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娘娘,饶命啊!老奴错了,求娘娘放过老奴这一回吧,老奴真的受不了啦!”身上的鞭伤一波波侵袭,孙嬷嬷只觉已经到了极限,苦苦哀求着看向凤倾歌。
“想必初蕊在被你这么摧残的时候也这样哀求过吧?亦或者初蕊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承受,因为她知道,面对你这样的魔鬼,她就算再卑微的求你,也不会换回你一丝的怜悯!”凤倾歌恨意陡升,转眸看向秀心。
“秀心,你起来。”秀心闻声,浑身越发抖动不止。
“娘娘饶命,秀心只是孙嬷嬷养的狗,若秀心不照着嬷嬷的意思动手,嬷嬷一定不会放过秀心的!”秀心拼命磕头,眼泪汩汩涌出。
“本宫又没说要罚你,你起来,用这竹签将孙嬷嬷的十个指甲一个个的拨下来,人家都说十指连心,可本宫相信,孙嬷嬷不会疼的,因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会疼呢?”凤倾歌嫣然一笑,那笑容仿佛绽放在地狱的冥花,虽美丽,却让人不寒而栗。
秀心闻声,愕然看向凤倾歌。
“怎么?不愿意?”凤倾歌挑眉看向秀心,狐疑问道。
“奴婢遵命!”秀心踉跄着起身,在那一堆刑具里取出带着倒钩的竹签,颤巍着走向孙嬷嬷。
“不要……秀心!你想造反!不要!娘娘!你不能这么对老奴!老奴到底是宫中掌事,你不是皇后,不能私下用刑!老奴要见皇上!!”孙嬷嬷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喊叫。
“娘娘?”秀心迟疑看向凤倾歌,却见凤倾歌唇角微勾。
“怎么?你也这么觉得?”凤倾歌含笑看向秀心,秀心顿时恍然,大步绕到孙嬷嬷身后,竹签猛的刺进孙嬷嬷的指甲里。
“啊……”钻心的剧痛让孙嬷嬷如杀猪般哀嚎不止,眼白布满血丝,漆黑的眼珠子似鼓出来一般,原本就满是横肉的脸越发狰狞不堪。
“救命啊!不要!住手!快住手!娘娘!饶了老奴吧,啊……”孙嬷嬷拼了命的嚎叫,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连带着椅子都跟着移了位置。
十指连心,纵那心有多黑,可还是一样会疼,当秀心拔掉第十个指甲时,孙嬷嬷再度晕了过去。
“娘娘,秀心已经将孙嬷嬷十个手指甲全都拔掉了……”秀心双膝跪地,颤抖着回禀报。
“可本宫还是不解恨,怎么办?”凤倾歌冷眸看向秀心,声音冰冷寒蛰,秀心闻声,目光下意识扫过那一堆刑具。
“回娘娘,那个砧板是孙嬷嬷发明的,在木板上固定住一百根绣花针,再让有罪的宫女跪上去,那绣花针直刺进骨缝里,那疼的才叫刻骨。”秀心诚惶诚恐的介绍。
“你试过?”凤倾歌似是无意问道。
“奴婢没有,只是见孙嬷嬷用过,跪上去的宫女都死去活来的……”秀心支吾道。
“赵兵,把秀心押在砧板上,若敢起来,即刻杖毙!”凤倾歌冷冷开口,秀心闻声,登时跌坐在地。下一秒,赵兵已然拖拽着秀心到了砧板前,猛的将其按在上面。
“啊……”凄厉的嚎叫陡然响起,秀心痛的浑身痉挛,额头顿时冷汗淋漓,鲜血,自染红的砧板上汩汩流出。一侧,断手的秀红将头埋的更低,眼底满是恐惧,仿佛一顺间,初蕊的房间化作了无间地狱,而凤倾歌,便是这地狱里主宰一切的阎王,这一切来的太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报应,她们只不过像以往一样,教训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卑贱宫女而已,仅此而已啊!
“秀红,你起来。”凤倾歌将眸光转向秀红,声音依旧冷的让人浑身发寒。
“奴婢不敢,娘娘饶命啊!”秀红忍着断手的疼痛,拼命磕头,每一个都重重磕在地上,只是几下而已,额头已然渗出血迹。
“赵兵,把鞭子绑在秀红那只没了手的手臂上。”没有理会秀红的苦苦哀求,凤倾歌冷声命令。整间屋子里,最解恨的便是赵兵,此时,赵兵闻声,登时拿起鞭子走到秀红面前,用铁丝将鞭柄紧紧缠绕在秀红手臂上。
“秀红你听着,本宫现在命你鞭打孙嬷嬷,每一下都要留下痕迹,只要有一下不痛不痒,赵兵就会在后面用鞭子狠狠的抽你。听懂了?”凤倾歌挑眉看向秀红,一字一句,简单明了。
“娘娘……”秀红哀求的看向凤倾歌,断手的手臂鲜血仍在流淌,如果再用力抽打,怕是孙嬷嬷没死,她便先血流而亡了。
“赵兵!”凤倾歌冷喝一声,赵兵闻声,猛的甩鞭狠狠抽向秀红。
“啊……”秀红吃痛,登时走到孙嬷嬷面前,狠狠扬鞭抽了下去,此时,孙嬷嬷才刚刚清醒,便见鞭梢抽了过来,顿时大嚎不止。
此时,凤倾歌缓身而起,一步步走向床榻。看着榻上静静躺在那里的初蕊,凤倾歌眼角划过一滴晶莹。没有开口,凤倾歌独自离开房间。
“月儿,你不让赵兵来报仇,可你却亲自来了,刚刚若不是我早来一步,你差点就死在孙嬷嬷手里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凤倾歌离开,绝杀方才低声责怪洛月儿,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若洛月儿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是你的暗器?”洛月儿仿佛没听到绝杀的责怪,将刚刚自地上捡起来的‘星璨’摊在绝杀面前。
“呃……是,叫‘星璨’。”绝杀点头应道。
“绝杀……”洛月儿很想开口求证,到底他是否如凤倾歌所言,即便凤倾歌已经妥协,他还那么绝情的将暗器刺进顾子兮的心脏,可话到嘴边,洛月儿却硬咽了回去,她只要一开口,绝杀势必有所怀疑。
“什么?”感觉到洛月儿的异常,绝杀忧心问道。
“你我都欠蕊儿太多,你便留下送她最后一程,我还有事,先走了。”洛月儿冷冷开口,旋即绕过绝杀,转身离开。看着洛月儿的背影,绝杀眸间闪过一抹暗淡。想来初蕊的死,已经在他们之间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不知何时才能填满。
绝杀轻叹口气,旋即走到床边,看着初蕊安静的躺在那里,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到底,都是他,初蕊才会拒绝赵兵的好意,才会惹怒了孙嬷嬷,招来这种无妄之灾,于情于理,他都该为初蕊守上一夜……
凤栖宫内,凤倾歌无力倚在床栏边,双手握着那枚‘星璨’,眼前越发的朦胧,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洛月儿的心,她从没想过有一日,她与洛月儿会形同陌路,即便在一间房子里,洛月儿都不曾多看她一眼,那种心痛让她心里似堵着棉絮,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启,凤倾歌急忙将‘星璨’藏入袖内,抬眸时,正看到洛月儿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月儿?”凤倾歌柳眉微蹙,狐疑轻唤。
“如果绝杀真那么无情过,我会离开皇宫。这是绝杀刚刚用过的‘星璨’,你收起来的那个‘星璨’呢?”洛月儿面无表情的走向凤倾歌,漠然开口。
“在这里。”凤倾歌将所有的心里话隐忍于胸,洛月儿离开也好,总好过跟在她身边福祸无保,凤倾歌如是想,于是将袖内的‘星璨’递给洛月儿。
洛月儿接过‘星璨’将其搁在桌上,又将自己手里的‘星璨’放在一边,两枚‘星璨’看上去一模一样,可洛月儿一眼便看出端倪。
“你所说的‘星璨’不是绝杀的。”洛月儿将两枚‘星璨’竖着举到凤倾歌面前,显然,两枚‘星璨’厚度不一,而且仔细看来,颜色亦有偏差。
“怎么……怎么会这样?”凤倾歌柳眉紧蹙,猛的将两枚‘星璨’攥在手里,正如洛月儿所言,这两枚‘星璨’细细比较,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凤倾歌,你差点冤枉了绝杀!还有初蕊,她虽已是将死之人,可那碗莲子羹却是意外!”洛月儿狠戾开口,陡然转身。
“月儿!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凤倾歌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愧疚和悔恨。出奇的,洛月儿并没有冲出去,而是转身看向凤倾歌。
“为什么你事前没有跟我说?”洛月儿沉痛开口,眼中透着一丝受伤。
“我既已认定是绝杀,就一定会报仇,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有负担,亦怕你会……”凤倾歌欲言又止。
“亦怕我会告密,对吗?难道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就这样不信任月儿?”洛月儿痛苦看向凤倾歌,眼泪扑簌而落。
“不是,我是怕你会做傻事,会代绝杀恕罪,自冰窑之后,倾歌便认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背叛我,就只有两个人,永远不会出卖倾歌,一个是顾子兮,另一个……就是月儿你!”凤倾歌坚定开口,睫羽沾着滴滴晶莹。
无语,洛月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琉璃,下一秒,洛月儿猛的扑进凤倾歌怀里,失声痛哭。
“幸好不是绝杀,幸好不是绝杀……”感觉到洛月儿身体的颤抖,凤倾歌扔了手中的‘星璨’,紧紧抱住洛月儿。
“对不起……”凤倾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庆幸自己没有失去洛月儿这个好妹妹。
一夜无语,翌日清晨,郑公公自清宫内将三具尸体悄悄抬到枯井处扔了进去,尔后又依凤倾歌的意思在清宫提拔了心肠相对好些的嬷嬷直接担任清宫掌事。因凤倾歌即将封后,所以这件事由她处理,亦无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