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树上跳下来,往东又走了数里,又累又乏,身上又被寒露侵湿,肚内又饿,木梦如教天仇投石射物的方法打了只兔子,寻得一个荒废的破庙安身,天仇身上存有金无道的火刀火石,燃起火将兔子烤了。
火光下见木梦如云鬓高挽,玉脸已被火烤的通红,更增娇艳,天仇以手支颐,看着她道:“梦如,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梦如螓首微低,轻声说道:“可不可以你不都叫了吗。”天仇心中欢喜,道:“你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要是能一直看就好了。”木梦如道:“不行,这衣服太显眼了,只怕一出去就被人认出来。你若喜欢,以后……”她本想说“以后再穿给你看”,但少女的矜持又让她说不下去,想到眼下能否保住性命尚是问题,又何能顾及以后,叹了口气道:“你杀了吕望涯,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到时情况紧急,你就不用管我,一个人走了吧。”
天仇听了一个不痛快,哼了声转过头去,梦如问道:“你怎么了,怎地不说话?”天仇瓮声瓮气地道:“我不舒服,不想说话。”木梦如知道他胸无城府,天性烂漫,自己刚才言语定是伤了他,但想到是为他着想,也不再说话。天仇道:“你怎么不问我哪里不舒服?”木梦如凄然一笑:“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怪我说那些话使你伤心。”天仇急火着道:“你知道我心里会不舒服,你还说那些话让我心里不舒服,现在我心里真的不舒服啦!”木梦如禁不住笑出声来,连忙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说就是。”一眼看见他背上用布包裹着的剑,问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
天仇见她笑靥怜人,满腹的不快都随之烟消云散,将剑解下来送上前:“这是在雪山里找到的。”木梦如接过剑道:“你不是不想出来吗,怎么又出来了?还不远千里跑到岳阳来。”似有质问刁难之意,脸上却是微微一笑……天仇跳起身说道:“都是你那只扁毛畜生,每天不停地乱叫,结果将山神老爷惹火了,发大水把我冲了出来。”梦如“扑哧”一声娇笑起来,将布展开,托剑在手,一看那剑柄所篆的两字,不禁失声道:“天煞!”
天仇道:“这两个字是‘天煞’,那这柄剑的名字就是天煞,我叫天仇,真实亲兄弟。”木梦如笑道:“傻瓜,哪有人和剑是兄弟的。”冥思片刻,说道:“我曾听三叔公说起,百年前有个叫宫无忌的人,武功卓越却又个性孤标,手上一把天煞剑饮血无数止,树敌无数,因此被武林中人称为‘天煞孤星’。”天仇道:“就是这把剑么?”木梦如点点头,说道:“据说此剑一出鞘吓也能吓死人。”说着便去拔剑,天仇忙按住她道:“那就别看了,当初我一拔出来,也吓了一跳。”木梦如语意温柔地笑道:“有你在我旁边,我什么都不怕。”
剑出惊鸿,顿时凛冽的寒气肆虐整座庙宇,木梦如大叫一声,撒手丢开天煞剑,扑倒在一边。天仇急忙将剑插回鞘中,去扶梦如,梦如反身抱住他颈项道:“吓死我了。”天仇被她抱住一时不知所措,嗫嚅道:“都叫你别看了……”
木梦如调整心神,才发现自己既竟抱着他,连忙缩回手,将头埋在吉服里,心乱如麻,想道:“幸好没人看见,真真羞死人了。”天仇坐在一旁,痴痴地笑,似是在回味刚才片刻的温柔。
木梦如忽然道:“有天煞剑在手,要逃过他们的追捕就更容易了。”天仇忙道:“我这里还有本书,和这剑是放在一起的,有了这个是不是更容易?”说着探手入怀,木梦如一惊,说道:“三叔公说那宫无忌为抵住仇家追杀,曾入少林寺偷盗《易筋经》,却被寺中高僧发现,最终带着书负伤逃走,难道……”此时天仇已将那本书摸出,没人接过一看,神色大变,胸口起伏不已。天仇见她如此激动,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说的《易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