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鼎赞许地看了一眼罗暂,道:“主公,您说得没错。上古四大凶兽,分别是:混沌、穷奇、饕餮、梼杌。其中,混沌生就一团肉体,但力大无比,非常霸道;穷奇则是肋下生翼的巨虎,来去如风,甚是难捉;饕餮,生就人头羊身,手段毒辣,异常凶猛;至于梼杌,长着人头虎腿,嘴生獠牙,性格相当狡猾。
“主公,您要知道,这四大凶兽,在上古之时,便跟着凶神蚩尤,与我们的先主炎帝神农为敌,后为神农所制伏。却因为他们是天地灵奇之身,不能灭掉真身,只能将他们暂时用神农的神通,将他们分别禁锢住。”
“鼎哥,你要说的劫难,可是与这四大凶兽有关?”
天荒鼎点了点头:“四大凶兽被困,凶神蚩尤被诛,蚩尤临死之前,在四大凶兽身上下了毒咒。后来,神农飞升,诅咒开始发生效应,四大凶兽的禁锢则慢慢弱化。每逢千年左右,便会有凶兽冲破禁锢,重临人世,这时,天下才会真正地陷入到生死存亡之中。我们将这千年一次的劫难,称之为神农劫。”
说完,天荒鼎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暂一眼。
罗暂明白了,与这上古凶兽降临相比,那些倭寇简直是跳梁小丑了!罗暂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那么,这一次,一定是轮到这混沌要降临人世了?”
天荒鼎道:“混沌在神农帝离开后的第一个一千年,便重临人间,至使神州国几乎要淹灭在一片汪洋之中。所幸,禹神应天而生,用他的智慧与实力,平定水国的祸乱,并将混沌禁锢于此处。想来,已有四千多年了!之后,三千年前,两千年前,一千年前,分别由穷奇、饕餮、梼杌三凶为害人间,每每此时,便总有神君降世,解神州大陆于水火之中。而如今……”
天荒鼎目中两道精光大甚,望着罗暂道:“而如今,我兄妹俩又一次重聚,便是第五次劫难的开始。我们一定要在一位由神农所选中的继承者的带领下,才能力挽狂澜。而这个人,目前最合适的,便是你……”
“我?可能吗?”罗暂虽有心理准备,但依然不敢相信。
天痕玉好久未说话,此时,开口道:“主公,告诉您也无访,自从我们认您为主后,你便是无法逃离这上天的安排了。”
“啊!那难道,我会成为禹神一样的人物?”罗暂在紧张过后,不由又兴奋起来。忽然,他又体味到了天荒鼎的言语中的“漏洞”,忍不道:“对了,刚才鼎哥说,我是目前最合适的……这是什么意思?”
天荒鼎面色凝重,说不出话来。天痕玉见兄长不开口,尴尬道:“主公,您一定听说过,禹神之父,那便是鲧了,当初混沌重生时,首先我们选择的便是鲧……还有,在第三次,饕餮降临之前,我们选择了三闾大夫屈原,他最后也没有成功……”
“啊!”罗暂跳了起来,叫道:“也就是说,若我实力不济,不但不能挽救天下劫难,反倒是死路一条了!”
“怎么,你怕死吗?”天荒鼎眼神相当复杂。
“这个……”罗暂顿时语塞,是啊,他经历人生种种,多少次为了救亲人、兄弟、朋友,都甘愿死于非命,他又怎么会怕死呢?那么,他又在怕什么呢?
“兄长!”天痕玉不满地瞪了她哥哥一眼,“我跟着主公近十年,深知他的禀性,他绝不是个懦弱之人,他只是怕,自己实力不济,未能完成神农先主交给他的重任,到时便是出生未捷身先死,留下无尽的遗憾。”
“知我者,天痕姐姐也!”罗暂不由叹道。刚才,他的心中便是这么想的,只是,一下子接触了这闻所未闻、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神话之事,一时竟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天痕玉笑了笑,那银铃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先主神农离去时,命令我们留守世间,压制那四大凶兽,助世人度过千年一度的神农劫。于是,兄长便看守在凶兽身边,一千年前,我们料定下一回,该又是混沌现世为虐了,兄长便一直守在这洞窟之中。而我,则飘零在尘世间,寻找能担当大任之人……”
天荒鼎道:“主公,老实说,我并没有看好你,因为你的实力远没有我想象中的厉害。要知道,我们之前所跟的主人,一个个都要比你强劲。”
天荒鼎此时,言语有些不客气了。
“噢?”罗暂一听,倒又不服气了,有些酸溜溜道:“四兽为祸人间,正好一个循环,那除了禹神之外,敢问,还有哪几位神人!”
“主公,您听好了。”天荒鼎目光迷离,似乎回到了当年的岁月,他一字一顿道,“他们分别是:兵神吕望、战神项籍、酒神李白……”
“啊!”罗暂心中一阵抽搐,良久,又询问道:“似太公望、项籍等,果然是难以启及的人物。还有李太白,世人称其诗、酒、剑三绝,其中尤以诗名广为流传。”
天荒鼎听出了罗暂的意思,正色道:“主公,千万别小瞧了我们的李太白主公,名声都是浮云。那李太白主公,最后的实力甚至隐隐地超出了前面三位主公。只不过,他所解救的天下劫难,世间又有几人能知?”
罗暂不由一阵语塞,久久不能言语。
天荒鼎又道:“但,我还是认您为主,一方面,是因为我妹妹先行认主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混沌突然向我发难,他的原身依然被我困住,但那元神却脱体而出。之前,梁皇山山体崩塌,便是因我们激烈的碰撞之故。唉,天下大劫,三十年内必然降临,所以,我也管不了多少了!现在,您是唯一的希望。”
天荒鼎是个直脾气,虽然口口声声称罗暂为主公,并用到了“您”这个敬称,但从他的言语中,听出来的却是一百个的不情愿。
罗暂听了天荒鼎的言语,心中大为不满,心道:既然看不上我,另请高明即可,何必让我的热血白白沸腾?
正要发作,灵台外,一股乾坤清气翻滚不息,顿时冷静下来。冷静后的罗暂,便又被解救天下苍生的盛大事迹所吸引,机会难得,他不能与这桀骜不逊的神鼎翻脸。
于是,在心中只好自我安慰道:他们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我在他们眼中,自然是只蝼蚁。说不定,这番话,他在几千年前,同样也跟那吕望、那项籍、那李白说过呐!哼,你这破神鼎,定是在激我呢!
现场顿时陷入了沉默。
“好啦,兄长,你莫要再打击主公了。”天痕玉见气氛尴尬,又是一笑,“主公,我一开始也并未认可您,但那天,您在自家院中,与倭寇激斗时,全身所散发出的凌厉杀气,竟是瞬间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再加上您身受重伤,一股鲜血浸润我身,我为您一腔热血所感,便果断认你为主了。我说过,一旦我认主了,从此之后,不管您愿不愿意,都要担当这个重任了。”
罗暂一听,还是女人说话动听啊!他不由长叹一声:“这也许是天意吧!天降大任于斯人,我最后就是如鲧一般身败名裂,如屈大夫一般含恨而死,也算是没白活了!只可恨,我现在实力有限,却又如何能与那混沌匹敌,如何能解救天下大劫。这混沌,可是上古四大凶兽之首啊!”
天痕玉道:“主公莫要心急,这不是还有三十年了嘛!这三十年内,您必须要飞速提升自己的实力,至少,要将‘本草心经’修炼到大圆满境界。但纵使是这样,恐怕还不够。”
“我自然会努力的!”罗暂一脸庄重,但心中,却是一百个不放心:三十年,本草心经第九重,便是李时珍花了五十年时间,至死也才炼到第七重啊!还有,听天痕玉的言下之意,光炼好本草心经,还不一定够。
天痕玉天生灵力,一眼洞穿罗暂心机,依然笑吟吟道:“主公您放心,由我们神农天荒鼎与天痕玉认定之人,至少会有‘神缘’。到时,许多奇遇,就算是你想躲,也躲不掉。比如,自从我认您为主后,您便在冥冥之中,来到了梁皇山,见到了兄长。还有,你每一次的及时突破,每一次的化险为夷,都与我的灵气有莫大关系。便是那柄巨阙神剑,又为何偏偏为你所得?”
嗯……罗暂细想一下,自己的好运,的确是在从那一夜的恶战之后,才有的。他也一直纳闷,为何一直都这般顺利。
天痕玉!他忽然想起,在他小时候,李时珍将天痕玉送给他,还说了这么一句话:“……此玉还有包含着无限玄机,只可惜我是无法猜透,也没有兴趣去猜了。你若有兴趣,也可以去研究一下……”
果不其然,这块天痕玉,竟然是天下苍生的命脉所在!
正在罗暂深思之时,天荒鼎那雄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巨阙?神剑?妹妹,你说的是主公身后背着的这小家伙吧!”
天痕玉“扑哧”一声,掩嘴而笑:“正是,小家伙,你别装睡了,快出来吧!”
“靠!俺都活了两千多岁了,还叫我小家伙!”随着一声童稚之声,罗暂只感到背后一轻,那柄巨阙神剑却是化作一道银光,从罗暂肩上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