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娘娘打骂劲生,推离劲生,劲生都会死缠着娘娘,永远不会离开……”何劲生热泪盈眶,唇角划过一抹会心的微笑。
“不许说死!”青鸢急急掩住何劲生的薄唇,破涕为笑。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他们的相爱违背伦常五纲,可那只是别人,只要他们觉得幸福,又为何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凤栖宫……
凤倾歌端着烤瓷的茶杯,轻呷了口茶,彼时因为自己身怀有孕,所以暂缓了给楚铭轩下药,现在也是时候继续无情的计划了。
“娘娘,刚刚鹿寿宫来了消息,说是何劲生醒了。他还真是命大呵。”就在凤倾歌沉思之际,洛月儿提着洒壶走入正厅,径自走到素芯兰前为其洒水。
“醒了好,若不醒,雪妃怕也难活。”凤倾歌暗自舒了口气,淡声回应。
“真难得他们主仆情深。”洛月儿无意感慨。
“情深倒是情深,只怕与主仆无关……”凤倾歌微扬眉梢,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羡慕,纵然何劲生已非完人,可青鸢亦不求那些,比起他们,自己与顾子兮的未来,一片灰暗。
“娘娘,这两日皇上每晚都会在凉亭醉酒,想来是十分自责的。”洛月儿言归正传。
“他当然该自责。不过他醉酒,不是因为自责,而是绝望,因为本宫小产让他更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的大越江山,到他这一代已经结束了!”凤倾歌眉目染霜,冷声道。
“可这难免会给人可乘之机,除了我们的人,紫玉宫的平妃似乎也很在乎皇上的动向。”洛月儿据实禀报。
“夏玉莹?呵,随她去!就算让她得皇宠又如何?用不了多长时间。皇上便不是皇上了。”凤倾歌眸色陡闪,忽然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娘娘……”洛月儿闻声,登时提起洒壶,疾步走到宫门口,在确定无人时,方才吁了口气。
“一个人独醉有什么意思,安排下去,本宫今晚要好好陪皇上喝一杯。”凤倾歌垂手搁下茶杯,继而悠然起身,走进内室。
清宫,换洗局……
“芯儿叩见平妃。”在夏玉莹出现的那一刻,董璇芯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起来吧!这屋子还真是熟悉,本宫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呢。”夏玉莹环视眼前的陋室,略有感慨道。身后,冬儿在确定外面无人时,反手将房门带紧,之后站在门口,小心候着。
“娘娘您坐,芯儿这里没什么可招待娘娘的,怠慢娘娘了。”董璇芯佯装恭敬道。
“罢了,你也坐下,本宫今个儿来是想告诉你,机会来了!如今凤倾歌小产,皇上心痛至极,每晚都会在御花园的凉亭处借酒消愁,今晚该不会例外。所以本宫会在稍晚的时候传你给本宫送衣服,这样你便要足够的时间可以接近皇上。懂了?”夏玉莹挑眉看向董璇芯。
“芯儿明白!芯儿定不会辜负娘娘厚望。”董璇芯眸色骤亮,登时自座位起来跪在地上,语带惊喜道。
“你先起来说话,机会是有,现在就要看你有没有抓住机会的手了?”夏玉莹似有深意看向董璇芯。
“奴婢请求娘娘让春儿与奴婢一起送衣服。”董璇芯缓缓起身站在一侧,声音透着一丝冰冷。
“春儿?”夏玉莹狐疑看向董璇芯。
“就是一直瞧奴婢不顺眼的宫女,只要有她在,芯儿有办法能让皇上注意到芯儿。”董璇芯言之凿凿。
“嗯,看来你是开窍的,本宫准了。”夏玉莹微微颌首道。
“多谢平妃!”
“这里没有别人,本宫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当日,就在这间屋子里,本宫亲眼看到咱们的皇后娘娘,当时还只是个宫女的凤倾歌,亲手抢过前皇后董璇芯的凤簪狠狠插进自己的心脏,只是那一下,凤倾歌便堂而皇之的走出了清宫。有时候只有舍得,才能获得!至于获得多少,便要看你舍得多少了。”夏玉莹故作姿态的教导董璇芯,殊不知,眼前这位芯儿,便是当日被算计的对象,对于那一幕,董璇芯比夏玉莹还要刻骨铭心。
“芯儿谨遵平妃教诲。”董璇芯暗咬皓齿,当时若不是夏玉莹狠咬着自己不放,她岂会被皇上打入冷宫,这笔帐她一直都记在心底,早晚有一日,她会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匍匐在她脚下,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罢了,机会不是每天都有,你自己好好准备吧。”想到彼时那件事,夏玉莹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旋即起身离开陋室。
待夏玉莹离开,董璇芯默默坐在桌边,思忖着到底要做到何种程度,才会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悲惨?思忖片刻,董璇芯忽然起身离开房间,直朝摆满刑具的暴室而去。
御书房。
“回皇上,齐王到了。”周公公恭敬回禀,不时抬眸偷瞄着楚铭轩的脸色,皇上口谕是让齐王早朝后便来见驾,可天都快黑了,齐王才姗姗来迟,真不知道在齐王眼里,圣旨到底有多少分量。
“宣!”楚铭轩敛了眼底的愤怒,淡声道。周公公心知皇上在隐忍,只盼着一会儿齐王识相些才好。待周公公出去后不久,楚怀袖便踱步走进御书房。
“怀袖叩见皇上。”楚怀袖信步走到龙案前,微微拱手施礼。看着眼前那张美的雌雄难辩的容颜,楚铭轩忽然记不清他这个皇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红色的衣裳,仿佛自他从齐鲁之地回来,便没见他穿过别种颜色的衣裳,不过不得不承认,也只有他那张妖孽的脸才能配得起这么艳的衣服,若这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怕是早被人骂的狗血喷头了。
“齐王府最近很拮据吗?”楚铭轩收回自己的视线,郑重其事问道。
“呃……皇上是什么意思?”楚怀袖抬眸看向楚铭轩,狐疑反问。
“不然齐王怎么每次见朕都要穿同一件衣服?晃的朕眼睛痛。”楚铭轩揶揄道。楚怀袖闻声,后脑登时滴出大滴冷汗。
“咳咳……皇上不觉得这颜色极配怀袖么?如怀袖这般仙姿天成,容颜无双,风华绝代的神邸之人,只有这正统的红色方能衬出怀袖的韵味,这点皇上是体会不到的了!”楚怀袖微摇头,似是叹息道。
“咳咳……咳咳咳!纪鸿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楚铭轩真心听不下去,遂转换话题道。
“毫无头绪,纪鸿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纵是他的家人都不知道此事。”楚怀袖敛了自恋的表情,正色回应。
“看来那拨人隐藏的极深,若不及时将他们清除,大越江山岌岌可危了。”楚铭轩剑眉紧皱,双手下意识收紧。到底是他发现的迟了,或许在魏谨失踪时,他便该有所察觉。
“不管怎样,加强防范意识总是好的。”楚怀袖本不想议政,可时至今日,他已经感觉到凤倾歌身后那股势力似乎是箭在弦上,随时都有可能对大越造成威胁,可如今,他竟丝毫查不出那个幕后之人的真正身份。
“不错,朕已经派绝杀和青龙他们暗中搜寻线索,希望他们不会让朕失望。”楚铭轩将最后两个字音咬的极重,抬眸刻意看了眼楚怀袖。
“那个……如果皇上没事,怀袖这便去查纪鸿失踪的案子,比起动嘴的人,动手的人永远费力不讨好。”楚怀袖悻悻道。
“还有一件事,朕听闻你在齐鲁之地时也未尽职尽责,时常会四处游玩,自然是结交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可有此事?”楚铭轩见楚怀袖欲走,再度转移话题。
“这是造谣!怀袖为了齐鲁之地的发展,可谓是夙夜匪懈,废寝忘食!”楚怀袖美眸陡睁,正色道。
“朕真是怀疑你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楚铭轩诧异看向楚怀袖,低声感慨。
“皇上说什么?”楚怀袖狐疑看向楚铭轩。
“朕是想问问你,是否认得世外神医,若有这样的人物,朕很乐意将他请到皇宫。”楚铭轩自有楚铭轩的骄傲,即便他知道楚怀袖会猜到自己的用意,可他还是不肯直言。
“神医……巧了,怀袖还真认得一位神医,只是这位神医无拘无束惯了,未必肯到皇宫呢。”楚怀袖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朕无意束缚他,只是想让他为朕……的皇后请个平安脉,毕竟皇后刚刚小产,马虎不得。”楚铭轩搪塞道。
“也罢,那怀袖便打听一下他的下落,不过皇上可别报太大希望,有些事是天注定的,神医也是人,如何逆得了天呢……怀袖告退!”楚铭轩越是想保住颜面,楚怀袖便越不如他所愿,几句话便将楚铭轩的真正意图暴露出来。
待楚铭轩欲发怒之时,楚怀袖已然离开。
“岂有此理!这个楚怀袖!”楚铭轩面色青紫难辩,心底说不出的郁结。
“周公公!拿酒来!”楚铭轩愤然低吼。该死的楚怀袖,就一定要将事情说的那么明显?一点颜面都不给朕留!殿外,周公公闻声急急走了进来。
“皇上?现在可是在御书房?”周公公小心提醒。
“那又如何?哪条国法不允许皇上在御书房喝酒?朕改了它!”楚铭轩气急败坏道。周公公见此,自不敢多言,登时命小太监取酒过来。
天色渐暗,御书房内,楚铭轩至少喝了三壶酒,已有微醺。
“皇上,刚刚凤栖宫的月儿来报,皇后已经摆下晚宴,请皇上过去用膳。”周公公得了洛月儿的传话,登时禀报道。这些日子,皇后因为丧子,心情郁结,鲜少留皇上在凤栖宫休息,今日必是心情稍有好转,想来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定然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