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喝药吧。”秀兰上前几步,将碗送到了白玉荷的嘴前。
“不要!”白玉荷很不耐烦的挥手打翻了秀兰手中的碗,精致的瓷碗带着褐色的药水直直飞向一旁的冷月,药水洒了她一身,尤其是左手居多,因为她条件反射的用左手挡了一下,碗也碎成几块,碎片在地上弹跳摇摆着慢慢停下来。
“哎呀!姐姐快去换换衣服免得烫伤了。”秀兰没防着白玉荷会突然这样,被吓了一跳,看到冷月一身狼狈叫她赶紧出去。
冷月点点头,方要走,白玉荷却冷冷的说道:“当本宫死了吗?一个个都想爬到本宫头上是不是?本宫还没说话哪轮到你张嘴?”
秀兰顿时跪地口呼:“奴婢该死,娘娘息怒。”
冷月皱眉,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娘娘多心了,奴婢们没那个命,怨只怨爹娘没能给我们生个好皮相。奴婢只会对娘娘忠心,请娘娘不要多虑了,奴婢告退。”说完也不看白玉荷,退出去来到井边,费力的打上半桶水把整个左手伸进去。
已经进了十月,井水冰寒刺骨,却无法减轻手上的刺痛,只期望不要出现烫伤就万幸了。
白玉荷不知为什么,自从用计把冷月留下后就总怀疑冷月会对她进行报复,于是处处为难她,一天下来,冷月身心疲惫,头挨到枕头便睡着了。迷蒙中似乎有个人轻轻的执起自己的左手,温柔的涂抹着什么。冷月想睁眼看看,却发觉眼皮异常沉重,手背上传来凉丝丝的感觉,很舒服,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冷月起床后发现左手被烫的地方已经不红了,仔细闻闻还有一丝清凉的香味,那么昨夜肯定不是梦,真的有人给自己上药,会是凌天吗……
“冷月,娘娘叫你去呢。”秀兰拍打房门喊道。
冷月赶紧起身胡乱梳洗一下,打开门看见秀兰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儿,于是问道:“娘娘找我什么事?”
秀兰摇摇头道:“不是娘娘找你,是,是丽妃娘娘来了。”
冷月点点头,既然是冲动的丽妃来了,那么做奴婢的一个不小心难免会被她打。匆匆赶到白玉荷的寝室,却见白玉荷与丽妃在争抢一个一个玉佩。
冷月怕白玉荷动了胎气,赶紧上前拉开她:“娘娘,您是有身子的人,千万不要动了胎气。如果龙子有事,不仅仅是娘娘,就是丽妃娘娘也要受罚的。”冷月的话一下提醒了两个妃子,她们手上的力道小了些,玉佩却被丽妃夺走。
丽妃拿着玉佩哈哈大笑:“哈哈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太后曾戴过的玉佩么?皇上赏给你你也当不了太后,别痴心妄想了,呵呵呵……”说完她竟把玉佩扔到桌上大笑着走了。
白玉荷扑过去捧起玉佩,小心的检查,见没有摔坏才放心的笑了:“皇上赏给我玉佩的时候说过,只要我生了皇子就让我当贵妃。”她的眼中充满向往。
冷月叹了口气,扶着白玉荷坐下,结果还没坐稳听太监报:“皇后娘娘驾到——”
白玉荷与冷月赶紧跪地接驾,皇后温柔的扶起白玉荷说道:“妹妹是有身子的人,以后不要行此大礼了,你们都起来吧。”
众奴谢恩,冷月赶紧奉上香茶。皇后喝了一口茶看见白玉荷手中握着的玉佩道:“妹妹的玉佩可否给本宫看看?”
白玉荷闻言赶紧递过去,皇后放在手中仔细把玩,不停的用手绢去擦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然后感叹的说道:“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妹妹,当年本宫要这块玉佩皇上都没舍得给,难怪丽妃会来抢了。”
白玉荷吃惊的问:“娘娘知道丽妃来过?”
皇后笑道:“后宫里没有秘密,本宫的眼线见丽妃出宫向妹妹这里来了便去向本宫禀报,本宫怕妹妹吃亏所以才急忙赶来,幸好妹妹无事。”
白玉荷不自然的笑道:“多谢娘娘关心。”谁会在有人监视的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皇后淡淡一笑,把玉佩还给白玉荷道:“既然无事,本宫就不扰妹妹歇息了。”
送走了皇后,白玉荷气愤的直捶桌面,手中仍紧紧的捏着玉佩,生怕它能飞走了似地。冷月见白玉荷情绪不稳便推了推身旁的秀兰,二人悄悄退出,免得被殃及。
秀兰小声说道:“太医说娘娘情绪不稳会导致流产,我们该怎么办呢?”
冷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生过孩子,更没伺候过孕妇,我们只要尽量不惹娘娘生气就好。”
“来人,本宫口渴了。”不要的声音传来,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冷月赶紧去膳房端茶,秀兰则先行进门伺候,待冷月回来时发现白玉荷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气,于是试探的问道:“娘娘何事这么高兴?”
“这一定是个皇子,可活泼了。”白玉荷手放在小腹上,一脸慈爱的笑。
“什么?活泼?娘娘就能感觉到胎动了?”冷月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前世是刑警,这点知识还是懂得的,不到三个月的胎儿是不会动的,只有在四个多月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动。
“那当然。刚刚就一直在动,我能感觉得到他是在里面拳打脚踢的。就像是在为我打抱不平。”看到冷月一脸的惊讶白玉荷有些不耐,但说到自己的孩子如此健康,她心里还是很骄傲的。
冷月感到不妙,正犹豫要不要请太医,这时白玉荷忽然哎呦一声,然后捂着肚子道:“他又踢我了……”面上的表情似乎不是那么自然。
冷月见势不好赶紧喊道:“快去找太医。”外面的小太监听见赶紧跑向太医院。
“娘娘,还是上床休息一下吧,太医马上就来了。”冷月不敢再让白玉荷坐在梳妆镜前,急忙招呼秀兰过来帮忙,铺床让白玉荷休息。
“不要不要,我不要上床,我一点事也没有。”白玉荷还在倔强。
“娘娘,听奴婢一句劝吧,孩子要紧啊。”冷月眼泪都快下来了,孕妇难伺候,她算是充分领教到了。
“哼,你是怕我不救龙兰儿吧,幸好本宫没有救她,否则此刻你早已巴不得我死掉。”白玉荷歪曲事实的本领实在是高,但还是到床上躺下。
冷月握紧双手,原来白玉荷是有机会救兰儿的,但是她没有救,自己该不该恨她?转念一想她又不生气了,白玉荷如此做法也情有可原,毕竟怀有身孕的就爱猜忌,又加之妃嫔们不时的来闹,任谁都会有所戒心吧。
小太监终于带着太医回来了,一进门气都还没有喘匀就行礼,那个太医是被小太监一路拉着跑过来的,进屋行礼完毕就忙放下药箱后双手叉着腰喘气。医一边喘气一边观察白玉荷,对她现在的状态有些愣神,几日不见怎么成这样了?见到白玉荷的状态实在堪忧,太医不再犹豫,立刻给白玉荷切脉,然后神色就越来越严肃,在旁边观察的冷月心里的那面大鼓就随着太医的脸色变化节奏越来越激烈。
“太医,怎样?没有什么大碍吧?”看到太医切完脉,冷月有点胆战心惊的问道。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胎脉极度不稳,要再这么下去,随时都会流掉。”太医转头就指责房里的丫头。
“什么?此话当真?”白玉荷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神色大惊。
“回娘娘地话,臣行医数十年,诊过的孕妇无数,相信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太医不敢抬头去看。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冷月心中更是焦急。
“安胎。”太医回答得斩钉截铁。
“怎么安?”冷月急切的问。
“臣开副药,每日三次给娘娘服下,另外,一定要保证娘娘心情舒畅,娘娘就是因为过度焦虑不安才会导致胎脉异常。”太医额上有汗,似乎目前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冷月点点头,但她心中并不打算用太医开的药,看样子只能去找林汶琅了。白玉荷忽然尖叫起来:“你胡说,我不相信,什么会流产,我不相信,这明明是胎动。”
冷月怕白玉荷继续闹下去,赶紧拉了太医出门,太医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直奔太医院。冷月跟在身后,取了药回来时本想去刑部找林汶琅,熟料却在半路碰上。因为人多,冷月不能直接上前打招呼,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手帕丢在林汶琅脚边,林汶琅不着痕迹的捡起揣入怀中。
林汶琅很快便来到约定的松树下,冷月不给他喘息时间,打开药包问道:“你看看这药有没有问题?”
林汶琅眉头一皱,仔细查看了一会儿说道:“仍旧是没有药引,看来有个权利庞大的人不希望你家主子的孩子出生。”
冷月手上一抖,药包散落一地,林汶琅见她震惊的摸样笑道:“在冷府你可没这么容易慌乱,被我戏弄总是镇定自若,如今怎么了?”
冷月白了他一眼道:“那时你是表少爷,欺负一个小丫鬟很正常,我不生气,你就会生气。”
“哈……”林汶琅笑的很开怀,“原来是这样,难怪每次捉弄完你我都会被气的发狂,明白了,明白了。上次就想问了,你脸上疤痕呢?”
冷月捂住他的嘴,骂道:“要死了,这么大声,你能不能弄来安胎药?我的事以后慢慢跟你说。”
凌汶琅笑道:“能,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是我爷爷配的安胎丸,可是我家镇店之宝哦。”他没说这是他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