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贤贵人那件事你也知道了。”秦不凡没想到庆玄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转念一想,忽然道:“你想说若是做上了皇帝,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了么?”
庆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只要你帮助我,就有可能,成败仍然在你的掌控之中。”
秦不凡低着头,说道:“你想用容仙来让我帮你完成大业?”
“一个女人,当然不值得你这么做,我说过你用不着心急,现在只是缺少能够协助我的理由,只要时机成熟,你自然会见到如今的大越藏污纳垢,凡事无不破而不立,只有先破再立才能够构建盛世皇朝。”庆玄说的这番话掷地有声,极有说服力。
秦不凡缓缓起身,内力运转,浑身酒意顿时祛除的一干二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仍要回去守护御驾,先行告辞。”
庆玄看着他迈着沉重步伐,走入茫茫风雪之中。
此时的南书房,到处都充斥着那股淫靡的味道,容仙衣衫不整地躺在桌上,娇喘声渐歇。
皇帝李天策整理好衣衫,将容仙抱入怀中,看着桌子上的点点血渍,道:“怕是弄疼你了,待会让御医给你开些补血的药方,好好检查检查身体。”
容仙发髻散乱,却有种别样的美,道:“皇上多虑了,容仙无碍的,只要能够为皇上传承皇族血脉,那容仙便心满意足了。”
李天策哈哈一笑,道:“那朕可得多翻翻你的牌了。”
容仙俏脸一红,不由得低下头,不自觉地将手放在肚腹上,若有所思。
煎熬的一夜,每分每秒都在让秦不凡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脸色凝重地站在南书房外,意志消沉,他从未想过会如此深陷在这个贵人身上。
此时,房门缓缓打开,容仙披着明黄色的长袍,脸色略显苍白,毕竟是初次,多少是会感觉到心里不适。
这会儿,明白事理的木公公已带来了御医以及轿子在门外候着。
容仙对着秦不凡微微一笑,似乎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然后坐上了轿子,与御医一同返回钟琳宫。
秦不凡轻叹了口气,待护送皇上回宫后便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思匆匆离开了皇宫。
东宫内,太皇太后端庄祥和地坐在那里,品着用雪水煮成的清茶,看着皇后哭哭啼啼地跪在面前,都成了泪人。
“又怎么了,昨晚不是给皇上侍夜么?”太皇太后刚刚起身就看到皇后跪在面前,且听太监总管洪公公说她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看来昨夜皇上虽然掀牌,但却彻夜未归,这位皇后得悉真相后便跑来东宫诉苦,这两个时辰算是要博取同情了。
皇后泣不成声地说道:“太皇太后,您可得为萍儿做主,现在那个容仙贵人越来越放肆,竟然勾引皇上在南书房做……。”
说到这里,她俨然已说不下去了。
太皇太后却是听得明白,那双祥和的眉宇顿时显现出几分戾气,道:“南书房……那可是历届皇帝批阅奏章的圣地,当真有此事?”
洪公公低声道:“是有这档子事,听说容仙贵人昨日乔装宫女前往南书房给皇帝送汤,然后彻夜未归,而今儿早晨,皇上又派了御医给她开了些补血安神的药方子。”
“哼!”太皇太后一拍桌子,怒道:“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还要玷污南书房这样的圣地,让哀家亲口去问问他!”
洪公公匆忙道:“皇上太过疲累,已经在睿思殿就寝了,估摸着要下午才能起身,请太皇太后稍安勿躁。”
太皇太后沉声道:“去通传一声,晚上让皇上再次见哀家,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这女子乃妖孽,非废了她不可!”
皇后满脸泪水,但听到这番话却不由得心中一喜,心想这根倒刺总算能够拔出来了。
马车疾行而过,在京城的长街上踩出无数个蹄印,而秦不凡六神无主地坐在轿子里,心里酸涩难忍,他突然有种罪孽深重的感觉,说起来容仙能够今时今日,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腊月寒冬,天气已冷到极致,这股凝重地寒意透过这黑色的马车,透过那拥有惊人防御的玄鬼之体,不断地刺痛那颗已然支离破碎的心。
没多久,马车驶离了京城,沿着官道前往神锋营地方向。
那名驾着马车的侍卫回头问道:“秦大人,是先去军营么?”
秦不凡皱了皱眉,沉声道:“不了,先去看看吴老爷子吧。”
“是。”那侍卫一甩缰绳,战马嘶鸣,顿时狂奔起来。
随着秦不凡返回神锋营的有三名侍卫,一个驾车,其余两名骑着战马分别守护在马车的两侧。
然而刚踏入官道没多久,天地间仿佛回荡起诵经念佛之声,空灵神圣,响彻在耳畔,充塞在脑海,仿佛有无数尊远古诸佛盘旋在天际,骤然造成一股无形威压隆隆而下。
这诵佛之声,秦不凡觉得异常熟悉,瞳孔倏然紧缩,喝道:“不好!”
一道纯粹的金光从天而降,径直击中在那黑色的马车上,脆弱的马车猛地绽爆开来,无数木屑飞溅,将近身的三匹战马卷入其中,登时血肉模糊的躺在了地上,其中两名侍卫也都惨遭恶运,猝死当场。
秦不凡凭借着武圣级的内力护住全身,并没有遭受到丝毫的损害,他腾身站在旁边的古树上,目视着四周,将神触境界猛地撑开,感知到万物的静动变化,心中忖道:“没想到大般若寺这么快就杀上来了,竟然只有一个人!”
感知所致,发现所有能量波动的源头就只在东南方向,而从生命波动来看,目标只有一个。
一股危机感浮上心头,秦不凡并没有随身带着幽灵魔狙,而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不免有些凶多吉少的不祥预感。
一步踏出,万物俱静,原本狂啸肆虐的寒风也消失无影,秦不凡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只觉得世界都陷入了某种奇特的法则之中。
一条人影,迈步而来。
那是名年迈老僧,身穿着灰褐色的袈裟,身材削瘦,一双骨手在胸前合十,双脚踩过地面,却在松软的积雪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种踏雪无痕地身法当真奥妙无比。
随着这名僧人越来越近,回响在脑海中的梵音也越来越强烈。
秦不凡只觉得心烦意乱,仿佛要被这佛音同化般,不由得心神一震,却没想到这对灵魂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顷刻间,这老僧已到了秦不凡的面前,说道:“施主,贫僧乃大般若寺八大执事中僧客执事,法号法藏,施主先前灭杀般若僧众,是以要随贫僧回寺中受审,由执法堂判决。”
传闻大般若寺规模浩大,其中六道老僧当仁不让的任职方丈之位,其下有四大班以及八大执事辅佐,四大班首即首座、西堂、后堂和堂主,八大执事为监院、知客、僧职(又叫纠察)、维那、典座、寮元、衣钵、书记。
而先前被斩杀地两名僧人职位低微,没想到这次竟然请动了八大执事,而他的实力自然深不可测。
“我凭什么要随你回去,那两名妖僧竟然想要夺取我的宝物,贪念如此之重,我倒想问问你们修的是什么佛,拜的是什么神?”秦不凡只觉得这大般若寺仗势欺人,不由怒道。
法藏那宛如枯木般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道:“大般若寺传世千年,普渡佛法,解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待施主随我前往便知何为佛家真意。”
“妄想!”
秦不凡猛地将十方俱灭拔了出来,呛啷一声,刀刃上的图腾光芒流转,蕴藉着一种神级灵宝独有的强大气息。
见到神级灵宝,对于大般若寺的执事来说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法藏将那发皱的脑颅微微后仰,淡然道:“修罗念佛。”
秦不凡听不懂他说的佛语,双脚一踏,那树枝咔嚓断折,而他整个人却犹如箭镞般攒射而至,剑刃当空,将十方俱灭那股浩大的毁灭气息宣泄到了极致。
一刀挥出,天地俱暗,乾坤终日。
法藏受剑招所致,双眼已无法视物,只觉得周人无数寒芒四起,锋利地刀刃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在神触境界的感知中,秦不凡察觉到法藏的情绪变化有些诡异,犹如一潭秋水,无波无澜,心道:“佛门之人修佛,以佛法佛经来克制心魔,如果说他们将心境情绪都练到了化境却是有可能的,只可惜我现在的境界还无法达到掌控情绪、细致入微的地步。”
面对着如此波澜不惊的心境,秦不凡无法预测他的动作,气机变化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攻势凌厉,但却有些陷入不利的局面。
一掌横空,万法俱灭!
法藏微微阖目,面对着无穷无尽的锋刃袭身,只是朝着天际挥出一掌。
秦不凡仿佛从这一掌的意境中看到一尊千手古佛,古佛的每只手都拥有着化解一切的能力,这一掌挥出,顷刻间破解了乾坤终日的意境,所有刀芒内敛,汇聚在这古朴无华的十方俱灭之中。
“噌!”
秦不凡大惊失色,不仅仅是因为乾坤终日被如此轻易破解的关系,而是这一刀的攻势竟然被那一只枯瘦的手指给挡住了。
指尖顶着刀刃的尖端,触碰点的空间有些扭曲,似乎因为两股极端的力量在对峙而造成的。
“碎荒!”
秦不凡撤刀,继而回身猛击,迅疾无比,刀刃在虚空中平直地划出一道灰黑色的虚影,扯出无数道空间裂纹,破碎虚空的效果顿时爆发开来。
法藏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冷漠的笑意,道:“你的实力不弱,但似乎不足以斩杀他们。”刹那间,化掌为拳,沉肩撞出,整个身体以脚跟为中心旋转起来,如狂风呼啸,大开大阖,气势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