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女人,识相点
不会有人再想起2015-10-30 15:3913,486

  每解开一颗都似乎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而蓝皓谦看着她一脸的委屈相,心里的怒火更是猛窜。

  哭着抢着想上他床的女人遍地都是,唯独她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秋依沫由最初的反抗到漠然,到最后冷冷的附和着他,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得到自己家人的消息后,一刀杀了他!

  一番温存之后,蓝皓谦起身穿好衣服,冷眼一瞥床上死气沉沉的秋依沫,“上次见你偷拍,还以为你很有经验,没想到从未经人事。”

  这话那天他就想对她说,只是没想到出了浴室她就已经消失。

  蓝皓谦倾身附到她的耳旁,“初次,准备留给他的吧?”

  秋依沫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也并没有心情去回答他的话。

  “女人,识相点。做了我的女人以后,不仅你的人,连你的心都必须属于我!”蓝皓谦狠狠的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起身便准备向外走去。

  “我要的答案呢?”冷冷的声音如丝绸般飘了出来。

  蓝皓谦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会告诉你,却不是今天!”

  秋依沫纤细的双手慢慢收缩,直至紧紧的抓住了床单,纯白的珊瑚绒被子似乎快要被抓出洞来。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缓缓的坐起身子来,木讷的往浴室走去,木讷的用淋浴一遍遍冲洗自己的身体。

  紧闭起眼,任由冰凉的水从头淋到脚,连她都不知道里面是否掺和了泪水。

  只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来……

  “妈妈……妈妈……”四岁的她不断哭喊着,看着视线里渐行渐远的女人身影。

  “别哭了,你妈妈把你卖给了我们,以后就好好跟着我们干,老大不会亏待你的!”男人粗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妈妈……妈妈……”她不断哭喊着,她不相信自己的亲身母亲会把自己卖了。

  秋依沫猛的睁开眼睛来,空灵的几乎虚幻的眸子里满是坚定,她一定要亲自找到自己的妈妈,亲口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卖了,为什么舍得她受那么多的苦!

  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秋依沫开门正准备出去,却被门口的两个保镖拦住,“没有蓝总的命令。你不能离开这里!”

  看着犹如机器人般面无表情的保镖,秋依沫重重的把门关起来。

  他以为这就可以困住她?呵?真是可笑,不想想她是在杀手部队待过十年又经过“老手神偷陈一手”培训过,这么高的楼层也难不倒她!

  想着她便伸手去拔衣领上的钢琴线,却摸到了柔软的布料。

  她用以逃命的钢琴线呢?她新买的微型相机呢?她的作案工具呢?怎么统统不见了?

  好你个蓝皓谦!

  秋依沫在心里又把他诅咒个遍,才倒回床上开始养精蓄锐。

  虽是这样想,其实很快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蓝皓谦赶完所有行程回来时,就看到犹如小猫般蜷缩在床上的她,长长的黑色秀发没有一点烫染的痕迹,很纯真的散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脸旁,紧闭的双眼上长而卷翘的睫毛犹如静止的蝴蝶,整个画面看起来那么的安静而美好,他都不忍心去打破。

  “蓝皓谦,你在干什么?别忘了,你终究只是利用她而已!”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那双平静的眸子瞬间冷凝成冰,一把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女人,你可真悠闲。”

  被吵醒的秋依沫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睑,看到眼前一脸寒俊的宫耀晨,她的睡意全无,厉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就算是情人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权!”

  “卫生你打扫好了吗!”蓝皓谦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是冷目直视她。

  “蓝皓谦!你别太过份!”秋依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双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蓝皓谦悠悠转身,淡漠的语调从皓齿间溢出来,“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代价。等你令我满意的时候,我或许会告诉你答案!”

  好!为了她所要得到的东西!她忍!

  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手,秋依沫从床上下来往大厅走去,拿起拖把继续开始拖地。

  而蓝皓谦则悠闲的坐到餐厅里开始吃晚餐,全然没有想到秋依沫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

  不!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存心的,他就是要折磨她,要某人看到她的样子,他不相信她不会来救她的同伴!

  秋依沫透过水晶珠帘看着动作缓慢而优雅在吃东西的蓝皓谦,放下拖把便朝他走去,“你到底准备做什么?准备把我关多久?”

  那就要看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出现了!

  心底的话却没有说出来,蓝皓谦淡淡一笑,“等你懂得怎么做我女人之后,我或许会给你一点自由。”

  秋依沫咬了咬牙,毕竟她曾是杀手,心里素质自然很好,眸子也在大脑的指挥下瞬间变得平淡下来,“蓝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

  蓝皓谦有些惊愕的抬起眼睑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

  纤长的手拎起餐盘的就往地上扔去,蓝皓谦看着她隐忍的神态,淡淡的抛出一句话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秋依沫迟疑片刻,走过去便开始捡地上的碎片,谁知下一秒一只铮亮的皮鞋便踩到她的手背上,整个手掌硬生生被扎入几块碎片。

  额头已经冒出虚汗,她却没有叫出声来,连轻哼也没有!

  连身体的侮辱都可以忍!还有什么不可以忍!

  她轻轻一笑,只是把所有的仇恨都埋在心底。

  这个时候她还笑的出来?犯贱的女人!蓝皓谦不由得加重脚上的力度,把她的手往地上用力碾压。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掉在他黑的发亮的皮鞋上,秋依沫咬着自己的唇,不然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哪怕唇已经被咬破,流出一丝丝血来。

  “很好!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蓝皓谦抬起自己的脚,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秋依沫连忙站起身来,有些欣喜的说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家人是谁!”

  “除了这个!”蓝皓谦毫不犹豫的回答,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秋依沫沉默,沉思。

  一阵冷风从窗户吹来,撩起她清秀而长长的发丝,再搭配着她满手的鲜血和流血的嘴唇,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飘忽如幻。

  他的心竟然再一次的疼了起来,他不知道家人对于她而言是有多重要,重要到她完全不顾自己的自尊和安全。

  “我想要回自己的出租房,不过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可以赶来!”秋依沫淡漠如水的说着,似乎是在像他保证。

  刚刚对她产生的怜悯一下子被消失殆尽,他微眯起眼来,眼线呈现一抹危险的弧度,“是要回去找他吗?”

  “不……唔……”秋依沫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他堵住。

  他灵活而韧性的舌头霸道的扫荡她嘴里的每一丝空气,直到她快要因缺氧而窒息时才缓缓的放开她,拉起她满是鲜血的手,一片接着一片的扯出玻璃碎片来,“你可以自己租房,却不能回去原来的地方。”

  秋依沫被疼的皱起眉头来,本想反驳她的话,想到他愤怒的样子,她还是闭上了嘴。

  至少能争取到自己的私密空间,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第二天她就不这样想……

  房子是在费达的陪同下找的,奢华而昂贵,本来在他的总统套房待着就已经受不了的秋依沫,只想找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单间,每早开窗就能听到鸟语问到花香,难过的时候也可以窝在小窝里休息,却偏偏不得不住在一个大的几乎空洞的大套房内,而且同样华丽的装修让她一看就想到了蓝皓谦的总统套房。

  这是在存心折磨她吧?

  不过她除了接受还是接受,本来打算回原来的房子拿一些换洗的衣服也被阻止,费达打了几个电话,陆续就有各个品牌店的服务员送衣服裙子睡衣等日常用品来。

  他这是摆明了向她炫富?说好的给她的自由呢?

  难道以后连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都得全由他安排?他是不是太霸道了?

  好吧!在脑海里一番痛苦的挣扎后,秋依沫都接受过来,开始把衣服都挂进衣柜里,把鞋子摆到鞋架上,收拾自己的房间。

  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这几天联系不到她会不会担心,不过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等她得到家人的消息后杀了他回去,师父一定不会怪她的!

  这样想着,再看看已经被收拾的整齐干净的房子,心里瞬间变得开心了不少。

  “叮铃叮铃”的门铃声响起。

  这么快谁会知道她住在这儿?

  秋依沫好奇的走过去打开门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顶着男生短发式的女孩,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苹果式的脸上有着男生般的帅气。

  “你好,我叫秦若男,以后就是你的同居室友!”秦若男放下手里的行李,伸出手来向她问好。

  秋依沫上下打量她,没听说这房子是合租的啊,不禁好奇,“额……你有没有走错地方?”

  “你是叫秋依沫吧?”

  秋依沫点头。

  “那就没错啦!蓝总裁……”秦若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吐吐舌头提着行李径直走进屋子。

  原来又是他!连她想要的唯一的私密空间都被他高调破坏!他还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依沫,新买的衣服你怎么能挂起来呢,要洗过才能穿。”秦若男一边顺自己的行李,一边把秋依沫的衣服取下来放到干洗机里。

  额……

  “依沫,厨房用具不是这样摆的。”

  “依沫,你的皮肤不适合用这个洗面奶。”

  秋依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秦若男忙里忙外。这个看着像男生的秦若男,没想到这么细心。

  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隐私可窥探,现在她不想得罪他。

  秋依沫抬起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快到中午,也是时候做饭了,便往厨房走去。

  “诶!你干什么!”有些爽朗的声音立马叫住她。

  秋依沫被吓得回过头来,“做……做饭啊!”

  “你的手伤还没好,我去做就好了!”秦若男把秋依沫推着坐到沙发上,便往厨房走去。

  很快她便端上来两个小菜,叫她吃饭了。

  或许记忆里还没有人对这么好过,除了邢羽,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在那一刻有着触动。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秦若男睁大眼睛看她。

  秋依沫夹起蔬菜送到嘴里,轻轻点头,“若男,你还在读书吧?”

  秦若男摇了摇头,“没有啊,读书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秋依沫好奇,按理说她现在是该在读书。

  “没有上班啊。我以后来照顾你。”秦若男说着冲她露出笑容,脸上也荡漾开来两个小小的酒窝。

  蓝皓谦竟然专程请个人来监视她,有这个必要吗?

  “啪”的一声,秋依沫把快递放到桌上,转身就向外走去。

  秦若男连忙起身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你觉得呢?”秋依沫回过头来反问。

  “你还是忍忍吧。他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清楚。”秦若男紧紧拉住她的手,好意提醒道。

  秋依沫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她差点又误了大事,好在有秦若男的提醒,她反握她的手,“谢谢你。只是我想去咖啡店看看。”

  “我陪你!”秦若男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起出门。

  “港湾coffee”是秋依沫抽空开的小店。做神偷只有接单才会忙几天,其余时间她都很闲。而之所以取名为“港湾coffee”,是因为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港湾,也把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思念都寄存在这里。

  仰头看着那艺术字体招牌,心里的烦躁也销声匿迹,一下子变得安静甜美起来。

  “老板,你来了!”米霏看到秋依沫来,便上前打着招呼。

  秋依沫淡淡点点头,领着秦若男坐到靠窗的位置。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照射进来更显得有些颓然,秋依沫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木质小桌上,“一杯‘卡布奇诺’,你呢?”

  “我也是!”秦若男笑了笑,目光便投向窗外。

  依沫的咖啡店处在沿江的岸边,于是一眼望出去便能看到微波粼粼的水面,还有岸边婀娜多姿的杨柳,一切是那么的惬意。

  “依沫,你还好吧?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富有磁性而饱含担忧的声音传来。

  是邢羽,他有空就来帮着她照管咖啡店,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到她。一听服务生说她到了,他就快步赶了过来。

  “没有。”秋依沫轻轻摇头,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邢羽的势力完全没有办法帮她。他们一起请过那么多的私家侦探,关于她的家人都没有一点答案。

  因此她更加相信,在A市那个如神般传奇的男人,是唯一可以帮自己的人!

  邢羽似乎有些不相信,上下打量着她,“那个卑鄙的小人会轻易就放你走?”

  “邢羽,我今天不想再谈他好吗?”秋依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她转移开话题,“这是秦若男,我的同居室友。”

  “你好!”秦若男热情的伸出手去。

  “邢羽。”邢羽绅士的笑了笑,和她握起手来,目光却没有多看秦若男一眼,再次看向秋依沫,“她什么时候搬到我们那边去的?我怎么没听到动静?”

  “我不住那里了。”秋依沫搅拌杯里的咖啡,看着深棕色的液体在被子里来回打转。

  邢羽脸色瞬间一边,“为什么?你什么时候搬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秋依沫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或许总有一天他也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因为我吗?不想我再缠着你吗?是嫌弃我太烦了吗?依沫,你告诉我,我可以离开的。”邢羽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神里有着太多的难过,似乎正如那窗外泛起波澜的圈圈涟漪。

  “不是这样的……”秋依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一直都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他们是有着共同的职业,共同的话题,她怎么可能嫌弃他。

  “不用说了。我懂了。”邢羽转身便向外走去,午后的阳光剪影里只能看到他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秦若男悠悠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有的事,你不懂。”秋依沫端起精致的被子喝了口,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夜晚的时候,秋依沫和秦若男刚回到租房里就接到蓝皓谦的电话,手机听筒里传来他寒俊如冰的话语,“我在总统套房等你。”

  她挂断的电话,换了套黑色的紧身群和艳红高跟鞋,因为她知道蓝皓谦喜欢这类的女人。

  秦若男似乎也知道她去哪儿,并没有开口问太多,只是替她开门送她出去。

  秋依沫开的是赛摩,作为神偷的她觉得这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所以此刻一身妖冶打扮的她开着蔚蓝色拉风赛摩在车道上,无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却目不斜视的直接朝目的地奔去。

  秋依沫刚按想总统套房的门铃,门在下一刻就开了,似乎早已在等着她。

  蓝皓谦一身纯白色的长筒睡袍套身,腰带随意的系在一旁,有些凌乱的发丝让他看起来那么不羁而邪魅。

  秋依沫在下一秒就被他拽进去,身体被狠狠一推,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

  “才做我女人的第一天就背着我约会!”冰冷如针芒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秋依沫相信自己此刻一抬头就能看到蓝皓谦那双寒如利刃的瞳仁,所以她索性不看,缓缓的站起身来。

  “怎么不解释?”蓝皓谦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目光如炬的瞪着眼前这个清冷到冷静的女人。

  明明只是利用她,为什么在看到那些照片时,没来由的一阵发怒,以及现在都恨不得亲耳听到她的解释。

  “咳咳……”秋依沫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脚尖已经离地,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很好!”蓝皓谦瞳孔一缩,颜色一凝,直接把她推到墙壁上按住。

  “叫啊!怎么不叫!在邢羽的怀里你也是这个反应?”蓝皓谦微眯着眼看她此刻痛苦隐忍的表情,心里的愤怒更是加大,和他在一起有这么难受?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肮脏?”秋依沫从齿缝间挤出一个个字来,他可以这么侮辱她,却不可以侮辱她跟邢羽之间的感情。

  他们在一起十年,从来没有任何越举的行为,如果说这世间还有真爱的话,秋依沫相信就是邢羽对她的默默付出。

  蓝皓谦宽大的手狠狠的在腰间一拧……

  既然她说肮脏,他就要她无时无刻都记得这肮脏的一刻!

  “啊……”肩头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再也忍不住……

  蓝皓谦这个恶心的男人竟然在咬她!

  “以后你再见他一次,我就再折磨你一次!”伴随着危险气息的威胁的话语在她耳旁弥漫开来。

  秋依沫轻轻一笑,如果不见,最好!她求之不得!

  “你笑什么?”他凝眉。

  “你所提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真相?”空灵的几乎虚幻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原来她跟他在一起,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蓝皓谦不满的起身,穿起睡衣便往大厅走去,半路冷幽幽的抛出一句话来,“你可以走了。”

  柔雅的灯光此刻却变得犹如利箭,生生的刺疼她的双眼。

  秋依沫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径直向外走去,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语气平缓的抛出一句话,“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还没等他回答,她已走出总统套房,重重的把门摔上。

  坐在沙发上的蓝皓谦眉心一蹙,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他深沉的心思来。

  虽是夏季,午夜的风还是透着沁骨的凉,秋依沫漫步走在姹紫嫣红的大街,任由五彩的霓虹打在自己的脸,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繁华,却也是浮华。

  身旁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搂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擦肩而过,口里还在谈论着去哪儿开房,此刻的秋依沫不得不联系到小姐这个词,她跟小姐又有什么区别?

  身为“神偷”的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份低劣,反而因为“金牌神偷”这个封号,黑白两道的人都买她几分脸面,让她有一种优越感,却忽然之间沦为一个下贱的女人,还得低声下气的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受他精神上的侮辱。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只期望,他不是骗她的!

  “依沫!你回来了?”欣喜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秋依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徒步走回出租房,而秦若男似乎知道她回来了似乎,在门口等着她。

  如丧尸般无神的点头,秋依沫径直往浴室走去。

  只是刚到浴室外,她的脚又停驻了,她不敢进去,不敢看到自己的伤痕累累,不敢看到自己的肮脏不堪。

  “依沫,洗澡吧,我替你放水。”秦若男径直擦过她的身体,走进去把浴缸的水放满,又试了试温度,才转身出来,看着神色恍惚的她说道:“进去吧。水凉了会感冒。”

  鼻子忽然一酸,她不想秦若男看到她的脆弱,便低下头快步进入浴室,把门关了起来。

  下一刻她娇小的身躯便贴到门上,无力的滑了下去。秦若男肯定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她却并不嫌弃自己,对自己也这么好,她跟蓝皓谦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的事情想不通头疼,想通了心疼,就像现在的她,秋依沫宁愿不要再想下去,她不想失去这份难得的友谊。

  站起身走到浴缸,试了试水温,正好,她的嘴角轻漾起一抹难得的浅笑。

  她洗完走出浴室时,秦若男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秋依沫只好找来被子给她搭上。

  静静的如水月夜透过通透的落地窗洒了进来,整个夜在清冷之中显得无比安宁。

  这几天秋依沫就来回再咖啡店租房总统套房之间,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只是蓝皓谦却一直没有告诉她任何她想知道的事情,不过她已经习惯他的冷颜和拖沓,她已经等了这么十多年,不在乎这一朝一夕。

  “依沫,吃早餐了!”秦若男端着烤好的面包和热牛奶走过来,叫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她。

  秋依沫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总是让你做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朋友之间干嘛这么计较?”秦若男白她一眼,把面包塞到她手上。

  秋依沫有些感动的点头。

  “今天还去咖啡店吗?”秦若男咬了口面包抬起头来问她。

  “当然。怎么?有事吗?”秋依沫不懂她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秦若男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觉得做蓝皓谦的女人,完全不需要再开店赚钱,而她干嘛非要活得那么累。

  只是这样的话她却无法问出口,她知道秋依沫不喜欢提蓝皓谦这个人。

  秋依沫见她没说话,也没再问下去,吃完早餐便往咖啡店赶去。

  她喜欢咖啡店的早晨,柔和的照样透过窗照射在木质的藤椅上,整个咖啡小屋都弥漫着一种怀旧而温馨的气氛。

  像家的感觉。

  “依沫。”温柔的声音打断该有的宁静。

  秋依沫回过头就看到一身白色休闲装扮的邢羽,他站在门外,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有如天使般的阳光和美好。

  她一直以为从那天之后,他就不会再出现,心里也有着稍稍的遗憾。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阴鸷寒俊的眸子,原本还未到眼角的笑意就生生僵硬在脸上,她还记得蓝皓谦那天所说的话。

  “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邢羽上前关切的问道。

  秋依沫有些生疏的摇了摇头,“你来做什么?”

  阳光似乎瞬间黯淡了下去,气温了低了好几度,他想了这么几天才想通的事情,却被她一句话生生的打断了牵连,可是,他不在乎她的冷漠。

  “依沫,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无论你对我是什么看法,我都不介意。我只想守在你身边,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我就很满足了。”邢羽温柔如春风的声音轻轻从齿间溢出来,似乎在宣誓世间最动听的承诺。

  秋依沫咬了咬自己的唇,有些艰难的开口来,“邢羽,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我只会觉得愧疚。”

  邢羽刚想再说什么,目光却注视她锁骨间的痕迹,阳光洒落在她白皙的肤质上,那些齿印显得那么明显,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掀起她衬衣的袖子,果然,手臂上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痕迹,生生刺疼了他的眼,他的唇有些颤抖,“这是什么?”

  秋依沫连忙缩回手臂,迅速的把袖子盖下去,慌张的摇起头来。

  她不想自己的朋友知道自己如此肮脏的一面。

  “告诉我,是不是蓝皓谦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邢羽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目光炙热而愤怒。

  “不要再问了好不好!”秋依沫甩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丝丝哀求。

  邢羽心疼的皱起眉来,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我去杀了他!”

  “邢羽!够了!”下达命令般的话语徒然飘了出来,邢羽也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来,不明的看她。

  “我有分寸,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秋依沫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苦笑般的弧度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浮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觉得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不过就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她很需要人保护,于是他选择妥协,“好,我不管,让我继续陪着你好吗?”

  秋依沫迟疑了许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邢羽便开始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帮着她整理咖啡屋,摆放杯子。

  秋依沫走到后院的梧桐树下,仰头看茂密的枝叶,中间稀稀疏疏的缝隙像一个个破掉的小洞,透着清晨的朝阳,她的眉宇之间也被洒落下斑斑驳驳的剪影。

  把写好的便签纸装进小小的许愿瓶里,她系好红绳绑到树枝上便开始许愿。

  这是她自从开了咖啡屋以来的习惯,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把这颗法国梧桐当做爸爸妈妈,当做自己倾述的地方。

  站在窗前的邢羽欣赏着眼里如画的一幕,嘴边泛起浅浅的微笑。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而且那抹目光很毒辣,秋依沫回过神来,凌厉的眸子扫过四周,却没有看到一点风吹草动。

  最后的目光,落在邢羽身上,他在默默的注视着她,可是秋依沫知道,他的眼神,不是自己所寻找的。

  “依沫,你在想什么?”邢羽走过来,好奇而担忧的问她。

  两人的距离此刻靠的这么近,背景搭着浪漫的法国梧桐,看起来酷似一对情侣。

  “以后你再见他一次,我就再折磨你一次!”犹如来自地府般毫无温度的话语传来,秋依沫感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邢羽再次开口。

  秋依沫摇摇头,转身迈开步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什么,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些事情,得先回去了。”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邢羽疑惑。

  “没什么。只是关于上次任务的事情。”秋依沫随意的说着,“以后或许我会很少来这边了,你没事也尽量少来。”

  邢羽皱皱眉,拉着她的手腕,“依沫,你告诉我,你跟蓝皓谦之间存在什么交易?”

  心里的伤口似乎又被人扯开来放到烈日下晒,她本来不想提他,却每次都不得不提,她顿了顿,“我说过,我不想提他。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那你师父那边呢?他前天还问过我你的事情。”邢羽脸上满是急切,她越是不说,他越是清楚的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师父……

  “你替我转告他,我会完成这次的任务,给我时间!”秋依沫转身坚定的离开,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胸有成竹。

  她知道她不能再指望蓝皓谦,不能坐等着被他耍,只要她自己打探到家人的消息,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只是她该去哪儿找呢?四岁的印象里,只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庄园,庄园里有一大片月季,她经常在花丛里玩耍。

  可是都过了几十年,她能保证那个庄园还没有翻修过吗?

  骑着赛摩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路过一座又一座高耸的大楼,她知道房子里都住着一户人,一个家,可是她的家,又在哪儿呢?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她把车子停到路边接通电话,眉头一下子紧皱起来,“你说什么?我马上到!”

  秋依沫启动车子连忙往回赶去,只是现在正是上班高峰,车子都赌了老长一截,她的赛摩也被堵到红灯的几百米外。

  四下寻找有没有小路,却发现只是徒劳。A市这样的大都市,每早的上班一族简直可以堪比奥运赛的会场,她想穿越车流,恐怖只能走路了。

  秋依沫只好下车来,快步的往咖啡屋赶去,好在她平日里穿的都是平底鞋,所以并不会太累,再加上受过特训的她,跑起来速度也不慢。

  只是当她赶到“港湾coffee”店外,整个现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原本安静美好的咖啡屋此刻被拖拉机夷为平地,那颗茂密的法国梧桐也已倒在地上。

  秋依沫紧皱着眉,快步的跑进废墟里,不断翻找着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只是那些小小的许愿瓶也被碾成了碎片,颓然的躺在地上,小小的便签纸不知道被风吹到了何方,她的心绪也一下子被吹乱了。

  她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年的咖啡店,就这样被人给毁了!承载了她所有倾诉和愿望的大树,就这样倒下了!

  她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清冷的眸子瞬间布满了肃杀的霜寒。

  刚准备起身,却发现还有个完好无损的许愿瓶,她有些欣喜的捡起来打开,上面熟悉的字体让她紧紧咬起牙来。

  “找到家人,杀了蓝皓谦,完成任务!”

  对!杀了他!

  “老板,一大早施工的人就来,说是这块地被蓝氏企业买了,所以……”服务生皱着眉说道,“对了,邢大哥说是去找蓝氏负责人协商,只是他刚走,他们就动工了。我也拦不住。”

  “知道了!”秋依沫紧紧握着手中的许愿瓶,快步的离开原本安好此刻却狼藉的现场,她一定要让蓝皓谦付出代价!

  每走一步她都那么的用力而稳重,似乎要把脚下的路踏出一个洞来,又似乎要把自己所恨的人活活踩在脚下。

  她秋依沫愿意被他利用,不代表愿意向他妥协一切。

  拦了辆的士便匆匆往“蓝氏酒店”赶去。

  还没上楼就见所有的保安人员都慌张的往顶楼跑去,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秋依沫加快脚步往蓝皓谦所在的总统套房赶去。

  “你个混蛋,你敢对依沫做出那种事,你要不要脸!”

  “咚……”

  秋依沫刚进门就听到打斗声,原来邢羽一拳打在了蓝皓谦脸上,而蓝皓谦并没有还手,只是悠悠的站起身来擦擦嘴角,“把视频拿过来。”

  一旁的费达信步走到柜台前拿下一个小型摄像机递给蓝皓谦。

  蓝皓谦看着视频,淡淡的抛出话来,“私闯名宅,动手打人,寻衅滋事,按法律至少得判三年有期徒刑。”

  “蓝皓谦!”秋依沫用尖锐的声音说道,直视一副气韵沉和姿态的蓝皓谦,一步步走过去,“你要对付的不就是我吗?何必牵扯无辜?”

  “无辜?哈哈,秋依沫想必还没搞清楚状态吧!”蓝皓谦阴沉沉的冷笑着,拿着手里的摄像机在她跟前晃了晃。

  邢羽快步走到她跟前,“依沫,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

  “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放过他?”秋依沫似乎毫不顾虑邢羽的话,只是直直的盯着蓝皓谦。

  “依沫,我自己闯的事自己承担,我就算去坐牢,也不要你跟他有任何联系!”邢羽急急的拉住秋依沫的手,企图把她摇清醒点。

  冷凝的目光如聚焦般落在两只紧握的手上,蓝皓谦冷凝的眸底瞬间腾起骇人的火焰,他薄唇微勾,冷然一笑,“我们之间的联系可深了!我可很怀念她的滋味!”

  “蓝皓谦!你说什么!”邢羽如炬的目光如辐射般直直投向蓝皓谦,双手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求你!”秋依沫大声乞求,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蓝皓谦寒俊的瞳仁里察觉了她微微发抖的身体,眼里的霜寒更加凝重,你就那么在意在他眼里的形象?

  他愤怒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怎么,敢做我的情人,不敢说?”

  秋依沫只觉得自己的上空下起来了雷鸣大雨,冰凉的雨水在不断的淋向她。哪怕此刻窗外是一片艳阳天,她却只觉得好冷,好冷。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很肮脏,她想在外人面前保留的一点点自尊,就被他如此破坏了!

  “依沫,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告诉我!”邢羽握住她的双肩,激动而难过的摇晃着她,他不信,他只想听她亲口否认。

  秋依沫却没有一点的反应,任由他摇着,她知道她说再多已经无济于事。

  “还愣着干什么,带他去警局!”费达对一旁的保镖吩咐道。

  “是!”保镖们都恭敬的点头。

  秋依沫忽然回过神来,一双水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蓝皓谦,“侮辱你也够了,店你也拆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就当我求你!”

  蓝皓谦轻轻一哼,迈着步子走到她跟前,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女人,你好像太自以为是了。”

  “蓝皓谦,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邢羽用力的挣扎,却被四个保镖绑住。

  蓝皓谦对费达投去一个眼神,费达点头,挥手带着所有人离开。

  “蓝……皓……谦!”因为被他钳制着,秋依沫说话也感觉困难起来。她看着他嘴角的淤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肯抛苦肉计威胁人的亿万总裁,她惹不起。

  “哼!我早就警告过你!再敢见他一次,我就折磨你一次!”

  可是还是不过瘾,他非得看着那个男人进监狱他才甘心,他甚至都不明白,这次的醋意为什么会如此之大。

  秋依沫猛地打掉他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来,“好!算你狠!”

  瞪他一眼后秋依沫愤怒的转身向外走去,这里的空气太差,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刚回到屋秦若男就迎上来,“依沫,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秋依沫没有回答她,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把门重重的关起来,也似乎是把一肚子的怒气关在外面。

  “依沫!你怎么了?”秦若男担忧的问道,站在门外敲门。

  秋依沫把门反锁起来,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她告诉过他,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也想过,她惹不起他,可是她躲得起!

  既然他这么久都不愿告诉她真相,她又何必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脑海里是一团乱麻,她用被子紧捂着头,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门铃声给吵醒的,秋依沫睁开朦胧的眼睑,摸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手机也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蓝皓谦的。

  他还真以为她会陪着他一直玩这出游戏吗?把她秋依沫当成什么人了?

  “嘭嘭!”的撞门声打断她的思绪,秋依沫坐起身来。

  “秋依沫,开门!”冷凝而富有磁性的话语让秋依沫打了个冷颤,是蓝皓谦!他竟然找到这儿来了!

  “你以为进入了游戏,想退出就能退出吗?如果再不开门,我撞开后你会死得很惨!”蓝皓谦用力的撞着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敢不接她的电话。

  秋依沫再次倒回床上,当做没有听见似的继续睡觉。她已经发过誓,不会再被他捉弄于鼓掌之间!

  “嘭嘭!”的撞门声还在不断响起,房子似乎也在颤抖着,不断发出异常的声音来。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下一秒,门“哐当”一声就被撞开来。

  蓝皓谦犹如一头野兽般走进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揪起来,“怎么?毁了你和他约会的地方你这么生气?”

  “蓝皓谦,你已经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做什么事!”秋依沫毫不畏惧的回视他,目光之中满是坚定。

  “是么?别忘了,你还有卖身契!”蓝皓谦抓着她头发的手更加用力,似乎是在警告她。

  秋依沫冷笑,“一张白纸,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就去告我!把我送去警局啊!”

  “原来这么快就想去跟他团聚?贱人!”蓝皓谦说着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这场游戏,我没有说结束,你就别想退出!”

  “疯子,你放开我!”秋依沫死命挣扎,一拳往他身上击去。

  蓝皓谦却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把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反手往后拉,秋依沫这么多年所练习的动作在他这里竟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以至于她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顿时慌乱起来。

  原来蓝皓谦竟然用皮带把她的手绑在床头,秋依沫恨得咬牙切齿,“疯子,放开我!”

  “疯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疯子!”

  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她快要晕厥,她感觉得到额头全是虚汗,可是她却无法动弹。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迷蒙之间看到秦若男站在门外,似乎想要进来阻挡,却又畏惧着不敢上前。

  蓝皓谦是故意没有关上门的吧?虽然她知道秦若男知晓她和蓝皓谦的关系,可是她也从来没在自己朋友面前这么丢脸过!一种耻辱感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蓝皓谦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冰冷的眼底腾起骇人的火焰。

  秋依沫紧咬着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许久之后,当天都泛起鱼肚白,他才起身穿上衣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女人,以后乖乖听话,你会少吃很多苦头!”

  “嘭”的关门声响起。

  房间里已经变得寂静,床也不再晃动,可是空气里还弥漫着恶心而萎靡的气息。

  秋依沫目光涣散的躺着,面无血色,被血浸红的唇在那苍白如蜡的面孔上显得格外妖娆。

  秦若男轻轻的走进来,看着她一身的血痕和淤青,微微皱眉后便打来一盆水替她擦拭。

  她一句话也没有问,秋依沫也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像极了一个植物人。

  她目光之中的涣散让秦若男有些害怕,替她套好睡衣后秦若男才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吧?”

  秋依沫眨了眨眼睛,此刻的她,没有说话的力气,更没有说话的心情。

  待秦若男出门后,她才闭起眼来,任由那冰凉的液体顺着脸滑落到耳朵里。

  蓝皓谦临走时的话让她害怕,他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他每天都会用她最痛恨的方法羞辱她,折磨她。

  她相信他有那个能力,他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撒旦总裁。只是如果真的要这样一直下去,她宁愿死!

  她真的崩溃了,这么多年来为了找到家人,她吃了多少苦,最终却落得这个田地,即使找到了他们又能怎样?

  她的眸子变的黯淡无光,她的神情变得冰冷漠然,她缓缓的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对着手腕狠狠的一划。

  血如被囚禁千年的恶魔般奔涌出来,染红了炫白的床单,犹如在雪地里盛开的一朵红莲,妖冶而鲜艳,而她静静的躺着,感受着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消失,她安静的不存在般,皮肤透明的似乎要幻化成泡沫,消失在空气里。

  蓝皓谦倒在真皮的车椅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满是他临走时秋依沫死气沉沉的神态和那双如古井般幽深黑暗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死!他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女人!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他的工具!

  费达开着车,不时的看向后视镜里的蓝皓谦,很少见他皱眉,今晚却……

  “我要的资料呢!”蓝皓谦微微睁起眼来,揉着自己的额头。

  费达这才想起,眉头微微皱起来,把车开到一旁的停车道停下。

  “怎么?这么多天还没结果!”冷硬的声音徒然扬了起来,整个车里的温度瞬间下降。

  费达连忙摇头,从车台上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有是有结果,只是这结果……”

  蓝皓谦瞥他一眼,从他手里扯出文件来打开,如黑曜石般的瞳仁瞬间冷凝起来。

  原来是他们!原来他一直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身边!

  “叮叮叮……”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蓝皓谦掏出手机来接通,眉心徒然一皱,对费达吩咐道:“马上转头回去!”

  费达立马启动车子往回赶去。

  车子刚到公寓门外停下,蓝皓谦就打开车门冲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紧紧围绕而来,他听到秦若男的哭泣声。

  冲进卧室就看到满地的鲜血,纯白的床单也几乎全部被染红,秋依沫面色苍白如蜡的躺着,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机。

  “我止不住血怎么办?”秦若男一边哭泣一边说,地上已经丢满无数个浸血的创可贴,她刚贴到她手腕上的创可贴也立刻失去了粘性。

  她的手腕上伤口极大,几乎能看到那粉嫩嫩的里肉,蓝皓谦冲过去,一把撕下自己衬衫的下摆,来来回回缠了好几圈,血终于没那么汹涌,他才抱起她往外走去。

  “女人,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死!”蓝皓谦紧紧抱着怀里轻若鸿羽的秋依沫坐进车里,眉头一直紧蹙着。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凉,犹如腊月寒冬里的一瓶冰水正在逐渐凝结成冰。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恐惧一个人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死去,并且再也见不到。

  费达也在用最快的时速往医院赶去。

继续阅读:第6章:看谁敢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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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惹修罗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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