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到来,秦北风参加完毕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也无所事事起来,过了一个星期,中考的成绩下来了,第一名是秦笑,第二名是何雅安,朱媛媛以第279的名次被十一中录取。
秦凤凰找到秦北风,很不高兴地说道:“哥,你是不是偏心眼啊?”
秦北风很惊诧,说道:“是啊,我是对你偏心了啊,怎么?二哥说你什么了?”
“哼,二哥和大哥对我好着呢,他们才不会说你偏心呢,现在家里人说到你,都是称赞你呢,说坏话的时间都没有,我是问问你啊,秦笑和何雅安现在的成绩,是不是有你在里面做手脚的原因?要不,秦笑才十岁哎,她怎么可能上高中呢?”
秦北风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是,我承认帮助了她们复习功课的,凤凰,以前,我不解释,是因为,这一切没啥好解释的,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我就给你说说吧,你跟她们不一样,现在看来,她们是很风光,考试的成绩好,升级很快,可是,你要知道,升级快就意味着很快将要毕业,要面对社会,人的一生当中,只有学生生活才是值得回味,值得纪念的,如果踏入了社会,一切就变了,每个人需要为工作着急,为生活奔波,要面对社会上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而且,社会是很冷酷的,有的人陷进去,一辈子迷失了自己,找不到学生时代的理想和目标,有的人成功了,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社会的承认,你要看到,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还是失败的,现实,距离理想太遥远。秦笑,咱不说她了,她注定了是要跟哥哥不离不弃的,何雅安的遭遇,我也跟你讲过了?她的目标就是脱离那个贫困的地区,最终通过努力达到出人头地的目的,我帮助她们俩,在一定程度上是强暴了她们,因为我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了她们,违背了自然法则,改变了她们的意识和生活环境,只是给了她们实现梦想的梯子,她们不会有欢乐的童年和无忧无虑的少年,就是青年时代也是半黑半灰色的,可是,现实逼着她们只有这样走下去,等再过三十年,回过头来看一看,她们会后悔现在的选择,也会责怪我剥夺了她们的童年和少年,她们不会有疯狂地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冒险经历,不会有举着雪糕拿给好朋友的快乐,不会有站在树下等待约会的期待和幸福,也不会有一级级往上爬的充实感。这是无法挽回的惨痛,如果,我对你也像对她们一样,让你速成,快点从学校里毕业,你也一样会失去童年的快乐,加快进入社会的步伐,当你过了多年以后,对残缺的童年和少年痛哭流涕的时候,我真无颜面对你了。凤凰,你放心吧,不管你的学习成绩好坏,你这一生注定了不会像普通人那样为了生活的困苦发愁的,你不会有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奔走在马路上四处求职的经历,也不会害怕被领导炒鱿鱼而胆战心惊地看人家的脸色做事,更不会有人敢打劫你的胆量和机会,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地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童年和少年,以及将来的青年时代,好好把握经过的每一天吧,要知道,时光是不可挽留的,哥已经没有了少年,童年也是不堪回首的,你只看到了哥哥在外面潇潇洒洒地游玩,却不知道哥哥心里的苦楚,哥哥不愿意让你们再走这样的老路,因此,才会给你们提供最大的生活便利,却不会去干涉你们的选择。等将来,你大了,成熟了,有了生活的经验,再说哥哥是不是偏心吧。”
秦凤凰不是很理解秦北风的话,不过,她已经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哥哥不是抛弃自己,那就好了,秦北风是她唯一的血肉至亲,尽管她爱秦南风和秦东风和对秦北风是一样地,在秦北风离家的时间里,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跟秦北风的感情最深最厚。
秦北风拉着秦凤凰的手说道:“走,咱们出去玩玩,你一时想不开不要紧,有了心事就跟哥说说,哥是理解你的,也是支持你的,对和错都分析给你知道,等你再长几岁,有了强大的分辨思维,有了自己的选择,哥一定会站在你的身后,推你一把的。”
开着车带着秦凤凰和秦笑、何雅安三个人到了街上,七月的中原地区,骄阳似火,晒得树叶发蔫,草叶疯长,河水迟缓。
车里的冷风不停地喷射出清凉的爽朗,秦北风再一次感受到进口车的好处,外面是夏天,车里是春天般的适意。来到一家装有空调的咖啡馆,四个人走了进去,秦北风叫了不加糖的咖啡,慢慢品味着,说道:“凤凰,你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行人,是不是有一种优越感?他们匆匆忙忙地奔走,为了可怜的几十元,几百元,几千元的工资奔走,而我们就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的劳苦,我们在他们的眼里是一道永远享受不到的风景,是他们的梦想的终极目标,你再看看那扇进出咖啡厅的大门,每一个人进来,它都会开关一次的,站在门后的人帮着进来的人打开门,我就是为你,为了你们,为了更多的人打开这扇门的人,你们进来以后,选择的是咖啡还是奶茶,跟我没有关系了,我的目的,就是为你们打开这扇门,为你们提供一个能发挥能力的舞台,我的建议是,这扇门要慢慢打开,尽量感受一下这里面的氛围,再点一杯适合你的饮料,也就是做适合自己的事业。”
秦凤凰歪头思考了一阵,慢慢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哥,其实,我不要把那些作为身外之物的成绩啊、金钱啊、荣誉啊、非议啊、是是非非什么的放在心上,而是要学会享受,享受夏天里的阳光和晚间的清凉,学会享受人生的不可复制。”
秦北风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终于开窍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秦凤凰高兴了一阵,马上撅着嘴巴,说道:“可是,我们班级的老师不知道啊,她喜欢那个爸爸是副市长的同学,让那个同学当我们的班长,可是,他的学习成绩一点也不好,也不用心管理班级,有了好处,让他的朋友得到,有了出力的活儿,让那些跟他疏远的同学做,这很不公平,哥,你帮帮我,让班长吃点苦头吧。”
秦北风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要让他吃苦头呢,他只不过做了他应该做的事,凤凰,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本身不会给你公平,永远都不会给你公平,只存在着公理,不会有公平的,只有正气,不会有正义的,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你想想啊,假如你当了班长,当有了好处的时候,想平均分给每一个同学,好处就会人人得不到,那么,只能有一部分同学得到,得到的同学不说公平不公平,没有得到的同学一定会说,不公平,同理,有了劳动的活儿,只需要十个人来做,你们班级有四十名同学,那么干活的人会觉得不公平,不干活的同学无所谓公平不公平。我这是说一个普遍存在的道理,等你大一点,到了社会上,不公平的事情更多,有的人住着三套房子,有的人租房子住,有的人可以随时到达世界上任何地方游山玩水,有的人离开岗位一分钟出事了,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事故,结果,被判刑入狱,半生的时间在监狱里度过,你要知道,不公平这个东西是一个合理的存在,公理这个东西是一个衡量人的品质的法器,你看不惯的事,出手相助了,也不一定会得到期望的回报,要知道,忘恩负义是人的本能,仗义疏财是素质,落井下石是正常的心态,雪中送炭才是人品的爆发,表里不一、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才是别人接近你的目的,锦上添花才是意外的奇遇。”
秦凤凰的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哥,你在外面四处跑,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
秦北风懒洋洋地说道:“他们跟你哥相比,都是傻瓜,你哥我是什么人?那是千年不遇的天才,有了秦笑在哥哥的身边,走遍天涯海角也不会吃亏的,倒是哥再外面,牵挂着你和爸妈的安危,你放心吧,哥有心理准备呢。”
喝过了咖啡,四个人回到家里,秦东风又开车出去玩了,秦南风在上网跟什么人聊天。秦北风看出爸妈的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爸妈,难道大哥的考试成绩不好吗?我记得分数应该下来了吧?”
朱世英正要说话,被秦栓瞪了一眼,她马上悻悻地闭上嘴,秦栓说道:“没事,不是因为老大考试的事情。”
秦北风看了看俩老的神色不对劲,邪恶地笑了笑,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说道:“爸妈,咱们可是一家人啊,有什么事就说吧,就是大哥恋爱了,也不打紧,他上网不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吧?”
秦南风回头分辨道:“你别拿我说事啊,我才没有恋爱呢,我的目标是一流的大学,没有时间恋爱,哼,爸不说,那是他忠厚老实,被人家欺负了也不敢说出来,爸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老实了一辈子,要不是你往家里拿钱,咱家还是住在那个快要倒了的房子里。”
秦北风听说爸爸被人欺负了,心中大怒,脸上还是笑眯眯地说道:“爸,去菜市场买菜啥的,多给那些小商小贩一点钱,他们保证争着抢着把最好的东西卖给你,咱家不差买菜吃饭那俩小钱。”他以为秦栓跟菜市场的人争吵了几句呢。
果然,秦南风忿忿不平地说道:“爸是老好人,永远不会跟那些出力挣钱的人吵架呢,回回去买菜,都是多给人家钱,从来不挑三拣四的,是综合执法局的人把爸爸的车给扣下了。”
秦北风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我的车没有合法手续吗?恩,那些都是外地的牌照,不要紧,我去跟执法局的人说说,托人改成本地的牌照吧。不要紧,暂时没车开,我跟朋友借辆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