,狠狠咬了下唇。苏岑最初进府的时候,她还想着给她一个下马威,可现在她才知道,她还是低估了这女人,她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喉咙死死压抑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暴怒,她深吸一口气,才把头抵在地面上:“王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墨修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冤枉?你要如何解释你这是中毒还是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