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高玉泉的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以洪双寿创立的阴阳教为代表的黑恶势力,在暗中悄然壮大。洪双寿占据了阴阳界山,以石室内庞大的武功为诱饵,不断吸引年轻人加入阴阳教。他们提炼拔华草的毒素,炼制了一种药丸,能够控制人的中枢神经,为下毒的人所用。
中了拔华草药丸的人,不但武功出奇的高,而且只听命于下毒的人,其药性恒久绵长,实在是毒药中的极品。洪双寿和封扬就是以武学和拔华草药丸控制着阴阳教内大批的武林高手,使他们在江湖上专门与高玉泉作对。
江湖上有许多门派依附于阴阳教,当年盛极一时的凤箫帮在高玉泉的打压之下,走投无路,全体投靠了阴阳教。何冠南那次在平安镇被高玉泉砍断了双腿,却被包头男子贝啸蒙所救,但包头男子贝啸蒙也是断了一臂。可是他武功高强,又主动吃了拔华草药丸,内力变得更加深厚。他们投靠了阴阳教后,时刻想着找高玉泉报仇,只是高玉泉武功实在太高,不易接近。
鉴于阴阳教势力壮大,给江南百姓和社会造成的伤害,许多人要求高玉泉能够灭掉阴阳教。但是高玉泉体念自己出身于阴阳教,而且洪双寿也曾是自己的大师兄,不忍心对阴阳教下手,试图通过说服教育使洪双寿迷途知返。但是洪双寿自得到了地狱魔刀后,穷凶极恶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听从高玉泉的规劝呢?于是阴阳教和湘灵剑派的矛盾越积越深,最后还是酿成了你死我活的大拼斗。
葛飞已经二十多岁了,能够帮助高玉泉管理湘灵山,他和顾明章这些官府要员来往也很密切,所以关于和朝廷来往的事,高玉泉都交给他。有一次官府押送一批银两进京,在半路上被一伙武功高强的匪人所劫。这伙匪人的作案手段酷似阴阳教,所以官府还是来寻找高玉泉出面解决。高玉泉本想亲自出面,可是葛飞站出来要求到江湖上历练历练,于是提出由他来解决此事。高玉泉也认为葛飞沉稳老练,可以到江湖上大显身手了。于是安排他随官军剿匪。
葛飞出马果然是马到成功,一举荡平了匪人,收回被劫银两。但是葛飞却受伤了,而且人事不知,随去的官兵和湘灵剑派的弟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只知道他们胜利了,葛飞追赶一名在逃的匪首。
当湘灵剑派的弟子再次找到葛飞时,他却躺在一棵大树下,人事不知,那名匪首也不见了。人们只好把葛飞抬回了湘灵山。
高玉泉用他精深的内力治好了葛飞,葛飞醒来,眼泪就流下来了道:“师傅,我……我看到我我妹妹了,她……”他由于激动,说不出话来了。
“是不是那个被你追赶的匪首?”
葛飞点点头,“想不到她会沦为土匪,这都是我的错,这些年了,我都没有好好找过她!”
高玉泉安慰了他几句,然后道:“她长得什么样,我去把她找回来,让你们兄妹团聚。”
葛飞道:“我追她的时候,她穿着男人的衣服,脸上有一对酒窝,眼睛大大的,长得很美,颈子上挂着一块拇指大的玉。当时就是那块玉让我认出了她。”
高玉泉点点头道:“你安心的休养,我去把她找回来。”
第二天,高玉泉顺着葛飞的指点,找到了这伙土匪藏身的几个据点,又通过官府方面的排查,终于在距杭州府不远的一条小河上发现了葛玲的踪迹。高玉泉改扮成书生的摸样,泛舟河面上,尾随着葛玲坐的那条船。高玉泉看那条船里除了女扮男装的葛玲外,还有一个头戴斗笠的大胡子汉子,身背着一把宝剑,坐在船头,威风凛凛。高玉泉虽然看她长着胡子,可是肌肤雪白,眼神里透着一股柔光,断定此人也是女子。
高玉泉的船靠近了葛玲的船,正准备弹身上到葛玲的船上,一举将她们抓获。忽然戴斗笠的那人眼光射向了高玉泉,高玉泉身子一震,那眼神赫然就是张冰男,虽然相隔了十年,这个眼神还是没有从高玉泉的记忆里抹去。
他们只是相视一眼,所有的往事就都袭上了心头。那晚湘灵山上,张冰男那句“我爱你”,顿时回荡在高玉泉的心头,使他的心中荡起了无数的涟漪。
她摘掉了斗笠,取下嘴边的胡子,眼神里充满了许多柔情。
“你终于来了!”她不无幽怨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是,我想你想得太苦了,所以就引你出来,老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来了。”
“都十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忘不掉的是你。当我听说那天你和白灵儿结婚,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就像是死了一样,我感到我的天都没有了。我不知道后来我是怎样活过来的,整天昏昏沉沉,无所事事。直到从坏人手里救了葛玲,我才能振作一点。但是我寂寞得太久了,我不想这样孤单的活下去,我想见你。所以我劫了官府的银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插手此事。我现在终于等到你了。”
虽然经过了十年,张冰男还是那么的年轻,似乎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烙印。她说完这些话,已经弹身来到了高玉泉的船上。
高玉泉原本以为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这些年了,当初的一切应该忘却了,谁知她还是如此的痴迷,不禁心下暗淡起来。他和白灵儿结婚后,谈不上多大的幸福。白灵儿毕竟是农家女,不论是学识,还是气质,还是谈吐等都差了许多。高玉泉虽然深爱白灵儿,可是生活总像是缺少点什么。但他所承担的武林和国家重担很大,往往不注重个人爱恨。这也是他从不考虑感情的原因。
他不考虑感情,但是有些感情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张冰男的美和对自己的爱,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有时甚至还能梦到她,可是他和张冰男之间积压的仇恨太多,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谁知现在张冰男主动找来了,使他的感情又出现了波澜。
“你还是忘了我吧,如果朝廷知道了我和你在一起,不但你的命难保,我也受到牵连。再说,我不能对不起白灵儿。”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说,白灵儿救过你一命,可是你该还的已经还掉了。”张冰男火热的看着他,忽然抓住他的手道,“你跟我说,你和白灵儿在一起幸福吗?她能感受到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烦恼和痛苦吗?你老实跟我说,她会吗?”
说实话,这些年白灵儿变得木讷多了,生活的重担和孩子的照顾,使她没有一点儿当初的美丽和激情,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个重现实生活而忽略感情的人。所以这些年高玉泉心灵很孤单,很无助,有时事情来了,只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白灵儿只注重自己的油盐酱醋茶,根本就看不到丈夫的心灵感受。这样的生活有再多的感情也会淡化下去的。
“别说了,只要我爱她就够了。”高玉泉抽回手,想要离开。
可是张冰男抱住了他,道:“别走,陪我一个月,好吗?”
“一个月?为什么要我陪你一个月?”
“我知道我无法得到你的爱,但是你在我的心里已经生了根,发了芽。我不求长长久久,只求一月拥有,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待一会儿吗?”
张冰男火热的感情还是让高玉泉难以自拔,何况他原本心里就有张冰男的影子呢。
张冰男还是从这个男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于是拉着他的手道:“高玉泉,我的心力没有白费,我终于等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的。”
高玉泉面对她火热的感情,握剑的手也软了下来。
张冰男带高玉泉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山庄,叫定远山庄。这个山庄靠河,远离村镇,张冰男已在这里住了三年。
张冰男自那日在湘灵山邂逅高玉泉,知道自己不能与高玉泉在一起了,就一个人隐姓埋名,隐居于江湖之间。但是她还是忘不掉高玉泉,所以时常在湘灵山周围活动。但她一向谨慎细心,所以也没有被朝廷或湘灵剑派的人发现。后来高玉泉结婚了,她才渐渐的离开了湘灵山。
她自从在坏人手里救下了葛玲,便筹划着引出高玉泉,再见他一面。所以她在偏远的地方建造了一家山庄,教葛玲武功,打劫官银,引出高玉泉。张冰男承诺葛玲,此事之后,会给她自由的生活。
高玉泉就在定远山庄呆了一个月,张冰男琴棋书画样样俱会,和高玉泉在一起双宿双飞,也是逍遥自在,神仙日子。高玉泉在获得心灵的巨大满足之后,有点舍不得离开。但是他毕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他不能抛弃湘灵山,更不能抛弃白灵儿和儿子高明忠。
终于分手了,张冰男没有再纠缠他,反而做了一餐丰盛的晚宴,互道分别衷肠。吃过晚宴之后,两人相拥着睡在一起。但是第二天,高玉泉离开的时候,张冰男悄悄的将自己用过的一截口红放在高玉泉贴身衣服的口袋里。高玉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高玉泉带着葛玲回到了湘灵山,葛玲对自己的身世还是有点记忆。要不然上次也不会放过葛飞的,这次来到湘灵山见到葛飞,兄妹二人抱头而泣,互说离别之苦。
那日白灵儿闻到丈夫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这种味道从来没有闻到过。女人特有的敏感,使她怀疑起高玉泉来。第二天洗衣服的时候,又从高玉泉的内衣里搜出一截口红。这截口红明显是女人用过的。顿时白灵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