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依然笑得倾城,“妾身一直都很规矩的,王爷明鉴呀。”
“最好如此。”
狠狠一甩宽袖,墨修渊凛然转身,高大阴冷的背影在苏岑眼底越来越冷,而她眼底的恨意也随即爆发到了极致。
在墨修渊打开门的瞬间,一个金色暗影从他手中甩了出来,苏岑扬手一抓,小金蛇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再抬眼,墨修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门打开又关起,满室寂寥,冷得发寒。
苏岑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小金蛇焦躁滑腻的身体,幽冷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鬼魅而又森冷:“更加讨厌了啊……”
第二天苏岑醒来,不意外地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随即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沈华容布满怒意的脸出现在日光下。苏岑抬起头,慵懒的目光懒散至极,“嗳,这么一大早的,怪没规矩的,是谁啊?呦,是容侧妃啊,早安啊。”
“昭华郡主!”沈华容脸色难看之极,苏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脸让她更加讨厌。
“在呢,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容侧妃应该找府里的大夫好好去去火才对呢。”
“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盛怒之下,让沈华容连假装和睦都懒得装,这女人,她竟然敢……竟然……
猛地掳起袖子让她看她的胳膊。
“我怎么了?”苏岑掀开眼皮顺着她的动作看去,原本凝白如玉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红红点点,看起来森然而又可怖,苏岑讶异地捂住嘴,怕怕地坐起身,宽袍滑落,露出大半凝脂般圆润的肩膀。看到她那一身白玉似的肌肤,沈华容气得浑身发抖,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可下一刻,苏岑的动作,更是让沈华容气得仪态尽失,“啧啧啧,容侧妃,你这是怎么了啊?别是染了什么不好的病,你可别靠近我,好恐怖啊,嘤嘤嘤,人家胆子小,你不要吓我……”
“你……”沈华容使劲儿锤了锤心口,在心里强调了很多次她是昭华郡主,她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害得府里鸡犬不宁只会让王爷厌烦,这样心理建树了数次,她才勉强冷静下来,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难看。“昭华郡主,我和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她昨夜和那些侍卫一起中得毒,后来和那些侍卫一样毒发了,王爷后来找了苏岑之后,就拿回了解药。她先让看那些侍卫吃了之后,的确解了毒她才放心吃了,当时吃了之后,的确没什么了,可为什么一早醒来,她身上布满了这种红色斑点?
“害你?容侧妃,红口白牙的,你可不能诬陷我嗳!”苏岑的表情很无辜,慢慢拉回自己滑落的宽袍,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可怜委屈,“我昨天已经把解药都给你们了呀,只是开玩笑而已,那些侍卫都没事,容侧妃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
“我不管!一定是你的错!”沈华容心神不宁,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如果都是这幅模样,王爷怎么还可能多看她一眼?
以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有着这张和妹妹相似的脸就可以获得王爷的宠爱。
刚开始的几个月,王爷的确因为她这张脸对她另眼相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清楚的感觉到王爷落在颜云惜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嫉妒疯狂的啃噬着着她的心,所以在王爷发觉自己对颜云惜的感情之前,趁着一次某位大人对颜云惜露出的痴迷目光时,她向王爷提出了让颜云惜去陪那大人一晚上的建议。甚至当晚,她还偷偷提到了妹妹的惨死,果然,她看到王爷原本犹豫的目光,立刻变得坚定阴狠。
可随后的几天,王爷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她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那位大人和颜云惜再次制造了一次独处的机会。
果然,王爷误会了,颜云惜本来就恨着王爷,所以言辞之间,两人大吵了起来。
后面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年后,当颜云惜终于死了之后,王爷却像是发了疯一般……
浑身打了个哆嗦,沈华容摸了摸自己的脸,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她费劲了心思就是想要霸占王爷的独宠,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昭华郡主,把解药给我……”她朝前走了两步,目光咄咄逼人。
苏岑望着她眼底的寒冷,表情依然懒洋洋的,“容侧妃,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给?”沈华容眯起眼,眼神晃过狠戾。
“没有解药,怎么给?”
“好!你不要后悔!”沈华容气血上涌,言辞威胁,惹得苏岑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容侧妃你这样让本郡主好害怕嗳,不过,后悔不后悔的,其实容侧妃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哎,这一大早就被吵醒了,心情还真不好呢。不过,想到以前听到的一个关于嫡姐设计毁掉庶妹的传言,觉得后脊背现在还凉凉的,果然高门嫡府的那些龌龊事,是消暑的必备利器啊。”
沈华容并未当回事,转身就要离开,只是脑海里却已经想好了百十种怎么在王爷面前编排这女人的办法。
“容侧妃不好奇,那嫡姐是谁?那庶妹是谁吗?”苏岑凉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华容冷哼了一声,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却在苏岑下一句落之时,蓦然顿住了脚步。
苏岑说出来的只是两个名字,一个是沈华容,另外一个,则是……沈凝月。
沈华容的脸当场就白了下来。
却也只是那么一瞬,她脸上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看着苑外站着的侍婢,蜷缩在袖口里的手死死攥紧了,才勉强沉着声音道:“你们,都先回去。”
“是!”那几个侍婢齐齐退下。沈华容才咬着下唇转身,咣当一声直接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咦,容侧妃你不是要走吗?”苏岑顾左右而言他,斜倚着床栏,身子像是蛇一样柔弱无骨。
趴在那里,掀着眼皮懒洋洋瞅她,戴着面纱的脸遮住了她嘴角嘲弄的讽笑。
沈华容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没有暴怒出来,她现在真是很佩服这昭华郡主的本事,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气得自己多言维持的和善温婉面具扯掉,“我再问一句,你到底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