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刘雄、梅儿三人在守在外屋。他们的心情都是同样着急,刘贤与梅儿俱是坐着,脸上一片愁云惨雾。至于刘雄,天生一副急性子,没坐多久,便在屋内急切地踱来踱去,嘴中还不时发出“扎、扎”的声音,发泄着满心的焦虑。
七日,竟要七日的时间,梅儿自从三年前回到李时珍身边后,从未看到过李时珍竟然有如此严峻的表情,更没见到过李时珍救一个人竟需要这么长时间!啊,七日,屋内并没有食物,那么,岂不要饿死!梅儿不由站了起来,想进去瞧瞧。刚到里屋门口,就被坐在门口的刘贤拦住了。
“我和罗暂都将毙命……”爷爷那凝重的声音似乎又在梅儿耳边回荡,她只好坐回到桌前。
桌上放着小童搬上来的饭菜,但这时候,三人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动筷碟呢?
梅儿道:“刘大哥,你们胡乱吃一些吧!”
刘贤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感到饿。梅儿,你吃吧。”
梅儿叹口气,苦笑道:“哪能吃得下,我虽然不比你们和罗少爷之间的关系,但你们都救过我,怎么不担心呢。”
刘贤看着梅儿一脸真诚,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关心可不是假装的,当下点头道:“谢谢你,梅儿。”
梅儿脸微微一红,道:“刘大哥,梅儿是我的小名,爷爷和我师父平时叫习惯了。你们叫我华梅就可以了。”
“噢,李华梅,华梅小姐。”
但刘贤和刘雄总觉得一直叫顺了梅儿,改一下倒蛮别扭的。至于李华梅,却觉得“梅儿”这个乳名,长辈叫她,倒还习惯。那刘贤、刘雄也这么叫他,却也感觉非常别扭。
他们谁都不会料到,在几年之后,正是这个叫“李华梅”的姑娘,竟会成为东海面上叱咤风云的铁血女神。
大门之外,小僮早已挂出“神医外出,恕不接待”的避客牌。许多前来求医之人,也只能去别处想办法。
七日之后,清晨,阳光透过东窗外的一边竹林,稀稀落落地洒在三位年轻人的脸颊上。今日的晨曦,一片灿烂,似乎给人带来了新的希望。
“吱呀”一声,门开了。三人连忙将目光射向门口,李时珍佝偻着腰,走了出来。三个人都愣住了:七日,仅仅七日,李时珍的面色不再红润,那额角与脸颊上,布满了皱纹,就连那三络青须也完全变白。
仅仅七日,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爷爷!你……”李华梅不敢相信,眼前的真是她的爷爷吗?那个本该是精神矍铄的神医!
李时珍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呼,那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他的声音也听起来更加苍老了。
刘贤、刘雄听了顿时大喜过望,但看到李时珍那苍老的模样,疲惫的眼神,再听那虚弱的声音,更是感激满怀。两人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多谢神医!”
“请起,不必客气。”李时珍摆了摆手,似乎是连搀扶的力气都没有了,话锋一转,“罗暂还在昏睡中,过几个时辰应该就醒来了。”
“李神医,您去休息一下吧!我们进去看着。”刘贤站了起来,关切地说道。
李时珍道:“是要有人去看着,但怕人多鼻息粗杂,影响了罗暂,所以只能去一个。”
“我去!”刘贤道。
“我去!”刘雄也立刻叫道。
“我……”李华梅也想去看看究竟,忽然想到自己是个姑娘家,顿感不妥,连忙收嘴。
李时珍望了望刘家两兄弟,最后却是看着李华梅,道:“梅儿,还是你进去最为合适,小伙子的呼吸毕竟太粗杂。记住,罗暂一醒来,你便立刻来喊我们。还有,千万不要和他多说话。”
“哎!”李华梅应了一声,走进里屋。
罗暂还是像七天前那般躺在榻上。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血丝。他的上身,还是赤裸着,胸口处,缠上了一层洁白的纱布。“天痕玉”,那块青色的圆玉,正静静地躺在胸前,青玉的中央,正有一道裂痕,经过胸口血液的浸染,竟是呈现出血红颜色。
李华梅忽然脸上一红,她回忆起小时候初次见面,看到的罗暂也是打着赤膊,让惊恐之中的她误以为是流氓,竟然昏厥过去。
没想到,这次,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所不同的是,昏迷的人,正好换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