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想向另一个房间摸去,远处忽然传来“踏哒踏哒”的声音,在本来一片死寂的宅子中,显得无比刺耳。
萧月儿如受惊的兔子,本能地抱住张末瘦弱的胳膊,张末拍了拍萧月儿的背,手中长枪缓缓指向声响传来的方向。两人在原地戒备了许久,那声音却又突然停止。一片无形的阴影笼罩着两人,萧月儿紧紧地揪着张末的手,心扑通扑通乱响。
“别怕,应该是什么小动物。”张末知道害怕也没用,安抚了下萧月儿,继续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秦忆和张小花却没有遇到什么怪事,一路畅通无阻的扫荡,张小花笑得嘴都合不拢。虽有很多东西不知道用途,任谁都知道,这可是一笔飞来的横财。
个多时辰后,秦忆与张小花来到一栋很特别的封闭院落前。
宅子大门紧闭,门前一对栩栩如生的奇兽雕像,气势逼人。秦忆与张小花逐渐靠近,雕像的头脸却总是正对着秦忆二人,令二人止步不前。
秦忆感觉只要再作寸进,迎接二人的肯定是恐怖的攻击。
秦忆在安全距离外转换着方位,哪怕远远的站在宅子的墙边,雕像还是跟着转向他所在的方位。
用力推了推墙壁,墙壁纹丝不动,秋水剑也只能刺出一道浅痕。
秦忆试着与张小花分开,雕像好像顿了一瞬,紧接着就一只雕像对准一人,就像两只无法移动的恐怖妖兽。
秦忆全力施展浮光掠影身法,快如浮影,仍然逃不开雕像的锁定。
“伤脑筋啊。”秦忆摸了摸后脑,感叹道。“看来只有找个东西试试了。”
一时找不到趁手的东西,秦忆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暗红木盒,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放回怀中,猛地将木盒向雕像扔去。
“咻”的一声,一道光芒从雕像口中射出,中正木盒,寻常刀剑难伤的木盒,冒着浓烟,化为灰烬。
秦忆松了口气,毕竟是死物,还是有它的缺点,分不清人或物,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门能不能瞬间打开,进入门内后,雕像还会不会追击?秦忆走到攻击范围边缘,将秋水剑慢慢伸入攻击范围,光芒闪起,击中剑尖,一阵巨力传来,秋水剑化作两截,脱手飞远。
“难道只能放弃?要不要试试那团火焰呢?”
“忆哥哥快来看。”正在秦忆自问自答的时候,张小花清脆的声音响起。
秦忆看着眼前的景像,哭笑不得,自己费尽心机,却不如直接单纯的张小花,这墙角处明明是被巨力击出的凹痕,只要花点功夫,肯定能撬出个容人通过的洞来。
张小花不顾一脸苦笑的秦忆,从靴中抽出匕首,撬了起来。
一柱香后,两人撬出了一个两尺大小的洞。秦忆弯腰往墙洞内看了看,便趴下身,钻了进去。
在秦忆两人进去不久后,一道黑影如一溜烟般,也从洞中钻了进去。
这里总算没有讨厌的怪雾了,只见庭院深深,奇花异草遍布其中,偶有楼台水榭,无一不精雕细琢,独具匠心。
秦忆两人钻进墙洞后,探索了不下百间房屋,发现每间房都雕花画栋,成设讲究。
在这过程中,秦忆终于找到了一把重剑,其品质远胜精炼秋水剑,虽然暂时不如秋水剑顺手,但习惯后,威力肯定大胜从前。而张小花却找到了一幅丝巾,质地奇特,上面绣着一幅草木花鸟图,颜色清新典雅,四角各有一字,分别是玉、天、女、心,让她爱不释手。
穿过一个庭院后,两人来到了一处主殿。
殿高数丈,一对巨大的刀剑相交,悬于厰开的大门之上,门内一扇高大华丽的屏风,将视线挡住,不知殿内何状。
两人从屏风一侧绕入,只见殿深数十丈,殿顶无数层悬檐,形成一个有层次感的倒锥形。最里处,一团光罩将一座七层宝塔护住。两壁墙上,有无数暗格。两旁各立九根大柱,直入殿顶,下面皆有巨大石鼓将其托住,柱上刻精细纹饰,其中还有几根缓缓旋转。
一股无形的阻力弥漫殿内空间,两人每往里走一步,阻力便大上几分,起初二人还能应付自如,行至第三对石柱处,便难再作寸进。右边最近的石柱缓慢转动,上面的纹饰中有不少凸起,闪闪发光。
秦忆偿试了许久后,决定冒险一试,他将重剑一挥,劈在发光的凸起上,只见所有光点同时一暗,紧接着每个光点中喷出一条光鞭,向秦忆二人缠来。两人闪躲不及,双双被缠死在大柱上,不能动弹。
一阵机簧声响起,对面墙上数处暗格大开,无数大箭狠狠射在秦忆与张小花脚下,惊起两人一身大汗。还好稍稍偏离,如果射中,两人现在肯定死得很惨。
见再没有飞矢射出,秦忆努力用重剑剑芒,将光鞭一一斩断,重获自由后将张小花救下。在将所有光鞭削光后,大柱终于停止了转动,那股无形的阻力也降低了三成。
看着另两根转动的大柱,秦忆一咬牙,拉着张小花就努力前行,不管怎么样,必须想办法让它们停下。
就在这时,一道幽灵般黑影溜进殿来,黑影胸间,一颗干瘪腐烂的心脏不停搏动,发出恶臭的脓水,从破损处滴落下来,无声地将地面熔出无数黑洞。
秦忆拉着张小花飞快退到屏风处,与那鬼影对恃起来。二人绕着鬼影不住游走,那鬼影右手一伸,一股黑雾冒出,慢慢凝成一柄乌光闪闪、长近七尺的奇异兵器,飘浮在空中,就像一支放大的巨型捣药棒。
鬼影朝巨棒一点,巨棒带着一溜乌光,朝秦忆当头砸来,他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如轻烟般退开,等乌棒偏开后,飞身欺到鬼影跟前,重剑带着长约三尺的剑芒,刺向鬼影那恶心的心脏。
鬼影周身的黑雾,急速涌向身前,将剑托住,二人心有灵犀,匕首如离弦之箭,从右侧刺向鬼影心房。匕首如正败革,张小花来不及退开,就被一圈黑雾绕住,动弹不得。鬼影心脏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片刻便恢复如初。
秦忆见张小花受制,心神被夺,鬼影迎头一棒击在他头顶,眼见他便要脑浆四溢死于非命,一层青色火焰,从脑上突地腾起,将大棒一托,力道被消去大半,他被击飞出去。
在与青火接触的刹那,大药捣乌光一暗,被烧得凹凸不平。鬼影周身黑雾无风自动,大棒重新变成黑雾,没入鬼影中。
数息之后,秦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体内真元疯狂流转,剑尖淡蓝色的剑芒吞吐,从未施展过的杀招——光彩夺目使出,重剑大放豪光,七道颜色各异的夺目剑芒,如突破时空的局限,瞬间射向鬼影。
鬼影猛地缩成一团,将心脏裹住,被赤橙两道剑芒刺透,留下两个大大的窟窿。
秦忆一剑将缠住张小花的黑雾击散后,再次挥剑,刺向那团裹住心脏的黑雾。
雾团飞快地旋转,将重剑荡开,一蓬黑水如钢珠般向二人洒来。
秦忆来不及闪躲,飞身将张小花扑倒,他背部被数滴脓水击中,快速腐烂,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手掌大的血洞。
仿佛两股相反的力量在抗争,血洞不断缩小扩大,这种反复带来的剧痛,让秦忆陷入深度昏迷。
鬼影飘到秦忆上空,正要将黑雾刺入血洞时,他体内那朵神秘火焰从血洞钻出,倾刻间将黑雾化作虚无。
鬼影发出阵阵尖叫,向殿中逃去,屏风处只剩下生死不明的秦忆二人。
那神秘的阻力好像失去了作用,鬼影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那被光罩罩住的宝塔旁,然后化为一缕缕黑白纠杂的雾气,钻进那光罩之中,接着进入宝塔,不见了踪影。
不久后,秦忆的身下动了动,被撞昏的张小花苏醒过来。看到秦忆背上的大洞,她急得哇哇大哭,六神无主地将怀中药瓶尽数拿出,把一颗颗丹药向秦忆口中乱塞。水云决真元不要命地向秦忆体内涌去,她片刻便脸色惨白。
服下众多药丸后,秦忆脸色一时青一时白,气息越来越急促凌乱,背上的大洞却泛着淡蓝的莹光,慢慢愈合起来。
就在张小花以为秦忆有所好转时,他的身体中风般抽搐起来,七窍不停渗出血水。见水云决真元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作用,张小花将他前襟一把扯开,把怀中的物品一一找出,试图找到救治之物。
拿着找出的药瓶,张小花犹豫了半天。她隐约觉得秦忆七窍流血,应该是因她胡乱喂药而起,于是放弃了再次喂药的打算。
将秦忆扶正,靠在屏风上,调息半晌后,张小花慢慢向殿内走去。
秦忆危在瞬息,往回走的话,短时间之内肯定救不了他,唯有看看神秘的大殿深处,有没有一线生机。
殿内无形的阻力令张小花无法前行,她将匕首刺入地缝,一点点挪向下一个缓缓转动的大柱。
片刻之后,张小花肘部、膝盖、脚尖都已磨出血来,再往前一步,便能触到石鼓,激发光鞭,将自己缠上大柱去了。
她的手掌已有多处割裂,连握住匕首都非常困难,只差一步,这一步却难如登天。
张口将几颗药丸吞落,她觉得体内如翻江倒海,巨大的药力几乎将身体冲裂,她猛地一跃,匕首击中一个发光的凸起,然后便彻底昏迷。
如她所愿,无数光鞭像闪电般将她缠住,牢牢绑在大柱上面,无数大箭飞来,射在她脚下,最后一根,如标枪般擦过小腿骨,钉在柱子上。
入骨的刺痛让本已昏迷的张小花幽幽转醒,紧接着,在体内炸开的药力、真元如洪水般,在气海经脉内肆虐,将她的全身经脉和皮肉撕裂,令她痛入骨髓,却偏偏清醒无比。
她在柱子上疯狂地吼叫、颤栗。血水从全身表皮渗出,破烂的衣服被染成血色。
就在身体即将崩溃的瞬间,那块被血水染红的丝巾,突然化作一团绿色液体,没入张小花体内,她再次陷入晕睡。
而此刻秦忆身上,也上演着类似的一幕,这些不知名的丹丸,蕴含着惊人的药力,远非功法二三层的秦忆与张小花所能承受,唯一的区别是,秦忆至少不必清醒的承受这种椎心刺骨的痛。不过几倍于张小花的丹药药力,又会轻饶了秦忆?
昊长存心神俱疲,总算将那个诡异的雾人干掉,要不是他无意中触动了某个机关将雾人重创,只怕他早已魂归地府。看了看因锁骨受创而垂下的左臂,昊长存向一张大门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