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你交给女王,女王会不会一高兴用你来威胁圣龙朝呢?”魏冰霜满脸诡笑。
冷月知道这是威胁,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帮我找到新贵妃,我要带他走。”
“好,一言为定!”魏冰霜换上真诚,郑重的答应道。
达成了协议,冷月被送了回去,嬷嬷见她完好如初的回来欢天喜地的给她放假。冷月也乐得歇着,趁无人之际把事情告诉彤儿。彤儿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一听有政变,乐得合不拢嘴,期盼着早日到那一天。冷月有些怀疑自己不该告诉他这些事。
女王封妃那一天,魏冰霜领亲兵发动政变。女王带着新贵妃逃入深宫,冷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新贵妃是不是落尘。不过是与不是都不要紧,因为魏冰霜答应过她,一定会把人带到她面前。
那一天,皇宫上空箭如雨飞,杀声震天,色如火焰在燃烧,无辜者的鲜血染红大都的宫墙。宫里侍卫宫人们东奔西跑,不知所以。禁军不堪一击,不停倒退,魏冰霜领军畅行无阻,杀进荣华。魏冰霜携太子逼宫夺位已成定局。
恰在此时,丧钟鸣起。
冷月缓缓闭上眼,对着远处的孤月,道:“他成功了。”
天蒙蒙亮,鲜血浸染的皇宫散发着强烈而浓郁的血腥之气,四处暗色的涂抹与飞溅,承载着权势下的无谓牺牲。
冷月推开宫门,走了出去,台城下,魏冰霜戴红翎铁盔头,满身血污,冲着她笑得欢,那种笑真是让人从骨子里阴冷起来。
“朕来接皇后!”他几个箭步冲上来,便将冷月生拉硬拽拖下台阶,抹一把脸,掩出狠狠狞笑,他道:“皇后陪朕去接受众军官朝觐罢!”
“过河拆桥,我不会饶了你!”冷月冷冷地说道,原来自己也被摆了一道,什么太子即位,而是魏冰霜谋反,自己还傻傻的被其迷惑,充当军师指点战略。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魏冰霜的野心,看来落尘定是落在他手中,看来自己还得忍。
魏冰霜大笑,摸了一把她地脸蛋,调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了,你怎么忍心伤害朕呢?哈哈哈……”
踩过无数人的尸骨与血渍,两人双双来到朝圣殿前,受到东宫六卫及禁军吼叫拥呼。日头爬上殿中央,迟艳国的十六公主匆匆赶来,见此景勃然大怒,指着冷月,骂魏冰霜抛弃她与腹中子,不配为帝。
她身后的地方军队以矛杆端点地,营造出新一轮逼宫之势。
魏冰霜邪邪一笑,将手里紧紧抱住的冷月推给侍卫,确定她逃不了,才转身冲着十六公主阴狠一笑,道:“放箭!”
一支骑军忽地从四面八方涌入,包围住十六公主的征讨军。领先之人射箭,骑军持铁弓弩,短小的铁箭重重刺入血肉之躯,圈中人皆中数十箭而死。此时,十六公主才知大势所去,他所爱的是头没心没肺的狠狼。她望着无情的男子踏着鲜血向她走来,眼中只有噬人的骇人凶光,他要杀死她,杀死她腹中已成形的孩子。
十六公主退了几步,忽然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你,看在他是你亲骨肉的份上……”
魏冰霜不待她把话说完,一脚踏上她高隆的肚皮,用力踩下去,痛得十六公主惨叫入云霄,身下也是鲜血横溢。冷月见此惨状,脑中一片空白,没想到魏冰霜会如此残暴不仁,他为的是哪般!
冷月愤怒之极,挣开侍卫钳制的手,刚一提功力,忽然心痛如绞,昏死过去。
冷月醒来时,殿内很静,也很冷,那股冷意是从心底生起的,让人无从取暖。从那日后,魏冰霜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出现在她眼前,应该是忙着清理阻碍。毕竟他是个妃子,若想堂而皇之的坐上帝位还需费些功夫。
冷冷清清的皇宫里,宛若死寂的黑白图画,这位堪称“忍辱负重”之最的国师,和她的弟弟有共同的野心,他们想去征服周围的国家,统一五国,建起盖世功业。
要打仗,粮草先行。
为扭转迟艳国少粮地局面,君臣二人在朝中风风火火地推行新政,期望从根本上解决迟艳国窘境。
然而,在新帝残暴地阴影下,仍然遭遇意料之外的阴奉阳违,进效缓慢仍至于倒退;甚至,常有义军举旗反对杀主夺位的魏冰霜得继大宝。虽然很快就被官府镇压下去,这也反应了民心并没有屈服在暴力之下。
国师的革新派很挫败,新帝非常愤怒,顽固不化的老臣们接二连三地被推到午门,朝堂上愈发萧索。人们知道必须阻止新帝无节制地杀人,但是,没有人拦得住他。
魏玉双飞凤宫看望冷月,冷月很客气地请魏玉双喝茶。魏玉双捧着一杯新茶,苦笑道:“妹妹与姐姐生份了。”
冷月很平淡地笑了笑,回道:“这是雨后的新茶,国师大人,请。”
自政变后,两人便不再对话。冷月心中搁着一根刺,轻轻一拨动便是阴云笼罩,怒气腾飞,为防意外发生,便由着那些人将她禁锢于宫里。
魏玉双叹了一口气,放下微凉的茶碗,斟酌再三,才说她今日有事要拜托她。他请她去劝魏冰霜,少发些怒。也就是新帝魏冰霜杀大臣杀得兴起,停也停不下来。魏玉双又叹息一声,说他也不怕新帝杀大臣,那些只会推搡扯皮的大臣于新政百害而无一利。
人可以杀,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同时,魏玉双也担心她一心辅佐的新帝从此后会养成难以改变的毛病,杀戮绝不是治国之策。
冷月只是笑,并不搭腔。
魏玉双明白了她的意思,旁敲侧击问她要他们付出何等的报酬才愿去安抚新帝暴躁的脾气。
冷月的回答很简单:“我要见先王的新贵妃!”
“好,我会安排。”魏玉双见冷月终于提出条件,反而松了口气。
沐浴在明媚的日光下,御花园里的百花看起来分外娇艳迷人。冷月随意折下一枝花,微笑道:“你最近杀了不少人。”
魏冰霜闻言就怒了:“为官者不办事,难道不该杀吗?”他一心为民考虑,努力向他理想中的国家奔去,可是,现实总是让他出奇地愤怒。
“你以为你是谁?官员犯事自然有律法管,若下面官员人人都像你这般行事,只凭一己之喜怒,你还想推行新政,还想征服他国,做你的春秋大头梦!”
冷月这一刻已然忘却站在她面前的是可以随意取人性命的皇帝,她骂得畅快淋漓,魏冰霜拳头捏得死紧死紧,听到最后,他忍不下去时,一拳挥出,擦过冷月的颊骨,背骨深深陷于木墙之内。
“说完了?”
冷月点点头,识趣的住口,若不是她被暗中下了封功散她也不会乖乖的呆在这里,幸好,她把彤儿早早打发了出去,不知他此刻怎么样了。
魏冰霜很满意他还有拳头能让人闭嘴,他挑眉扫了自己的皇后两眼,纠结于他眉头的阴郁与狠意如春风抚过寒冬的冰,瞬间消散。“你还是乖乖做你的皇后,你若死了,朕去哪里找这么美的花?还有,别忘了,你的心上人还在我手中。”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从那一天后,冷月深锁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八月的日光再灿烂也不能让她展颜。
然而魏冰霜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周身却洋溢着让人如沐冬日暖阳般的温暖,连带整座后宫都像春日山间烂漫的百花,竞相争芳吐艳,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沉寂阴冷的冷月,她的面色如此难看,以至于宫里头人人都看出她的不爽。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魏玉双也向新帝讨了旨意,赦免了所有被通缉的在逃犯。君臣双方不计前嫌,握手言和。
没过多久,选秀选来一个美人,听说深得圣宠,无人敢惹。
冷月也知道宫里来了这么一位霸道美女,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宫外忽然闹腾起来,连统领也拦不住,于是拉拉披帛,起身走了出去。
殿外对白反复进行中:“这宫里住的是哪一位?”
“这是皇后娘娘的居处。”
“姓甚名谁,哪家的!?”
“当朝皇后。”
“让开!本宫倒要瞧瞧是哪一个?”
本来也无事,只是冷月出去时正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
“冷月!”
冷月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这个女人,尽管对方神色中带着天生的高傲,但是,难掩韶华已逝的光华。她可不认为魏冰霜缺乏母爱要找这样一个女人宠爱。
对方显然是憎恨她到了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地步,双方对峙时,那女子拿起鞭子自己抽人。冷月功力被封躲的速度没有她的鞭子快,这么一来,冷月背上便受了火辣辣一记。
冷月吃消不住,整个人向前冲去。正好冲进来人的怀中。魏冰霜见她背上泛出血痕,顿时变了神色,一把抓住第二鞭地鞭尾,大喝一声:“巧儿!”
这个叫巧儿的女子见他来,抛下鞭子,道:“一个野女人,你竟封她为后,你可对得起我?”
魏冰霜忙放开冷月,上前抱住那激动的女子,一个劲地劝说。
冷月也顾不上背上的痛。她觉得自己非常倒霉。隔了一天,她躺在贵妃椅上养神,落尘没有见到,不过魏玉双也给了信息,说落尘关在冷宫。
冷宫,冷月是去过的,可是那里都是荒废的宅子,本就不好找,若是再来个密室等地方更是无从下手了。
冷月在宫内心急如焚,却不知宫外也同样有一个人与她一般心情……
位于集市东南角的酒楼,楼有二层,还有些唱曲说书的艺人。
时值正午,下层酒楼,人声鼎沸,生意十分兴隆,就是二层楼上,此刻也已有五六成座头,宽大的楼梯上,三三两两,不停的有客人上去。
酒楼的客人十之八九是携刀带剑的,个个身材彪悍,神采飞扬,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把酒言欢,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