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相何必动怒呢,本宫也是为丞相着想,那华妃与凤倾歌是一丘之貉,本宫只是想提醒老丞相,斩草需除根。”董璇芯眉目微舒,眼底尽显讨好之色。
“这点皇后不必担心,老臣自有打算,如果皇后没事,还请速离。”魏谨说话间按住开关,密室石门猛然开启,董璇芯忍了许久,终是拂袖离开。
看着董璇芯的身影消失在密室之内,魏谨目光骤寒,只要凤倾歌一死,董璇芯便留不得了。
且说董璇芯才一回到熹宸宫,便命晴儿将宫门紧闭。
“岂有此理!好一个魏谨,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董璇芯怒气难平,双手紧攥锦帕,许是过于用力,锦帕被‘呲’的扯裂。
“娘娘,您是担心魏谨会对娘娘不利?”晴儿将一切看在眼里,忧心道。。
“难保不会有这一天。本宫想过了,凤倾歌一死,魏谨断不能活在世上!”董璇芯美眸微眯,瞳白赤红如荼。
“娘娘,您疯了!他可是权倾朝野的三朝元老,我们怎么奈何得了他?”晴儿不可思议道。
“事在人为,总之本宫与他,只有一个人能活在世上!”董璇芯眸色幽寒,唇角渐渐染上一抹诡异的弧度。如果楚铭轩知道凤倾歌的死与魏谨有关,介时她倒要看看,魏谨还能嚣张到几时,就算是三朝元老又如何?臣子到底是臣子,他的命,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娘娘英明。”晴儿极心虚般的随声附和。
“好痛!”董璇芯本欲开口,却突然捂住左侧面颊,神情十分痛苦。
“娘娘您忍下,奴婢这就去拿药。”见董璇芯痛的五官纠结,晴儿急急跑进内室将御医配好的止痛药膏抹在董璇芯脸上的齿痕处。
“娘娘息怒,御医千叮万嘱过的,娘娘切不可动怒,否则体内未清的余毒会伤了凤体。”晴儿惶恐劝慰。
“该死的苏修若,本宫真想……哎哟!你走开,本宫自己来!”董璇芯左脸吃痛,狠狠推开晴儿。
“娘娘,这件事也未必就是华妃干的,她哪有那个能耐能驱动那么多条毒蛇……”晴儿不解道。
“不是她还会有谁?这后宫还有谁敢把心思动到本宫头上!而且上次刺杀不成,她必怀恨在心!”董璇芯恨极开口,面目狰狞。
“如今魏谨不肯出手,那我们要拿华妃怎么办?”晴儿忧心问道,在中软魂香的情况下依旧可以解决三名杀手,可见苏修若武功非同一般,晴儿如是想。
“来日方长,等本宫伤势好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董璇芯说话间轻将药膏敷在自己面颊处,突地,那种隐隐的灼痛陡袭,董璇芯正痛的龇牙咧嘴时,宫外传话丫鬟急急跑了进来。
“启禀皇后,莫贵妃求见。”董璇芯闻声,忍痛恢复往日神情,命其让莫贵妃进来。待宫女退出后,莫彦玉一袭兰花镂钿的素色长袍盈盈走了进来。
“彦玉叩见皇后娘娘。”轻柔的声音淡淡响起,莫彦玉低眉顺眼,双手交叠于腰,恭敬施礼。
“莫贵妃平身,晴儿,赐座。”董璇芯下意识瞥了眼莫彦玉身后的灵如,见起手中无甚珍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莫贵妃近些时日除了早训之外,鲜少到熹宸宫走动,都忙些什么呢?”董璇芯淡淡道,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回皇后娘娘,彦玉得知娘娘被毒蛇所伤,心中万分焦虑,于是写家书回家中,让父亲四处搜寻治疗蛇毒的良药,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探望娘娘,便是想等良药到手,以解皇后烦忧。”莫彦玉说话间自袖内取出一个雕刻精致的纯金方盒递向晴儿。
只是那闪闪的纯金方盒已经让晴儿不由的伸手去接,董璇芯侧眸睨了眼晴儿捧过来的方盒,似有犹豫。
“此药是父亲花重金从一世外高人手中得来,药到伤愈,而且不留半点疤痕,只要皇后将里面的药膏涂在脸上,须臾可见成效。”莫彦玉解释道。
“当真如此神奇?”董璇芯略有诧异看向眼前的四方金盒,思忖莫彦玉还不至欺瞒自己。
“彦玉对娘娘忠心耿耿,若非有十足把握,又怎敢向皇后献宝。”莫彦玉眉宇微舒,信心十足道。
“本宫对妹妹的忠心还是知晓的,既然如此,晴儿,打开方盒,本宫也很想看看这药的疗效如何。”董璇芯说话间将刚刚涂抹在脸上的药膏以锦帕拭掉。金盒开启一刻,一股幽香扑鼻而至,整个熹宸宫顺间芳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董璇芯眸间闪亮,显然对眼前乳白色的膏药寄予厚望。无语,董璇芯以指腹划过膏药继而涂抹在自己脸上,一丝凉意渗进肌肤,说不出的舒爽。
“晴儿,去拿镜子。”董璇芯掩饰住心下雀跃,淡淡吩咐,待晴儿将铜镜置于董璇芯面前,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赫然呈现在铜镜内,董璇芯细细抚过左侧面颊,原本暗黑的齿痕竟消失不见,肌肤细嫩如凝脂,似比此前还要柔滑若腻。
“当真神奇!”董璇芯轻声唏嘘,眼底光华璀璨。待晴儿依命将铜镜撤下,董璇芯满眼赞赏的看向莫彦玉。
“此药甚佳,当真药到伤愈,妹妹这份心意,本宫记下了,晴儿,把储备室前两日送来的贡茶沏一壶端过来。”董璇芯难掩欣喜之色,淡声吩咐。
“为皇后分忧解愁是彦玉分内之事。”莫彦玉谦恭开口,笑意连连。
“唉,世态炎凉,人情冷漠。这宫中除了妹妹,怕是再没有谁对本宫所受之伤上心了,她们那些狐媚不在背后偷笑,已经是难得,却不想妹妹竟为本宫如此劳心劳力,当真推心置腹。”董璇芯赞叹道。
“彦玉也只是略尽绵力,若非出宫繁琐,耽搁些许时日,彦玉一早便该出现在熹宸宫了,若是这宫中有通往宫外的密道该多好呵。”莫彦玉似有深意开口,眼底一道精光闪过。
“密道?”董璇芯细眉微挑,狐疑道。
“呃……彦玉失言,还请皇后恕罪。”莫彦玉佯装惊恐,急急求饶道。
“妹妹言重了,本宫怎么会怪罪妹妹,只是觉得妹妹的想法新奇,若这后宫当真有通往宫外的密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董璇芯赞同道。
“就算是真有,或许也只有那些前朝重臣,像魏相他们才会知晓吧?”莫彦玉继续试探道。
“魏谨……咳咳……若真有,本宫该比他们先知道才对,臣就是臣,就算位高权重,那也是主子赐的,就算是魏谨又如何,在本宫面前,他还不是要鞠躬施礼么!”只要想到魏谨飞扬跋扈的表情,董璇芯便恨自心来。
“娘娘说的极是,魏谨也算不得什么,怎敌皇后母仪天下。”莫彦玉附和道,眼底有一顺间的鄙夷之色。
“不谈那些无趣的事了,妹妹且先尝尝这上好的龙井,可不是每个到熹宸宫的嫔妃都有资格喝呢。”董璇芯接过晴儿递过来的茶盅,傲然道。莫彦玉自不推辞,浅尝后,赞不绝口,直至离开熹宸宫,莫彦玉亦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御花园内,莫彦玉脚步轻浅,走的极快。
“娘娘,切莫使用轻功,免得那些巡视的侍卫生疑。”灵如疾走两步至莫彦玉身侧,低声提醒。
“哼,什么上好龙井,不过是些茶叶渣滓,连这都品不出来,董璇芯还真不是一般的废物。”莫彦玉低声咒骂。
“娘娘,依她的意思,该是不知道密道之事,而且,她似乎对魏谨不屑一顾。”灵如分析道。
“得意忘形,毫无防备之时说出的话必不会假,她的话已经很明显了。看来她与魏谨该是一拍两散,现在想从她手里得到密道的消息是不可能了,白白浪费了我的‘百香膏’!”莫彦玉恨恨道。
“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灵如蹙眉,忧心开口。
“如果宫中有密道,必有进出口,最原始的办法未必无效,我们先自己找找再说。”莫彦玉狠吁口气,董璇芯还真是自不量力,居然连魏谨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她的死期也不远了,还是少与她来往为妙,免得他日受无妄之灾,莫彦玉如是想。
熹宸宫,董璇芯握着手中的方盒,美眸微眯,眼底迸射出诡异的寒芒。
“晴儿,本宫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董璇芯收起方盒藏于袖内,淡声开口。
“回娘娘,奴婢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将庄凌一家人迁至皇城,妥善安顿好了。”晴儿据实道。
“嗯,今晚该是他当值,寻个机会叫他到熹宸宫来,本宫有要事交代给他,记着,不可让其他人看到。”董璇芯眸色肃然,冷声吩咐。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晴儿恭敬道。
适夜,熹宸宫烛火摇曳,香壶内飘飘袅袅,散出淡淡的幽香,晴儿不辱使命的将庄凌带入熹宸宫,旋即退出内室,守在宫门处。
“属下庄凌叩见皇后娘娘。”粗犷的声音自庄凌口中溢出,董璇芯闻声抬眸,尽管暗中注意庄凌许久,可如此近的距离还当真是第一次,看着那张玉树临风的俊颜,剑眉如峰,目如子夜,高挺的鼻梁下,那张嘴薄唇适中,随便搭眼,倒与楚铭轩有三分相像,这也是董璇芯锁定庄凌的原因之一。
“平身。”董璇芯柔声开口,说话间自袖内将金色方盒搁在桌边。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当日本宫被群蛇攻击,是你将本宫抱去御医院的?”阴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媚,董璇芯樱唇微启,媚眼如丝,润泽的红唇被皓齿似是无意的轻咬,带着些许诱惑。
“蛇毒凶猛强悍,耽搁一秒都有可能致命,事非得已,庄凌只想以最快速度救皇后脱险,越矩之处,求皇后责罚。”庄凌闻声,登时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无语,董璇芯悠然起身,华服逶迤拖地,纤长玉指慢慢伸向庄凌有着完美弧度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