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话刚说完,腰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可以想见,那女孩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让你再矫情,起床,送我上班。”
某男屁颠屁颠的伺候萧女王沐浴更衣用餐,鞍前马后,嘴咧着怎么也合不上,这副狗腿样被刚醒来的张非看见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萧潇赶紧把奴才样的张扬拉进来一起吃,顺带着笑颜如花的向张非问好,“哥,早。”
张非一看,这分明不是一直来的那个小美女嘛,自己弟弟终于开窍啦,肯带着陌生女子回家了,虽然这是好事,但是,是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虽然他张非自命风流,可是爸妈不在,他必须的肩负起教育弟弟的责任,不能让他被带坏了。
他也坐下来,轻咳一声清清喉咙,“小扬,感情还是专一一点比较好。”
张扬狐疑的看着他,感觉太阳真是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老哥居然也知道感情需要专一一点了。
张非见自己的话被藐视,很不开心,想这女子既肯跟陌生男人回家必是思想开放之人,索性摊开了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肖艳啊,毕竟她才是你的女朋友啊。”
萧潇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我好了,你送我上班吧,快迟到了。”
张扬狠狠瞪了张非一眼,跟着萧潇出了门。
“萧潇。我哥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跟肖艳没什么的,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银色的保时捷内,张扬向身边失而复得的女子紧张的解释着。
萧潇冲他笑一笑,轻轻的应,“恩,我们找一天亲自跟肖艳道歉吧,我,实在对不住她,还有,你有时间就陪我一起去看王总吧,他的日子,不多了。”
“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合王永和与赵静荣之力,已经把全世界最好的专家都请过来了,几番会诊下来,均是无能为力。也是病急乱投医,眼前这位隐于民间的高人也被他们掘地三尺挖了出来。
“情况很糟,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他依旧不配合,至多只有十日可活了。”
和前面的顶级专家几乎大同小异的结论。赵静荣痛苦的闭上眼睛,吩咐道,将大夫送出去吧。
脚步沉重的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瘦得不成样的儿子,赵静荣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而惶恐。
“妈……”王子杰看见她,笑着叫道,一如儿时,什么都未发生,只是单纯的依赖。
赵静荣的眼泪成串的掉,慢慢的蹲在他的床前,“小杰,你究竟是有多恨妈妈,恨到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惩罚妈妈。你是不是想让妈妈陪着你一起死呀。”
没有想到他们母女的缘分竟这样浅,小时候刚生下来没几天就被父亲强硬的送走,她想不明白,那是她的儿子,还那么小,就要离开母亲到一穷二白的乡下,她哭,她反抗,赵启轩却只说,你妈妈一个人在乡下,需要一个人陪。她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分开我们母子。可是那一天早上醒来身边再也没有那个白白胖胖笑起来很像她的孩子,她在床上不吃不喝整整哭了三天,最终不得不屈服,赵启轩那时身体已经很差,她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强,一年中有那么十几次去看孩子,总是哭得稀里哗啦,母亲便说你把他带回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她把眼泪生生的忍回去,她又何曾舍得母亲孤零零一个人在乡下。
后来看孩子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不是不想,是害怕自己会撑不下去不管不顾。母亲去世之后,孩子终于回来了,可是看见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心心念念的只有去世的外婆。再大一些的时候王永和提出来要将孩子送出国,她也知道那样对小杰好,可是就是舍不得,母子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那个孩子终于会跟她说,妈妈我想你了,她怎会舍得。于是就这样一直留在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直到上大学。
是从他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开始的吧,她惶恐的发现,她的孩子离她渐行渐远,她不能容忍,用了异常强硬的手段妄图让他迷途知返,可是回来之后的王子杰却离她更远了,龚祝瑜死后,他们母子的情分基本算是终止了,她知道,他恨她,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有多恨她,他竟然用自己的命来报复她,让她只想随着他一起去死。
“妈,我是真的恨您。有时我想,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您却总是要不遗余力的摧毁它,您说您爱他,可是您却毁了我这辈子最想珍惜的幸福,我不知道,看着那样心如死灰的我,您怎么就能高兴得起来。”好多年了,这几乎是第一次他愿意跟她说这么多的话,“可是现在我不恨您了,您是我的妈妈,我知道您是爱我的,我也知道我这么做对您来说很残忍,可是妈,我别无选择,请您原谅。”
终究是无望了吗?
赵静荣虚弱的站起来,一点一点的向病房外走去,身子摇摇晃晃如风中的黄叶,好不容易支撑到门口,看到王永和,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他的怀里。
等到终于醒来,又开始不停地落泪,看着王永和,心里只有怨恨,“小杰从小到大,你管过他吗?但凡你可以多用点心在家里,在儿子身上,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都怪你,你还我的儿子!”
妻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王永和任由她发着脾气,轻轻的拍着背安抚。
不用赵静荣说,他也知道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自己的儿子却还是越走越远,他怎会不难受,到如今,惟一的儿子命在旦夕,悲痛欲绝的又岂是赵静荣一个。可是,还有什么办法?
萧潇和张扬一起来看王子杰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男人颓然的站在病房门口,不进亦不退,看到萧潇,不断地哀求,“麻烦你再劝劝小杰吧,我们的话他都不听,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他了,拜托你了。”
此时的王永和,哪里还有一丝一毫领袖的气度,分明只是一个即将要失去惟一的儿子的悲痛的父亲。
萧潇握着他的手,宽慰他,“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不放心他一个人,又让张扬扶他回去休息。
“你怎么又来了?”床上的人还有力气调侃她。
“不想看到我呀,真对不住了,我偏要天天来。”萧潇在王子杰的床前坐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张扬在一起了。”
王子杰笑道,“不错嘛,这样,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萧潇也笑,心里却难过极了,“早知道你会这样想,我就不和张扬在一起了,这样你心愿未了,是不是就舍不得离开我们了?”
“你呀,”王子杰轻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难道你愿意与张扬在一起就仅仅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