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海心里却是暗暗叫苦,遇上这么个大力金刚,还真是没有半点方法。见到巨木横扫过来,避无可避,索性施展出“飞狐引”的身法来,直接缩到天仇所挥动的树干之上,立脚站在上面,任由天仇如何抡动树木,姜南海的身体便如粘在上面一样,怎么弄也弄不下来。
天仇弄他不下来,停下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哈!”姜南海大笑道,“臭小子,你能将大爷我弄下来,就算你本事。”
天仇憋了憋嘴角,不屑地说道:“大言不惭。看好了,这就是你小爷我的本事。”
一声大喝,托起巨木直往前冲,猎猎劲风呼啸而过,天仇猛地飞身而起,将姜南海所站的树巅对准山地,运气掌力,一掌将巨木对准地面击去。
那巨木所受巨大掌力,直接对着地面狂轰而去,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巨木轰在地面上寸寸断折,树屑夹着未曾泄完的劲力漫天飞射,声势骇人。
姜南海见到对方竟然用这种手段毁去巨木,不得不飞身而起,挥动着衣袖拂开飞来的木屑。
而就在这时,天仇已经趁势腾空而起,雄浑掌力凝聚而成。
“五轮离恨,诛天灭道!”
大势造化掌第三掌五轮离恨,只见五根手指忽的一晃,膨胀出五根劲气之力,足有破天灭道的威力,将姜南海罩在掌力之下。
风雷滚动,劲气翁然。
姜南海置身半空,无从躲避,也慌忙将全身真力劲气运转,但在半空无法借力,拼尽全力也只发挥出本身七成功力。虽然天仇只运转了本身六成功力,但他本身内力就比对方深厚许多,这一来,无疑是天壤地别。
“太阴神掌,日月同天。”
姜南海面对对方这记杀招,完全不敢大意,将现今自己所学到的最厉害的一招使了出来。霎时之间,山林中劲气扑面,流光闪闪,只见姜南海身后一大片暗紫色的光华大涨,耀同日月,也在片时猛然一收,化作一道流光飞到手掌中,同时一道雄浑的掌力随即而出。
轰隆一声,山摇谷动,松桂乔木齐齐被这撼天的威力震断,草叶漫天,碎屑乱飞。
“噗!”尘沙影里,只听一声闷哼,便见一道血光飞洒,已然有人受伤。
“天仇!”木梦茹心焦如焚,虽然他早知道天仇实力,天下间能胜过他的极少极少,但在这样看不清情势的状况下,仍然担心有着变数。
风扫落叶,尘埃吹尽,现出交手的二人。天仇卓然而立,气势如虹,姜南海倒地尘埃,神情萎靡。
“叔叔。”姜斐泡上前去扶起姜南海,“叔叔,你则呢么样了?”
“呃,不要紧,死不了。”姜南海站起身来,望着面前凛然而立的天仇,心里的翻动直如狂涛骇浪,这少年的实力,简直直逼自己的师尊长白老祖了,自己数十年的苦修,竟连这个少年都不如。
一时内心低沉,不知何所是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话果然不假,像这样要要找那神秘势力报仇,简直是妄想。”
“这位朋友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老夫佩服。强者为尊,今日老夫技不如人,自然无力强求你做什么,老夫就此告辞。”转身对姜斐说道,“斐儿,今天也看到了,这天下间强者林立,高手如云,你还年轻,今后努力修炼,以期重振我姜家声名。”
“斐儿知道。”其实现在的姜斐内心才是有吐不出的苦水,他自己在江南也是小有名头,自己叔叔远涉关外拜到大荒三老中的长白老祖为师,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没想到这次叔侄二人同来报仇,遇到这个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少年,自己叔侄先后败在他手里,在他眼里自己这点武功简直一文不值。若要修炼到绝顶高手,那要怎样的机遇与年岁,而且自己半废之人,先天上就若了常人一截。
姜南海也不再多说,展开身法就下山去了。
这一场大战声响太大,惊动数里之外,虚云观观众也跑了过来,见到铁尘道人尸倒尘埃,不禁大哭起来。
天仇木梦茹见到这样,也将这里的事交给虚云观,二人联袂下山去了。
只留下这山中的清修之士,个个震惊的猜想那个少年英才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最近这江湖上可从没听说有这么个厉害的人物。
天仇木梦茹相携下山,虚云观观众当中却有一个中年道人紧紧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道:“难道那少年刚才所使得是大势造化掌?不管是不是,得赶紧禀报殿主,请他定夺才行,若被那两家盯上了,事情就麻烦了。”
中年道人趁众人哀悼铁尘之时悄悄离开,走到无人之处展开诡异的身法直飞上虚云观。这虚云观不履江湖,观中弟子大都没有武功,如铁尘道人这样半路出家的人极少,但这中年道人身法之快,晃眼便逝,其势绝不亚于铁尘,简直可以和刚刚离去的姜南海媲美。
数天之后,南荒无量大山深处,山峦幻彩,林莽起伏,云封雾锁之下一个广阔的山谷静如深海,这里没有尘俗之人涉足,也没有任何烦恼的事情打扰到这里的居民。因为这山谷周围,依山为势大大小小布置了上百个阵法,这些阵法数百上千年来一直守护着这山谷的平静。
进入这些阵法的外人,不是死在当中,便是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点。所以从未有人知晓这无量山中会有这么一个山谷,会有这么一个种族。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色怪鸟却是穿过密林,冲出阵法所设置的壁障直接进入谷中。
青色怪鸟冲出壁障的一瞬间,周围数个阵法都发出嗡嗡的声响,引得附近耕作的居民抬头观望,却见青色怪鸟直接往一座山峰上飞了过去。那山峰,是整个山谷的权力机构,是山谷正常运行的中枢所在。
山峰上危崖矗立,数座殿宇楼阁倚崖而建,规模虽不及皇家庞大,但一股恢宏不羁的傲然之势却是呼之欲出,绝不亚于皇家。
只见一处山崖前,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将青色怪鸟招来。那怪鸟扑腾这翅膀飞入紫袍男子手中,张口一吐,从口中滚出一粒丹丸,然后飞了开去。
紫袍男子二指捏碎丹丸,展开里面的信纸,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面色陡然一变,转身便往身后的大殿走去。那大殿头顶匾额上写着“沧浪殿”三字,笔势雄浑犹如滔滔之水骇然奔流。
“殿主,中原有消息传来。”紫袍男子躬身对着大殿上面翻阅着书本书籍的魁梧男子说道,那魁梧男子案牍上所放书籍,都是近千余年来得阵法大家所著的精妙阵法。这些阵法深邃精妙,任何一种都足以让资质上等的人钻研数年才能大成,但现在这位殿主却是数本书同时观看,将之杂糅其中,从而领悟出新的阵法,这也是他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唯一的乐趣。
“是紫鸿啊,有什么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不用事事来问我。”大殿之上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那种淡然,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
“殿主,是有关于那个传说。”这名叫紫鸿的男子抬起眼皮注视着殿上波澜不惊的男子,见到他停下手中的反动,忙又将目光移到地上。
“拿上来。”沧浪殿主话不多,但语气中透露着一股让人不容挑衅的威严。而且这大殿中的布局乃是一个凝气聚势阵法,沧浪殿主所坐之处正是阵法的阵心之处,真个大殿以之威中心,所有的威严之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这位殿主威严不凡。
紫鸿恭恭敬敬地送了上去,沧浪殿主看后紧皱着眉头,良久之后才说道:“兹事体大,必须向塔主禀报。”
紫鸿一惊:“要惊动塔主他老人家吗?”在他的记忆中,自从上到这望顶峰来,便没见过这望顶峰最顶处的神秘塔主,这既是塔主又是谷主的神秘之人,如今怕也有百岁高龄了。
“塔主当初将天河谷之事交与我们三殿之主管理时曾叮嘱,万事皆可自行定夺,唯独有关于这个传说的事,必须向他禀报。”说完便下了大殿,向着天河谷最神秘、最庄严、最具权力的云殊之塔而去。
云殊之塔在望顶峰最高之处,地处清幽,不涉尘迹。
沧浪殿主落下身形,轻轻跪在地上,异常恭敬地道:“莫乙有事求见塔主。”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等待里面之人的回应。
“莫乙,”良久,从塔内传出一道苍老空蒙的声音来,语声中透露着一股似乎能穿透灵魂的苍凉,“我的好徒儿,是什么事让你上到云殊之塔来?”
沧浪殿主恭声道:“塔主,中原传来消息,最近在太白山上,有一个少年使出了类似大势造化掌的招式,弟子怀疑关于那个传说的事出世了。”
“是吗?当年那件事情随着几位主事人的陨落而湮没,数百年来,几个势力的后人都已将此事当为传说,也只有我们这几个老头还信以为真,看来这天下又要纷乱了。”云殊之塔塔主的声音空蒙遥远,语声拖得极长。
“侍者。”塔主唤道。
只见塔外两个十余岁的守塔少年应道:“在。”
“去将毗尸殿主和无真殿主找来。”
“是,塔主。”二童子应道,随即飞身往崖下落去。这等轻功,放眼在江湖上,也算的上是一流的了。
二童离开后,面前的云殊之塔塔门轰然一声打开,里面塔主声音说道:“我的好徒儿,进来吧。”
沧浪殿主莫乙应声进入塔中,那塔内设置极为简单,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装饰,莫乙也只能在塔内站着等着塔主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