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双公子你这是?”
“我……”夜无双刚想开口,霎时回过神,把手里的剑收了回来,“不对吧,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二皇子,你不在你的北临国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你别是听说什么,想趁火打劫吧?”
呵呵,有他夜无双在,他要是真的存了那个心思,他定让他有去无回。
郁风霁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寒意,笑了笑,解释道:“无双公子多想了,霁来此不过是想来找一件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夜无双狐疑道。
郁风霁笑了,“说起来,霁带着通关文书,在三国里,应该是可以自由出行的,这是霁的私事,不便多言。”
“是吗?”夜无双虚眯着眼,觉得这家伙定然有猫腻,不过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起冲突倒是不好,他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完全可以等人走了之后,派人去查就好了。
都城里这些人难道还真的是摆设不成?
夜无双相同了,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耽搁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修渊的意思,只要得到他的身份就行,这就够了。
郁风霁显然不确定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拦下来,不过能这么轻易地离开,倒是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霁就先行一步,霁会住在行馆里,无双公子或者摄政王不放心霁,尽管前来查。”
郁风霁说完,朝着夜无双颌首,转身,身形一跃,重新上了马车,帷幕放下,车夫才战战兢兢多看了夜无双一眼。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夜无双也不好继续拦着,这才让开身,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才走到苏岑的帷幕前,把帷幕撩了起来,就对上了苏岑极黑的眸仁,“你拦他做什么?”难道她还有透视眼,一眼就看到这车里坐着的,是别国的人?
苏岑直接忽视了夜无双的这句话,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发现了对方正是她要找的第三个人,只默了默,“他是什么人?”
“什么人啊,”夜无双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墨修渊,才缓声道:“北临国的二皇子郁风霁,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就是看着眼熟,问问。”苏岑琢磨了一下。
北临国的皇子为什么会突然来了东璃,是另有所谋,还是别的企图?亦或是,听到了墨修渊出事,想要一来打探虚实?苏岑仔细分析了一下,不过如果对方是为了墨修渊而来,倒是好办的多,即使不是,她既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容易得多。
“眼熟?问问?”夜无双却被刺激到了,她当自己是二傻子么?这理由谁会信?
“不能问?”苏岑抬眼看过去。
夜无双自讨没趣,苏岑身边那位都没说什么,他又能怎么样?
得,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马车的帷幕被放下,马车里再次昏暗了下来,苏岑的视线落在前方一处,眸底无波无痕,神色寡淡。即使不转过头,她也能感觉到墨修渊的视线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墨修渊有疑问,可她并不想解释。
更何况,她觉得也没必要。他们两个人此时的关系,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而山洞那晚,只当是还了他的恩情,除此之外,他们也就两清了。
墨修渊想问苏岑,郁风霁与她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突然想要知道郁风霁的情况了,可他也知道,自己问出声,只会惹她不快,只要把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九王府外,车直接行进了王府内,停在了揽月阁外,苏岑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墨修渊撩开帷幕,静默地看着她,苏岑抬眼,并未言语。
墨修渊想了想,道:“如果有事,就来找无双。”或者,我也可以。
不过他也很清楚,她宁愿去找无双,恐怕也不会来找他。
墨修渊垂眼,敛住眸底的黯然。
苏岑神色复杂得瞧了他一眼,“嗯”了声,转头走了进去,看得夜无双倚着马车的门框无语凝噎,“修渊,就你这放她随便自行决定,她是肯定不会再选你的。”如果是他,先把人禁锢了再说,有人敢抢,大杀四方,来一个虐一个,来一双赶一双。
眼前这位倒是好,温水煮青蛙,可问题是,他煮的那只,也要肯让他煮啊,前有狼后有虎,再不抓紧动手,他总觉得到最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墨修渊何尝不知,可他们的关系到如今,刚刚稍微融洽些,他怕自己一旦打破平衡,等待他的,是她毫不留情的离开。
苏岑踏进揽月阁,一眼就看到跪在苑子里的云落,身上裹满了纱布,头深深垂着,听到动静,猛地抬眼,视线落在苏岑的身上,猛地一震,眼底有喜色浮掠,只是下一刻,又黯淡下来,与此同时,头深深埋下。
苏岑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走过,关门的瞬间,低冷的嗓音的漠然地传来,“你若是觉得我救你白救了,那你就跪着吧,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折腾死。”
云落的身体倏地一震,眼底流淌过一抹痛色,头垂得更低了。
苏岑在房间的床沿边坐了下来,指腹摸了摸脖颈间的玉符,不知道离渊有没有感觉到那第三个人的气息,不过,目前要解决的,是外面那个陷入自责的人了。
苏岑并未等多久,云落轻轻叩响了房门。
苏岑没出声,云落等了片许,才小心把门给推开了,高大的身体几乎把整个房门都堵住了,“主、主子……我错了。”
“错在什么地方了?”苏岑抬眼看他。
“不该一意孤行,不该自作主张,不该……自毁身体,让主子担心。”云落的声音嘶哑低沉,因为跪得太久,双腿微屈着,抚着门框才能勉强站好。
苏岑叹息声,“下次不要如此鲁莽了,你不是斗篷人的对手,他太过谨慎小心,又心狠手辣。”从他们第一次前去寻找离渊时门上封印的符纸就能看出了,那斗篷人能够走到这一步,除了自身的法术之外,就是心细如尘。他能够忍得住,在白天几乎不出现在外人面前这点,就能够看得出。
这样的人,一次能够吃亏,怎么还允许自己第二次吃亏?
所以,他早就设下了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可偏偏云落这笨蛋真的去了。
她倒是没有真的怪云落,只是如果她当时没有赶过去,他就会活生生烧死在木屋里,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