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容昭仪脸色苍白,惨叫道,“皇上,臣妾不是妖孽……不是……臣妾是冤枉的……”但是,早就有龙禁卫上来,把她硬生生的拖了下去。
“郝氏仗势胡作非为,掌嘴二十!”赵睿看了看依然跪伏在地上的林嬷嬷,冷冷的吩咐道。
“皇上……”白淑妃愣然,赵睿居然当众命人责打林嬷嬷,这和当众羞辱于她,又有什么区别。
两边的小太监都站着没有敢动,赵睿怒从心起,喝道:“你没有听到朕的吩咐吗?”“是!”眼见赵睿在盛怒之下,总管太监向自己的心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太监最的伶俐,取来行刑的皮掌套在手上,当即上前,就如刚才郝氏打望月一样,抓过郝氏的头发,左右开弓,对着她脸上狠狠的抽打下去。
顿时就听得清脆的噼啪之身,不过几下子,郝氏的脸上就如同是开了杂酱铺,一片红紫之色。
郝氏痛得嗷嗷乱叫,却也不敢求饶,二十下打完,她的一张脸肿得就和猪头差不了多少了。
“这个贱婢,出卖自家主子,造谣生事,最是要不得!”赵睿看着芙蓉道,“吩咐掌刑太监进来,当众杖毙,以儆效尤!”有了郝氏的前车之鉴,总管闻言,赶紧答应了一声,当即就吩咐了掌刑的小太监,上来拖了芙蓉就要走。
芙蓉闻言,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筋骨酥软,刚刚还做着美人梦,渴望着从一个低贱的丫头爬上主子之位,甚至获得皇上宠爱,为妃做嫔的,却没有想到,仅仅不过片刻,她竟然连着小命都保不住了。
眼见小太监上来拉扯与她,吓得面如土色,大叫道:“皇上——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有话要说……惠妃娘娘屋里的药是容昭仪让奴婢放进去的……惠妃娘娘救我……”“这等时候还满嘴胡说八道,不思反悔!”白淑妃冷冷的道,“实在是该死之极,你们还等什么,堵起嘴来,着实打死!”她怕芙蓉说出今日之事是她在背后指使的。
“娘娘救我……”芙蓉闻言,陡然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不似人声。不过她倒也做了件好事,这样一说望月倒洗脱了罪嫌。
掌刑的太监都是司空见惯的,也唯恐这丫头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当即撬开她的嘴,把一个橛子硬塞在她嘴里,让她说不出话来,这才拖到冷宫中央,棍棒齐加——那芙蓉开始还扎拉着双手死命的挣扎,不说十多下子,就动弹不得了,二十杖过后,就只剩下出气,没得进气了。
天越发昏沉沉的,那雪片如同是鹅毛一片,纷纷扬扬,就连地面上那殷红的血迹,也不过片刻就被掩盖,粉饰太平。
“惠妃搬回惠泽殿,容昭仪暂且关押冷宫,等着查明真相,再做发落!”赵睿淡淡的吩咐着,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在看白淑妃一样。
白淑妃心中知道不妙,叫道:“臣妾恭送皇上!”“哦……”赵睿闻言,似乎陡然想了什么,站住脚步道,“爱妃最近诸多操劳,朕心中还真是过意不去,不如爱妃最近这些日子,就在宫里静养,没事别乱操心了!”说话之间,有抬舆的小太监,抬了御辇过来,扶着赵睿上了御辇,十六个小太监抬着,赵寒枫带着龙禁卫,前呼后拥,簇拥而去。
这里白淑妃呆若木鸡,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条狐狸会出现在容昭仪的房中,难道真是小太监糊涂了?放错了房间?不对,那个小太监应该是会找芙蓉接应的。
芙蓉没有问题,毕竟,她已经搭上了一条命,那个小太监?想到这里,白淑妃扶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向着冷宫外面走去。
“娘娘……”林嬷嬷忙着跟过来侍候,无奈一张脸,肿得就像猪头一样,想要说话,却是口齿不清。
“嬷嬷,今天这事情实在诡异!”白淑妃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当即站住脚步,看着林嬷嬷红肿紫胀的脸,低声说道。
“是……”林嬷嬷含糊不清的说道,“疼死奴婢了,皇上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冷宫,这事情……”是的,被林嬷嬷一提醒,白淑妃这才想起来,赵睿这个时候来冷宫,着实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比那条狐狸放错了地方,更加诡异,他简直就是掐着点过来的,要说只是偶然,简直是绝无可能。
这里面绝对有人弄鬼了,那个望月不过是庙里出来的孤女,本来就是拿着她开刀,事后她也完全可以摆得平,她刚刚进宫,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请得动皇上出面,应该另有缘故。
娴妃?白淑妃陡然想起了赵德妃,心中一动,目前这局势看来,谁也没用讨到好,只有她算是占了便宜。
皇上说的温和,但实际上就是明着告诫她,让她不要管这后宫之事了。那么所有的大权,自然而然落在了赵德妃头上。
“这贱人,倒算计到本宫头上了!”白淑妃咬牙切齿的恨道,“就算皇上再宠你,你也成不了气候!”“娘娘——”林嬷嬷不解的看着白淑妃。
“回去!”看着小太监太过步舆来,白淑妃道,“这么冷天的,站在雪地里做什么,大家都回去。”望月回到惠泽殿,不过片刻,就有小太监送来炭火晚饭,都是遵照她们的品次安排,不敢向原本那等怠慢了。
“笑儿,你出去收拾收拾,如今我们这边少一个人,说不得,只能够辛苦你了!”望月淡淡的道,“天寒地冻的,早些收拾了,等下早些睡觉!”“娘娘说笑了,侍候您是奴婢的责职!”笑儿笑着,忙着出去了。
望月看着笑儿出去了,靠在熏笼旁边,房间里面有着上好的松木炭,今儿的事情,还着实透着古怪,那条狐狸怎么会出现在容昭仪的房中?望月一早就知道芙蓉靠不住,今天见着她出去,她就让笑儿留意了,见到她去见了白淑妃,等着天晚时分,笑儿又发现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跑来找芙蓉,当即她就留意了,看见狐狸后笑儿便遵从她的吩咐藏在一个破旧的箱笼里面,那个箱笼,也不是她的东西,而是原本就存在冷宫的,破破烂烂,也不知道是原本哪个罪妃留下的。然后等着白淑妃过来搜查。
望月不傻,可是,望月怎么都想明白,原本安排妥当的事情,那条该死的狐狸,居然跑去了容昭仪的房间,还藏在了她摆放衣服的箱笼中,这事情实在是诡异得紧。
望月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态,把脚搁在软榻上,拉过毯子,盖在脚上,眉头轻蹙,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这所谓的妖孽祸国,芙蓉是奉命行事,勾搭上白淑妃,想要趁机除掉她,势必白淑妃哄了她,许了什么好处,否则,她不会如此的卖命。
这丫头也是忒傻,也不想想,她知道了白淑妃的秘密,事后白淑妃岂容她留下来,将来要挟她?而她为着自保,命笑儿把装着狐狸的破旧箱笼放在了别处,看来宫里应该还有一方她不知道的势力,在其中做了手脚。
轻轻的抱着黄铜手炉,望月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赵德妃。
这件事情中,她是动了一点手脚,但最后真正获利的,却是赵德妃——看样子,这个赵德妃也不简单啊?这日,太阳方落,望月无事便与笑儿闲聊,两人正说着闲话,却陡然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笑儿站起来问道。
“荣华殿富贵,快开门,皇上召娘娘!”外面,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急冲冲的传了过来。
“这——”笑儿闻言,顿时就变了脸色,这个时候,应该正是白淑妃侍寝的时候,皇上怎么会召望月呢?望月已经听到,打起帘子走了出来,笑儿看着她,满脸都是着急之色。
“开门吧,关着门总不是事儿!”望月也是满腹狐疑,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她?笑儿无奈,只能匆匆开了门,心中干着急,却是束手无策。
“公公,怎么回事?”门开处,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笑儿忙着问道。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富贵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叫道,“娘娘赶紧,步舆就在外面等着。”“既然如此,公公请容我换一身衣服!”望月苦笑道,“我这个样子,总不能去见皇上吧?”“娘娘,不是我不让你换,只是皇上在等……”富贵叹道,“就这样吧,快走快走!”说话之间,他竟然不容分说,拉着望月就走。
望月眼见笑儿担忧不已,忙着说道:“笑儿,不会有事的!”听得她这么说,笑儿算是松了一口气。
外面,一乘八抬软轿,轿帘上都有银色丝线绣着精美的图案,做工精细华美。
富贵扶着望月坐上步舆,放下轿帘,就吆喝道:“起轿!”八个小太监抬着步舆,如同是一阵风一样,飞快而去。
“但愿小姐不会有事!”笑儿急道。
却说那些小太监抬着步舆,速度飞快,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终于住了轿子,富贵上前,打起轿帘道:“娘娘,到了,请下舆吧!”“公公,可知道皇上突然召我,有何吩咐?”望月低声问道,说话之间,她已经从袖中递过一锭银子。
富贵放在手中一掂,然后不着痕迹的笼在了袖中,低声道:“娘娘,咱家还真不知道皇上召您何事,不过——淑妃娘娘好像惹了麻烦,皇上很是生气,您小心点,千万别招惹皇上生气。”“多谢公公提醒!”望月忙着低声道谢,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着戴在手腕上的银镯子,但愿今夜能够逢凶化吉吧!抬头,前面就是荣华殿,门口走廊上,一排大红灯笼高高的挑着,灯火辉煌,从门口到里面,都有轮值的小太监,雁翅一般的排在两边,富贵扶着望月,向荣华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