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你今年多大了?”尚广仁亲切的问他的司机。这个司机已经为他开车3年,从来都不会迟到,这个小伙子办事也稳妥,很得尚广仁赏识。
“今年26了,尚先生。”小张和蔼的回答他的问话。
“嗯,趁年轻好好打拼,不要轻易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尚广仁语重心长的说着,“别怕吃苦,要知道苦难是最能磨练人成长的东西。”
“嗯,尚先生。”司机的话匣子竟然被尚广仁打开了,“尚先生,您年轻时候是不是也吃过很多苦啊?”
司机说了“年轻时候”这几个字,让尚广仁感到自己好像真的老了,都是司机太年轻不会说话。
“我现在也不老啊,哈哈。”尚广仁开玩笑似的说着,“要说是当年刚刚创业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少吃苦。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要是让我重来一次,我都没有信心能坚持到现在。”
“嘿嘿,不好意思,刚刚说错了话。”司机知道自己说了那不合适的四个字,于是连忙道歉。
“呵呵。”尚广仁微笑着说着,“想比你,我是老一辈,当之无愧的嘛。”
两个人边聊边赶路,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还没有下车,尚广仁看到不远处停着吴天德的宝马轿车。尚广仁开的轿车是桑塔纳,他觉得气势上被对方压倒了。他本来就知道,今天这一场战斗凶多吉少,极有可能是他事业上的一次大劫。从此可能永无翻身出头之日,他又陷入了忧愁,但是脸上尽量不表现出来,依旧是镇定从容的模样。
尚广仁来到了大厅里,他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吴天德,两个人亲切的握手,看那架势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胞兄弟。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绝对是死地,是在生意场上棋逢对手的两个奇才。相对于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人只是陪衬的角色而已,充其量是来看看热闹的,看热闹是绝大多少中国老百姓的必要嗜好。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些激动,他们知道将有一场很精彩的戏,今天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哇!想想就让人摩拳擦掌。
吴天德的身畔有吴仁,他们两个人在不远处低声谈论着尚广仁。
“你说他真的没有资金了么?”吴仁问吴天德,他用一只眼瞅着尚广仁那里。
“嗯,不出意外,他这座大山终于被咱们兄弟俩给扳倒了。”吴天德压低了声音,“他现在大概还不知道,他丈人经营的那金融公司在一夜之间倒闭了。”
吴仁听后惊了一下,他很是不解,因为那家金融公司往日很强盛,曾不止一次解救尚广仁于困境。
“不可思议吧?”吴天德看到吴仁一脸惊异,他很得意,“就在昨天晚上。”
“你怎么知道的?”吴仁还是不信。
“这消息绝对可靠,差点就上新闻了,而且据说尚广仁那老丈人差点就当场暴毙。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经不住刺激。”
吴仁看了一眼尚广仁,“他还不知道吧?”
“应该是不知道,要不然他还能在这里安稳地坐着么?”吴天德脸上稍稍显现出一丝悲悯之色。
“看来是老天终于开眼了,让咱们兄弟有了出头之日!”吴仁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所以声音有点大,引来不少目光,他见状冲那些人微笑示意。
万众瞩目,主持人宣布开始,大家就像竞拍一样,一个个价码亮了出来。而尚广仁跟吴家兄弟自然是最后出价,他们且看看前面的那些小丑是如何洋相百出。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竞标接近了尾声,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因为很快就可以知道项目到底花落谁家。
会场上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主持人发话了,那主持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也很漂亮。吴仁看到她,眼睛里闪着亮光,或许是他眼睛里的亮光把女孩的视线几次吸引过来。“现在我恭喜吴氏集团!”
吴仁站了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吴天德也随即站起来跟他一块向众人致意。
这里的喧嚣让尚广仁感到非常不适,他几乎要被那些犬吠似的叫嚣声逼疯了。然而没有人会注意到还有他,人们只是看到了吴家兄弟俩出尽了风头。
尚广仁步履蹒跚的走出大厅,他来到马路上,一会之后他的司机来了。尚广仁下意识的直奔家里,他冥冥中感觉到有很紧急的事情在家里发生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赶紧回家看看。
尚广仁来到家里,他慢慢走进屋里去,他感觉到周围空气很阴冷。就像是走在墓道中一样,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感觉到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忽然急匆匆的走起来,继而是跑着走进了卧室。他猛地推开门,发现尚夫人躺在床上,她的嘴里往外流着鲜红的液体。尚广仁走到前去。
“夫人,你怎么了!?”尚广仁使劲摇晃着尚夫人,他用手试探了一下,尚夫人已经死掉了。尚广仁在床底下发现了一瓶毒药。
一下就蹲坐在地上,他不明白自己都低做错了什么,要受到接二连三的惩罚。他想既然夫人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么他也跟着去了吧。但是他又想起尚小云。要是他撒手不管了,尚小云肯定很难过,担心他以后永远到不能振作起来。
尚广仁走到夫人的梳妆台那里,他看到了她的遗书。
“广仁,这次我帮不了你了,因为我父亲就在昨晚,一夜之间公司倒闭破产,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份打击,所以跳楼自杀了。
从小爸爸看着我长大,我自幼无母,是爸爸辛苦照顾我。现在他走了,我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所以我要陪着他。
广仁,你是一个好男人,相信你能把咱们的儿子照顾好。等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
他坐在地上,肆意的流着泪水。这下他完全蒙了,就在一瞬间,他崩溃了。他苦笑着,从家里走出去。来到楼下的时候,司机等在那里。
“尚先生,您没事吧?”司机看他脸色不对,“是不是感冒了啊?要不我先带您去抓点药?”
“我没事,小张。”尚广仁微笑了一下,他眼睛发直,“谢谢你的关心。”
他们驱车赶路,直奔公司。尚广仁的公司肯定要破产了,他已经没有资金来解救这个公司。事情来得太快,他完全不知所措。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从袁婴摔伤住院到尚小云被判监禁,一直到有一双黑手在幕后操纵。而这双黑手,最终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让尚广仁的公司倒闭。
尚广仁来到了公司,公司里异常的清静,大家大多都在那里闲着。他们远远看到尚广仁走了进去,停止了闲聊。
“尚先生好。”前台的服务员向他问好。
“嗯。”他简单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挥手示意。
尚广仁来到了办公室,他要把拖欠职员的工资都发下去,然后让他们好自为之。要是谁要辞职,他绝对批准。
忙活了一上午,尚广仁累得满头是汗,现在工资问题解决了。他问了一下秘书,他知道公司陷入严重赤字危机。秘书说完情况就走了出去,他双手扶在脸上,仰面长叹。
到了中午时间,他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回到了办公室。这回他在申请破产保护。他想很快就可以亲手把这个公司解散掉,就像是当年亲手把他创建起来一样。尚广仁心里的疼痛感觉,也许只有被折磨到死的人才能理解。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是心如刀绞,他勤苦创建的公司,经营了十几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是他脑袋麻木了,他痛得不行了,一直不知道心痛了。
尚广仁从公司走了出去,他的司机就在楼下等他。尚广仁进了车之后,倒头睡着了,他太困了,昨晚根本没有睡多少。小张停下车,他来到轿车后面,发现尚广仁脸上很烫。小张看他太劳累了,而且像是感冒生病的样子,于是私自把他送到了医院里。
尚广仁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堆人围在他周围。他赶忙要做起来,护士拦住了他,说他身体太虚弱,需要少做休养。
“我怎么在这里?”他对身旁的小张说着,“咱们不是要去申请破产保护的么?”
“尚先生,申请破产也不急的。我摸了一下,您脸上很烫,而且当然叫您,您也听不到,所以就暂时把你送这儿来了。”小张温和的解释着。
“哦,不怪你,你是为我着想,谢谢你。”尚广仁听他这么说就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了。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外面走过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人停在门口,对房间里小张跟尚广仁的谈话很感兴趣。门外那个中年人坐在门口墙边的椅子上,他在那里坐着像是在休息。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袁景涛,现在袁婴的情况有所好转,她能睁开眼睛说话了。她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一直不能站起来走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还需要疗养好一阵子。
当时袁婴醒来之后眯着眼睛喊着尚小云的名字,袁景涛走到女儿床前,他贴到女儿头发那里,轻轻地对她说:“尚小云那小子已经被监禁了。”
袁婴听到父亲这么说,她脸上满是焦急,“爸爸,尚小云怎么了?”
听袁婴这么说,袁景涛心里一愣,他怀疑女儿的脑袋是不是跌坏了。他耐心的对女儿说着,说是尚小云犯了故意杀人罪。袁婴当然听不明白袁景涛的话。
“爸爸,尚小云怎么会犯故意杀人罪呢?到底谁跟他有仇啊?爸爸,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袁婴很着急,她心里越来越困惑。
“你不用管那臭小子,那是他罪有应得,活该。”袁景涛恶狠狠地说着。
袁婴咳嗽了两声,那声音很虚弱。袁夫人走到近前,他劝说袁景涛不要继续跟女儿说话,女儿的身体很虚弱。袁景涛安慰了袁婴几句话,可是袁婴根本没有安静下来。袁婴她开始担心尚小云,担心他出什么事情。虽然尚小云一直在追求她,却一直没有成功,但是她出于朋友之情,很关心尚小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