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了三天的楚凡,终于暂时离开了兵纹的世界,洗漱、遛弯、练功、进食,甚至写了封信派人送到了龙凤坝子。
悠闲地转了几个时辰后,楚凡回到祖庙左耳房,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随即上床,不一会就酣然入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接近中午才自然醒来,楚凡从床上一跃而起,整个人仿佛充满了能量,显得精气圆满、神采奕奕,一伸腰,全身骨节都散发出一阵极为舒坦的咔嚓声,很明显,十五岁多的楚凡还在猛长个子,十五岁接近一米八的个头,浑身肌肉匀实,眉角之间逐渐有了几分硬朗之色少了许多的童稚。
儿如母,楚凡的面庞跟她母亲程静菊神似的多一点,眉清目秀,但是也具有些父亲楚元翰的硬朗,玉树临风中,儒雅中透着俊朗,唇红齿白、眼神炯炯,一双剑眉斜入发鬓。
楚凡吃完了早餐,就着山泉水泡了一壶紫毫针,静静品尝了一会后,带着满齿茶香,施施然来到了祖庙后的库房。
祖庙以及后面那一溜四间大石屋,现在都是楚凡的专属,是铁血堡禁区中的禁区。
一溜四间大石屋中,最里面一间是楚凡的专属纹兵室,第二间是成品房,第三间是兵坯房,第四间是杂物房。
楚凡在易臻的陪同下,来到了兵坯房,约一百三十平米的石屋内,是十五个巨大的铁木架,每个木架分为三层,最外面的五个木架专门放置纹器类器坯,后面的十个用于放置各类兵坯。
楚凡来到器坯前,把铁木斧、铁木凿、铁木锯每样选了三件,随即跟易臻一块拿到了兵纹室中。
“易臻,老规矩,没有真正的大事,千万不要打扰我,食物跟饮水放在外间的桌上即可。”
易臻呵呵笑着说:“假若沈连姑娘来了的话,我可不敢拦!”
楚凡哈哈一笑道:“那何不尝试着拦拦看嘛!”
易臻一缩头脸色都变了:“凡少,还是饶了我吧,那些要命的痒痒药太恐怖了呀!”
楚凡哈哈大笑着把易臻撵出了兵纹室,沈莲以前没少捉弄王承跟易臻,不知道这丫头在哪里学的配方,悄悄制作的痒痒药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痒起来让人恨不得剥皮剜肉,除了沈莲自己配置的解药外,除非强忍一个时辰后才能止住。
这一位可以说是绝对跑不脱的少奶奶呀,估计等这两人一成年就会成婚的吧,再加上脾气古怪精灵,但是心底极为善良,所以下人们对沈莲极为疼爱,小孩子脾气嘛,偶尔捉弄人到时免不了的。
不由得想了会沈莲,楚凡微笑着摆了摆脑袋,坐在铭纹桌前,闭着眼在脑海里勾勒了一番后,从怀里拿出装有日月双子针的小锦盒放在桌子上,从一堆器坯中拿了一把铁木斧,在铭纹桌上固定好了后,打开小木盒,轻轻一带,日月双子针就捏在了右手指间。
整整十天,楚凡除了偶尔去库房拿些器坯外,基本就足不出户,行色匆匆看不出喜怒,像个木偶一样。
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流淌着悄无声息,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内,楚凡在鸟鸣声中手腕一挑,结束了最后一笔的铭刻,随即,原本平淡无奇的铁木斧微微一亮,紧跟着整个斧面散发出金色的微微光芒,随即所有的金色光芒流水般往斧刃上流淌而去,斧刃上一道流光往返来回,七个回合后悄无声息的融入了斧面中消失不见了。
楚凡面带喜色喃喃道:“居然是入门级七品的纹斧,在初阶铁木器坯上能达到七品也算是达到了极致了,再强上一丝,这把纹斧估计就废了。”
随即他环视着桌面上一溜完工的符器,犹如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雄兵猛将。
十天时间,楚凡总共铭刻了三十把器坯,失败了二十把,成功了十把,其中纹斧、纹凿各自成功了五把、四把,纹锯则仅仅成功了一把,综合品级全都在入门级纹兵三品以上。
纹兵共分初、中、高三个大阶,每阶内分九个品级。
作为第一次制作纹兵的楚凡来说,这个成绩是惊人的,要知道,在一定时间内连续铭刻五把以上的入门级纹兵,那就标志着正式达到了纹兵学徒大圆满的阶段了,只要再进一步,那就是初级兵纹师的水平。
要知道,楚闵接近十年时间也仅仅只是纹兵学徒后期,他父亲楚元翰二十年才进阶到初级兵纹师。
而楚凡仅仅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入门级纹兵的制作成功率就达到了三成。
在失败了的二十把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集中在前五天的制作中,这就是说,前五天的成功率接近零,而后五天的成功率则高达八成以上!
毫不夸张的说,楚凡进阶到初级兵纹师仅差临门一脚。
这是因为楚凡自创了锯齿形新兵纹,在斧型跟凿型的启发之下,这一新型器纹对于兵纹师来说,简直就是神奇的事情,仅这一点而言,楚凡完全有资格跻身于初级兵纹师的行列,而且真正要评估的话,当前的兵纹师评估体系还无法准确对楚凡的兵纹掌控水平进行一个准确的评估。
创作出新的器纹,尽管该器纹的品级不高,但是即便楚元翰乃至吴文德都是无法做到的,不仅是吴文德之流,即便是绝大多数的兵纹师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原因何在呢?
因为他们手中都没有完整的原始兵纹,从整体到局部的推演,容易。从局部推演出完整的整体,那是简直不可能的事情。
零碎的器纹、变形后的精简兵纹,它们都源自于原始兵纹,但想要纯粹的通过这些零碎的、精简后的符纹来还原完整的兵纹,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自得满满的楚凡并不知道,祖庙左耳房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桂婆婆跟沈莲。
桂婆婆满脸不快的说道:“不务正业!每天关在房里玩木头,我看他就快成木头了!”
沈莲嘟着嘴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是蹙着眉又摇了摇头,怪异的是又双眼一瞪点起了头,不一会又手撑下巴摇起了头。
点头是因为楚凡少了很多陪自己玩耍的时间,所以反对楚凡的那堆破木头‘抢’了自己的时间。摇头,则是已经长大了的沈莲也明白一个人总归要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路要去走。
桂婆婆看的是头昏脑涨:“你到底想说啥?”
沈莲满是娇憨的脸也显得极为犹豫不定,最终还是一咬牙,咿咿呀呀比划着手势说:“小凡哥哥有他自己的路,更有自己的造化,我们不应该打扰他!”
桂婆婆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沈莲的脑袋便不再言语。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楚凡一眼就看见了沈莲,满眼笑意的正待上前,却瞄见了桂婆婆,神色一变,脚下一捣就想往外跑。
“你给我跑一个试试看!”
冷冷的话语间,楚凡一只脚站立、一只脚离地,身子侧扭着一动不动了,随即一扭身哈哈大笑着说:“婆婆也来了,我可想死你们了!”
楚凡转眼间就来到了桂婆婆面前讪讪地说道:“我这段时间确实没工夫去找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跟莲妹妹很是担心您呢!”
桂婆婆呵呵冷笑着说:“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来着的?你居然敢把莲儿一个人丢在龙凤坝子,我看你是身板儿硬朗了是吧?”
沈莲单独一个人在龙凤坝子的小院呆了半年多,一看见桂婆婆回来了,她那泫然欲涕的孤单表情、清瘦的面容,激起了桂婆婆一腔老血,拉着沈莲直接杀到了铁血堡。
可是这个死丫头一看见楚凡就全忘记了自己一人独处的孤独与委屈,一把抓住楚凡的手满眼都是幸福,那还来的什么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