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岚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在圣诀诧异的目光下轻轻的将自己的袖子往上一提……
圣诀的眼睛瞬间便瞠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凤青岚的手腕,那里,一个古朴的镯子静静的躺着,镯子的身上带着神秘而古老的花纹,那花纹居然和自己的玉佩上的花纹如此一致,而且要更加的精致!
“你知道这镯子的来历,是么?”凤青岚的声音中有说不尽的压抑着的激动,还有淡淡的淡淡的期待,以及微不可查的颤抖。
圣诀的薄唇微动,却并未发出什么声音来,本来不染一丝尘色的眼中也尽是不敢置信和挣扎,半晌,才颇为僵硬的摇了摇头。
他不能说。
凤青岚眼中的期待渐渐散去,罢了,是她奢望了罢?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但是,真的只是巧合么?
“虽然我不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但我知道,这镯子的来处很神秘,兰公子,日后,莫要再让不相关的人看到这宝物了。”圣诀的声音满含沙哑,与他平日里的清冽之音相差甚远。
宝物?或许罢,但她更想通过这个镯子找到她想要的线索,而不是空守着一个无用的且不知来处的宝贝。
“放心罢,这镯子,便是我自己也取不下,更枉论旁人,再说了,这东西,连你也不知道来历,怕是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既然如此,又有谁会识得此物呢?何况,这镯子虽然古怪,却并未有什么大用处,哪里像个宝贝的模样?”凤青岚轻抿朱唇,不甚在意的说道。
虽然如此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是麻利,放下袖子,放下手臂,一气呵成。
圣诀犹豫了下,眼中神色几经挣扎,最后才终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这镯子想来是与我的玉佩一样,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显出用处来,你这镯子认了你为主,对你来说,便更加危险了,因为,想要这镯子的人,只有杀了你,才能将这镯子取走。”
“本王不会让岚儿陷入那般的险境。”敖炎烈的脸色有些不好,他知道,那个镯子是凤青岚的母亲留给她的,却是不知道,凤青岚居然让镯子认了主。
以他战神王爷的眼光来看,那镯子的确并非凡物,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那镯子在凤青岚的手上,并且只有杀了她才能取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碍于权贵的颜面而放弃自己所好的。
而且……看刚刚圣诀的反应,他其实是知道的吧?那么,他不肯告诉凤青岚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该让她知道!
不过,日后对这圣诀也不能大意了。
圣诀并不知道自己被敖炎烈盯上了,从凤青岚又将那镯子藏在了袖子底下开始,圣诀的神色便有些恍惚,好似陷入了古老的回忆中,顺带着偶尔看向凤青岚的目光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色。
若真的是她的话,自己是不会反对的罢?
凤青岚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敖炎烈轻移脚步,走到离圣诀不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却用上了内力,将自己的话清晰的传到了圣诀的耳中,“圣诀,本王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或者有什么说不出的复杂理由,甚至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们,本王也不怪你不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岚儿,但只有一件事,若是被本王知道了,本王一定不饶你,那就是,你存了任何对她不利的心思!”
圣诀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见敖炎烈眼底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强烈杀意,不由苦笑一声,“越王爷放心便是,我圣诀发誓,绝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相反,若是有人要对她不利的话,我会竭尽全力阻止,若是阻止不了,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她。”
见圣诀神色不似作假,敖炎烈不由鹰眸微眯,犹豫良久,最后才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放过了圣诀。
见敖炎烈转头又去安抚凤青岚,圣诀才将胸口闷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嘴角苦笑之色更浓了些。
敖炎烈不愧是战神王爷,平日里看多了他在凤青岚身边的平和一面,却忘记了,那只是在凤青岚身边而已,若是让这头沉睡的雄狮苏醒,那么,只凭他君临天下的气势,便足以将人压垮。
等圣诀再看的时候,敖炎烈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走到了凤青岚的身后,凑到凤青岚的耳边,轻声安抚道,“岚儿,想不通便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嗯,我知道的,只是有些心急了。”凤青岚绝美的面上显出一丝无奈来,她寻了那么久,一点线索都没寻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又断了,怎能不让人郁闷?
“再等等,已经等了这么久,又何必急于一时?”
敖炎烈温热的呼吸洒在凤青岚的耳边,让凤青岚的小巧耳垂瞬间便红透了,凤青岚不自在的在敖炎烈的怀中挣扎了下,结果是早有预料的无功而返,对于这一点,凤青岚却是早有预料,刚刚的挣扎也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罢了。
其实,敖炎烈说的没错,已经等了这么久,又何必急于一时?只不过,那种才看到希望,转眼又发现一切都是一场空的心境,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好在这个时候回去拿东西的剑无尘回来了,这才稍微缓解了尴尬。
只见一身白衣的剑无尘身后跟着四个抬着箱子的大汉,几个大汉的面上早已是一脸汗水,身上的衣衫也都湿透了,一看便知走的多匆忙,只剑无尘还是一副温润的平和模样,一看便知其内息深厚,这一路上也都毫不吝惜内力。
见几个大汉只顾站在原地喘息休息,剑无尘不由低声提醒道,“还不快将东西呈给凤姑娘?”
凤姑娘?几个大汉面面相觑,表示这院中除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其余的都是男子,难道说,这凤姑娘居然是王府的一个小丫鬟么?
不是说他们家公子和越王妃有交情么?怎么成了个丫鬟?再说了,一个丫鬟也和越王妃一样姓凤?还是说,这越王妃就喜欢做这样的装扮?
但是……这丫鬟的容貌顶多算是小家碧玉,和传言中有东阳第一美女之称的越王妃差别也太大了啊!
倒是那个被越王爷揽着腰的公子,模样俊俏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等等!越王爷抱着的公子!越王爷居然会抱一个公子!越王爷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公子如此……如此暧昧!
天啊!他们等下不会被越王爷杀了灭口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几个大汉赶忙抬起箱子,饶过敖炎烈和凤青岚,将箱子抬到了雀儿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低头,弯腰,齐声说道,“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凤姑娘的礼物,还望凤姑娘笑纳。”
雀儿惊讶的张大嘴,表情颇为不知所措。
本来心中还略有伤感的凤青岚见此也不由笑出声来,“剑无尘,你这礼物到底是送给本王妃的,还是送给雀儿的,若是送给雀儿的,本王妃可就代雀儿收下了。”
“小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雀儿,雀儿……”雀儿尴尬且慌忙的解释着,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混账!你们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们把东西抬到那儿去的,本公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剑无尘低声斥责道,言语虽怒,但话中的尴尬显然比怒火更多。
若是平常倒也罢了,但此刻……但此刻敖炎烈还在这里啊!
他剑无尘可以受伤,可以流血,但在敖炎烈的面前丢脸……可真是他如今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了!
“好了,无尘兄,你看,那几个大哥都快被你吓死了。”凤青岚娇笑道,一边说,一边从敖炎烈的怀中挣开,几步走到那箱子前。
几个抬箱子的大哥表示十分无辜,谁能想到堂堂的越王妃在王府中居然是穿的男装?就算是再给他们每人一瓶脑白金,他们也猜不出这个结果啊!
好在凤青岚的话在剑无尘那里十分管用,于是,在凤青岚话落的时候,剑无尘便顺水推舟的朝着四人一摆手,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既然凤姑娘不计较,这次便饶过你们,你们都下去罢。”
再又千恩万谢的感激了凤青岚一阵之后,四个大汉转头就跑,那速度比来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见几人这么怕剑无尘,凤青岚这才算是对剑无尘温润之外的某些性格有了新的认识。
抬手,轻轻的抚上那装着云锦衣的箱子,触手一片温热,凤青岚知道,这箱子也并非凡品,不过,此刻在现代人凤青岚的心里,第一个反应是……这个箱子用来孵蛋的话,想必一定有效果……
甩了甩头,将脑中那些无厘头的念头甩走,凤青岚用了些内力,才顺利的将箱子打开,在目光触及到那件静静的躺在箱中的云锦衣的瞬间,凤青岚的眸子便亮了起来。
她还以为云锦一定是白色的,但箱中的这一件居然是大红色!白色那么温柔清润的颜色虽也配她,但这红色却更为得她心意。
她是如火的性子,更时常行走于血雨腥风之间,这红色与她简直就是绝配!
缓缓伸出手将那件红衣拿出来,触手是微微的暖意,不知是那箱子的功劳,还是这衣服的本性,总之,这是凤青岚很喜欢的温度,血液的温度。
这一件云锦衣的款式并不如何复杂,也没有很女性化的装饰,但就是这样的简单,却最得凤青岚的心意,简直是万能啊有木有!想扮男装的时候可以穿,尽显潇洒邪魅,需要女装打扮的时候也可以穿,尽显妖娆却不失大气高贵,果然是天下第一庄的手笔,太得心意了!
见凤青岚并未露出不喜的神色,剑无尘也才松了口气,笑问道,“凤姑娘可喜欢这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