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嘴角扬了扬:“有好奇心是好事,可好奇心太重,可是会要命的呦。”凉凉的话,听得良王心肝一颤,后脊背涌上一股寒意,仿佛能透进骨头里,冷得通体生寒。
良王再联想到昨晚上的惩罚,脸色发白,难道,这女人给他吃的,真的是毒药?可恶!
本来还想试探一番,查到她到底是怎么驭蛇的,这下子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管怎么样,面前这女人却是要安抚好了,否则,难保她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良王想通了,神情一转,笑嘻嘻道:“你看这都是误会,小王再也不敢有任何好奇心了,郡主别气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那良王……你可要记好了。”苏岑弯了弯嘴角,并不去看他。
良王松了口气,就看到苏岑扔过来一个药包,他慌忙拆开了,要去吞时,心尖颤了颤,别又是毒药吧?
“爱吃不吃。”仿佛看出了良王的想法,苏岑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
良王一仰头,就吞了下去。
左右已经不能更糟糕了,得罪了这疯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过这药吞下去不过片许,良王就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也没那么痒了,浑身舒坦的不行,他撩起宽袖,发现自己手臂上的小红点都奇迹的消失了,忍不住激动地扒着窗棂的边缘,“郡主,好了!小王好了!”
被痛楚折磨了一宿,良王难掩激动,甚至有股冲动想要抱一抱苏岑,只是他还没行动,就觉得自己不能动弹了。
后襟处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遏制住了。
良王浑身一僵,回过头,就对上了墨修渊冷峻的面容,一双眸仁死死盯着他,带着难掩的冷冽与危险。
“额……误会……”良王吞了吞口水,觉得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了,他只是太过激动,想找人分享一下喜悦罢了,即使那个人,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毕竟昭华郡主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中毒的时候,他恨不得能把这女人给撕碎了,可解了毒,身上的疼痛消失,他面对的时候,就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良王,这个时候你不去照顾你的父王,来这里作甚?”墨修渊声音没有起伏,可越是这般低沉冷冽,越是让良王心里突突。
“小王昨夜惹了郡主,被郡主惩罚了,所以来讨药,一激动,就忘了男女之别。”良王挣了挣,发现完全挣脱不开,这人竟然用了七八成的内力制服他,那种压迫的威胁,让良王不安,一连两次被人这么折腾,饶是他再怕性命堪忧,也生了一团火,可这团火,他却是没这个胆子朝着身边的人发泄,只好咧了咧嘴笑了。
“放开他吧,他说的是真的。”苏岑不知何时放下了书,正一眼不眨地瞧着两人。
墨修渊回望过去,心里叹息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松开了手。
良王一得到自由,快速整理了身上被拽皱的华服,脸色不郁,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既然两位没事,那小王就先回去了,告辞。”不等墨修渊与苏岑再说别的,良王赶紧脚下生风的离开了,他是半分都不想在呆在这里了。
“你怎么来了?”苏岑等良王离开了,才收回视线,重新拿起了书,只是墨修渊灼热的视线让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面前本来还能看进去的字眼,结果是过了就忘,恍恍惚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进去了多少。
“过来瞧瞧,你昨夜不是说要惩罚良王么,我来瞧瞧,你怎么惩罚。”墨修渊说罢,身形一晃,竟是直接从的窗棂打开的半开的缝隙里跳了进来,黑影一晃,苏岑捏着书卷的手一紧,差点把书给甩开了。
“你进来作甚?”苏岑眉头皱得死死的,可呼吸却莫名急促了几分。
她讨厌自己的情绪被墨修渊带动,可偏偏即使她再想阻挡,她依然徒劳无力的无法阻止自己每次看到墨修渊时都会急促跳动的心脏。
“还有几日的功夫,很无聊,所以找你聊会儿天打发时间。”墨修渊顿了顿,犹豫看向她,“我们当不成恋人……可以当朋友吗?”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即使,几日后,连这丁点儿的希望,也可能没有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他怎么样也就无所谓了。
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回到五年前,一切还未发生的那一刻,给他时间去阻止那时造成一切罪恶的自己。
他恨自己,不下于她。
苏岑沉默了下来,她一点都不想,墨修渊的出现,会打乱她维持的极好的情绪,这让她很烦躁。
可偏偏……
“可以。”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时,却听到自己吐出了这两个字。
她反应过来刚想拒绝,可下一瞬,面前男子骤然发亮的眸仁,扯住了苏岑的心脏,明明她只是一个活死人,可那一刻的心疼,难以言喻。纠缠了这么久,她已经说不清孰是孰非,若是可以,那就这样吧。
一旦离开血族,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那就干脆在这几日的时间里,遵从自己的心,顺其自然。
墨修渊强压下心头的惊喜,克制着激动的情绪,试探道:“你看挺无聊的,我们要不,下一盘棋解闷?”
“嗯。”苏岑垂眼,不去看墨修渊,他眼底的喜悦却感染了她,倒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其实敞开了心扉,她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块却是消散了不少。
等一盘下完,天色竟然已经完全黑了,墨修渊离开良久,苏岑才回过神,一转身,就看到床榻上,少年的离渊正躺在那里,单手撑着头,金瞳紧闭,情绪不明。
苏岑竟是生出了一种‘捉奸’的错觉,心里忐忑地走过去:“我……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墨修渊离开的那一瞬间。”离渊睁开眼,眼底倒是没情绪,坐起身,朝着苏岑招招手。
苏岑走过去,没看到离渊发火,她莫名松了口气。
离渊的下颌抵在她的左肩上,歪过头,静静瞧着她,“你们和好了?”
“不是……”苏岑犹疑了下,不知道要怎么与离渊解释:“我们现在,只是算是……”朋友那个词,苏岑说不出来,他们直接根本当不成朋友,鬼知道她当时发什么疯,竟然答应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离渊,即使,她对他从始至终都是感激之情。
可她欠了他,只要他想,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作为报答。
即使,在此之外,她还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