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颓败地跪坐在地上,面容惨白如雪,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雪狐爬到她的肩头,舔着她脸上的泪珠。
她突然双手捧起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为什么要骂她?明明先前对她那么好,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墨白虽然同情素娘,可墨修渊的命令却是要听的。
“素姑娘,你还是回家去吧,王爷当初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若是救一个人,连带的也要把她的感情一并接受,那估计这个世间都乱了套。
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后面估计成串的人。
素娘哭泣:“他既然对我没心思,为什么当初要救我?”
墨白皱眉:“那不救你,就让你死了?”
素娘哑然。
是啊,当初被那些人追的时候,她的目的那么单纯,只希望有人出现,把她解围;那时差点被杀时,她希望有人救她就好。
只是这一切,已经变得不同了。
她想要更多,她想要留在修公子身边。
她慌乱地站起身,扯住了墨白的衣袖:“墨统领你再与修公子说说,让他留下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你帮我说说好话好不好?求你了。”
墨白头疼:“王爷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的。”
唯一一个能改变的,也被素娘刚才得罪了。
最后一句话,墨白在心里没说出来,否则,面前的女子只会哭得更凶。
墨白叹息,王爷这是救了一个多大的麻烦啊。
素娘终于失望了,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抱着雪狐苦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墨白:“素姑娘你年纪还小,对王爷可能只是迷恋,等年纪再大些,就好了。”
素娘摇头: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啊……
她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若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修公子爱上她就好了,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素娘慢慢站起身,静静回到了房间里。
墨白与云落对视一眼,心里也不好受,他当时也起了撮合的心思,他不清楚自己的推波助澜造成这局面占了几分,可到底如今心生不忍。
在素娘回到房间时,出声提醒:“素姑娘,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接你。”
时辰晚了,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乌凉镇了。
素娘没回答他,她抱着雪狐回到了房间,眼角挂着泪珠。
颓败无力地坐在床榻边,哭得泣不成声。
“阿白,我要怎么办?他为什么不肯接受我……”苏姑娘对他那么不好,她拼劲全力讨好他。
却依然抵不住苏姑娘的分毫。
明明他当时救她时,那么温柔,明明是他给了她念想与希冀。
如今,他却又亲自打破了。
她好恨,真的好恨啊。
素娘抱着雪狐,雪狐急得不住地扒拉着素娘的衣襟。
素娘眸色怔怔的:“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
突然,心口一痛,素娘低下头,就看到雪狐扒开了她心口的衣襟,露出一块雪白的肌肤。
而她心口的一枚血红色的坠子也落入眼底。
素娘低眉,瞧着那坠子,慢慢把手握了上去,她怔怔低下头,瞧着那莹润的一抹红。
怔怔瞧着,很久都回不过神。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血族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她一直都知道的。
阿爹曾经把着血玉交给她,让她一直佩戴着。
既然阿爹说他们一族拥有灵力,那么她呢?她为什么没有?
她若是拥有世人都梦寐以求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有利用价值之后,修公子也会如同那些人般,对她趋之若鹜?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素娘眼底迸射出希冀的光。
她蓦地站起身,她要回去,问问阿爹要怎么才能拥有灵力,她要彻头彻尾的改变。
她要重新抓住修公子的心。
墨修渊不知道素娘的想法,当墨白回禀素娘已经离开时,墨修渊松了口气。
墨白却是哭丧着脸:“王爷,这样一来,我们要怎么找到血族啊?”
墨修渊扫了他一眼:“我有地图,到时候去找。”
既然存在,那就必然有线索留下。
墨白想想也是,无非就是麻烦了些,但是牵扯到素姑娘,再给素姑娘一些不切实际的希冀,最后只会更害了素姑娘。
墨白对墨修渊的决定,持赞同的态度,“那王妃那里,要不要去说一声?”
墨修渊摇头:“不必了。”
素娘不再出现,她自然就懂了。
只是想到她还在气自己,好不容易白日里建立起来的那丁点儿的好感,又被素娘这一闹,给折腾没了。
墨修渊扶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来想着带着素娘,能尽快找到血灵珠,让郁风霁躲得远远的,现在倒是好,东西没拿到,反倒是惹了一屁股情债。
墨修渊没让墨白去说,可素娘与几个暗卫离开时,云落却是瞧见了。
他对素娘不喜不厌,一直都是没什么情绪的。
只是素娘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主子身上,这点,让他极为厌恶。
是九王爷给了她念想,她不去找源头,反倒是把罪责都扯到主子身上,她不忍心去骂九王爷,怕九王爷厌恶她,她就能来横加指责主子?
所以,当苏岑打算去瞧瞧郁风霁时,云落就把素娘被送走的事告诉了她。
苏岑颌首:“我知道了。”
只是她脸上看不出情绪,云落也不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素娘不用在面前晃悠,他想,主子应该是高兴的。
苏岑敲响郁风霁房门时,郁风霁正神色恹恹地窝在床榻上看出。
他中毒刚好,还需要卧床休息。
可一直呆在房间里,他快抓狂了,所以,房间的门一响,郁风霁就飞奔过去,打开门,看到苏岑,眼睛都亮了,随即又一黯,“郡主,你好难见一面啊。”
苏岑知道他还在为先前不见他赌气,弯了弯嘴角。
却因为戴着面纱,倒是瞧不出模样。
只是眉眼一动,却又亮色在眸底潋滟。
“不想见我,那我走好了。”
“别啊,霁一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就好了。”郁风霁让开身,觉得自己也是小气了。
郡主与九王爷置气,他掺和什么啊?
苏岑进了房间,坐在桌旁,让郁风霁伸开手。
郁风霁一愣:“作甚?”
苏岑抬眼:“看看你体内的余毒清了没?”先前她看了一次,是没有毒了,但是难保白祈然所用之毒,会有异变。
所以,还是再三确定的好。
郁风霁面容凝重下来,摊开手,让苏岑瞧。
他还有余愿未了,所以他还不能死。
至少在救活她之前,他还不能死。
郁风霁惜命地瞧着苏岑,紧张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