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舞,平地江湖,古弦鞘出,神鬼息怒。
树木葱郁,四面环山,平静的湖面如山谷间一块碧绿的翡翠,一间茅屋架于湖中央,被晨雾散射出来的七色光芒,斜射至下,穿过茅草,穿过横梁,穿过斗笠,落到一位老者的素白布衣上,显得黯然却不失色彩。
老者轻抚琴弦,奏于湖面木桥之上,山谷间传来一阵悠长的琴曲,苍古的音色不失和悦旋律的韵味,旧木的琴弦依旧紧绷如扣,音如徐徐清风,声似潺潺流水,和谐而安逸,又似千年佳酿,陶人情操,醉人心扉,安时乱,定沙场,平怒怨,忘情仇。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而有力的脚步声,那声音似是与琴音对抗。
琴声停止。未等来者说话,抚琴老者先语:“年轻人,可否容老朽弹奏一曲。”声音干哑涩涩,仿若被一股力量压抑住了他的喉咙。老者头顶草帽,面部安详,脸色沧桑,像是经历可无数载风雨的修行者。
年轻人苍白冷静的面部愈加严肃,喉结蠕动,冷冷道出二字:“尘舞。”
老者干裂的嘴角一阵微笑,接着用那树根般粗糙却依旧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
年轻人静静地听着琴音,听音是轻和动听,他心却如翻江倒海般震颤,渐渐眉头紧所,仿佛很痛苦的样子,手指握紧手中的黑色剑鞘,不停颤抖,终于受不了了,怒叫一声:“够了……”
老者停止抚琴,低沉的声音道出:“年轻人心未平静,故听不懂尘舞其中之奥玄……”
“我要古弦!”年轻人重重道声。
“古弦已经旧了,它早已脱离红尘,不会置于沙场。”老者缓慢地道。
“相传民瑶,红尘乱舞,平地江湖,古弦鞘出,神鬼息怒。”年轻人面部紧绷,有种几欲爆发之势。
“有一个地方会让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触心……石……”老者话音未落,年轻人双目一瞪,气冲冠顶,发丝吹起,“我只要古弦!”说罢一股气波飞出……
老者面前,水花溅起丈高,渐落后,老者安祥地闭上可双目,手指滑下了琴弦……
年轻人走近,提起古琴,转身离去。
在湖的另一边,一双稚嫩的双眼一直盯着这里。
“听说剑宗使旷蠡要寻回十大名剑,重建铸剑山庄呢!”
“真的假的?那铸剑山庄不是十多年前就已经灭门吗?怎么还有弟子?”
“铸剑山庄已经下了告示,下定决心了呢!”
“不过十大名剑早已流落各地,不知所踪,怎么找得到啊!”
“看来江湖又要掀起一场纷争啊!”一家茶馆,几个江湖人在议论(这不是穿越)。
这时,一个身影从几人身旁经过,像是一个幽灵一般飘过,没有气息,没有心跳,几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人手中提的一个长木盒引起了酒店所有人的注意。
那人沉稳的脚步慢慢移动,走到酒店的一角,轻轻坐下,将手中物安置桌上。
“嘿!客官,天这么热,来杯凉茶吧!”小二跑到桌前迎道。
“茶……半杯。”那人阴沉的声音道出,那声语让人不由得顿生一股寒意。
“半杯?客官,要不来一碗吧!”小二说着便准备帮那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正要碰那个木盒时,那人双目一瞪,冷冽的眼神犹如一道寒光欲要刺穿什么。
“半杯就够了。”那人又语一声。
小二一惊,被这可怕的眼神惊吓到了,手不由得缩回,颤声应道:“啊好……客官……稍等!”说完迅速地小跑开。
茶店数只眼睛皆盯着那年轻人桌上的木盒,他如此看重手中这件东西,想必不是普通之物。
瞬时,客店无比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可奇怪的是却找不到那年轻人的。一会儿,小二端了一碗茶,手发抖地将茶放到桌上,事实上不远的柜台上正有茶壶,而这茶分明是从帘子后面端出来的。
“客官,请……请慢用!”小二道完迅速地转身准备走开。
“站住!”刚迈出几步,突然那年轻人叫声。
小二双腿一软,吓得差点瘫倒了。
但还是强忍着笑脸转身对着年轻人,道:“客官,还……还有什么吩咐?”
“我说了只要半杯。”年轻人瞪目。
小二听了,长呼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不知是天气热还是由于紧张而冒出的汗,接着道:“客官第一次来本店,这碗茶权当白饶!”
年轻人方才收起目光,手指触碰碗壁,拇指轻轻一弹,碗中茶水微微一颤,一圈波纹散开。
年轻人方才端起碗,饮了一口,又放回桌上,碗中还留下半碗水。
接着起身,道声“多谢”,提起东西便走出了客店。小二目窥那人,直到那人离开客店行到很远才把目光收回。
小二惊惑,又看着桌上的那半杯茶,诧异道声:“这是本店密制的三步跌啊。”
酒店里其余的人不由得哈哈笑了出来,一人戏虐道:“小二啊!你们店这蒙汗药是假冒伪劣的吧!人家都行百步了咋还没倒呢?”
小二叹声:“这次遇到高人了。”
众人都知道,这家客栈是江湖有名的黑店,老板茬二丁是位迷药高人,但是从来不杀人,不劫财,专制过路的不义之士,特别是身着怪异,身带奇物之人,恐慌是外面的人步入武林,干扰他们生活,其实这家客店也位武林的正常秩序做出了许多贡献,若不然,那些外面世界的是非之人早进入这里,将这块平和的土地统治。
这时,帘子后面走出一人,身材矮胖,面部腮部肥厚,哈哈笑声:“不是我店药力不行,而是那年轻人功力深厚,他刚才指头轻触茶杯,早已用内力将迷药与茶水分离开来,他喝掉的是水,剩余的全是药!”
说话的这人就是茬二丁,江湖人称“二品茶瘟”。
“茬二丁,你说那年轻人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宝物?”一客人问。
茬二丁坐下,慢慢道出二字:“古弦!”
“古弦?”众人一惊,脸上甚是惊愕。
“难道琴宗使已经……”众人不敢猜测。
“如果我断定没错的话,尘舞已经归亡了……”茬二丁叹了声,一脸惋惜的模样。
接着又道声,“武林果真又要掀起一场纷争了……”
话完,客店几人一同起身,对茬二丁道声:“茬二丁,就让我等去会会那家伙,你给我们每人准备一壶好茶吧!”
说罢,几人便离开了客店,朝刚才那年轻人行的那条小道去也。
茬二丁又叹声:“唉!只怕是要给你们每人准备一副棺材了。”
天渐暗,江面无风无浪,异常平静。一个身影站在江边的渡口。
一会儿,江面出现一点微光,那光渐量,却是一客船驶来。“客官要渡江吗?”船上人喊道。
那人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客船在江上停了半刻钟,或许是见天已晚,恐怕再也找不到别的顾客了,于是驶向岸边,希望岸上身影是渡船之人。
船近岸。“客官要渡船吗?”船上人问。
“鬻水!”岸上人淡淡答道。
“客官请上船,明儿早准到。”船上汉子欣喜道,说着立即给那人搭上木板。
那人上船,站在木甲板上。
“客官请入仓内,已准备好房间,一会儿送上热菜热水!”汉子热情地道。
入夜,月升起。
年轻人入睡了,静静地躺在床上,木盒子放在床边,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
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细小的动静。几个身影轻轻推开门,另外几个人蹲地悄悄爬进。
一人在房间里摸索,一人爬到床前,从腰部慢慢抽出铮亮的刀。
外面那人给他作手势,床前那人突然站起,举刀猛地向床头劈去。
月落西山,点点星光照到江面,只见客船船帆的纬杆上,横躺着一个身影,横杆另一端挂着一个布裹着地长盒。
黑夜乌云疯狂地竞相走南向北穿行,或许是风吹过,或许是船行过给人地错觉。
那一刻时间在加速,将面微光爆发般冲出,照到那人身上,此时,船已至江边,一轮红日晨曦将江面染成血红色。那人身体坐起,取下长盒,脚一瞪纬杆,身体“嗖”地一声,那人身影不见,平静的江面流下几圈波浪。
年轻人行在密林中,葱郁茂盛的枝叶遮蔽着头顶的天空,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都一起被隐藏了起来。
“啾啾……”叽叽喳喳的林雀被什么惊飞了,林稍传来了细小的动静,事实上,年轻人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过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
年轻人又行了十步,踩着地面的叶片,突然脚下一沉。接着,叶片飞起,一张带着无数锋刀的巨网从四面飞起,直扑向年轻人。
年轻人一脚蹬地跃起,刚离地,突然树林过上方一个铁笼坠下。
年轻人虽早料到,但并没有什么防御手段。
铁笼罩住年轻人,数道锋刀巨网又在铁笼外围一层,重重陷阱包围住年轻人。
“嗖嗖……”数声传来,无数竹剑从深林处飞来,隐藏在林中的东西一齐显现在年轻人面前。年轻人面色镇静,毫不畏惧,接着右掌一挥,旋转轮过……
一股强大的气环向四面横扫而过,瞬间草木摇曳,叶片飞起,铁笼巨网击爆向四面散飞,巨网上的锋刀与竹剪向四面上空射去……
气波穿过整片树林,似是地动山摇一般,渐渐散至深处,年轻人方才收起掌,接着只听“啊……”的惨叫声从百米外传来……
峰壁上刻着被风化得残破不堪的三个字:断行谷一阵阴森的冷风吹过,风中夹杂着恶心的腐烂臭气,路旁的枯松上留下狼牙,黄沙枯木堆里埋着露出一般的白骨,不知为何,到了这里连日光都变得暗淡了。
这是去剑锋山的一条小道,地形复杂,地处偏僻,又有豺狼在此出没,因此过往的行人十分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