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想了想自己的两件奇宝,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怕,还好之前没人看出它们的来历,否则自己,早已万劫不复。
这两件宝贝,秦忆决定以后慎用,反正现在有了混元钵、九星连环镖两件上品法器,还有鲲鹏翅这件看不透品阶的奇宝,足够应付绝大多数场面。不过,就算是这几件宝贝,也是非常烫手,能不用最好不用。
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袋中物品已经不少,除了法器丹炉,还有不少丹药书籍玉鉴等物。袋究竟有多少东西,连他自己都难以记清,所以他打算好好清理一番。
他探入储物袋中的神识一动,突然脸色大变,两盏灵灯瞬间出现在他手上,只是其中一盏,早已熄灭。
秦忆觉得心中、脑中同时刺痛,眼泪马上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可能,若是母亲逝世,在灵灯熄灭的瞬间,我不可能毫无所觉难”秦忆想到这里忍不住大吼:“母亲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生命”
最后他泣不成声,回忆起以往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只怕父亲也凶多吉少。
一家四口,父亲生死不知,哥哥形同陌路,连最痛爱自己的母亲也香消玉殒,秦忆悲痛万分、伤心欲绝。
秦忆也想坚强,也曾将往事深藏心底,可是这至亲的逝世,让他再一次陷入癫狂。
他真愿一如血衣,化身为魔,将韩家所有逼死母亲之人,碎尸万断,用他们的元神点天灯!
他忘了时间,他忘了身在何处,该往哪走,心中只有两个念头,替母报仇找回父亲,如行尸走肉般四处乱荡。
十几天之后,他来到了有人烟的区域,偶尔有人看他可怜,会丢给他些吃的,他来者不拒,有吃就吃。就这么随处乱闯,竟慢慢来到了伏牛城一域。
自从兽潮退出之后,伏牛城一域渐渐恢复平静。
就在实力大损的苍鹰猎团,全力协助难民重建家园之际,在兽潮围城时不消失不见的贪狼盗,不知突然从哪里钻了出来,竟多了许多好手,声势比之前更盛。他们占据了不少大型集镇、矿场,完全是一副与苍鹰猎团分庭抗礼的模样。
最令苍鹰猎团头痛的是,现在,就连之前完全附庸在自己旗下的众多势力,也蠢蠢欲动,甚至有些,已在暗中与贪狼盗接触,大有墙倒众人推之势。
现在若用强势的手段打压,势必会将其它势力完全推向贪狼盗,反而更不好收拾。唯有在短时间内在将贪狼盗的嚣张气焰扑灭,才能震慑那些墙头草,令他们不敢异动。
当然,为了集中实力,聚宝院、江河院等以商为主的院部,已全面收缩;一些重镇、大矿都已重兵把守,现在还在各地运作的,只剩下金石院。
金石院负责矿产开采,对于矿产,猎团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这是除猎杀妖兽外,猎团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整个猎团的运转,与对伏牛城一域的救助,都离不开这笔巨大的收入。
贪狼盗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些矿产,所以双方就围绕着这些矿场,展开了殊死地争斗。
贪狼盗现在的战略很简单,他们并不占矿,而是以机动的方式,不停地袭击猎团防守薄弱的矿场,破坏完就走。
还有无数村庄小镇他们可以去掠夺,更不需要拿出物资金钱搞重建,所以完全没有钱物方面的忧虑。
只需用这种游击战术将猎团耗跨,那么伏牛城的一切,还不是任他们予取予求?
在贪狼盗的这种战略下,猎团不得不放弃一些价值较低、偏远的矿场。才能勉强保证剩余的矿场,不至于几天就被贪狼盗光顾一次,矿工、团员死伤惨重了。
张小花的师傅——陈淑茹现在的心情很差,兽潮过后,四处病疫流行,每天各处都有不少人死于疫疾。而她负责救助的黄羊镇一带,疫情更是严重,但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她所带领的救助支队对此也爱莫能助,只能狠下心来对青年、儿童侧重救治,就算这样,也还是力有不逮。
此刻,她带着面纱,将口鼻掩住,正将熬好的汤药,喂入一个满身浓疮的少年口中。而张小花,正注精汇神地,将一种黑色的药液,涂抹到少年的浓疮上。
“茹师姐、小花,快来看看,我们救回一个小乞丐,他神智不清,但很像失踪了一年多的秦忆。”一个白衣少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对正在救治的两师徒大声叫道。
“忆哥哥?”张小花神色大变,连忙放下手中的棉棒,向外跑去,她师傅陈淑茹,也马上跟了出去。
片刻后,张小花牙关紧闭、昏迷不醒的秦忆,眼泪涮地就流了下来。
自从秦忆走后,她跟昊长存几个一起,不知道打听了多少地方,就是没有秦忆的半点消息。
秦忆一走就是一年半,到现在,昊长存三人已经不敢轻易提起秦忆,只要听到秦忆的名字,本来开朗的她,就会变得沉默寡言,有时还会背着三人暗中哭泣。本来就感觉不妙的她,突然看到一身破烂、昏迷不醒的秦忆,情绪自然瞬间崩溃。
陈淑茹将张小花拉入怀中,不停安抚,好不容易让张小花平静下来,她就马上诊治起来。
“不知他遭遇了什么惨痛的经历,郁结不解伤了肝肾,导致体内真元混乱,经脉闭塞不通,需要有人长期给他运功,疏通经脉,将真元慢慢调理归元,方可无事。”
陈淑茹收回贴在秦忆胸前的手,接着皱眉说道:“不过这些都只是皮相,最主要的他精神受的打击过大,神魂虚弱涣散,这根本非药石能治。”
“那怎么办啊,,呜呜师父,你一定要帮我救救忆哥哥,呜呜只要有办法,不论有多难,小花都愿意去做”张小花听陈淑茹说得这么严重,忍不住又大哭了起来。
“小花别哭,师傅既然说出来,便是有办法,不然岂不是要把我的乖徒儿急坏了?”陈淑茹摸着张小花的头,柔声说道。
张小花一听说有办法,马上破涕为笑,缠着陈淑茹,快将办法告诉她。
“他虽然神魂虚弱,但他也异于常人,神魂比常人强大无数倍,所以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大的问题是,如果任其发展,只怕永远会如此浑浑噩噩。”
陈淑茹说到这里,郑重地对张小花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唤醒他的回忆,唤醒他心中最在乎的,才能让他战胜伤痛,重新振作。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好像知道一点”张小花迷惑地望着陈淑茹,接着又说道:“那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要每天给他疏导经脉、真元啊?”
“没错,我会帮他配些药,你定时给他喂下吧。”
就这样,张小花等绿荷院的女子们带着秦忆,一边在伏牛城西南的黄羊镇附近救治难民,一边治疗似是得了失魂症的秦忆。
每天,张小花不仅要完成自身的救治任务,还必须得时刻注意已经醒来的秦忆,否则他像会像无知的小孩一样,跑得不见踪迹。
晚上,她还要不停地用灵力帮秦忆疏通经脉,做完这个就已精疲力尽的她,还必须得强打精神,反复跟秦忆说一切与他有关的趣事乐事,总是要到很晚,才能入睡。
没几天,张小花就累瘦了一大圈,直把陈淑茹等长辈心痛得要命,可除了她,不论是谁给秦忆疏通经脉,都没有任何效果,就只能让她少参加一些救治,让她专心护理秦忆。
这样一晃就是一个月,巡斥院都送来了好几批物资,秦忆除脸上气色好了很多之外,体内的经脉也通了小半,只是神智却还像失了魂魄一般,没有好转,不论张小花如何逗他,总是闭口不语。
这一天,张小花在房中准备了一大桌饭菜,她在桌子的上方摆了三套酒杯、碗筷,将杯中倒满酒,碗上盛好饭。然后扶着秦忆坐在对面,她就不停向那些碗中挟起菜来。
“爹爹,今天是您的生日,你们都走了,小花好孤单啊!”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哗啦啦掉下来,哭了好一会,才忍住哭声,又接着说起来。
“你们在天上不要担心小花,小花有忆哥哥照顾呢,你们看,他现在也在,忆哥哥对我可好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让给我,从来都不会跟我生气”
说着,她看向秦忆,然后又接着说道:“爹爹,女儿求您一件事好吗?现在忆哥不知为什么,变得不爱说话,连小花也不认识了,你保佑他快点好起来好吗?你们不在了,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啦,要是他一直这样呜呜呜”
说到这里,张小花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而对面的秦忆,眼中竟然也跟着落下泪来。
接下来的日子,秦忆慢慢听话起来,再也不会趁张小花不备四处乱闯了,眼中也有了几丝神采。虽然他还是不说话,而且不管张小花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但张小花还是特别高兴,走起路来,就像一阵风一样,照顾秦忆也更加周到。
这一天,她们正在救治的时候,巡斥院派人来报,说在黄羊镇最南面的一个小村,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疫疾,传播很快,已经有好几个人死亡,希望她们能去那里抢救。
事情紧急,一行人救治完病人后,马上就上了路。
初冬时节,野外一片颓败,阵阵寒风吹来,虽然众人都是习武之人,但逆风而疾驰,还是有几分凉意。
走了个多时辰,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峡谷,两旁石壁挤得很拢,峡谷顶上,只见一线天日。
当众人行到中段时,前后突然数十人从天而降,看那衣着打扮,正是贪狼盗的贼子。
众人还未人狼驹上下来,贪狼盗众人已甩着吊索,纷纷向众来杀来。
绿荷院一行本只有十多人,虽然现在张小花已到炼气五层,陈淑茹也有着不俗的战力,可人数悬殊毕竟太大,而且贪狼盗的两个首领都是一流高手,众人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刻钟,便有数名绿荷院的女子被杀死,其它人悉数被擒。
秦忆毫不反抗,也被捆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赶闯入苍鹰猎团的腹地来,就不怕被巡斥院的撞上,全军覆灭?”陈淑茹平时温柔亲切,这时,却表现出一个领队该有的气势来。
“小娘子,就别嘴硬了,都这时候了,你吓唬谁啊?跟着大爷们去山上快活去吧!弟兄们,一个个都盯好了,马上上路,少主还是等咱们呢!”一个首领走上前来,一把揪住陈淑茹头发,将她嘴巴堵上,一扯吊索便向峡谷顶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