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绅殷德闻言不禁心头一震,而一旁的煜儿则小脸通红,几乎坐立不安。
见丰绅殷德没有说话,提宏再次开口道:“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以后都会对彼此放心,办起事来才会更加安心的。”
丰绅殷德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煜儿,叹了口气,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吗,当女儿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有了一个命定的丈夫,要生一个不凡的孩子,而后来他又知道了煜儿便是这个孩子注定的父亲。他很喜欢煜儿,如果煜儿成了自己的女婿,可以说没有什么不好,而现在,两人的婚姻也几乎成了一个必然,可是当一切都在向着那个结局发展的时候,丰绅殷德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无奈。自己无法拒绝,煜儿想必也不得不同意,可是自己那个孩子襁褓中的女儿的心意呢?虽然是命定,但这种纠葛了太多利益的命,她会接受吗?
“郎月叔叔,”煜儿突然的传音,打断了丰绅殷德的沉思,随后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煜儿的话:先答应吧,否则我们两方无法真正的信任。妹妹还小,等她长大,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如果那时候她愿意,煜儿会对她一生一世的好,如果她有什么不满,煜儿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强求。
丰绅殷德轻轻舒了口气,点下了头……
后面的事情变得非常顺利,两个时辰之后,双方已经谈妥了所以的合作细节,白莲教将逐渐隐匿,目前所取得的利益会秘密转给天地会及洪门,而后者将为白莲教的高层提供绝对安全的场所休养生息。同时天地会与丰绅殷德恢复当年和珅当政时期的合作关系,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天理会则会得到进一步的壮大。当一切协议达成之后,提宏终于将一直被软禁在南少林的房为生放了出来,此后丰绅殷德这一方的与天地会的沟通依然有其负责。
因为身份特殊,丰绅殷德不便参加次日的大会,所以后面的事情便交个了房为生,而他与姚之富则在当天傍晚回到了泉州府……
“事情办得还顺利吗?”店房中,便装的的王绍兰已经等了一天,见二人回来,一脸急切的问道,“洪门的人没有难为你们吧?”
丰绅殷德笑笑:“叔父放心,已经谈妥了。”
王绍兰微微舒了口气:“那就好,不过……”王绍兰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一旁的姚之富道,“刚刚收到消息,勒保再次被启用了,认命为四川巡抚,已经赶往前线了,你们是不是该早作准备了,要撤的不伤根本又不被怀疑,还真要费一番周折的。”
姚之富笑笑:“跟他斗了那么多年,也很佩服他的为人和用兵,这次就送他一个大礼吧。”
丰绅殷德点头:“平定白莲教这个功记在他身上也算对得起他了,不过聪姐她会不会……”
姚之富闻言微微蹙眉:“聪儿的脾气怕是一时很难接受,师父的死对她打击太大,现在只能希望一辉的情能慢慢淡去她的恨。”
“一辉?”王绍兰不禁一怔,“阿德,一辉他……”
“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丰绅殷德无奈的笑笑,“不过要是一辉真能如姚先生所说,那叔父就能喝到媳妇茶了。”
“你是说……”王绍兰一脸难以置信,“可是一辉与那个扶桑女子……”
丰绅殷德苦笑着摇头:“感情这种事情,一旦来了,谁又能说的清楚,况且一辉与雪妹本就没有什么约定,只是雪妹一厢情愿罢了。”
王绍兰看着一脸惆怅的丰绅殷德,轻轻叹了口气,点头不语。
许久,丰绅殷德再次开口:“叔父,我还有件事情要请您帮忙。”
“阿德你何必这样客气,”王绍兰微微一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要去扶桑,不知叔父可否帮着安排一下?”
“为了那东西?”王绍兰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过去太冒险了吧?”
“那东西绝不能落在倭寇手中。”丰绅殷德一脸坚定,“尤其是那伊贺流的忍者!”
见丰绅殷德这般表情,王绍兰心头微微一凛,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要去扶桑并不容易,福建的海防历来很严,你也知道先帝早就定下了闭关的国策,所以大清的子民要前往扶桑需要办很多手续,而以你的身份,恐怕想出去就更难了。”
丰绅殷德点点头:“所以才要请叔父想想办法。”
王绍兰眉头紧蹙,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这事可以去求他,介山贤弟他奉旨出使琉球,现在就住在福州等待五月的信奉,阿德你可以随使团一同先去琉球,然后凭你与尚家的关系,再转去扶桑应该就成了!”
“叔父说的是……”丰绅殷德闻言脸色一僵,“赵文楷(介山是赵文楷的字)?他可是嘉庆元年的状元,如果他将此事报上去的话……”
“这件事阿德你大可放心,我与他相交已近十载,而且当年他初次应试不中,一贫如洗困在京城,受过我与你父亲的恩惠,以他的为人,不会对你不利的。”
“有这样的事情?”丰绅殷德不禁一怔,“没有听阿玛说起过啊。”
王绍兰笑笑道:“放心吧,明日我便去福州找他。”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一旁的姚之富突然开口说道:“如今毕竟不比当初,他是嘉庆钦点的状元,阿德的事情如果被他报上去,会很麻烦的。这样吧,阿德你改变一下这个容貌,然后畹馨(王绍兰的字)兄再去找那赵文楷,就说阿德是你的子侄,想出去见识一下异国风情,如此便万全了。”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王绍兰不住点头,“介山他初到福建,对之前的事情了解不多,阿德就依然化名郎月吧,我这就给他写信。”
丰绅殷德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叔父费心了。”说罢又看向姚之富,“姚先生,您是随我去琉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