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清楚呢?唉,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我都很久没去想了,今天看到你,倒想起来了。”秋东亮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我的大女儿如果还在的话,应该跟你一样的年纪了。”
“那以后你就把我当你的女儿吧。”秋依沫笑着说道。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她现在就算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也不能承认。这些年来她做过杀手又做过小偷,结交了那么多的仇人,万一以后连累到他们怎么办?
从始至终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然后默默的看他们一眼就好,只要看到他们过的好,她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如果他们过得不好,她也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了。
可是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却发现一切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且郑兰琼一定有秘密隐瞒了所有人,所以她想要揭穿,揭穿以后再离开,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把自己的生活危险带给他们。
“好啊!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了!”秋东亮激动的抚摸着她的手。“之晴能结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她的幸运啊。”
说道秋之晴,秋依沫便低下头去,她一定一定恨死自己了,今天的事情她本就是有意让秋之晴看到,秋之晴估计也以为她是在给她下马威。
不知道她是不是太伤心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可是她也没有办法,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秋之晴看清楚蓝皓谦的为人。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秋之晴为什么会喜欢那个花心又自傲的男人。
“对了,之晴还没有回来吗?”秋依沫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好奇的问道。
“嗯。平常这个时候都在家。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秋东亮不禁叹息,他都很少管秋之晴的事情,她也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秋依沫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忽然想起来还有一点事情。”
“嗯。以后有空经常来家里玩。”秋东亮虽然有些舍不得她,却也没办法再挽留,毕竟人家有事。
秋依沫道别后才离开秋氏别墅,她虽然很想告诉秋东亮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想到所有的误会加在一起,最后只会是一团糟。
她之所以选择离开,也是因为担心秋之晴,不知道她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她想去找找看。
虽然知道秋之晴肯定恨透了自己,可是她却不得不担心她的安全。
开着赛摩在整个A市绕着,秋依沫只听见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却没有听到自己心里的泪在滴。
或许她听见了,也想装作听不见。她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她应该开心才是,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爸爸还如此的喜欢自己,没有像郑兰琼那样恶言相向,也没有像秋之晴那样的瓜葛缠绕,这些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很难过很想哭?
风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把她的伤口掀开,她明明不想去面对的悲伤,却在这黑夜里,在这姹紫嫣红中如涨潮般涌上来。
她想到那座别墅,想到别墅里的每一个人,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从十八年前开始,她是不是能阻止自己被妈妈卖掉?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或者是在被妈妈卖掉的时候,不哭不闹,只镇定的问一个原因,是不是这么多年来她就不用为了这个笼罩在自己世界里的浓浓大雾做着斗争?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如果,她知道她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命运,却也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悲伤。
她真的好怕秋之晴会出事情,那么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也真的好怕秋之晴会告诉秋东亮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秋东亮这个干爹也不会再认她这个干女儿。
可是她知道再害怕的始终会来临,那就让她在这黑夜里,在这速进之中流干自己的泪水,毕竟没有人可以看见她的脆弱,以后她就可以坚强的抬起头颅去面对一切。
街上繁华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是想要刻意的温暖她,可是似乎却是无济于事,只能让她的泪光和五彩缤纷的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总统套房内却也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氤氲着浓浓的愤怒。只见蓝皓谦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在淡淡的光亮下投下寂寞的身影,修长的手指尖缭绕着淡淡的雪茄烟氛,举手投足间的沉稳彰显出男性成熟的魅力。
可是他的眸子却是愤怒的,本该在白天就发的火,被他硬生生压下来了。
那个女人竟然拿他当作棋子。某个女人竟然对自己的女人下手!
他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在公司所听到的传闻。
“今天终于舒坦了一番,看到那个女人受到了惩罚……”
“是啊。你没看她最近走路的姿势都那么招摇!受点惩罚就是活该!”
“如果我是秋之晴的话,早就扇她两巴掌了,我们公司怎么有这么贱的女人?”
“人家秋之晴有的是智谋。才不会像你那样动蛮力。你没看到那个贱女人坐在椅子上,想走也走不开,估计她都被尿给憋死……”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来。
秋依沫走进总统套房时就被冷冽的气息给吓住,她看到沙发上那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只觉得心跳又加快了速倍。
努力的平息下心跳,收敛好难过的表情,此刻的她的脸上只剩下笑容,还是倾国倾城的笑容,她迈着婀娜多姿的身形走到他跟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蓝总怎么不开灯呢?难道是懂得节约电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一直冰冷的手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她重重的从沙发上一翻,就已调入他冽寒的怀抱。
蓝皓谦看了看时间,本想发怒,却看见她红红的眼眶,落地窗外的亮光洒落进来,他能清楚的看见她像兔子一般的眼睛。
心竟然莫名奇妙的疼了起来。
“蓝总……”秋依沫的手刚覆盖上他的脸,冷硬的声音便徒然飘了出来,“她不在,你又何必演戏?演的辛苦吗?”
秋依沫的手僵硬在他冰凉的脸上,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应该做什么样的举动。
“用我做棋子,你这盘棋下得很峻!”蓝皓谦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看穿。
从来都没有人敢利用他,这个女人还是第一次啊!这场游戏,似乎变得更加有趣了。
秋依沫淡然的一笑,既然他都已经看穿了,她又何苦再演戏?她看着他慢慢说道:“就看你有没有胆量陪我下这一盘棋!”
“我不仅要下这盘棋!我还要把下棋的人变做棋子!”蓝皓谦嘴角上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来,在这深夜之中变得极其诡异。
秋依沫心猛的一颤,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话,也听清楚了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她多想,男性强烈的气息已经向她扑来。
一如既往的热吻,一如既往毫无怜惜和爱的结合,一切不过只是一种形式。
秋依沫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蓝皓谦这么做,背后始终有着一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她到现在都还没清楚。因为她决不可能相信,蓝皓谦仅仅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
清晨的阳光是透过厚重的咖啡色窗帘洒落进来的,到达床前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再那么耀眼,秋依沫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柔软的床上。
昨晚的事情又在脑海里回映起来,她和蓝皓谦是在沙发上发生的事情,难道蓝皓谦把她抱这里来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正在犹豫时见蓝皓谦从浴室走出来,一身白色浴袍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接近透明,湿漉漉的头发正在滴着水,他也动作优雅而慵懒的用毛巾擦着头。
这样的他看起来实在太过美好而梦幻,实在让人想不起那个如狼似虎的奸邪男人。
“过来,给我吹头发。”冷却不硬的声音徒然飘来出来,犹如命令般的让人无法抗拒。
秋依沫从穿上起来,缓缓走到他身后,拿起吹风机开始给他吹着头发。
他的发质很好,细腻柔滑,黑亮又有光泽,一看就是保养的很好。
秋依沫小心翼翼的给他吹着头发,生怕弄坏了一头的好发。竟然都忘了手下是那个一次次利用自己压榨自己的蓝皓谦!
蓝皓谦见她动作轻柔,仔细而认真,嘴角缓缓漾起一抹细微的笑容来。
一切似乎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美丽淑女的女人为他仔细的打点着一切,阳光依旧那么明媚,空气依旧那么轻鲜。
头发在秋依沫的照顾下终于变得干爽起来,她正想说话,却看见蓝皓谦一脸温柔的陷入了回忆里,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阴鸷。
这是真正的他吗?其实他内心也有美好的地方?又是谁不小心给摧毁了?让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她的心竟然有些微微疼起来,也不忍开口打扰他,就让这份美好存在的久一些吧。
她静静的站着,也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就打扰到他,或者说是踩到了地雷。
蓝皓谦忽然回过神来,目光一瞬之间变得无比锐利,他竟然又在想那个贱女人!竟然又在不由自主的想她!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忘不了她?
不,不是忘不了,是因为已经忘了,所以想要报仇,只是想要给她些教训,所以才把她放在心里,而那个心里的位置,是叫仇恨!不是回忆!
一番的心理自责后他才将目光落向镜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秋依沫,她正静静的站立着,一切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像是生怕踩碎了一个梦。
“收拾一下,跟我去上班!”蓝皓谦冷冷道,只是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那抹残冷。
秋依沫回过神来,把吹风机放下,她竟然会对这个自己的仇人所手软?竟然会为了他而心疼?她刚才是做了什么事?
心动?不!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对这匹苍狼心动?她只是没睡好,走神了而已!秋依沫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将清冷的目光投向蓝皓谦,“你先去吧。我自己会去!”
“不是说要下棋吗?棋子和棋手离的这么远,你又如何能让人相信?”蓝皓谦阴沉的一笑,脸上却没有笑意,漠然的脸色上也看不出他复杂的心思来。
秋依沫不再说话,只是径直的走进了浴室,动作极快的开始梳洗。因为她受过特训,洗澡洗头总共用了五分钟不到。
正准备出门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发愣,连衣服也忘记了拿进来。
出去?现在他一定就在外面。让他拿进来?算了,求他不如让她去死!
秋依沫只好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洗浴的蒸汽脸有些微红,大片的肌肤也露在外面,这样子的她如何出去啊?
浴巾也太短,正好到她的大腿而已,每走一步都有走光的可能!
不过想想这么久了,再耽误下去估计上班又得迟到了,只好一呼吸,提起神来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看到沙发上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蓝皓谦时,她的脸没来由得一红,连忙抓起衣柜里的衣服便快速的跑进了浴室里。
蓝皓谦看着那白皙的脸上的两酡红,他微微一皱眉,这个女人还真是好笑,她在他面前仍然像个娇羞的小女人!
这是值得兴奋还是可悲?
“走吧!”秋依沫打断正在沉思的蓝皓谦,兀自向外走去。
蓝皓谦发现自己竟然在思考和她之间的关系,她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他又为什么变得如此敏感?
收敛起一切不该有的情绪,他的表情回归漠然,一脸冰冷的走出酒店,坐上自己的跑车。
秋依沫自然也没抱有他会给自己开车门的希望,自己打开后车门就准备坐进去。
却听到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飘了出来,“坐前面!”
秋依沫愣了愣,她想到之前在公司听到的讨论,听说蓝皓谦从来不让人坐他的车子,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感觉到一抹阴鸷的目光正毒辣的盯着自己,秋依沫只好关上后车门,打开前车门来坐了进去。
车子倒车转弯,开上了宽阔的大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A市的车堵得要死,一会儿停一会儿走的,秋依沫觉得头都快晕了,胸口也觉得闷闷的。
她有些晕车,所以虽然她有买车的钱,还是一直都开着自己的赛摩。今天竟然遭这罪,要陪自己最讨厌的人坐自己最讨厌的车。
蓝皓谦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爽,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冷凝如冰,女人,和我坐车有这么难受吗?
只是他却没有问出来,愈发的开着一停一顿,刻意的想要折磨她。
秋依沫确定在这样下去一定会吐出来,不过如果吐在他的车上,她还得为他付钱清洗车,为了这样的人和这样的车,实在太不划算了。她应该好好花钱保养自己的赛摩才是。
所以她强制的忍着。
好在经过一番的折腾,车子终于到达公司门口,还没得蓝皓谦停好车,秋依沫已经直接打开了车门冲下去,在一旁的垃圾桶前“哇哇”的呕吐起来。
蓝皓谦从车上下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那个女人竟然在吐!她竟然在吐!他冷凝的站着那里,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上来准备泊车的门童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前行还是该身手拿那把钥匙。
秋依沫吐了好一会儿,心里终于觉得轻松多了,正起身就看到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依沫,你没事吧?”秋之晴眼神殷殷的看着秋依沫,一脸似乎满是焦忧。
秋依沫接过水来涮口,才连忙摇头,“我没事。昨天你去哪儿了?我去你家找你,没找到。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你是巴不得我出事吧?秋之晴心底冷哼,表面却笑道:“没事,只是和妈去了一个亲戚家,昨晚在亲戚家过夜的。”
“噢!没事就好!”秋依沫正想说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她想再次跟秋之晴解释所有的事情,甚至让她看清楚蓝皓谦的为人,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手被一直温暖的大手所拉住。
她回过头就看到一脸淡笑的蓝皓谦,不由的一愣。
这样亲密的举动是真正的情侣才能做出来的,蓝皓谦今天发的是哪门子的疯?
蓝皓谦眼神迷离的看着秋依沫,“快上班了,走吧!”
话音刚落便拉着秋依沫往公司走去,留下一脸震惊惊愕而满是恨意的秋之晴,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目光如炬的看着那个伟岸身影旁的娇小身影。
那目光如火,似乎要把视线里的人给化成了灰烬。
秋依沫感觉到身后目光所传来的那种怨恨,她的心底又是一凉。她和秋之晴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了,也不知道秋之晴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的苦心。
心事重重的她明显没有感觉到全公司的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她被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蓝皓谦拉着进了电梯。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略带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秋依沫看着眼前这个如妖魅般的男人,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要把他笑意里的深意给看穿。可是电梯“叮”的一声响起之时,她还没有找到任何的答案,蓝皓谦已经信步走了出去。
他为什么要附合她?为什么要帮她?他有那么好?还是他在旁算着另外的事情?
不由得多想,秋依沫也连忙走出电梯,开始在自己的岗位上坐下。
因为她是总裁的特别助理,所以她的岗位是特别隔开的,只是都是透明的玻璃隔出的一个小空间,所以来往的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她,她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人。
那些职员三三两两的从她面前走过,都以一种无比八卦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玻璃里听不出她们在聊什么,但是略懂唇语的她恍惚可以明白,她们似乎是在说:“那个女人可真厉害,都爬上了总裁的床,还把正牌的未婚妻给踢下了位。你没看见今天公司大门口的那一幕,蓝总竟然撇下秋之晴不管,拉着这个女人就进了公司,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宣誓,他的女人是秋依沫吗?”
秋依沫冷冷的一笑,低下头开始忙手上的各种文案和工作。
那些人的三言两语根本对她构不成威胁,这些都不是她所在乎的。她所在乎的是,秋之晴是否会死心,是否会离开蓝皓谦。
包里的手机忽然急促的响起,秋依沫拿出来,一看是秋之晴,她紧了紧握住手机的手,还是按了接听键。
还没等秋之晴说话,秋依沫已经很认真的开口:“之晴,对不起。”
“没事,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略带难过却又低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秋依沫毫不犹豫的点头,“嗯。”
“在‘翁食园’订了位置,晚上我在那里等你,你下班了就过来。”秋之晴慢慢说道,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误了一件大事。
秋依沫点头后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秋之晴找自己要谈什么,可是无外乎就是蓝皓谦的事情,她应该告诉她真相吗?还是继续让她误会?继续直到她心如死灰的放弃?
可是每次看见秋之晴难过的表情,她就不忍,秋之晴毕竟是她的妹妹!这样的计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在无数人异样的目光和指责之中,秋依沫无比淡然的度过了一天,起身收拾东西便往外走去。
刚出办公室正巧总裁办公室的门也打开来,蓝皓谦信步走到她面前,挽起她的手便往楼下走去。
这是什么节奏?
秋依沫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的跟着她出了公司。演戏,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再说现在秋之晴又不在,为什么要演戏?演给谁看?公司的人?可是蓝皓谦会在乎公司人的目光吗?回答一定是否定的。那会是谁?
暗中的人!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里浮荡,秋依沫惊愕的环顾四周,嘴角不绝上扬起一抹苦笑来,因为她在大门的另一边看见了刑羽欣长的身形,他正站在圆形的大柱前,黄昏的夕阳洒落在他灰色的身影上,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萧条。
刑羽似乎也看见了她,不对,他是一直都在看着她,而且似乎早就习惯了他们之间的各种举动,眼神里的难过之情却没有淡下去一分,只是静静的直视她的身影。
秋依沫却镇定下来,刑羽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她是知道的。可是蓝皓谦也没有必要演戏给他看,而真正暗中的人,应该是没有来,蓝皓谦到底是在等谁?
“蓝总,我今晚有事,所以你先回去吧!”秋依沫从他的手里抽出手来,毫不畏惧的迎上他深黑的眸子。
虽然知道蓝皓谦一定会生气,可是她却不怕,因为她必须去找秋之晴。
“什么事?”蓝皓谦言简意赅,只是话语之间却满是冷意和一种尊贵的占有欲。
这个女人竟然敢当众拒绝他!
秋依沫一笑,难道什么事情都得告诉他?她一点自由也没有?他的占有欲为什么这么强烈?
“什么事?”见她不回答,蓝皓谦再次问道。
他向来不喜欢一句话说第二次,这个女人,是在跳站他的极限吗?
看到他如雕刻般的冷峻面容,秋依沫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来,蓝皓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了,她只好开口:“我去跟我妹妹吃个饭,有意见吗?”
蓝皓谦自然知道她话里的妹妹是谁,不禁阴沉而轻蔑的一笑,“你认她那个妹妹,她未必认你这个姐姐!”
话音刚落蓝皓谦已经坐上了跑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秋依沫缓了口气,走到路边拦了辆的士坐进去,对司机说道:“翁食园。”
车子缓缓的往前驶去,秋依沫回头便见刑羽正坐上他的赛摩,只是好像在接电话。
她笑了笑,刑羽眼看着她要坐车,也没有上前来载她,自然是处处为了她着想。他肯定知道如果蓝皓谦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接触,一定会再次为难她,所以他选择默默的跟着。
这样的体贴和细致让她如何不感动?可是这份感动却在心里一直积蓄成了一种愧疚,哪怕她知道刑羽并不需要这份愧疚,抑或是感激,可是这样的心情还是一直没有改变过。
她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又如何能够偿还的完?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偿还?
“小姐,到了!”司机的话把秋依沫拉回了现实。
秋依沫点头递过去钱,便打开车门下车,仰头看着几个LED灯光所做的‘翁食园’招牌,正在流光溢彩着,虽然现在还不是夜晚,但是那种亮光依然显得无比璀璨绚烂。
她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去。
“欢迎光临,有没有预约呢?”迎宾小姐礼貌的问道,脸上挂着官方式的微笑。
“秋之晴秋小姐来了没有?”秋依沫问。
“已经来了,正在包间等您,请跟我来!”迎宾小姐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秋依沫也跟着她的步伐来到包间外。
迎宾小姐轻轻敲了敲门,“秋小姐,你等的客人已经来了!”
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便被打开,秋之晴看到秋依沫,便挥手让迎宾小姐下去,顺便也吩咐了她上菜,随后拉着秋依沫的手便往里面走。
秋依沫看着桌上的一打啤酒和一瓶轩尼诗,不禁微微皱眉,“之晴,你喝酒了?”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嘛!”秋之晴把她按到桌前坐下。“这些都是好酒,我特地叫的,今晚我们好好的大醉一番。”
“之晴,对不起!有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秋依沫愧疚的低下头去。
她是感到很抱歉,她做了那么多虽然是为了秋之晴好的事却也是伤害她的事,秋之晴竟然还请她吃饭,竟然还把她当朋友。
不去想那次游乐园的各种意外,不去想今天的饭局是否是有圈套,她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在起着微妙的变化。
“说那些干什么?对了,你刚下班还没吃饭,空腹喝酒不太好,还是上菜了吃点菜再陪我好好喝。这家的菜真的很不错!”秋之晴笑着说道,把秋依沫一旁的酒推到另一边。
秋依沫感动的点点头,“等下一定陪你,不醉不归!”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端着菜上来,还是有胡萝卜炖肉,另外的是糖醋排骨,清蒸鱼头,蒜泥白肉,火爆龙虾。
“这么多菜能吃完吗?吃不完不是就浪费了?”秋依沫说话间已经抽出筷子来开始吃。
因为中午在公司的饭实在不怎么样,她现在早都饿了。
“饿坏了吧?饿了就多吃些!这里的菜我很喜欢!”秋之晴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桌子把蒜泥白肉转到她跟前,“这个肉不肥不腻,而且不干不瘦。你尝尝!”
“你也吃。别管我!”秋依沫笑笑,夹起一块白肉来,再蘸上一旁的蒜水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而且有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依沫,其实事情变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秋之晴却没有动筷,只是认真的看着她,“错的是老天,老天要这么安排。我们其实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的!”
秋依沫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不觉咬了咬唇,“我们会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朋友之妻不可欺,朋友之夫也不可抢,你做了这些事,还想着我们是朋友吗?秋之晴在心里冷冷的苦笑,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拿起轩尼诗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事,你先吃菜!”
秋依沫也没有在说话,也没有阻拦她喝酒,她知道秋之晴心情不好,有时候是需要发泄一番的。
她也自顾自的吃了一些菜,心里也一点胃口也没有,感觉到肚子终于不是空荡荡的后,她才拿过酒和酒杯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我陪你!”
“好!干杯!”秋之晴抬起酒杯来,眼神变得无比明亮。
秋依沫和她碰杯,房间里回荡着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她仰头来小喝了一口。
如此烈的酒,她又怎么敢多喝?
“依沫。你很喜欢蓝皓谦吗?”秋之晴眼神迷蒙的看着她,水波婉转之间似乎透着浓浓的哀伤。
秋依沫低下头,又再次抬起头来,直直的凝视着秋之晴,“之晴,对,我是喜欢他!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她知道现在告诉秋之晴真相还太早了,秋之晴又怎么可能真正的醒悟呢?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秋之晴嘴角上扬起一抹微笑来,“有你前半句话就够了!”
秋依沫疑惑,细细的去体会她话里的意思,忽然觉得头一阵发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她是怎么了?醉了吗?她的酒量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啊!
可是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感觉晕头转向,为什么会看到秋之晴脸上复杂的笑意?
那笑意就如她在摩天轮上初次俯视秋之晴时的一笑,有着一种得逞后的快感,有着一种让人心里发颤的诡异。
难道……
她还没理出思绪来,就觉得头无比的沉重,整个人便向下倒去。
“秋依沫到底去哪儿了?”蓝皓谦一双鹰眸裹着严厉扫向秋之晴,目光之中满是凌厉。
秋之晴上前皱起眉来,“皓谦,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们吃过饭后多喝了一些酒,我说要送她回去,她却不让我送,硬是自己拦了辆的士回家。我也喝多了,没多想就回家了。醒来就被你叫过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蓝皓谦犹如来自地府般毫无温度的话语直直的投向秋之晴,目光也认真而炙烈的来回在她身上扫视,最后停留在她焦急的面容上,他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秋之晴也不闪躲他的目光,这一刻她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她怎么可能就在这一刻认输?她明亮的眸子瞬间被泪水迷蒙住,“皓谦,难道这么久以来,你就真的没有相信过我吗?”
蓝皓谦沉思片刻,垂下眼睑,也不再看她,只是脸色明显平缓了很多,“你先出去吧。”
“皓谦,别担心,依沫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我也已经让我爸派人四处找了!”秋依沫安慰他。说完后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办公室。
蓝皓谦听到关门声后又抬起眼来,拨通桌上的电话:“进来一下。”
不久后费达便打开门进来,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总裁有什么吩咐?”
“我让你检测的食物怎么样了?”蓝皓谦冷冷道。
其实昨晚秋依沫一直没有回来,他就很担心,后来才派了人去查找,最后在“翁食园”找到了还没来得及倒掉的菜和酒,便让费达拿去做了检测。
虽然秋之晴的表情让他真的不太相信是她下的手,可是他却也听过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就不会放过!
“明天结果就能出来!最快也得今晚!”费达道。
“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多安排些人去找!”蓝皓谦斜倚到真皮的总裁椅上,目光变得慵懒却也凌厉起来。
秋之晴,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不然……
秋依沫是被剧烈的头痛给痛醒的,她睁开眼来便看到是高高的瓦房顶和一些看似很陈旧的横梁,上面布满了很多的蜘蛛网,一看就是间废旧的房子。
她缓缓的扶着墙壁坐起身来,看着满地的废旧建材和木头之内的,一看就是个仓库吧?
可是她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秋之晴……
这个想法一闯进脑海,秋依沫就愣住了,因为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晚和秋之晴吃饭的事情。
自己的妹妹,终究还是用心不良,看来她终究是要害了她才甘心!
可是这里是哪里?她应该怎样出去?
秋依沫站起身来缓缓的移动,这才发现这间仓库虽然蛮大的,但是却没有一个窗户,只有一扇门,而门也是紧闭的,一看就知道是从外面锁住了的。
秋之晴到底打算做什么?把她一直关在这儿吗?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正在疑惑之际,门被“嘭”的一声打开来,秋依沫被吓得一震,猛然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是郑兰琼,她正从阳光里走来,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温暖,反而是冷冷的笑意。
原来这事情她也有参与!为什么会这样!她是自己的亲妈吗?
秋依沫不禁疑惑起来,眼神变得有些凄婉,却也没忘记镇定,“郑夫人,你打算做什么?”
“你觉得呢?”郑兰琼一步步的向她走去,目光之中满是阴狠。
秋依沫也只得后退,可是却发现身体一直觉得很乏力,不用力还好,只要一用力就觉得全身似乎都被抽走了骨架,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你抢了我女儿的未婚夫,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干什么!看你长的这狐媚样子!我真不知道当年……”郑兰琼说道一半就停下了,眼神却也继续凌厉着!“今天我就让你毁容,看你以后还怎么吸引男人!”
秋依沫在脑海里思量着她先前的话,为什么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是有什么苦衷?可是那话听起来,她明明是知道自己是她女儿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正在思考间郑兰琼已经拿着刀直直的走来,秋依沫只能连忙后退着,却不小心绊到一点东西,整个人也重重的往后摔去。
还好她用尽力气换了个姿势,才没让后脑勺撞到那些生锈的建材上。
“以后你的样子会随时都警惕着你!别再做些丢死人的事情!”郑兰琼紧紧的握着刀,一把把走向她,最后在她身旁蹲下,刀便朝着她的脸就刺去。
“妈!”一声悲痛欲绝的声音徒然扬了起来,时间似乎静止了,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
郑兰琼握着的刀也僵硬在了半空,眼神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秋依沫冷冷的苦笑,一看郑兰琼的反应她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吧?你早就知道我就是你的女儿了吧?”
郑兰琼摇头,六神无主的摇头,失魂落魄的摇头,身体也缓缓颓废下去。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之晴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十八年前为什么你会狠心的把我卖掉,十八年后我费劲周折的找到你,你又为什么不认我?你告诉,为什么?为什么啊?”秋依沫激动的拉住郑兰琼的手,对她手里的刀似乎也失去了恐惧。
手传来的疼痛感让郑兰琼回过神来,她原本失魂落魄般的眸子瞬间变得无比凌厉起来,“你不是我女儿!你不是!我今天就要让你毁容!让你知道抢我女儿未婚夫的下场!”
郑兰琼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刀便向秋依沫扎去。
秋依沫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亲身母亲竟然真的会对自己下手,而且还这样急切的想要撇开她,这样的事情如何让她不心凉?如何让她不心寒?
可是现在的她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既然别人不在乎自己,她又何必要去在乎?为什么又要傻傻的被她伤害?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让不在乎的人伤害自己!
如果是在乎的,就算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就像秋之晴,虽然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可是她表面也对她很好,她愿意被她伤害!
而郑兰琼,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想着要把她送进警察局,而且对她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个做母亲应该有的情感,她为什么要傻傻的被她伤害?她还不配伤害她!
郑兰琼握着的刀朝着秋依沫的脸划去,秋依沫可以看见那冷刀在这潮湿的仓库里发着同样阴寒而令人潮湿的光度,她的手反手一拍,刀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当然这只是她想象中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昨晚喝的酒被下过毒,现在的她力气也很小,一用力更是全身酸软,就在她用力的打在郑兰琼手腕上时,郑兰琼的手只是被轻轻偏移了方向,直直的就扎在她的肩头。
一抹鲜血瞬间在她的肩上绽放,染红了她白色的衬衣,就如在一片茫茫的雪地里盛开的一大朵红花。
郑兰琼眼见没有毁了她的脸,又伸手就去拔她肩上的刀,秋依沫却一脚把她踢开,力气虽然不大,可是也正好把她踢到在地上。
她不顾肩头的血,用尽力气朝门外跑去,因为先前她就注意过,外面并没有保镖和什么人防守,估计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郑兰琼便选择亲自动手。
当然她也不会去想,其实是郑兰琼想要亲手毁掉她!抑或是她想到了,她却偏偏不让自己去想,不想去面对那个残忍残酷的事实。
“贱女人,你给我站住!”郑兰琼从地上爬起来便去追秋依沫。
秋依沫全身的乏力感在听到郑兰琼的话时更加无力,整个人又直直的朝地上摘去,幸亏在摔倒之时她抢先把刀抽了出来,不然那刀肯定会刺破她的肩膀!
她想要再站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放弃,爬着往门那边挪动而去,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忽然动弹,脚踝处传来冷冷的感觉。
秋依沫回头便看见郑兰琼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脚踝,难道她就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郑兰琼快速的上前来,“还想逃!我就不信今天你能跑出这儿!”
就在郑兰琼要抓住她手腕的时候,秋依沫的刀狠狠的扎在她的手背上,用力之大,直直的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几乎深可见骨。
秋依沫冷笑,怪不得她!怨不得她!是郑兰琼逼她的!
郑兰琼完全没想到秋依沫会对自己下手,之前她表现出那样的神情也是让秋依沫肯定自己就是她的妈。以她对秋依沫的了解,她相信秋依沫不会对自己下手,再加上秋依沫中了药,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跑出去!所以才独自一人孤身而来!她是想要亲手解决掉她的!
可是她没想到秋依沫真的对她下手了!她看着手背上的刀,血正“哗啦啦”的流淌而出,钻心的痛让她大叫起来!“啊!”
秋依沫也是趁着她的一叫和发神的时候,直直的便往门那边跑去,而郑兰琼反映过来之时,秋依沫已经到了门边。
她也顾不得疼了,立马上前就追去,“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对我下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给我站住!”
秋依沫好歹受过那么多的培训,那些培训也不是白白做的摆饰。她已经快速的闪门而出,一把把门拉过来。
而郑兰琼也在这个时候拉住了门,拼命的想要打开。
秋依沫咬着牙提起全身的力气来死死的拉住门,她知道这次郑兰琼要是追上自己,就不是毁容那么简单了,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在用她全部的生命和力气拉着门,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一定不可以死!
“贱女人!给我放开!”郑兰琼大声骂着。
秋依沫看着拉环,一手便伸去拿起拉环准备扣上,可是一只手的力气实在太小。她生怕郑兰琼会一瞬间就打开门扑出来。
而郑兰琼这时候竟然也放开了手,秋依沫见状连忙一只手拿起拉环往这边扣去。可是手指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随即她感觉手指被划出一道很长很长的口子!
秋依沫连忙抽手,却也在那一瞬间把门就给扣上了。
她这才发现郑兰琼竟然狠心的用刀砍向她的手指,四个手指都被刀划破了,不断的流出血来,好在只是普通的水果刀,不是那种真正的冷兵器。不然现在的她四个手指头估计都没有了!
再也来不及难过,她看着紧扣的门,知道用不了多久郑兰琼就可以用刀把门撬开,她连忙往山下跑去。
看到一旁的黑色小车后,秋依沫急急忙忙的准备坐上去,这才发现郑兰琼把车锁住了,钥匙也没有,她看着四周的环境,知道原来这是城郊外的一座荒山,秋之晴和郑兰琼竟然狠心的把她关到这里来,昨晚的她竟然在这荒山之中睡了一晚!
一种渗骨的寒冷让她打了个冷颤,她看了看平坦的大路和另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小路。
因为如果郑兰琼出来,开上车子的话很快就可以追上她,而小路虽然很多灌木和荆棘,车子却无法驶进来,而且郑兰琼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走小路,就算想到了,就算追来了,郑兰琼那细皮嫩骨的也无法忍受这样坎坷的小路。
秋依沫的高跟鞋早在仓库挣扎的时候就已经脱掉了,现在的她光着脚在石子路上走着,锥心的疼痛让她不自禁的紧紧咬牙,却也被那种疼痛感激的越加清醒,身体的发力感也在渐渐消失。
或许她们是算好了药效的,按理说现在的她要么是毁容要么就是死尸,所以药效也应该过去,再加上如此困难的环境,她想不挺起精神来都难。一边回头看着山顶的动静,一边加快步伐往山下走去。
一路的荆棘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她都全然不知,她那白色的衣服已经变得褴褛不堪,而且上面满是鲜血。肩头的鲜血却已经不在那么鲜艳,已经变成了深黑色。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腿也开始发颤。正在咬牙坚持之间,她听到了上面传来的车子启动声。
郑兰琼竟然这么快就出来!
一紧张,脚下一滑,她整个人便直直的跌倒向下滚去。
不知道压倒了多少荆棘,不知道被多少尖锐的石子割破了皮肤,可是全身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她一定是体无完肤。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黑沉沉的天空,厚重的云层似乎随时都要垮塌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她也晕沉沉的晕死过去。
“总裁,检验报道出来了!”随着费达走进办公室来,天空忽然“轰”的一声响了个大雷,一道闪电把漆黑的夜空化成两边。柔如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的把天空劈开。
蓝皓谦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自从那个女人消失不见以后,他竟然心乱意乱,没有一点心情做任何事情,他竟然在如此的担心那个女人!
蓝皓谦一把扯过检验单来,冷凝的眉头越皱越紧。
“用了这么多时间是因为秋小姐实在太过聪明,她在菜里和酒里下的毒吃了都不会有事,有事的是同时吃了两种东西,药性相撞所以会导致人全身乏力晕厥。”费达也一脸深沉的解释。
蓝皓谦一拳重重的锤子茶几上,这个女人上午还哭哭啼啼的跟自己演戏,原来玩的是这么阴狠的一招!
“对了,刚才侦探有打电话来说看见郑兰琼的车子出城去了,他没有在意,不过不久又看见她回来了。”费达继续说道。
蓝皓谦把检验单一甩,立刻冲出了办公室,也快步的跑出公司,坐上跑车便快速的往城郊赶去。
而这时,天空阴沉很久的云终于压了下来,一场大雨瓢泼而至,“哗啦啦”的洗刷着整个A市。
无情的雨水一遍遍洗刷着她的白皙而苍白的面孔,冲击着她一身的泥土和血迹。
“嚓”的一声,一道闪电再次照亮了整个黑夜,也照亮了一条红色的小溪。而那条小溪正是从她的身体上发源的。
白色衬衣上的血迹已经变淡,顺着雨水而流淌,汇成了一条小溪,她身上的伤口也在雨水的冲击下再次流出血来,脚下被石头割破的伤口、身上被荆棘花划破的皮肤、肩上被刀扎出的血洞,都在不停的流淌着血。
全身的虚脱感和一种生命即将要流逝的感觉让她恐惧的睁开眼来,却又立即被雨水冲击的闭上眼去,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雨水无情的打在自己身上。
这里是郊外,自然没有城市姹紫嫣红的霓虹灯光,所以是一片黑暗的。
秋依沫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不能再睡下去,她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着走出这片山。
她缓慢而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去扶一旁的植被,却被刺的一叫。她忘记了两边全是荆棘,此刻她的手肯定又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