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知道吗?省试放榜了,榜文就贴在贡院前面。”
“真的吗?那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的,一起去!也不知道今年考中了没有?”
……
很快,柳府也得到了消息,一时间全府都激动起来。
老爷子第一个忍不住,吩咐管家柳松鹤:“快!去看看榜文!记住,瞪大你的眼睛,再看错了,看我不收拾你!”
老管家一缩脖子,笑着应道:“老奴这就去,一定不会看错了。”
管家走后,老爷子坐不住了,在大厅中来来回回地走动,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柳诗风等人都在大厅中,被老爷子转得头晕,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通知小少爷过来。
老爷子现在一定非常着急,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只有他的宝贝孙子,可以让他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柳千青来了。老爷子想要问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没有开口,反而故作镇定地回到座位上,似乎很镇定的样子。
柳诗风暗自得意:“果然不错,小家伙一来,老爷子就安静下来了!”
其实,柳千青一直注意着老爷子呢。看他没坐一小会,已经喝了三杯茶,叹了好几口气,就能知道,他心中的焦急。
老爷子是真急了。不说这次的科考结果,关系到柳府的未来。另外,自己一生的清誉能否恢复,也在此一举了。
前几日,老爷子在家憋闷,便到茶楼转了转,看到两个老伙计在聊天,他没好意思靠上去,只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独自品茶。
没想到,那两个人聊着聊着,居然说到了老爷子。
“你说前御史中丞柳大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停职的?难道真是因为办案不力,断案不公?我不太相信!”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收了人家的贿赂呢!”
“应该不会吧?听说柳大人一向公正无私,十分清廉的!”
“嘿!这年头,标榜自己清廉的官员多得是,但是,到底有几个是干净的?堂堂朝廷大员,走关系,送礼的人,早就挤破门,还能干净得了?听说,那个原告李碧莲,长得如花似玉,说不定……”
“啊哈哈!”
……
“哼!”
老爷子一生最重名声,没想到临老了,还被人这样污蔑,顿时气得不轻。回到家后,茶饭不思,寝食不安,一心想着怎么洗清冤屈。
但是,思来想起,只有柳千青考中进士,向皇上进言,翻案重审,才有一线希望。所以,老爷子对此次科考是无比重视,寄予厚望。
柳千青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凭着他对爷爷的了解,基本上也能猜个大概。原本,他对此次科考也是充满信心的,但是,看到全府上下那紧张的样子,柳千青自己也有点不安了。
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吧,导致自己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开始忐忑起来。
“老爷,你说青儿能考中吗?”韩夫人心中一直没谱,轻轻地询问柳诗风。
“以青儿的水平,应该问题不大。但是,省试不像乡试,难度更大,高手更多,竞争更加激烈。一旦考中,那可是贡士了,能够进宫,参加殿试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青儿能不能成!”柳诗风同样非常担心。
反倒是奶娘张氏对柳千青更有信心,劝慰道:“夫人,小少爷自幼聪慧,从没有哪家的孩子比得上他。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更是文采风流,不同凡响。上次不是力压群才,考中解元嘛?依我看,小少爷一定会给你这个娘亲争光的,定能一举考中,说不定又高中第一名呢!”
听了张氏的话,韩夫人果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不错,我的青儿最聪明了,这次一定能行!”
众人正在猜测之时,那打探消息的老管家柳松鹤,兴高采烈地跑进府,高声欢呼起来:“中了!中了!”
大厅中众人,隐约听到呼喊声,却听不真切,急得柳老爷子走到大厅门口张望,远远看到老管家走进来,不禁急声道:“老家伙,怎么那么慢呢?快说,到底什么结果?”
“中了!中了!”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了。
柳千青赶紧给老管家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中,笑道:“老管家,不急,先喝了茶,慢慢说!”
老管家看了看柳千青,心中一阵温暖,又看了看老爷子。
柳文台也发现自己失态了,点了点头,又回到座位上,静等汇报。
老管家柳松鹤一口喝完茶,向柳千青鞠了一躬,笑道:“小少爷宅心仁厚,必然福泽绵长。老奴先恭喜了!”
接着他又向老爷子、柳诗风、韩夫人打躬作揖,笑道:“恭喜恭喜,小少爷又高中了!”
家人全都大喜,老太爷再次站了起来:“松鹤,这次你可不要再弄错了!”
老管家笑道:“老太爷,老奴哪敢再错啊。上次看走眼,我后悔了好多天。这一次,老奴睁大了眼睛,并且吸取了教训,第一个便瞅最上面的名单。”
说到这里,老管家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急得众人心痒难耐,抓耳挠腮的。
等到众人忍无可忍,脸有怒色时,老管家终于撑不住了:“各位,不要急嘛,是好事,要慢慢品味!”
“那时,我抬头一看,高居榜首的名字正是小少爷。我当时又惊又喜,为了防止看错,我仔细查看了第一名的籍贯详情,果然是小少爷,这才兴冲冲地跑回来报喜。”
“这次是真的中了,而且又是第一名!”老管家最后高声宣布道。
“省元!省元啊!”柳诗风兴奋极了,不自觉地念叨起来。
“不错,我的宝贝孙子太争气了。连中乡试解元、省试省元,这是柳家从未有过的荣光啊!真正是光宗耀祖,告慰先人了!”柳文台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一时间,柳府众人都感慨万千。
柳千青也相当意外:“我靠!一不小心,连中两元啊,会不会连中三元?”
不多时,朝廷报喜的官差敲锣打鼓,骑马来报:“恭喜高中第一名省元!”
由于有了乡试中举的经验,柳府众人打赏的打赏,招待的招待,显得有条不紊。
虽然都很忙乱,但是,大家的心里着实欢喜。小少爷实在太厉害,又考中了,还是第一名。这对于每一个柳府之人来说,都是一份无上荣光,就是遇到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也难免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我们柳府小少爷又考中了,第一名省元呢,马上就要进宫面圣的!”
柳府大肆庆祝之时,楚王府也得到了消息。
“什么?你说柳家那小子又考中了,还是第一名省元?”楚王赵扬震惊了。
“千真万确,榜文上清清楚楚写着‘柳千青’三个字,而且报喜的快马已经进了柳府。此事绝对不会错。父王,这小子要是成长起来,对咱们可是不利的!”
赵明现在对柳千青更加恨之入骨了,上次在灯会上,要不是这小子捣乱,自己就不会出丑,更不会弄伤手腕了。
“嗯,虽然他一时还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但是还是要早作准备,把一切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哼!我不会让他活到殿试那一天的!”楚王阴沉着脸,冰冷的话语,充满恐怖阴森的杀气。
正在府中庆贺的柳千青,忽然就感到一阵不自在。思前想后,最近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没怎么在意。
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今我考中贡士,离进士及第只有一步之遥。若是我金榜题名,成为天子门生,进入朝堂,短时间内,必然受到皇上的看重。爷爷的冤情,也就有了昭雪的希望。为此,许多政敌恐怕寝食难安。那么,此时的我,就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了!”
也许是感到自己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柳千青忽然睡不下去了,他首先从书房取下耀日神剑,放在自己的身边。随后,他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居然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本秘笈。
“大金刚手印!本来早就应该修炼了,但是,为了备考,一直没有时间。既然感觉到危机,不如把这门绝世功法修炼一下,若是能够练成,战力必然大涨,保命的手段也就更强了。”
当夜,柳千青便开始修炼大金刚手印。
这两天柳府小少爷考中省元的消息,已经传遍临安城。柳府振兴有望,来往的宾客,又慢慢多起来了。但是,这些宾客都不是什么显赫贵人,而且每一个人,都只是走个过场,并没有过多停留。
最关键的是,柳若云、柳若雨两个姐姐的夫家,吏部侍郎孙府和富商周府,都没有派人贺喜,倒是两个姐姐偷偷回来了一趟,喝口茶,稍坐片刻,便急匆匆回去了。
看到女儿过得如此小心翼翼,日常生活必然难熬,韩夫人和李姨娘都默默落泪。柳千青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考中进士,出人头地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四月十三日,柳府忽然来了一位宫中的宦官,自称奉公主之命,送来一份请柬,点名送给柳千青的。
柳千青拿到手中一看:“杏园诗会?”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邀请我参加什么杏园诗会,到底是什么人邀请我呢?公主?哪位公主?”
这一瞬间,柳千青忽然想到了元宵灯会上遇到的那个赵公子,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