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风心里不太高兴,说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把床抬进来的?”
女人笑道:“床进来的时候是零拆了的,进屋再组装起来,我们这里的地方能小了一点,不过,卫生条件好”。秦北风心想,卫生条件能不好吗?多大一点空间啊,进来人,拿扫帚轮一下,屋子里就干净了,别跟我说你们开着门做生意,连挥动一下扫帚的力气也不舍得出。
他闷闷地挥挥手,让女人走开,懒得跟她说话了。
秦北风暗道,连一个洗澡的房间也没有,只是一个荒村野店啊。关了灯,很快睡着了,半夜里,忽然听见声音,原来是老鼠在头上的棚顶乱窜,不止一只老鼠,听那个声音,至少有三只老鼠,秦北风睡不着了,心想,这是什么破地方啊,那么多的老鼠,难怪没有客人来,再多走四十公里,到了潼关市可能会找到一家好一点的酒店。
老鼠继续在头上跑,声音很大,看着棚子,心想,这种棚顶,能架住成群的老鼠吗?万一,棚子塌下来,别砸着我了。推了推门,门从外面锁上了,心想,小店的气度就是小啊,怕我跑了吗?
打开窗户,借着楼下门口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距离地面并不太高,他纵身跃下,落地无声,秦北风小小得意了一下,没想到,我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这么高的楼房,也跌不死我。抬头看了看,距离上面的窗户,只有两个人的身高,好不容易得来的成就感马上没有了。这样的高度,就是普通人跳下来,也跌不死啊。
打开车门,放下座椅,躺着很舒服,没有老鼠,夜里也算安静,虽然夜里有点冷,但是他的身体好,就是冬天里,也只是穿着一身西装,里面是衬衫,这身西装还是祝蓉买给他的。在车里睡觉不能开空调,开了空调车里积攒下大量的二氧化碳容易窒息而亡,这是他看书得来的经验。
迷迷糊糊又睡下了,猛地听到咚的一声响,然后是更响亮的呯呯两声,出事了,秦北风下意识地坐起来,果然,上面有人叽叽喳喳说话,楼下大厅的灯开着,看到几个面色凶狠的男人走来走去。不时向上看看。
秦北风没动地方,如果跟自己无关,那就算了,他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事。一会儿,他住的那个房间的灯打开了,听到有人骂了一声:“人呢?他妈的,臭婊子,敢骗我。”啪啪两声响起,听那声音是打脸蛋的声音,皮肉跟皮肉接触,声音很是清脆。
三个人从楼梯上骂骂咧咧地下来了,其中两个人的手里提着长筒的猎枪,秦北风看了,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土匪还是恐怖分子呢?
楼上下来的男人挥舞着手里的猎枪,说道:“小子跑了,他的车还停在院子里,去,给我把他的车开走。”
很快又两个人开了大门出来,直奔路虎而来。秦北风心想,原来你们就是冲我来的啊,呵呵……既然我的命好,没中枪,那么,接着就是你们的命差劲了。
他躺在车里不懂声色,那两个人靠近了车门,伸手拽住车门,使劲一拉,车门没锁,那个人使劲使大了,脚底下一个趔趄,手抓住车门,才没摔倒,原本是预想车门锁着,使劲拽车门试试看,没想到车门没上锁那个人吃了一惊,正要大骂,转念又大喜,车门没锁,少费了一道麻烦,正要上车,秦北风迎面给了他一拳头,那个男人站在那里,晃晃悠悠倒了下去,秦北风心想,你的脑袋还蛮硬的啊,差一点失手堕了面子。他身后的那个人,觉察不太对劲,正要说话,秦北风双手按着车座,飞起一脚,侧面踢来,这个人噗通一下直挺挺地摔倒了,秦北风再看他时,从眼睛,耳朵,和嘴巴里冒出鲜血,原来,这个人不经打,秦北风用了比击打刚才那个人重一些的力量,想让他别再晃晃悠悠倒下了,不料,用劲过猛,这个人直接挂了。
外面的两个人倒下了,屋子里的人正在大声说话,其中一个人的手押着那个女人,女人的脸已经肿起来了,带头的男人正在问话,说的是关于秦北风的事。秦北风不去管他们狗咬狗。搜了搜倒地的两个人,果真在他们的身上搜出两把手枪来,他学着在省城遇到劫匪的样子,拉动了一下枪栓,擦地一声,顶上子弹,看了看乌黑的枪管,笑了。
另外一把枪别在后腰上,比量了一下手里的枪,发现自己没开过枪,不能确定颗颗子弹命中目标,摇摇头,在院子墙角的位置,找到几个板砖,心想,这个东西比枪来得可靠。
猛地打开门,屋里的几个人愣了一下,秦北风扬起手里的板砖,先把手边有枪的两个人砸倒,另外三个人跳起来,正要反抗,秦北风飞快跑过去,抓着两个人的脑袋,使劲一碰,两个人随即晕过去了,看来,他们的脑袋一般硬。
剩下的一个人已经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左手正要拉开保险栓,秦北风低声骂了一句:“找死。”身子如旋风一般,转个个儿,一抬手,把一张桌子抓起来,向他的脑袋砸去。
一共是七个男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秦北风把外面的两个人也抓进来了。
对着那个吓傻了的女人说道:“你说说吧,这就是你们旅店的待客之道?”
女人摇摇头,再摇摇头,又摇摇头,秦北风厌恶地说道:“行了,我问你话呢,你别以为装成摇头猫,就没你的事了。”
女人的脑袋终于停止了摇晃,愣愣地说道:“你说什么?”
秦北风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说道:“老子从来不打女人,打的也不是女人,你说说吧,他们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终于开口了,原来,这个旅店不单单是旅店,也是一个暗娼的窝点,原来那些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都是这里的暗娼,今天是大年初三,路上的行人少,往来的货车司机都在家里过年,没人出来跑运输,来到这里的客人当然少了,这个女人来到公路边拉客,也是存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念头,这不,碰上了秦北风,她看到秦北风是一个少年,很是失望,一个是,少年的身上肯定不会带很多的钱,其次是,少年不谙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不会嫖她们。不过,秦北风的车子很值钱,让这个暗娼动了心思,她打电话,让她的一个姘头,就是带头的那个男人,他是这一带黑道上有名的大哥,叫小蜈蚣周兴。他们半夜来到旅店,就是存着趁火打劫的念头,不过,那个女人强调一点,她只是让小蜈蚣抢车,没让他杀人,小蜈蚣进门就冲着秦北风的睡床开了两枪,出乎女人的意料之外。
后来的事,秦北风已经知道了。
明白了这一切,秦北风又开始头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些人,想到费坤当初跟碰瓷的那些人商量的结果,眼前一亮,说道:“你旅店的那些人呢?怎么只有你自己出来了?”
“他们都是附近的人,已经回去睡觉了。”
“嗯,你去厨房里,端一些水来,把他们泼醒,我有事要问问他们。”
那个女人去厨房打了一桶水,拿水舀子挨个往他们头上泼水,秦北风把他们的枪收拾起来,随便搜了一下身,竟然搜出五支手枪来,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的黑帮竟然有这么多的枪支,可见,他们比费坤等人野蛮多了,是实打实的匪徒。
等几个人都清醒了,秦北风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说道:“都给我过来,跪下,排成一排。”
几个人看秦北风年纪不大,有心磨叽,拖延时间,秦北风拿起桌子上的一支枪来,对准最慢的那个人,呯地一声枪响,竟然打中了他的脑袋,一枪爆头,死人的鲜血飞溅开来,靠他近的人脸上也沾上了鲜血,秦北风自从上次杀人,恶心了半天之后,今天看到杀人,已经不觉得恶心了,身体稍稍有点不适应,再看那几个人,除了脸色惨白了一点,也没人觉得恶心,倒是那个女人跑到厨房里,吐了半天。
秦北风心说,看这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见过很多次杀人的现场,只是这一次杀的是他们自己人,才能有点害怕了。
秦北风啧啧了两声,说道:“看来枪法不好,没想杀他的,唉,也是他的运气不好,瞄着他的腿,竟然打中的脑袋。”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几个人的脸色更惨白了,秦北风的枪法好,在对敌的时候,很吓人,现在问题是,他随时可以近距离开枪,不存在枪法好坏的问题,如果,他下一次瞄准的是另一个人的腿,再打中了脑袋的话,岂不是,还是运气不好?因此,这些玩枪的人都明白这一点,你枪法准,咱不怕,怕的是你枪法不准,那就太可怕了,开枪没准头,打中的不一定是哪里啊,万一是自己最害怕的地方呢?
秦北风看着跪在脚下的这些人,嘿嘿嘿地笑着,也不说话,原本脆弱的几个人被这样的笑声吓呆了,秦北风的笑声太邪恶了,有威胁、有杀气、有残忍、有睥睨天下的威势。
秦北风不说话,那几个人也不说话,屋子里只有女人的呕吐声传过来。过了一会儿,感觉给他们的心理压力足够了,秦北风才轻轻拿枪敲打着桌子,说道:“你们说说吧,今天的事,该如何善后。”
一个男人说道:“你放了我们,大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秦北风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个条件我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