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原本该是一颗耀眼的星,却因为他的缘故低入尘埃,值得吗?”
“值得。”她的声音很坚定,“因为爱,所以一切都值得。”
因为爱,所以一切都值得。
张骏再次被她震撼,心里却在冷笑,真傻,竟然有人会傻到相信爱情就是一切,他近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女人,他倒要看看,她能天真多久。
一起坐电梯下去,外面,雨已经下得很大。
张骏望着密密的雨帘,“我今天正好顺路,送你回去吧。”
龚祝瑜坚持,“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无所谓,”他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只不过如果因为淋雨感冒了的话,就不能上班,不能上班就没有工资,没有工资你拿什么看病?病越来越重,工资也就越扣越多……”
“好。”她打断他的话,“我坐你的车回去。”
她来这儿还不到一个月,一分钱都没有领到,家里就指着她的工资过活了,她无论如何不能病倒。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她住的地方,她说了一声谢谢就飞快的上了楼。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王子杰,她的心情就很好。
“我回来啦。”
她等着那个男子像往常一样出来拥抱她,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一室冷清。
“王子杰?”
她很快找遍了不大的房子,他真的不在。
下这么大的雨,他去哪儿了?她着急的打他的电话,却听到冰冷的关机的提示。
到底去哪儿了呢?她急得团团转,坐立不安的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回来,坐不住了,家里唯一的一把伞被王子杰拿走,她想也不想就冒着雨出去找他。
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她只是漫无目的的乱找,忽然就觉得很害怕,如果没有了他,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泪水混着雨水在脸上肆虐,她一个人狼狈不堪的在雨中走着,唤着那个不见了的爱人的名字。
不知走到了哪里,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她慢吞吞的转过身,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菜市场里一直特别关照她的那个大姐。
“怎么也不带把伞呀?”大姐紧走几步将她罩在自己的大伞之内。
她忽然就觉得委屈,“大姐,他不在家,我出来找他,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哎呀,你这样乱找也不是个事儿呀,回去等着吧,或许他是有事出去了呢。”
“可是他的手机都打不通……”
“听姐的话吧,跟姐回去,等你回去了,他也就回去了。”
她被大姐拖着回了家,四楼,黑暗让门里透出的光更加显眼,她激动着,“大姐,他真的回来了。”
颤抖着手开了门,她的王子果然就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哽着声,“你去哪儿了?”
怀里的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还在发抖,他将她揪出来,皱眉道,“怎么淋成这样?”他明明就看见她坐上了张骏的车。
“外面下着雨呀,我又忘带伞了,所以才淋成这样的。”龚祝瑜不想让他担心,就没说出去找他的事。“你还没说,你到底去哪了?”
“我……我在家里闷得慌,就出去转了转。”
她抱紧他,“以后去哪儿都告诉我一下,好不好?”
“好。”
他也抱紧她,眼底却是深切的悲伤,小瑜,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你明明就是坐那个人的车回来的,为什么就不肯说,还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呢?是怕被我发现吗?
知道她没有带伞,他急匆匆的拿了伞去公司接她,他站在雨中等着心爱的人出现,终于等到了却发现她的身边站在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她说是叔叔,可是那个人却说他们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
两个小时前,那个男人,很自然的搂过她的肩,两人共撑一把伞,他很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坐上那辆豪华的宾利,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视线。而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雨中,心如刀绞。
他总是说,小瑜你要相信我,可是当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的时候,又该怎么给她希望。
“王子杰……”
她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双手珍惜的捧住他的脸,为何,他的眼睛里会有那么浓重的悲伤。
她忽然间就慌乱了起来,“怎么了吗?”
他一言不发,就那样痛苦的看着她,他跟张骏说,她是他的命,其实,她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到底怎么了?”她一着急,眼泪又滑了出来。
“小瑜,如果没有我的拖累,你是不是可以过得好一点?”嘴唇动了动,他还是说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分手……的意思吗?她看向他的脸,忽然感觉好陌生。他竟然跟她说分手,她刚刚还在冒雨找他,现在他居然跟她说分手。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痛到无以复加,她忽然推开他,跑进了卧室,将门关的死死的,趴在床上,从默默哭泣到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瑜,你开门,我错了,我混蛋,你别哭,开门好不好?”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在说,分手?!等意识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时他的小瑜已经跑进了卧室。那一声声哭泣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那一晚,龚祝瑜终究没有开门,也不记得哭了多久,后来是睡过去的还是昏过去的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醒来身体软绵绵的,摸一摸额头,很烫。她想她是发烧了,不想因为淋雨生病耽误工作,所以才坐了张骏的车回来,没想到还是淋了雨。还是发了烧。
痛吗?身体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那样深爱着的人竟然跟她说分手,她恨不得立刻去死。
开了门,一阵食物的清香扑鼻而来。听到声响,那个男人快速从厨房出来。
“不要碰我!”她躲避着他的靠近,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去拿包。
“小瑜,我熬了粥。你喝点再走吧。”他几乎是乞求,一脸的憔悴丝毫不亚于她,她记得昨晚他在门口一遍遍的道歉,却怎么也无法原谅他。
“不用,”她冷冷道,脸色惨白的出了门。
一天都是头重脚轻的,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晕过去,可是死活撑到了下班,很好,今天晚上回去吃点儿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她迈着虚浮的脚步跟在大家后面走出办公室,前一秒分明还听见卓然走在前面兴致勃勃的讲她的婚礼,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醒来,入目是一片白色,呵,医院。她曾经多熟悉的地方,那时候不幸得了非典,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以为自己会死,可还是活到现在。
那时,他说,小瑜,你要信我,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后来他说,小瑜,你总是不信我。可是,现在,他说,小瑜,没有我的拖累,你是不是可以活得好一点。
王子杰,你总是要我信你,可你又何尝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