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龄与如意齐声问道:“谁?”
冷月脸上浮起阴森的笑:“林妃!”
“是她?”二人惊呼。
冷月问如意:“皇上赏赐那天你可碰见什么人?”
如意想了一下道:“奴才那日突然被通知说是皇上对娘娘有赏,于是奴才去领的,不过回来时看见一个小宫女的脚被石头划出血了,奴才就帮忙包扎了一下。啊,对了,奴才曾经把那个盒子放在地上,难道那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冷月点点头道:“没错,只是这个林妃似乎对我很是熟悉,看来没少打探我的事。”
如意说道:“林妃是右相献给皇上的,听说……听说那林妃的摸样像极了当时的太子妃……”
冷月有所了悟的说道:“难怪了,皇上会封她为妃。不过我已经刻意避开与你亲近,她却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真是个厉害的女人。阿九是太医出身,但以前都是易容,除了你我没人知道太医赵玉便是年九龄,她又怎么会想到用那种布偶来陷害呢?平日我深居简出,对外面的那些宫女太监从不亲近,她到底是怎么打探到我的这些事的?”冷月心中泛起不安,就像曾经办案时明知道了凶犯是谁,却苦无证据抓人的那种不甘与懊恼。
如意与年九龄对视一眼,他们也觉得此事蹊跷,心中不安起来。
岂料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被关押在白虎堂的左牡丹竟传出有了身孕的消息,皇后已经把她接到栖凤宫居住。
冷月得知此事差点喷饭,皇上不是说过没临幸过她吗?再说皇上此时已经不能人道,那左牡丹如何怀的孕?
皇上看见冷月出现在御书房,脸上有些尴尬,眼神飘忽的说道:“朕那次……那次在皇后寝宫喝多了,醒来时就看见她躺在朕的身边,朕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冷月媚笑道:“皇上,臣妾不是来质问皇上的,虽然臣妾心里吃醋,但是皇上可以多得一个龙子,臣妾可是真心替皇上感到高兴的。臣妾这次来是想说情的,左妹妹既然怀了龙子,就应该恢复她的封号,不如封个妃吧,让她有自己的宫殿可以安心养胎。”
皇上有些犹豫,冷月笑道:“皇上大可放心,臣妾虽然吃醋但绝不会动皇上的龙子,臣妾可以发誓……”
皇上开心的阻止道:“爱妃言重了,朕相信爱妃,只是怕皇后不答应。”
冷月想了一下道:“皇后会答应的,臣妾去栖凤宫找茬,然后皇上再惩戒一下臣妾,她看见了肯定会答应的。”
皇上疑惑的问道:“爱妃,你这又是何苦,当初那左贵人对你……”
冷月撒娇道:“皇上,臣妾也是有私心的,您想啊,目前只有臣妾怀孕了,孩子生下来连一个玩伴都没有,多寂寞呀!如今左妹妹也怀孕了,正好两个孩子可以做伴不是?”看来那左牡丹是假怀孕呢,出了栖凤宫没有皇后庇护,看你还不露出马脚来?
皇上点点头道:“爱妃说的有理,好吧,那就委屈爱妃了。”
冷月在皇上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那臣妾去啦!”
皇上宠溺的笑道:“嗯,小心身子,气气她们便好,可别让她们伤了你。”
冷月心中一暖,点点头,走出御书房。冷月发现自己对皇上的心变了,变得不再冷漠,变得也愿意和他亲近,只是她知道,这不是爱,而是父兄的那种亲情。
出了御书房,冷月看见的是满天繁星,今夜皇上未曾翻牌,会有多少人辗转难眠呢?
栖凤宫里也是灯火通明。
皇后坐在桌前,灯光烛火四面笼罩,让她冷冷的脸上平添几分金光。见冷月去时她也不起身,只鼻中冷道:“你终于过来?看来今夜宫中,果然不只本宫一人无法入眠。”
冷月微微冷笑着坐上她铺了玫红绸底苏绣鸳鸯的椅垫,继而嘲笑道:“姐姐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怎么有皇上御赐的玉枕,竟也夜不成眠?”
皇后突然扭头看她,怒目圆睁地恨恨道:“本宫做了什么亏心事?妹妹别以为你自己有多纯洁。凭谁进了这个座城,都不异于掉进一个巨大华丽的染缸。谁不争斗,唯有死路一条。难道你手上就没有人命,就没沾染过鲜血?如果争败一个人就要失眠一次,本宫保证六宫有名号之女子,绝无一人可以幸免。”
冷月诧异看她,只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二人无语,屋中静得仿佛可以听见烟雾四散与香灰零落的声音……
“你是想知道左牡丹腹中的龙子是真是假吧?”皇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没错,这确是冷月想知道的。
皇后淡淡一笑,眼中却布满寒冰:“本宫告诉你,左牡丹的确是怀孕了,你别想害她,本宫可对这个孩子充满期望呢!”
冷月摇头,苦笑道:“我不会害她。”左牡丹用不着自己出手,早晚有一天她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做牡丹躲在屏风后面,她愤怒的目光透过屏风落在冷月身上,冷月起身,来到屏风前,与她隔纱相忘:“你会后悔的。”说完,清唱起一首《棋子》。
歌曲《棋子》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我像是一颗棋进退任由你决定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却是不起眼的小兵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後路可以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我像是一颗棋进退任由你决定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却是不起眼的小兵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别唱了!”左牡丹气愤的推倒屏风,冷月机灵的闪开,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欣赏着左牡丹怒气狰狞的面容。
“皇上驾到——”阮公公的声音来的真及时。
皇上一进门,左牡丹便捂着肚子喊道:“你好狠心,这可是皇上的龙子,你竟然要谋害他!”
皇上看见屏风倒在冷月脚边,心中已经有了数,担忧的看了眼冷月,见她无事,放下心,随即板起脸道:“贵妃不在辉月宫养胎,来栖凤宫作甚?左牡丹已经怀了朕的龙子,朕不但要赦免她的罪还要封她为妃,贵妃不要再惹是生非。来人,送贵妃回宫。”
冷月心中暗笑,皇上真会演戏,看那皇后与左牡丹得意的样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却不知是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冷月故作气愤的走出栖凤宫,到了宫外阮公公说道:“娘娘,皇上交代奴才用轿子送您回去,天黑,路不好走。”
冷月心里暖暖的,皇上对她真的很好,就连这点细节都注意到了,于是她没有推辞,上了轿子返回辉月宫。
冷月进入屋内,意外的看见林妃在等她。
林妃看了看冷月笑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冷月淡淡一笑道:“林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妃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你不用管我是谁,我知道皇上已经不能人道,那左牡丹肚子里的孽种指不定是谁的。我不要别的,只要太子继位,你帮,还是不帮?”
冷月慵懒的打着哈欠说道:“太子是否继位跟我无关,但是我绝不会帮你,这里是后宫,不是你家后花园,怎么会有朋友?有的只是敌人。”
林妃冷冷一笑,忽地又换回那副病怏怏的摸样:“姐姐真狠心啊,妹妹就不打扰了,咳咳咳……”
冷月恶寒,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她甚至连皇上不能人道都知道,看来她不会出手对付左牡丹了。其实一个左牡丹不足为惧,面前最大的劲敌就是林妃,不过看她那样又不像是皇后的人,那么她的背后势力到底是谁?
“阿九。”冷月唤道。
年九龄从暗格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告诉林汶琅、凌天和艳娘,全力调查林妃这个人的来历背景,我不想打没把握的仗。”冷月用力拧了一下丝帕,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危机。
年九龄也见到她的反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怕,你有我们呢!目前你的势力并不比皇后弱,至于太子那边也不用太担心,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失了民心,没人会支持他的。”
冷月皱眉说道:“太子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才会有了林妃。林妃是右相献给皇上的,不知道他与太子是否有协议。”
“嗯,这是要调查一下,林妃的出现确有些突然,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事。”年九龄宠溺的笑笑,返回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