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两人相谈甚欢,竟无任何生滞感觉。
不知不觉,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
郭宇尽力望去,能够看到城头写着“沐阳”二字。
“原来这城叫沐阳城,尹皓、孟海所去的叫浔阳城,倒似这两城是孪生的,只是不知属于哪个国家。”郭宇笑着说道。
白灵薇虽未下过山,但对世俗之事还是知晓一二的,解释道:“如今我们所处的地方属于大越国,这个国家是天瑜大陆上四个大国之一,占据了大陆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你说这沐阳城和浔阳城是孪生的,倒也不差,因为这两个城的城主乃是兄弟。”
郭宇奇道:“白师姐没下过山,怎地清楚这些事情?”
白灵薇道:“大概是五年前,有一世俗修炼家族前来我宗欲表忠心,好像提起过他们来自于沐阳城,还说起过沐阳城和浔阳城的关系。先前不记得,看到沐阳二字,便记起这遭了。”
“原来如此。”郭宇忽发奇想,“白师姐,你说这个修炼家族投靠了无极宗,我们好歹是无极宗出来的人,要不我们过去瞧瞧,看看这修炼家族是个什么模样?”
白灵薇失笑道:“修炼家族有什么好瞧的,他们修炼的是最低端的法诀,修炼得最厉害的也不过二段明境界,甚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算不得修炼者,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而且,那个修炼家族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
郭宇当即无语。
白灵薇年纪比他略大,见他失望的样子,遂安慰道:“你也别泄气,我们就在沐阳城里歇息几天,打探一下城里的修炼家族,若能记得那家族的名字,我们便过去瞧瞧,可好?”
她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语气迥异于以前了,就像大姐姐对弟弟的迁就。
郭宇当然没意见。
进得城来,两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世俗城市的热闹与繁华。大街整齐宽阔,两旁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叫买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两人久居山上,清修苦炼,红尘俗世中的东西没见过的太多了,一时竟有眼花缭乱之感。女子天性便喜欢一些小物事,尤其是白灵薇还是个大美女,对摊贩上的那些珠钗胭脂之类的东西很是留连。
修炼者本来是用不了这些东西的,凭借修炼的法诀,完全可以留住青春,永驻美貌。但是,女子对于饰物,从来都没有抵抗力。白灵薇便在这个摊子上挑挑,那个摊子上拣拣,碰上个漂亮的小饰物便爱不释手,浑然忘记郭宇还跟在后面。
郭宇一阵苦笑,他们下山来并没有带多少世俗用的银钱。而这些小饰物都很贵,若是买下来的话,恐怕以后的路程他们必须露宿荒野。虽说修炼者常常风餐雨宿,但是,郭宇不想太苦了自己和白灵薇,毕竟睡在客栈的床铺上远比野外舒服得多。所以,尽管看着白灵薇实在舍不得放下那些小饰物,他也只能硬着心肠装作没看见。
如此挑挑拣拣,两人便在大街上走了个多时辰。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并夹杂刀剑声,随即,惊慌失措的路人四散逃窜,摊贩们纷纷慌乱的收拾,避之犹恐不及。白灵薇正在兴头上,被这骚乱扰乱兴致,眉头一皱道:“前面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宇道:“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随手将一个擦肩而过的青年男子抓了回来,问道:“这位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年男子惊恐地道:“文家和胥家的人又打起来了,你们还不跑,想死吗?”
郭宇奇道:“文家和胥家又是什么东西?”
青年男子像看白痴似地看着他:“沐阳城两大家族你都不知道?天,快放开我,迟了就来不及了。”
身子不停地挣扎,只是郭宇抓得紧,哪容他挣脱,笑着道:“有我在这里,保你无事,你只和我说说,文家和胥家很厉害么,他们打架你们隔远些瞧便是了,这么惊慌做甚?”
青年男子眼见挣不脱,放弃了挣扎,叹道:“看你们两人似乎是外来的,难怪不知晓文家和胥家的厉害。文家和胥家,那是半仙之类的人物了,在沐阳城里超脱物外,不归世俗管辖。他们动起手来,石破天惊,即使数十丈外也可能波及,你们以为是凡夫俗子的打打杀杀吗?”
郭宇双眼一亮,自己正要找修炼家族呢,这文家和胥家可不正是。只是这青年男子说话也太夸张,就是修炼者中的七段、八段高手,交手威力的辐射范围也不过数十丈,区区两个修炼家族中,断不可能拥有如此人物的。
放青年男子离开后,一群人厮杀着便靠近了。
此时周围已经再无一人,只留得一片狼藉。
两群人交手果然不同于常人,每个人都似乎修炼出了真气,只是真气少得可怜,但是,就是这少得可怜的真气对世俗中人来说,威力大得惊人。而且他们交手不顾及后果,一掌击出没打到人身上,就将后面的房屋什么的砸出个大洞。
两群人分别以两个使剑少年为首,郭宇眼尖得很,那个穿着皂衣劲装的少年应该修炼到了一段清境界,只是境界尚不稳固,而另外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看上去文质彬彬、实则出手比较狠辣的少年则还徘徊在一段清之外,只是仗着打斗经验较为丰富,才能和皂衣少年打个平手。至于其他的人,则根本不入流,可以忽略不计。
白灵薇对这样的打斗自然看不上眼,拉着郭宇就要离开。不想那灰衫少年早注视到他们两人,尤其是白灵薇,出尘超俗,美艳动人,让灰衫少年立刻动了心。眼见两人要走,歪心思一动,佯装不敌,竟是让皂衣少年的长剑越过他向郭宇砍去。
灰衫少年的用意就是借刀杀人,先将美人身边的少年除去,留下美人孤单一人,他再使些手段,便能将美人收入房中。
皂衣少年大惊,虽说他在大街上和人动手实属逼于无奈,灰衫少年言语撩拨辱及家人才使他怒而拔剑,但是,杀伤无辜就不是他所想了。眼看长剑就要斩到郭宇的腰身上,他怒叱一声,拼着真气骤然回收使丹田受损的风险,硬生生将长剑偏向旁边树寸。然而,他无伤人意,灰衫少年却利用此刻破绽阴险地一剑刺来。
灰衫少年这一剑完全想置之于死地,长剑上真气灌注,既狠又准,刺向皂衣少年的丹田。
皂衣少年却是躲不过去了。他的手下见状,拼命地想过来,却被压制住。
就在皂衣少年自忖必死的时候,郭宇出手了,随手就将灰衫少年的长剑捏住,稍一用劲,长剑断为两截。
灰衫少年脸色大变,身为修炼家族中人,见识还是有的,郭宇此举分明显示其修为远超己等。心知今日撞到了铁板,自己居然还想打人家的主意,不禁冷汗直冒。
皂衣少年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生性耿直的他不禁对灰衫少年的阴险歹毒大为愤怒,破口大骂道:“文行之,你要不要脸,拿路人来做挡箭牌,文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转身对着郭宇施了一礼道:“在下胥家二子胥鹏举,多谢兄台相救,待在下打发掉这个卑鄙无耻的恶徒,再酬谢兄台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