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跨前一步,眼里盛满了杀气,令龙惜本能的后退。他强装镇定道:“大、大胆,你想干什么?”那胆怯的声音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哼,一个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不要企图当大人。”龙中天再度上前一步,目露凶光的逼视着龙惜。
这一步,让龙惜再次加快速度的后退,但是脚步跟不上身体后倾的速度:“咚——”的一声,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头上那代表无上权力的龙帽也跟着滚落在地上。
如此一幕,让群臣都知道只怕这次龙中天很有可能会造反成功。大臣的视线开始望向冷月,本以为会接触到一张苍白无比的容颜,但是那朱唇边泛起的笑容,令他们疑惑。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那笑容的真实性。是的,那仿佛猎人见到猎物掉入自己陷进的笑容真得存在。视线在一转,落在左相的身上。同样他的脸上没有该有的慌乱与苍白。群臣开始敏锐地感到这背后可能有什么转机,于是专注于台上的人。
“大胆龙中天,你居然敢如此放肆,冒犯皇上。”威仪的柔软声音响起。冷月脸带怒容的踏上了祭天台。
龙惜开始从地上爬起来,依赖地躲在她的背后道:“母妃,他欺负我。”
如此的怯弱,如此的表现,令龙中天大为不齿。:“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孩子呢?他可以给你什么?不。这样的他什么也给不了你。相反的,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此刻的他已经不再尊称她为娘娘了。
冷月明眸扫向龙中天,冷声道:“敢问龙将军,你又可以给哀家些什么呢?凭你将军的身份,又可以给哀家这个太妃什么呢?”她特地加重对自己的自称以及对他的称呼,借以刺激他。
这确实刺激到龙中天,让他以为胜券在握的他开始坦露一切:“凭我即将是这个皇家的皇帝,凭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哦!”冷月轻哼了一声道:“将军的意思是想造反吗?”锐利的眼直盯着他。她在等他承认一切。
“对。”龙中天索性将自己的野心给讲开了:“龙惜只是个孩子。试问一个孩子如何治理国家?皇位当然要传给有能者了。”
追随右相的一干大臣开始皆下跪道:“臣等皆推举龙将军为新皇。”
冷月的明眸扫向那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下跪大臣。
“如果朕不肯呢?”一直站在冷月身后的龙惜轻声问道。
“哈哈哈——”龙中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大笑:“龙惜你以前不是知道这天下是强者说了算的吗?”他大手一指,指向那已经将祭天台给重重包围的士兵道:“下面的士兵就可以说明了我是强者,足够可以改天换地的强者。而你,是个弱者。不,你连弱者都称不上。因为你是个孩子。”狂肆大笑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孩子对自己的自称已经改变了。
忽然一道身影一晃,龙中天的脖间多了个手掌。方才得意的大笑声倾刻间消失。龙中天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冷月,冷汗开始从额边冒出。他强装镇定道:“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的士兵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士兵?!”龙惜疑惑地睁大眼,望着对面的冷月道:“母妃,他说那些是他的士兵?”
冷月柔声地回道:“狂妄得意之人的眼睛有时候会脱窗的。”她掉转视线落在龙中天脸上,柔声被冷声所取代:“龙中天,看清楚那些是不是你的人?”
情况在这一刻开始大逆转。士兵开始有序的将刀刃指向那些跪着对龙中天效忠的大臣。如此的大逆转,即使龙中天再笨,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冷月望着那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比的龙中天好心地解释道:“龙中天,你以为发动兵变的士兵早在昨夜就已经被秘密抓起来了。现在的士兵都是哀家的。龙中天,你输了。”
你输了!你输了!你输了!……龙中天的脑中只回荡这句话。
冷月为了防止狗急跳墙的戏码发生,点了他的穴道。顿时,龙中天全身僵硬在那里。
冷月捡起方才因为演戏而掉落在地上龙帽与祭文,先是温柔地为龙惜带上龙帽,而后将祭文交给他,道:“好了。快将这祭天仪式给完成吧!”
冷月背着众人将火种丢到祭坛内,而后将那装了油的瓶子用力砸向祭坛内。火倾刻间再次串出,比起方才的更大更有冲向云霄之势。当然,这一切在冷月卓越武功的帮助下,众人都看不出来。
“咚——”响耳而浑厚的钟声开始四处蔓延。这代表着神的福祉的钟声传到地上的大臣耳中,他们都下跪,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声传到百姓耳中。他们各个眼里泛起激动的泪光,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声久久地回荡在整个京城。
随着钟声的停止,这场祭天仪式开始落下了帷幕。冷月开始换上深沉的表情,高声对众人宣布对龙中天一伙的处罚:“龙中天虽然大逆不道,造反,但是他毕竟是龙氏一脉。姑且网开一面,饶他不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龙中天贬为庶民,至于,其他帮犯,需要好好审理,先暂时扣押天牢。”
右相一派的大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所谓的好好审理,他们这些宦海中的老狐狸又岂会不知道越审理,罪名越多的道理。他们脸带死灰地让士兵给压下去了。
吃完中饭后,龙惜开始朝书房走去,准备处理一些公文。现在的龙惜已经懂得如何看公文。一般的公文处理已经难不倒他了。而冷月也像平时一样,躺在庭院里的躺椅上,享受着阳光沐浴。
淡淡的细风,枝条摇摆的沙沙声,让人有昏昏欲睡的冲动。
“娘娘,齐大人求见。”一个宫女突兀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明眸中闪过精光道:“宣。”
齐林怀着忐忑的心进入了辉月宫内,“参见太妃娘娘!”齐林跪道。
“平身吧!”冷月将手中的饲料盒递给了如意,转身道。
齐林起身,望着那平静的容颜,从怀中递出了那份奏章道:“娘娘,这是臣这几日审理吕焯一派案件的奏章。”
冷月接过那奏章,视线开始专注于这份奏章。想不到这一案居然牵扯出如此多的人啊!贪污、贿赂的名单居然一整张纸都写不完。只怕朝中至少有六成的官员在这名单内。视线落在那齐姓的几名人员。据她的了解,这几个人好像在齐氏家族里拥有不少的影响力。明眸带着深思地望着那恭敬地低垂着头之人,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居然连自己家族的那些长老都写在名单里。其实以齐林的能力完全可以护短,让人无法发现。他如此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朱唇启露:“想不到素来跟右相不和的你们齐家也牵涉其中。”
齐林汗颜,郑重地跪下,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将出来道:“臣管束家人不力,令他们做出了如此的事情。臣愿意一起承担他们的罪行。”他在赌,赌冷月不会动他家族的人。
明眸落在那毫无破绽的脸上,即使她这个擅长演戏之人,演技也比不上他。这样有能力又懂得掩饰自己的人,要危险得多。幸好,齐林虽有野心,但是也不是那种不顾百姓利益之人。据冷月的了解,刑部在他的带领下,出得冤案与错案比起任何一任都要少得多。冷月总觉得他是带着某种目的入朝为官的,只是他的目的似乎与自己的目的并不冲突,这是万幸。这样的人如果运用得到,会成为你手中一把利剑。
轻柔地声音再次响起:“齐大人是否预料到哀家必定不会真得处置那占朝中官员人数的六成涉案人员才将这份名单递上来呢?”
齐林吃惊地抬首,正好对上那了然一切的明眸。薄汗开始自他额头冒出。这确实是他敢将这份奏章完整地递上来的缘故。他料定太妃娘娘必定不会真的处罚那些名单上的人。如果真的要处罚的话,只怕这个朝廷就没有人干了。
“齐大人确实料定没错。所谓水清则无鱼。池水适当的浑浊是应该的。哀家自然也不可能将这池水里所有的淤泥给清理干净。但是,如果哀家想找几个人,来个以儆效尤的话,应该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那几个人找谁好呢?”明眸带着寒光扫向齐林的脸道:“既然齐大人如此的大义灭亲,有情有义,不如让哀家成全你吧!”
冷汗顺着齐林的脸划下,滴落在地上。他此刻清楚的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聪明已经得罪了娘娘。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上位者最忌讳的是有人自作聪明。他不得不颓废地下跪道:“臣知道错了。”
望着那低垂着头,冷月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像他这样的人,要用恩威并施,才能收为己用。
“齐林,你身上应该有带那经过处理的奏章吧!”轻柔地声音再次响起。
本来以为这次真得得罪了太妃娘娘的齐林正在内心懊悔不已,但是,等来却是这句问话。他愣愣地递上怀中那份事先早就准备好的奏章。本来他的计划是先递出
的信任,而后在适时的递出
冷月接过
照的看,在思索地拿哪些家伙开刀。望着哪一个又一个名字,头痛的要命,忽然外面传来几声鸡叫,冷月一道灵光闪过,她会心的笑了。
这笑容令抬首想观看她脸色的齐林见到了,很是疑惑。
冷月纤手一抬道:“起来吧!”
齐林有点有点惶恐地起身,小心地站在那里。
她见状,笑道:“好了。齐大人,不用如此拘谨。方才的一切,哀家只是想教你以后不用再自作聪明了。对哀家,你这份聪明就省了。你是人才,一个可以成为强大国家的人才。当然,哀家也不会拿你的族人开刀的。”她将话给讲明,免得这个聪明人又以聪明再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