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抹着眼泪,走了过来:“你还想要怎样?难道想让他将我打死你才甘心吗?”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知道那结婚证是怎么回事?我和你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了吗?”
章恒看着哭泣的江红,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就是超市那蛮横泼辣的江红!想当初,她的那一巴掌,甩的可真是潇洒!现在怎么会变得任人鱼肉了呢?
“是的!当初你并未露面,是我爸花钱找关系,办了好久才办下来的!当时我第一次上你家,我就没有了意思再和你家有任何瓜葛。但我父亲说,你们村马上就要开发,你们马上就要变成城市户口,城市人!”
“不但身份提高,而且还会得到国家的一笔补偿费!如果我变成了章家的人,那么我也会跟着变成城市里的有钱人!城市里的生活,向来都是我极其向往的!所以我又动了心。”
“虽然你不在家中,如果要你回家办结婚证,你也未必同意,所以,我就去找你的母亲,拿了你的照片,由父亲拿到民政局,办下了结婚证!”江红将事情的原委向章恒详细说了。
“当时你也没去民政局?”章恒倒有些意外了:“仅凭两张照片,你父亲就把结婚证给办下来了?”意外之于,章恒又感到了愤怒。
“事情也没你想的那样简单!”江红看了一眼章恒,继续说:“开始父亲拿着照片来到民政局,要求办领结婚证,那个民政局的办事人员将父亲毫不留情的训斥了一顿。”
“不过父亲一样被开发的好处冲昏了头脑,硬是回到家找到在市民政局工作的堂表弟,花掉五千元请了当时在向溪镇民政局的办事人员向应生,求他又去找了关系,花掉将进一万元之后,那个向应生将结婚证送到了我家!”
“这样,我你就是正式夫妻,受法律保护的!但现在你又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那你是不是犯了重婚了?”章恒看着江红眼里的惊吓和慌乱,对这种愚昧的思想和不道德的行为又是愤怒又是邈视。江红的模样,又让他有想笑的冲动。
“重婚?我犯了重婚?那我会坐牢吗?”江红脸变得惨白起来,可怜兮兮的望着章恒。
“当然会!现在的中国可是法制社会!任何一个触犯法律的人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章恒对江红实话实说。
“那怎么办?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坐牢的!章恒!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江红双膝一软,跪在了章恒的脚下。
“不用我救!你自己可以救你自己!”章恒伸手扶起了江红,说。面前的女人他曾经恨之入骨,可如今看她这样孱弱,孱弱得就像濒临死亡,哀求得到新生一样,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我自己救我自己?怎么做?你教我!”江红依然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你起来吧!我告诉你!”章恒说着再次伸出手。
“好!你说!我都听你的!”江红顺从的站了起来,望着章恒,眼里满是乞求。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和你再到民政局,办理个一离婚证就可以了!”章恒说出了办法。
“这样就行了吗?”江红有些半信半疑。
“是的!离了婚,我和你都是自由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了!”这是最普遍的法律常识,这个一心想要过上舒适的城市生活的乡下女孩,却不知晓!这不能不让章恒感到一些悲哀!法律意识在偏远的乡村,还是天远地远的稀罕物!
“哦!是这样啊!好!现在我们就去!”江红说着跑进里屋,开始翻箱倒柜寻找户口本来。
那个男人见江红向疯了似的翻着柜子里的东西,眼睛里的珠子瞪得就要掉出来了,那牛似的叫声又响了起来:“你在干什么?被那个野男人作弄的疯了不成?我看你是活该!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别说像那样一个玉树临风般的人物!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的蠢女人!我就奇了怪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就能到处勾引得了男人呢?”
江红眼里含着泪,听着辱骂自己的声音,她无力去反驳,无力去争辩!因为,所有的权力,自己已经全都卖给了这个可以随意辱骂,随意打骂自己的男人!谁叫自己贪恋那一点点政府工作人员的虚名?贪恋那一月几张的百元大钞呢?这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活该!
“在和你结婚之前,我是和杨柳村的章恒办领了结婚证的!”江红看了看又变了脸色的男人,低下头小声的说:“原因是他们那里要开发,他们为了多分一份钱,多得一套房子,就找我说请我帮忙,来个假结婚。父母一听,就同意了。于是我和那个章恒,就办领了结婚证!不过,这个人我可是连面都没见过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看着男人又怒气冲冲的脸,江红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什么?你这个烂婊子,嫁我之前,是结了婚的!你不说,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这个烂货子,臭娼妇,欺瞒得我好苦啊!”男人说着又要挥拳向江红打去。
江红翻到了藏在衣服底下的户口本,和那个包着结婚证的蓝布包,赶紧拿在手里,也不顾男人落在身上的拳头,忍痛跑了出来,对惊愕的章恒慌张的说:“快走吧!不然民政局要下班了!”说完跑出门向镇里走去。
随后,章恒听见了打骂孩子的声音,以及孩子的哭声。
“这是个什么男人?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章恒叹着气摇摇头,跟了出去。这样的场面虽说他厌烦,瞧不上,但他却不想管这样的事!
章恒回到家里,拿了户口本赶到向溪镇民政局,江红已在那里等着了。手续并不繁杂,办事人员只问了他们为什么要离婚,财产怎样分割等情况。
章恒率先说话了:“我和她性格不和,从结婚到现在,我和她就都没同床过!这样的女人,我要来干嘛!”江红给他的羞辱他还记在心上,所以说话也不客气。
“哦!是吗?是这样吗?”民政局的办事人员转头看向江红,问道。
“是的!我和他办领结婚证时,连面都没见过!”江红点头说。
“那当时你们是以什么基础领的结婚证呢?”其实像这样的事,在向溪镇传出要开发的时候,他办过好几宗这样的结婚证,是见怪不怪的了!之所以要这样问,不过是工作上的程序罢了!
“这证领了有多久了?”办事人员翻了翻上面的发证时间,合上了证书:“看起来你们确实是感情破裂,无法在继续一起生活下去了!好!我给你们办理离婚!”