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梦茹在内间听了说道:“看来这山里面还有高手,而且道德修为不低,等一会儿我们去看能不能找到他,结识一番也好。”
天仇道:“不知道他武功怎么样,我的大势造化掌练成后还从没找人试过招,如果能找个厉害的人切磋切磋,或许知道这套武功的威力有多大。而且还能据此将掌法融会贯通,使得更加熟练。这套掌法在练的时候,每招每式总是一板一眼,有时练着练着,总觉得前后连贯不上,不能运转自如。”
“这武功一道是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得,哪有一步登天的?以你现在的实力,别说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没有像你这样的,就是许多数十年修炼的武林前辈名宿,也及不上你。在这江湖上,能打败你的,除非是那些隐姓埋名已久的老妖怪。”木梦茹给他夹着菜说道。
天仇听了不禁问道:“这些老妖怪都有些什么人?”
“你当我百事通啊?这些隐退的老妖怪都是一些名声响亮的绝世高手,一些因为看透世事而隐退;一些因为难逢敌手,高处不胜寒而隐退;还有一些是自身境界达到了一定程度,为了追寻武道德至高境界而隐退潜修。这些人一般都是不会随便出现在江湖上,我三叔公当年进入上善若水斋后,常年足不出户,外面的人也将他定为了老妖怪。”
“武道的至高境界!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达到那个高度?”天仇心里默默地想。
二人吃完了饭,便找来那老头子询问那个“老神仙”的事情,那老头子说道:“今天我在山溪那天锄地,忽然跳出一只大熊来,这大熊在当初被官家赶到了山阴那方,山阳这边极少出现。今日不知怎的就跳了一只出来,我拿着锄头正准备抵抗,这时就从旁边闪出一道身影,就出现一个身穿灰白长袍的老神仙,一出手就制服了大熊。但那老神仙慈悲,又将它放走,我赶紧上前叩谢救命之恩。那老神仙让我起身,问我要了茶水喝,说了一堆我不懂的话,然后就说还有紧要事情,就离开了。”
天仇问道:“你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我看他去的方向,是往山阴那方去的。”
“多谢两位老人家了,我们这就告辞了。”二人问了明白,又给了这对老夫妇一些银两后便离开了。
二老捏着银两,只当是神仙庇佑,将那茶水罐子更是宝贝得不得了。
天仇和木梦茹二人按照那老头子所说的路径走去,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便见到她所说的那条山溪。溪水潺潺,如鸣佩玉,叮咚交响,再加上青松绿竹,瑶草琪花,更显得一排世外之境。
这一片地面还算平旷,便开出了些许田地,被这山上的村民种植着一些庄家。二人观览了一阵,便循着路径往山阴方向走去,山阴多猛兽,除了猎户外很少人去,所以这一路上松针铺地,枯叶腾飞,踏在上面吱吱作响。
木梦茹仔细观察地面,那些针叶铺成的地面上除了一些走兽的脚印外,便是一些稍微深点的人类脚印,看那深度也就是些没练过武功的常人脚印。并没有发现一些高人所留下的可循迹象。
二人施展轻功,穿梭在深林之间,木梦茹轻功本就不错,加上在山谷内修炼了无极幻空诀后,无论是在内息还是身法操控上,都更上了一层楼,所以这轻功自然也水涨船高,施展起来捷如飞鸟。而天仇经过龙息洗髓后,再修炼了龙神功,各方面都是一日千里,在轻功的造诣上敬业不输于木梦茹。
二人在林中找不到农家老头子所说的“老神仙”,便自己在林中施展轻功追逐比赛起来。忽而腾挪闪转,绕树回走,忽而一纵树巅,翩若飞鸟,一男一女嘻嘻哈哈,将寂静的山林闹得一片欢声笑语。
两人在山中追逐打闹了一大圈,忽然见到远处一块大圆石上坐着一个道人,拂尘平举,道袍拂风,端坐在圆石上岿然不动,若非是迎风的道袍,远远看去还真会以为就是一个石雕。
这整座太白山中,各峰各崖不下数十百处,其中不乏一些沉心打坐修炼之士。二人在这山中玩闹,有的修为高深,定力尚好的还不以为意,只当一对情侣在此游玩,兴尽便去,自己也就懒得出去喝止,听之任之。
而有的修为不到家的,便受不了这般吵闹,只听得远远一道浑厚的声音喝道:“何人在此喧哗,扰我清修?”
天仇二人都是一愣,木梦茹更是一惊:“自己二人还真是胡闹,这太白山如此灵秀,在此隐修的高人想必不少,自己这般嘻哈打闹,必是打扰到对方了。来人若是好说话,赔礼道歉就是了,若不好说话,少不得又要惹上一些麻烦。”
只见西北方向一个人影纵横飞跃,几个起落便降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板着一张面孔,横眉怒目瞪着天仇二人。
木梦茹赶忙恭声说道:“我二人畅游山水,见这太白山景物清绝,便驻足游玩,一时喧闹打扰到先生清修,我们是在过意不去,还望先生海涵。”
那人本在这山中的隐者当中名气不大,刚刚又在创造一式绝招,正在紧要关头,听得二人打情骂俏扰了思路,如何不恼?当即跑出来要拿他二人是问,现在见到木梦茹服软,更是蹬鼻子上脸,指着二人大喝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光天化日,随意喧哗,野外调情,不知羞耻。”
这时远处大圆石上端坐的道人眼睛一睁,看向这边,口中自语说道:“这南怀客还真是不知轻重,听这一对男女刚才的笑声,底蕴充沛,气息绵长,一看就是内力深厚之辈,尤其那男子气息绵延不断,内功修为怕是不低。南怀客当着女子如此不留情面,简直是找抽。”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香炉,里面的一束香已经燃去了一半,剩下一节在细风中散着微烟,“他也快来了吧,还是先将这里的人都遣开,免得遭及池鱼。”
南怀客声音口下无情,声音又大,这一下不但天仇火大,连木梦茹也觉得对方太过无礼。天仇最痛恨的便是骂木梦茹不德的话,当初在恶风水渡“过江龙”荆地乱嚼舌根,若非木梦茹顾及二人身处状况,不让他随意杀人,只怕荆地在天仇手下已经废了。
这时又听到南怀客乱骂,本来自己兴致被破坏后就不大爽,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南怀客大骂道:“你个老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说话跟却跟野狗放屁一样臭,你打扰我游山玩水不说,还来怪我们打扰你清修,你真能静得下心清修,就不怕被打扰了,看你修为还是不到家啊。”
“你……”南怀客大怒,怒喝道,“修为到不到家,可不是你说的,要试过才知道。混账小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夫的手段,让你知道狂妄的代价。”说罢双掌一翻,手掌中立时流动出两股劲气,将两条袖管鼓得如同灌风一般。
天仇说道:“很好,就先你拿你练练手,看看这大势造化掌的威力。”双掌一出,左掌向下盖地,右掌往上朝天,内力运到掌心直贯到十指之上。
大势造化掌第一式,大罗周天!
“狂妄的小子,我要你的命!”南怀客身形闪动,瞬间袭到天仇身前两丈外,双掌一合一拉,强劲的劲力汹涌而来,同时脚下也片刻不停,一个旋风腿跟着前面一股劲势往天仇胸口招呼,这一脚劈下夹着破空风声,全部的力道都灌注到了脚尖上面,那威势不亚于劈面而来的飞箭。
天仇立在当地一动不动,等着前面那道掌力袭来,才猛然一喝,右掌平胸击出,“轰!”两股强劲的内力相交,顿时爆发出一股大响。这时左掌往上格住踢到面前的腿力,正越过脚尖挡在脚踝上,一反手抓住南怀客的腿脚,将之定在空中。
南怀客脚尖的腿劲一出,从天仇面庞飞射而过,将他身后一棵松树踢出一道深痕,震下无数针叶。
脚掌被对方抓住,南怀客心里一紧,但他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临战经验丰富,忙将真力运到脚上,防止对方突发其难折断腿脚,同时另一只脚顺势往天仇头顶踢去。
天仇左手朝上一掀,化去南怀客两腿之力,双掌一聚力,还未等他落地之时,便当胸印下掌去。
南怀客一惊,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会有如此实力,而且刚才虽然交手只三两回合,但却是用了毕生六成以上功力,但对方脚下却动都没动一下,这差距竟会如此明显?一时惊得不知所以,而且自己现在悬身在半空,无从借力,面对对方的掌力根本无法招架,心想:“难道我今天就要栽在一个小子手上,这要传出去还有何颜面?”心急电转,将全身真气都运转道双掌上,即便凭着真力反噬的危险,也不能让对方将自己打伤。
天仇脚下飞起,大势造化掌第一式大罗周天奔袭而去,“轰!”又是一记掌力相交,南怀客被震得倒飞而出,双掌上的真力已经完全用尽,自己体内气血翻涌,被自己强行忍住。但天仇接了一掌后,袭来之势却并没有就此阻下,仍是那招大罗周天带着强劲的威力压来。
“小子,住手!住手!”南怀客眼见性命不保,也顾不得身份面子,竟大叫了起来。
但天仇死了心要将这掌按在他身上,又岂会停下?眼中寒芒一闪,照着他胸口打下。
猛然间眼前一道人影闪过,便见南怀客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扫中,抛飞老远,跟着手上一震,正对上一道强悍的掌力,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只见面前出现一位丰秀神仪的道人,须髯飘飘,正是方才大圆石上坐着的道人。被天仇掌力所逼,也噔噔噔后退了三步,抚着胡须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施主这一掌内力雄厚,这太白山中能接下来的怕不多啊。不知施主如何称呼,尊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