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正在扫地的梁伯看到大门被打开怔了一下,在看清是柳儿的同时,高兴的说来句:“柳儿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梁伯。”柳儿大叫一声,忍不住冲了过去。从小到大,就只有梁伯最疼自己,经常给她买冰糖葫芦吃。在她的心里,梁伯就跟她爹一样。
高兴之余,梁伯问道:“柳儿丫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怎么不陪着小姐啊?平原王准你出府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出。
柳儿擦了擦眼角的泪,而后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说道:“小姐跟我一起回来的。”
早在她们进来的时候梁伯就发现了柳儿身后的丫头,那丫头一身清华,瑰姿艳貌,让他这个老头都有些晃眼了。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如今听小姐回来了,梁伯狐疑的问道:“小姐也回来了?在哪里?”除了一个姑娘之外,没看到小姐啊。
“梁伯,你不认识我了?”郁华铮好笑的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一老一小,开口说道。也难怪不认识她,以前的郁华铮从小便是胭脂水粉满脸的涂,能认出来才怪了。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梁伯登时呆愣了半晌,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小姐?你是小姐?”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这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丑小姐吗?怎么会如此漂亮?难道她得神仙相助,换了一张脸吗?
顿时,一张老脸激动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郁华铮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而后走进了大门说道:“我是你家如假包换的小姐。”跟着走进了院子。
早晨的阳光渡在她的身上,虽然是秋天,却暖洋洋的。她踏着晨光走进了小院,眼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架破的秋千上。那是她小时候看见季平原玩秋千,回来央着真娘给她做的。再往里走,穿过大堂,便是她爹爹郁金堂的住所。
她踏出大堂,站在了堂外,远远的便看见她爹爹刚刚起床,拿着一个瓷杯在那漱口。“咕噜咕噜。”郁金堂突然看见站在堂外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远远的看着自己。那身影像极了华铮。可是见那姑娘容貌如此绝美,便又摇了摇头。将口里的水吐掉,反手走了过来。
在距离她几步的时候停下问道:“请问姑娘来府上有何事?”
郁华铮只是看着,并没有搭话。爹爹三年来老了很多,鬓间都有白发了。如今他可是连四十岁都不到啊。
郁金堂看她不说话,皱眉又问道:“请问姑娘是谁?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吗?”
这时梁伯和柳儿从堂里出来,柳儿见到郁金堂,叫了一声:“老爷,这是小姐啊,您不认识了吗?”明显的眼角还有泪痕,可想而知,这三年来柳儿是跟着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华铮!”郁金堂瞪大了双眼,他刚刚只是觉得身影像。但是她如此貌美,怎么会是自己那个丑女儿呢。脑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啊,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姑娘没有涂胭脂水粉啊。他女儿从小涂满胭脂水粉,就连他都不知道她本来的面目,原来女儿是这么漂亮啊。
突然间醒悟过来,颤抖着说道:“你真的是华铮?”这个自小便不被自己待见的女儿,即便她小的时候,自己对她并不好,但总归还是他的女儿啊。
郁华铮显然没有郁金堂的那份激动,以前的郁华铮死了,她回到这个家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仅此而已。看着爹爹老泪纵横,她终是不忍无视,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华铮。”声音虽然依旧清冷,但是也没有了那份寒。
看着郁华铮淡淡的样子,郁金堂不敢上前,只是流着眼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前的他对女儿不好,如今老了,满堂的儿女没有一个孝顺的,便想起了华铮以前的顺从。华铮从小便没了娘,而他这个爹爹又不疼,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如今她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谁回来了?”一个尖尖的女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只是听声音,郁华铮就知道来人是谁,正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的她爹的二夫人方巧娘,也就是她的二娘。
二夫人走出了房间,一眼看到郁华铮楞了一下,随即惊觉的问道:“呦,这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丫头啊?”二夫人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看着郁华铮那张绝美的脸蛋,越看越气,简直嫉妒死她了。想她方巧娘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个美女,可是当年跟那个真娘比,输的一塌糊涂。如今跟她面前的女人一比,更加显得差距之大。这丫头给她的感觉,跟那个奴婢真娘一个德行,都有一张狐媚子的脸。
“老爷,你不会是又背着我欠了人家的风流帐,如今找上门来了吧?”她拧着鼻子,语气尖酸刻薄的说道。
郁金堂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怒道:“你这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小心天打雷劈。这是华铮。”
郁金堂此话一出,方巧娘登时一愣,转过头来瞪着郁华铮看了半天,那模样似是见了鬼一样。最后开口说道:“老爷,你说这是你那个丑女儿,郁华铮?”开玩笑呢吧,这变化也太大了啊。
“是。”虽然她的容貌变了,但是这身形和声音,他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还没等方巧娘回过神来,郁华铮不耐烦的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我累了,先回房间睡觉了。”之后便不理郁金堂和方巧娘。绕过了爹爹的寝室,向后走去。有几处小院子并排座落,她向着最大的那间而去。
身后传来郁金堂的喘息声和呼唤声:“华铮。”
郁华铮停下脚步,等他上前站定,看着他。
“华铮,你的房间换了,不是以前的那间了。”话说着,眼里满是歉意。
郁华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问道:“现在是哪间?总不会没有我的房间吧?”她眯起眼眸。
“有的有的。”郁金堂立即反驳,而后迟疑着指了指最边上的那间小而破的屋子说道:“那间就是。”
自从郁华铮出嫁之后,她的房间便被她的大弟郁清生给占了,如今已经娶了媳妇,院子上面的喜字还留有半个在上面。动作好快啊,她的地位已经从家里吃穿用度最好的一个,落魄成住最小的房子了。
郁华铮眉心紧皱,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自己,自己一夜没睡,现在几度需要休息。等她休息够了,会一个一个算账的。
“真娘呢?”她可是记得,就连父亲都怕她的乳娘。只要有乳娘陪在她的身边,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郁金堂见郁华铮问真娘,立即回道:“今日是十五,天还没亮真娘就去天安寺给你上香了,路途有些远,估计要回来也得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